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帶
「廢物!廢物!」青月柳眉倒豎,火氣衝天,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啪的一聲碎的四分五裂!
下面六名白袍衛沉默低頭。
青月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厲聲喝道:「你們還好意思回來??堂堂白袍衛!這都能讓人跑了!你們還真是長本事了啊!?」
「還吹噓什麼威震邊疆,據守山關,就你們這廢物德行,不如趁早回去種地!」
話音剛落。
刷的一聲,六名白袍衛同時拔劍!
白袍衛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謾罵,此時眼神如毒蛇般死死盯著青月,劍鋒更是對準青月喉嚨,只要更近一步,青月必定血濺當場!
只聽其中一白袍衛憤然說道:「青月姑娘,白袍衛的名聲是一刀一劍,從十萬南蠻人身上砍出來的,那森森屍骨堆滿了整個長夜山!!」
「十天十夜的死戰,豈容你輕蔑謾罵!?」
面對劍鋒,青月全然不懼,甚至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怎的?要殺我?」
白袍衛一動不動,長劍只敢對準脖頸,卻不敢染血。
雙方僵持片刻后,青月冷哼一聲:「既然不敢動手就把劍收起來!」
「回京之後我倒要好好向重雲說說,他的白袍衛,是怎樣的厲害!」
六名白袍衛也是有苦難言,光是那個捕頭,就帶著兩名白袍衛硬生生的繞了山林一圈。
每當白袍衛快追上的時候,他就往山間小道一跳,小道每次都在山河間隙,又是天黑,也只有楊沖這種熟悉地形的人敢跳了。
如果白袍衛貿然跳下去,絕對是墜入河流,或者跌下山谷!
使白袍衛一身功夫根本發揮不出來,只能幹著急,半個時辰后,楊沖一個閃身,跳入一片漆黑中,再也尋找不到。
還有那瘋瘋癲癲的柳伯,完全就是裝的,不顯山不露水,在破廟和白袍衛打鬥都是連連敗退,卻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追上去的白袍衛竟都負傷而歸。
青月冷著臉,獨自走出衙門,這次出來趙大人是下了死命令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出馬,向重雲借幾名白袍衛,可笑的是平日吹噓的如何如何的白袍衛,竟栽了這麼大個跟斗!
若得不到那羊皮,別說那幾名白袍衛了,自己也不用回京了,乾脆自裁在這江廬算了,還能挑個好的墓穴!
..................
枯木草房,有著一家三口,以漢子打獵為生。
「孩兒他爹,這人不會死了吧?都躺了一天一夜了。」
農婦皺眉看著床上那人。
「哎,不好說,看樣子傷的不輕,咱也沒錢去買葯,自求多福吧!」漢子也是搖頭。
漢子是村子最好的獵手,他布下的陷阱,每次都會有收穫,或是野雞野兔,偶爾也有豺狼大蟲。
本來今日興沖沖的去查看今日的獵物,卻發現渾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洞里,這可把漢子嚇的不輕,還以為是自己陷阱坑害了人家。
急忙救起,帶回來后才發現男子渾身是傷,氣息微弱,看樣子本就傷勢嚴重,才不慎跌入陷阱。
男子更是臉色蒼白,氣若遊絲,彷彿隨時會斷氣一般。
「孩兒他爹,要不你上山去弄點草藥吧,咱不能看著他死啊!」農婦看著男子,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漢子一家都是淳樸之人,自然不忍看著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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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只能這樣了。」
漢子背起行囊,上山去采了一些平日用於跌打損傷的藥材。
......
清苦的汁液流入口中,藥效緩緩生效。
羅雲恍惚間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孩兒他爹,這樣行嗎?」
「只能這樣了,我聽說過,嚴重的傷勢,這樣喝葯,比擦拭全身要管用。」
「嗯,也只好如此。」
聲音漸漸遠去。
自己還沒死嗎?
可是為什麼一片漆黑呢?
羅雲想睜開雙眼,眼皮卻彷彿連在一起一樣,縱使自己用盡全力,卻依舊抬不起分毫,奮力掙扎幾次后,他又意識模糊,昏睡過去。
接著不知過了多久。
又有幾次喝葯的感覺。
隨著藥效深入,羅雲意識越來越清醒。
「孩兒他爹,這都七天了,會不會.....」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漢子打斷:「我看不會,這人氣息已經漸漸平緩,看樣子命已經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光明,總是那麼美好。
它會給黑暗中的人指路。
羅雲看見了刺眼的光,又急忙閉上了眼,但又猛的睜開眼。
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享受著光明!
