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李牧大忽悠
如今既已成了這些山中刁民的階下囚,這刁民還問他想死想活?
這不是擺明了這幫山民有事讓他與劉順做嗎?
晃了晃腦袋,將眼前那些星星晃掉,應覺抬起眼皮看向李牧說道:「你不是屋山裡的山民,你們幾個都不是!」
「當然不是!我們是鍾寨主的盟友!」
「盟友?」但聽此回,應覺亦是目光一滯。
「馬謖,將你的授印仍給他們二人看看。」
「嗯?」但聽李牧這突然的所提,馬謖雖是不解,但還是將他的授印取出扔到了劉順、應覺二人的面前。
在應覺的獃滯下,二人但見這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竟是一金面獸首授印,其二人亦立時豁然抬眸看向馬謖。
這一看,二人眼中只有驚懼!
因為馬謖扔給他二人的正是王莽在世時所給他的五官中郎將授印。
「你……你們是朝廷派來的?」
雖不識這授印是何官職,但此授印即封金面又刻獸首當是朝廷大官的授印無疑。
此刻,劉順已是嚇到面無血色。
因為他可是聽王武說過,牧守有稱王之意的。
這他們的牧守還沒稱王呢,這朝廷就派人來了?
將劉順的驚恐盡收眼底,李牧不動聲色的向他二人繼續說道「方才我問你們想死想活,便是想給你們二人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
聽得此四字,劉順心中又再次一驚。
「今整個秦川大嶺已投效朝廷,本將軍此次上屋山便是來給鍾無鹽鍾寨主送上屋山候的授印的。」
「封侯?」但聽李牧這胡言亂語的所說,別說劉順、應覺二人驚的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便連馬謖、王翦、黃石三人亦是瞪大了眼珠。
不等這五人震驚完,李牧又接著忽悠道:「昨日本將軍聽屋山候說,扶風郡郡守與嶺下縣縣丞,其二人官風不正,狼狽為奸,不僅欺男霸女、還驕奢淫逸,將扶風郡與嶺下縣搞的一團瘴氣不說,還讓這一郡縣的百姓生活的苦不堪言。」
向劉順二人說完此話,李牧又接著說道;「現本將軍已命人持本將軍帥印去嶺下縣緝拿王角。那這王武?」
「那這王武?」重複著李牧這一句未說完的話,應覺知道這便是李牧所給他二人留下的活路。
王武與其弟王角是個什麼貨色,他應覺豈能不知?
不過知曉又有可用,他人微言輕,又能作何?
抬雙眸直視李牧,應覺向他沉聲問道:「將軍是要卑職與劉順副將戴罪立功,助將軍擒下王郡丞?」
「能不大動干戈便不大動,本將軍不忍百姓再因他受苦。」
劉順可謂是豎起耳朵聽李牧所說的,當他清李牧這句所說后,他心中又驚了一下。
難道說,這位地位尊貴的將軍還帶了大軍來?
若這位將軍真要攻打扶風郡的話,憑藉扶風郡那不到五千的孬兵,哪裡能是朝廷大軍的敵手。
再有,這仗若一打起來,他家裡的嬌妻不也得跟著遭罪?
眼見二人眉宇鬆動,李牧也是向他二人再趁熱打鐵道:「是戴罪立功,陞官加爵還是給王武陪葬,你們選吧!」
還能陞官加爵?這他娘的還用選?
他劉順只不過是張超麾下的一名副將而已,又他娘的不是王武的死士。
這還有啥好選?
馬謖、王翦當真是服了李牧!
鄧艾所獻的這奇襲扶風郡一計中,最關鍵、最重要的便是讓這劉順與應覺死心塌地的加入他們的行列。
當他們聽得這最重要一環時,他們皆是一籌莫展,唯有李牧雲淡風輕的向他們說了一句:「這有什麼難的?我勸降他倆不就成了。」
勸降?這他娘的也叫勸降?
