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解除禁制,圍獵開始
隊伍在天黑之前進入圍場,臨淵被安排到官員一列,公主、妃嬪、小姐則被安排到另一側。柳若竹的帳篷在角落裡,在母妃寢殿用完膳,就被無情的趕了出來,看著母妃和皇弟的溫馨畫面酸楚不已,默默的退出了帳篷。
對於柳若竹而言,冬季無疑是最難熬的季節,個個帳篷都燒著炭,她卻像被遺忘一般,沒人為她送來炭火,柳若竹走進冰冷的帳篷,呼嘯的寒風戛然而止,雖然沒有炭火,好在有個遮風避雨的容身之地。柳若竹快步走向簡陋的床,她把整個身軀藏在被子里,側身蜷曲在一起,讓自己暖和不少。
臨淵出了帳篷,看著大大小小數百頂帳篷,想準確的找到柳若竹的位置,靠體力怕是要找到明天早晨。臨淵閉上眼睛,不動聲色的運轉法力,一個個的帳篷搜索著,臨淵查看的每個帳篷,裡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柳若竹的身影。臨淵微微蹙眉,看向遠處不起眼的帳篷堆,難道在那些帳篷了?
臨淵再一次搜尋,片刻后,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矮小的簡陋帳篷里,柳若竹正蜷縮著身子,側卧在床榻之上,那模樣不由得讓人心疼。臨淵嘆息,這百年她是怎麼過的?
手輕輕一揮,柳若竹帳篷上出現一個護罩,護罩隔絕了外面的冷氣,帳篷內開始暖和起來,柳若竹擰在一起五官慢慢舒展開,身子也慢慢舒展開,沉沉的睡去。臨淵覺得如此不是辦法,決意找簫徹談談。臨淵回了帳篷,躺在床榻上,一會兒,臨淵的魂魄離開了身體,向神界飛去。
簫徹身著窄口紅色衣褲,手持利劍,在寬廣的院落里翩然起舞,一招一式都帶著幾分戾氣。片刻后,動作驟停,冷若冰霜的臉輕啟嘴唇,冷冷的說道:「來了就出來吧!」
「簫徹兄好興緻啊。」臨淵儒雅的從簫徹身後出現。
「有事?」
「是有一點小事。」
簫徹沒有說話,轉過身犀利的看著他。
臨淵神色依舊:「百年前,柳若竹幫了舍妹,令神界不悅,只是這百年來,神界讓她活在水深火熱里,五次切膚之亡也該夠了,神君大義,解了她的禁制,放她一馬!」
「魔尊是真心幫她,還是不想令妹一直愧疚?」
臨淵微微一頓,他承認幫她確實是因為妹妹愁眉不展,不想讓她一直愧疚下去,臨淵也不做作:「確實是因為舍妹。」
「當年的事我已經讓步,令妹現在得償所願,還想毫無愧疚的活著,莫不是天下好事都讓她一人佔盡?」
臨淵一時語塞,原來他折磨柳若竹一部分是因為晚夕。說他小氣?被逃婚的人是他,說他大氣?卻又把怒氣都轉移到一個凡人身上。
「幫她確實一部分因為舍妹,但是更多的是因為這孩子。」
「因為她?」
「百年來我也觀察著她,這孩子每一世都很善良,只是在死前那一刻有過埋怨,這樣的一個凡人,簫徹兄就放她正常生活吧!」
「哼!她的善良差點讓六界大亂,有時候太善良了,未必是好事!」
「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事情也沒那麼嚴重。」
「我意已決,魔尊還是回去看好,別又出什麼意外?」
「簫徹兄…」
「不日,便是人界武狀元考試,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面。」
臨淵一聽,臉色微怒:「簫徹兄,沒有轉換的餘地?」
「請回吧。」
「那就恭候大駕了。」臨淵轉身離去,還有一事他一直不明,簫徹為何每一世死後兩年再去投胎,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臨淵離開了神界,轉身去了冥界。到了冥界,臨淵輕車熟路的到了冥殿,看著一身黑衣,認真辦公的冥帝:「執恆。」
冥帝抬頭望見臨淵,輕輕放下手裡的筆,起身向前行禮:「魔尊。」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冥帝直起身子,眉清目秀的面龐,與臨淵比肩的身長,也是位神情俊朗的美男子。
「臨淵兄大駕光臨,可是有事?」執恆疑惑的問著。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看看一個凡人百年的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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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淵兄,可是要柳若竹的?」
「你知道?」
「晚夕來過幾次,想看命簿,都被我擋了回去。」
「為何?」
「她的命簿是神君親自所寫,身上加了禁制,我怕傷了她,所以只能拒絕。」
「原來如此,可否拿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我這就去拿。」
「她的命簿在你這?」
「我怕晚夕去威脅閻王,就隨身攜帶著。」
「你呀,就讓著她,寵著她吧。」
執恆手裡的動作微微一僵,嘴角出現苦澀的笑,拿著柳若竹的命簿,遞到臨淵手裡。臨淵認真的看著柳若竹的命簿,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要留她兩年?
