第二十三章 真是好委婉

晚上六點，秦時雨把車開到了黑晶製藥的停車場。

因為宮野明美是外圍成員，組織並不允許她知道宮野志保的工作地點。

秦時雨覺得自己損失巨大，他後悔說出那一句「給她買兩件衣服」，也後悔去和宮野姐妹一起逛街。

剛開始逛街時，宮野姐妹還顧及秦時雨是個病人，沒有讓他提東西。

後來兩人越逛越瘋，最喪心病狂的是，全部掛在秦時雨身上。

給她們自己買暫且不提，關鍵是宮野明美忘帶銀行卡、宮野志保沒有工資，所以兩人用的還是秦時雨的錢。

秦時雨回國以來買房、加油、委託阿笠博士搞發明、買生活用品已經花了個八九成，這次購物把卡里的錢全都花完了……

不僅如此，宮野志保還從秦時雨手裡搶走了一部遊戲手機——趁著他吃飯以後打完一局心神放鬆的一剎那……

萬幸的是，被搶走的那一部裡面沒有琴酒小視頻。

也正因為宮野志保沒有看到可愛版琴酒的視頻，所以她認為秦時雨藏私，生氣了，從米花商廈的餐廳回來的路上一言不發。

無奈，秦時雨把充電器也給了宮野志保，並且囑咐她：如果琴酒問起來這個東西，就說是科納克給的，讓琴酒來找他。

他把黑著臉的宮野志保送回研究所，沉默著思考接下來自己的錢該從哪裡來：

實在不行就只能把學魔法的事情放一放去接幾個任務——這麼大個人了總不能還問二叔要錢吧。

……

秦時雨想起米花商廈停車場的對話。

「那我就先走嘍」，宮野明美打了聲招呼，開車掉頭，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放下車窗探頭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還不知道呢。」

秦時雨心情有點不好，但又覺得說出「這與你無關」並且掏槍對準別人腦門的行為像極了變態，即使這才是組織的一貫風格。

琴酒:「？？？」

你報我身份證號吧。

……

於是秦時雨敷衍了一句：「宇智波雄二。」

「那晚安了，宇智波先生，以後請多指教。」宮野明美笑了笑，開車離開，顯得很開心，「你的錢我會找機會還的。」

……

秦時雨開車加滿油，從阿笠博士那裡拿到了竊聽器和發信器。數量不多，但是都很小巧，阿笠博士甚至把接收裝置做成了眼鏡——除了樣式之外，功能都和柯南未來會有的那個差不多。

回到家以後，他逛了逛機械師之家，接下了幾個不限制時間的任務，早早就上了床。

……

一覺醒來，時間來到了1月，火曜日，秦時雨已經不再在小本子上記日期了，因為他對柯南世界的日期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日期順著來？別開玩笑了，73不會同意的。

起床，用小助手牌零食庫隨便填了填肚子。秦時雨打開電腦翻郵箱，那一位親自過問「病情」，他回復說沒事，那一位則是承諾短期內不再給他安排任務，讓他好好休息。

琴酒問他是否吃藥之後得到了肯定答覆，於是問他為什麼讓宮野志保在外面久待，他的回復很霸氣：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在我秦時雨面前造次。

琴酒回了個嗯以後，叮囑他「好好吃藥」。

秦時雨看到這一句，差點把電腦瞪出窟窿。

昨天他並沒有干擾時間線，琴酒郵件里說過，昨天已經把「一個討厭的偵探小鬼」撂倒了。

昨天晚上他去取竊聽器和發信器的時候阿笠博士還沒吃飯，想必柯南還沒有到過阿笠博士家。

雖然卡里沒錢了，但是秦時雨的錢包里還有二十張萬元紙鈔，足夠應付幾天。

秦時雨分析了一波，想要找刺激混主線，怎麼辦呢？那就得跟著柯南。

可是柯南在上小學，這個時候，和他周邊的人玩在一起，就相當於和柯南玩了在一起，也就可以找到刺激。

於是，他在下午的時候專門跑到橫濱中華街。

又因為日本人認為偶數不吉利，原本準備買兩瓶酒的他，買了三瓶老白乾。

他驅車來到了米花町五丁目三十九番地——一樓是波洛咖啡廳，二樓就是邋遢毛利叔叔的邋……毛利偵探事務所了。

毛利:「？？」

你是準備說邋遢偵探事務所吧？一定是吧？

(╯‵皿′)╯︵┻━┻

……

秦時雨按了按門鈴。

「誰啊？」一個聽起來醉得不輕的聲音從門裡傳來，隨後是空易拉罐落地聲、皮鞋在木地板上的拖拉聲、重物落地聲。

「是我，毛利叔叔。」秦時雨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毛利小五郎被秦時雨清冷的聲音一激，頓時酒醒了不少，踢踢踏踏地走了過來，把門打了開來。

他眯著一雙半月眼，表情略顯不爽，顯然還沒有忘記那天在車上被扎心的慘痛經歷。

「怎麼是你小子，哼，進來吧。」毛利小五郎讓開了門口，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何況和一個關係不錯的晚輩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茶水間你知道在哪裡的，杯子在柜子里，你自己給自己倒茶吧。」毛利小五郎一個東京癱，躺在沙發上含含糊糊地說道。