這主公怕是對勸降二字有所誤解吧。
當鍾老幺這些山兵們聽得那扶風郡郡守王武要拿他們寨主去扶風郡后,無需鍾無鹽動員,這三百山兵便已經自己換上了扶風軍的甲胄。
三百兵士下山了,本來的那五百兵被鍾無鹽用大網高高掛在了山林里。
鍾無鹽並不擔心這五百兵士能弄斷她的大網,因為他們已被脫得一乾二淨,在加之她這大網特殊,不管是人還是野獸,他們越是掙扎,大網便收的越緊。
在回扶風郡的路上,李牧告訴劉順、應覺二人,他二人什麼都無需做,只需將他們帶到王武面前便好。
雖然劉順已投效了李牧口中的朝廷,但是此刻的他心中仍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郡城裡還有五千城軍,倘若那王武發起狠來命令張超帶大軍把他們全都給殺了怎麼辦?
不,這應該不可能發生!
因為田辟還在郡城裡,他們這兩個馬屁精還不得將田辟給貼的死死的。
可這又不對呀,田辟如今可是在郡城裡啊,如果這田辟非要包庇王武而與李牧對上咋辦?
到時候他又該幫誰?
「劉副將!」仿似是感覺到了劉順的異樣,應覺向他語氣冷淡的說道:「卑職勸劉副將還是收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吧,如今你我既已走上了這條路,便已無路可回!幫李將軍,你我還有活路,叛李將軍,你我必死無疑!」
「他說的沒錯!」但聽應覺所說,馬謖亦向劉順沉聲道:「你就祈求王武被我家將軍依法處置吧,不然若王武知道是你將我們引進城來,那就不是死你一人那麼簡單了,王武必會斬你全家。」
「我……我知道,馬將軍您放心,卑……卑職一定謹聽李將軍的話。」哆嗦著嘴唇,劉順緊忙向馬謖表忠心道。
夕陽西下,明月初升!
鄧艾是看著天色行軍的。
當夜幕低垂時,三百大軍方過嶺下縣,當夜深漸濃時,李牧已是能在這幽幽的月色下看到扶風郡的輪廓。
行於軍前的鄧艾揚起了手掌,身後三百山兵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側身看向鍾無鹽,鍾無鹽亦心領神會的伸出了雙手。
白起上前用麻繩綁住鍾無鹽雙手后,將繩頭交給了劉順。
劉順牽著繩頭硬著頭皮向鍾無鹽說道:「那個……屋山候,您事後可別記恨卑職將你當狗牽過這事啊!」
「少他娘的廢話,若你敢露餡,老娘第一個將你脖子扭下來。」
雖說劉順已經有些習慣鍾無鹽這怖人的長相了,但是他還是會怕,尤其是再配合上鍾無鹽這一句對他的所說。讓他怕到手都抖了起來。
眼見離扶風郡愈近,王翦四兄弟與馬謖亦愈發激動。
這種激動是不受控制的激動!
他們馬上便要擁有一座真正屬於他們自己的城池了,有了這座城池,他們便能在以後大展拳腳,一展抱負!
其實,此刻比他們五人更為激動的是李牧與鄧艾。
奇襲扶風郡這條計策其實是於他們在討論如何處置劉順他們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所想出來的。
想出便說出口,說出口,李牧當即便採納!
非但李牧採納,便連王翦、馬謖他們亦是一致認同!
要知道,在他們這六人中,唯有他鄧艾資歷最淺,沒有上過戰場。
這足見李牧他們對他有多麼的信任!
這份信任便是他鄧艾激動的根本所在。
至於李牧,他的激動大多來自於感慨!
而他的感慨,估怕在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懂。
這天子也做過了,與王莽、賈詡也都有鬥智斗勇過。
如今這又要邁進一片嶄新的天地了。
在這一片嶄新的天地里,他將以他自己的身份來與天下群雄角逐天下霸主的歸屬!
離扶風郡更近了!
近到一抬眼都能看清那城頭上站了多少守兵。
這城下的能看到城上的,城上的自然也能看到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