破舊的草屋,自製的座椅,牆上有些打獵用的木弓,大刀。
「自己....活下來了。」
羅雲環顧四周,慢慢起身,身子還有些虛弱,肚子已經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哎呀!公子,你醒了!」農婦端著一碗稀飯進屋,看著坐在床上的羅雲,欣喜的說道。
羅雲見到救命恩人,連連道謝,就要起身,卻因身體羸弱,一下子摔倒。
農婦將羅雲扶起,「公子不必客氣,先將這稀飯喝了吧。」
羅雲此時胃裡空空,也不客氣,端起稀飯,咕嚕幾聲,就下了自己的五臟廟。
暖粥入體,羅雲稍微好過一些。
「羅雲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永世難忘。」羅雲緩緩站起身來,鄭重的揖禮道謝。
「羅公子,不必客氣。」農婦連連擺手。
外面傳來大漢的聲音:「可是那位公子醒了?」
「是啊,孩兒他爹,這位羅雲羅公子,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發現他自己醒過來了。」
門帘撩開,進來一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的漢子。
羅雲見狀,知道來人是農婦的男人,立馬又是低頭道謝。
「嘿,不必客氣。」男子大氣揮手。
農婦見男人進屋,自己便端著空碗出去了。
大漢坐下后,為羅雲倒了碗水:「公子身子剛好一些,就放心在我這裡休息,不必和我客氣!」
大漢語氣豪邁,頗有江湖中人氣息。
羅雲大為感動,急忙翻找自己身上衣物,希望還能找出些銀兩來。
可惜一路上顛簸,銀兩恐怕早就不知道掉在何處了。
「咦?」羅雲摸著腰間玉帶,有些軟軟的,平日還未注意到,剛才翻找,才感覺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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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在找什麼?可有東西掉了?」大漢見狀急忙問道。
羅雲聞言,歉意的解釋了一番。
大漢聽后,連連擺手:「公子不必如此,救你一命,是我們二人的緣分,也是你命不該絕!哈哈!」
哈哈大笑,豁達至極。
「命不該絕!哈哈,哈哈!」
羅雲也被大漢感染,一掃病痛陰霾,哈哈大笑幾聲。
又過幾日,羅雲身體漸好,已經能下地走動了,估摸著再過三四日就能痊癒了。
這幾日,羅雲也知道了大漢姓祝,便一直以祝大哥相稱。
「祝大哥,快喝口水吧。」羅雲見漢子揮灑著汗水進屋,急忙倒上一碗水。
大漢一口飲盡,隨意的抹了一把嘴巴。
「羅兄弟,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呀,練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哈哈,還得多謝祝大哥的靈丹妙藥呢!」二人打趣到。
「對了,祝大哥,聽嫂子一直叫你孩兒他爹,你們還有個孩子呢,怎麼沒見呢?」
羅雲又為大漢倒上水。
「哈哈,對,還有個女娃兒,跟你差不多大吧。」大漢說起自己女兒,一臉高興。
「她也和你一樣,練武的,有空你們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哦?那要請祝大哥說情,讓祝姑娘手下留情了!」羅雲笑著的說道。
「哪裡,哪裡,女娃娃家的功夫,上不得檯面的!」大漢笑著擺手,臉上卻掩蓋不住得意之色。
「對了,算算日子,還有七八天,曉夢就該回來了。」大漢思索了片刻。
二人交談甚歡,一直到天色漸晚,才各自去休息。
這日,羅雲見身上傷勢已完全好了,打算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大漢的忙。
砍柴,挑水,羅雲幹起來一點問題沒有,打獵什麼的更是手到擒來。
羅雲剛走近便聽見祝大哥二人正在低聲交談。
「孩兒他爹,這羅公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去問問...」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開口,這幾日羅公子和我處的不錯。」祝大哥皺著眉頭為難的說道。
「可是過幾日曉夢就快回來了,到時候你讓曉夢住哪兒?」祝大嫂也是苦惱不已。
「這....這....」大漢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雲愣神的聽著二人的對話,忽的渾身一震,喃喃自語。
「羅雲啊,羅雲!你已經叨擾人家半月之久了,就算人家好心,你怎的好意思啊!」
「你,你還背負著血海深仇,怎能安逸於此!」
字字句句猶如醍醐洪鐘一般,讓羅雲羞愧難當,自責不已!
隨即輕快的走回房屋,快速收拾了東西,想著祝大哥還識得一些字,便簡單的寫了一個紙條。
「祝大哥,祝大嫂,羅雲再次拜謝救命之恩,羅雲今日落魄,無以為報,日後必定加倍報之!今羅雲身有要事,不忍與祝大哥分別,只好以簡短書信告知。」
羅雲寫完后,將腰間玉帶解下,壓在書信上面。
這玉帶乃是上好材料製成,雖上面破了一個缺口,但能拿去換些錢財也好。
做完這些后,羅雲深深的看了眼木屋,轉身離去,手中死死攥著一塊羊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