「柳若竹每次投胎前有沒有受折磨?」
「沒有,都是被關著,也沒有懲罰。」
「這就怪了。你把這幾世她身邊人的命簿都拿給我。」
「那得等一盞茶的時間。」
「無事,左右我也沒什麼大事。」
「我先去趟閻羅殿。」
臨淵微微點頭示意,執恆出了大殿。一盞茶已過,執恆手拿命簿歸來。臨淵翻看著命簿,翻到了一個人的命簿,不由得認真起來,看了一會兒,眉眼舒展:「原來如此。」
「我也不知神君這是何用意?只能聽命行事。」
「簫徹這是一舉兩得啊。」說完就起身想要離去,執恆站起身不解的看著臨淵:「臨淵兄,神君這是何意?」
「以後你會知道的,告辭。」對著執恆拱手告別,執恆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又想起那一抹紫衣倩影,不由得惆悵幾分。
臨淵回到了人界,思索著簫徹的話,簫徹也要來人界了,小丫頭命運是否真的可以扭轉?這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命運,而是神魔之間的較量。想要改變簫徹的態度,硬碰硬是不理智的,只能一點點的感化他。
第二日五更天還沒亮,柳若竹就跪在母妃的帳篷前,瘦小的身板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當臨淵感應到,柳若竹巴掌大的小臉已經被凍紅,身體不住的抖動。臨淵大手一揮又一次幫她隔絕了寒氣,臨淵微怒的眸子,盯著柳若竹前面的帳篷,一個飛身進入。看著屋內豪華的陳設,冒著火星的炭火盆,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容顏,一股火氣上升,又緩緩消失。臨淵揮手除去簫徹對她的禁制,惠妃對柳若竹的偏見與厭惡從心底拔除,久違的被壓在心底深處的母愛,一點點的滋生。惠妃緩緩睜開眼睛,一旁的嬤嬤看她醒來,走近床榻扶她坐正。臨淵背過身去,不去看床上之人,李嬤嬤有意無意的道:「六公主一大早就跪在門外,是否擾了娘娘,我去打發了她。」
惠妃一聽,心裡有些堵得慌,外面的寒風刮的帳篷不住的顫動,眼裡閃過心疼,看著李嬤嬤詢問道:「她還在跪著嗎?」
「是的,娘娘。」
「讓她回去休息吧,另外送一碗薑湯過去,帳篷里送個火盆,免得受凍耽誤圍獵。」
李嬤嬤呆在原地,娘娘這是在關心六公主?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李嬤嬤心喜的應著:「唉,唉,老奴這就去吩咐。」
臨淵滿意的穿過帳篷,看著柳若竹孤寂的背影,心中為之動容。柳若竹回了帳篷,一進帳篷暖氣襲來,柳若竹以為自己進錯了帳篷,柳若竹盯著裡面的設施,沒錯啊!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火盆,一時間竟不知這是真是假。臨淵跟著柳若竹進去,看著她驚訝的目光,搖頭苦笑。
柳若竹慢慢走近火盆,下意識的去觸碰火盆的邊緣,直到疼痛感襲來,她才忙收回手,顧不得疼痛,柳若竹猜測:「難道是送錯了?」
臨淵把她的傻動作盡收眼底,原來一個火盆就能讓她這麼歡喜。一個婢女雙手端著食盤,上面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斜了一眼傻呆著的柳若竹,不情願地微微施禮:「六公主安,這是惠妃娘娘賞給公主的薑湯,請公主食用。」
柳若竹看著薑湯半天沒有說話,眼裡噙著淚花:「這是母妃給我的。」
看著六公主的模樣,婢女一陣鄙夷,面露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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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快快喝吧,奴婢還等著復命。」
臨淵不禁皺眉,小小宮女竟然對公主不敬,還真是膽大包天。臨淵想起昨天的命簿,嘴裡呢喃著一個名字:「小梅!」