秦時雨：「……」

習慣了，毛利叔叔的待客之道。

他給毛利小五郎倒了一杯茶。

毛利小五郎掙扎了幾番，好不容易才從沙發上坐起來，大口大口把茶葉喝完，又休息了五分鐘。秦時雨不急，就盯著毛利小五郎看。

毛利小五郎休息好以後，坐直了身體，覺得被秦時雨盯得有點全身發寒，又披上了外套。

秦時雨看向毛利小五郎的額頭，沉默盯。

察覺到了秦時雨的視線，毛利小五郎有點尷尬地摸了摸喝酒上頭的時候被他扎在頭上的領帶，見秦時雨也不是外人，索性沒有把領帶系好，反而把領帶摘了下來。

「你小子來幹嘛呀？不會是來專門看你毛利叔叔的笑話的吧？」毛利小五郎發現氣氛有點尷尬，主動緩解，開了個玩笑。

「您說笑了。」秦時雨聲音不急不緩。

「哈哈，開玩笑的。」毛利小五郎打了個哈哈，覺得氣氛輕鬆了一點。

「您的笑話我小時候可沒少看。」秦時雨表情平淡，又損了一句。

毛利小五郎：「……」

這小子是來氣他的吧。

氣氛再次凝固，兩人大眼瞪小眼。

「啊哈哈，時雨你小子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啊？」毛利小五郎緩了緩，注意到了秦時雨手裡提著的袋子，拍著秦時雨的肩膀說道：「咱們爺倆的關係，不需要這些東西吧，你知道的，我也討厭繁禮縟節。」

秦時雨點點頭，這一點他和毛利小五郎倒是很像。於是開口直入主題：「我想當偵探，所以來拜您為師。」

「你是認真的嗎？」毛利小五郎的神情嚴肅了很多：「我可不是什麼名偵探……」

「這是拜師禮，以及當年您努力幫忙尋找證據的謝禮。」

秦時雨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話，把三瓶酒提到了茶几上，平淡地開口：「這是中華的白乾酒，張爺爺生前最喜歡喝的那種。」

毛利小五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秦時雨堅定的眼神，他還是沒有拒絕。

「好，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師了。」毛利小五郎整了整衣服，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老師，小蘭不在家嗎？」秦時雨改口改得很快。

「今天是火曜日啊，她和柯南那個小鬼今天都得上學，不過也快放學了吧。」毛利小五郎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時雨，也沒多想，解釋了一句。

秦時雨點了點頭，今天是周二，只不過日曆上寫的火曜日他還不太適應而已。

隨後又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柯南是誰？」

「哦，忘了告訴你了，那個小鬼的父母在國外，所以把他寄放在了我的一個朋友家裡，我那個朋友又是一個單身漢，所以這個小子現在寄宿在我家裡。」毛

利小五郎解釋了一句，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隱隱有點期待：「你今天晚上在我家裡吃個飯吧。」

「哦，小蘭做的飯我也好久沒吃到了啊。」秦時雨回了一句：「好的，我會的。」

「小蘭一天學習下來肯定很累啊，我做飯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難吃，柯南那麼一個小孩子怎麼做飯嘛，你說是不是啊時雨？」毛利小五郎瘋狂暗示。

秦時雨：「……」

直接說讓他今天晚上來毛利偵探事務所打工做飯就行了，這麼拐彎抹角可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買菜。」秦時雨站起來，有些無語地說道。

「今天晚上咱們爺倆好好喝一個。」毛利小五郎變得很亢奮：「我要吃紅燒肉，記住了啊。」

「哦。」秦時雨應了一聲，下樓開車前往江古田高中，在買菜之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

「鈴鈴鈴……」秦時雨把車停在江古田高中前門街邊的時候，放學鈴剛好響了起來。他下車，一臉冷漠地靠在車邊，看向了校門。

很快，走出校門的學生多了起來。男生們路過他的位置，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他的車，還算克制；女生們就不一樣了，她們討論人……

甚至有好幾個女生在路過的時候還試圖搭訕，結果都被他用「有緣會再見的」盡數打發。

黑羽快斗一群人說說笑笑地出了校門，隔著老遠眼尖的黑羽快斗就看到了秦時雨，大步跑了過來，像極了脫韁的野…野馬。

「時雨哥，你來接明日香嗎？她在做值日哦。」黑羽快斗說了一句，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不，我找她。」秦時雨順著人群看過去，剛好和小泉紅子對視在了一起，看到她正邁步往這邊走。

「啊？你找紅子有什麼事情？」黑羽快斗有些好奇，隨後又用正常音量說著「悄悄話」：「這個女人每天都神神叨叨的。」

「與你無關。」秦時雨平淡回復道。

「啊？時雨哥，你這樣說話我好傷心啊。委婉一點嘛～」黑羽快斗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對秦時雨說的話帶著奇怪的尾音。

秦時雨：「……」

真噁心。

「你不用管。」秦時雨再次平淡回復：「你先回家吧。」

黑羽快斗：「……」

真是委婉呢。「與你無關」和「你不用管」有什麼區別？

「嘁，不說就不說，青子，惠子，我們走。」黑羽快鬥氣鼓鼓地前面走著，後方中森青子和桃井惠子朝著秦時雨歉意地鞠了一躬，追上了黑羽快斗。

「快斗，不要這樣和時雨哥說話啦。」

「是啊是啊。」

「嘁，他是怎麼說話的嘛。」

……

三個聲音漸行漸遠。

秦時雨無奈：快斗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