柳若竹急忙端薑湯看了看,一飲而盡,有些燙嘴的薑湯竟然也不是那樣熱,柳若竹只覺得身體里一股暖流正在蒸騰著。婢女嫌棄的看了一眼柳若竹,也不行禮轉身就走。臨淵看著喜極而泣的柳若竹,心裡有些微微不適,如果她沒有幫助晚夕,也不會飛來橫禍,一個公主怎能沒有侍女。那天他翻看命簿,小梅這一世在皇宮當差,回去以後定讓你們主僕再續前緣。
狩獵開始了,男男女女各自都褪去了寬衣長袍,都披上了窄口衣衫,個個英姿颯爽的騎在馬背上,皇帝在最前邊,後面跟著太子和皇子們,再有就是公主,大臣、公子、小姐們,柳若竹跟在最後面,臨淵與她並駕齊驅。惠妃坐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慈祥,視線轉到柳若竹那邊,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衣衫,心微微發疼,眼裡竟有幾分擔憂與不舍。臨淵知道惠妃的母愛一點點的被激發出來,或許以後柳若竹能過的好一點。
皇帝一聲令下,大家都抓著韁繩,騎著馬揚長而去。柳若竹一臉無所謂的跟在後面,慢悠悠的騎著馬,臨淵見狀問道:「六公主不喜歡狩獵?」
「還好。」柳若竹漫不經心的回答,喜歡有什麼用,以往都獵不到的,父王也沒有注意過自己,獵與不獵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為何不去?」
「我…我獵不到的。」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以前試過。」
「這次一定獵的到,相信我。」
「嗯?」柳若竹看著俊美的容顏,接受到她的目光,紅著臉低下頭去:「謝謝你,從來沒人願意這樣安慰我。」
這話說的極其無奈,臨淵看出了她的窘迫,試探性的問道:「六公主可有射箭師傅?」
柳若竹搖頭,臨淵又問:「可否介意我做你的師傅?」
柳若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您真的願意?」
「當然。」
「可是我很笨的沒人願意教我,而且我也學不會。」柳若竹開始逃避起來。
臨淵笑著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學不學的會!」
說完翻身下馬,柳若竹也拉住韁繩,翻身而下臨淵背起馬匹上的弓箭,然後取下柳若竹馬匹上的弓箭遞給她,柳若竹接過套在身上,拿著弓跟在臨淵身後。
「先生真的願意教我?」
「答應了就一定會教,還是公主不放心我的箭術?」
「沒有,沒有,我是怕…是怕先生嫌棄。」
臨淵不再說話,帶著她向獵物走近。臨淵看到不遠處有一隻棕色野兔在啃食著地上的青草,認真的樣子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臨淵示意柳若竹拿箭去射,柳若竹把箭矢搭在弓上,使盡全身力氣拉開弓,臨淵微微擺手,柳若竹放開箭尾,箭矢朝著兔子射去,在離兔子兩米之遠的地方落下,剪頭埋入土地里。兔子被驚著,撒腿就跑。柳若竹尷尬的站在原地,不安的搓著手指。
「不錯!」柳若竹以為自己聽錯了,先生這是在誇她?
「很多初學者,弓都拉不開,說來慚愧,舍妹第一次遠不如公主射的好。」
「您還有個妹妹?」
「嗯,她剛學的時候,弓都拉不開的。」只是臨淵沒有說明,晚夕拉不開的是流年,上古神器,而且晚夕那時候很小。
「現在她的箭術可謂是上乘,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我真的可以嗎?」
臨淵點頭:「可以。」
他們又走了幾步,看見前方有一隻野雞,臨淵示意她獵那隻雞。柳若竹有些慌亂的拿出箭,臨淵看著有些著急表現的小丫頭,抓著她的手,繞道她的身後,抓住她的另一隻手,高大的身軀包裹著柳若竹弱小的身板,柳若竹感覺自己比剛才更加緊張起來,眼睛四處亂看不知所措。臨淵溫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注意集中精力。」
柳若竹努力讓自己淡定下來,她目不斜視的盯著野雞,手卻越來越沒有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