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奇計
劉順、應覺二人行於最前。
其二人身後便站著冉閔、白起,而李牧他們則扮做扶風軍與屋山山民混在一起。
今夜月濃,星寥於無。
方才在路上時,應覺與他說的那句話對劉順確實起到了實實在在的作用。
為了他自己的小命,他必須得豁出去了。
城頭上的守兵們但見有一支軍隊正向城門行來,其中一名守兵亦是扯起嗓子向下方高喊道:「下面可是劉順劉副將?」
「不是老子是誰?」
但聽上方所喊,劉順亦扯開嗓門向上面喊道。
「原來是劉副將回來了,快給劉副將開城門。」
居高臨下的好處是能將下方一覽無餘,隨著劉順的行進,這些守將們亦都看到了劉順手上所牽的那根麻繩與麻繩那頭所綁的人。
城門「吱呀呀」的被打開了,劉順邁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步入門中。
當這些城門兵看到劉順所牽的鐘無鹽時,他們亦立時睜大了雙眼,並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因為鍾無鹽的長相太過怖人,所以她也自然吸引了這些城門兵的主意。
路過一名城校時,劉順忽而定住腳步向他問道:「牧守與張將軍可有與你留話?」
但聽所問,這名城校亦是慌忙從鍾無鹽身上別開目光道:「劉副將,這人就是那屋山寨的寨主?」
「少他娘的廢話,老子問你啥你回答啥。」
「有,劉副將要不問,卑職差些都忘了。」向劉順說完此話,城校接著說道:「張將軍留話說,若劉副將您回來直接上山雲樓找他就成。」
「山雲樓?」但聽所回,劉順一雙眼睛豁然一亮。
這山雲樓乃是扶風郡最大的酒肆,看來這兩個傢伙一定是在山雲樓宴請那個田辟了。
心裡有些莫名的激動又有些莫名的緊張。
如今他已將李牧他們領進來了,那王武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他這上山一趟回降了朝廷吧。
今夜的山雲樓被王武包場了,包一座樓只為宴請田辟這個未來世子。
樓內最奢侈的那間天字型大小包房裡,正在紙醉金迷。
連夏春來也沾了夏迎春的能與田辟推杯交盞。
此刻,這包房裡的這三個人正在對著田辟溜須拍馬,非但溜須拍馬,連對田辟的稱呼都改為了世子。
「世子只管好生飲酒,卑職已經給城校留了話,劉順一回來便會跑來向世子復命。」
「他去了多久了?」但聽張超所言,田辟放下酒盅向他詢問道。
「約莫八個多時辰吧。」不等張超回話,王武先搶答道。
「八個多時辰?那豈非是快回來了?」
向王武問完此話,田辟又接著向他二人問道:「你們派去的那劉順當真能將那鍾無鹽給本公子帶回來?」
舉酒盅于田辟面前,張超向他拍著胸口說道:「世子,劉順武藝高超,百人近不得他身,此又帶我五百精銳前去,別說是擒那一個鍾無鹽,便是叫他踏平了那屋山寨也不在話下。」
「沒錯!」接過張超所說,王武亦言道:「那劉順的武藝卑職可是親眼見過的,當真是如張將軍所說勇猛無匹,此次由他前去,定能為世子一舉生擒回那鍾無鹽。」
生擒?
這張超、王武不知鍾無鹽,但在座的人中,夏家兄妹可知。
不過,在夏春來想來,那鍾無鹽再怎麼厲害也應該打不過一名能領軍的將軍吧,再說,人家還是帶了五百精兵前去,根本就沒有將她擒不回來的道理。
田辟但聽張超、王武這一通言語,他本是有些焦躁的心情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劉順已經將李牧眾人帶到了山雲樓下。
在四名田辟親隨與張超十幾名隨軍那震驚的目光中,劉順身後的三百山民立時將山雲樓包圍。
「劉順,你這是要幹什麼?」
但見自己人將山雲樓包圍,張超隨軍中幾名認識劉順的副將亦同時向劉順大喝道。
只是他們對劉順的大喝喚來的卻是一柄柄架在他們脖子上的寒刀。
在這些親隨與隨軍被制服后,劉順為李牧讓開了道路。
邁步上前,王翦眾人緊隨其後。
劉順、應覺二人但見如此也是跟上了李牧的腳步。
山雲樓外有人家燈火,山雲樓內有小廝駐足。
李牧登樓了,尋著山雲樓內時而傳出的笑聲登樓。
當山雲樓內那一間天字型大小包房笑聲正濃時,雅門忽被推開。
門被推開剎那,白起、冉閔、黃石三人亦如三頭下山猛虎般撲進雅間。
張超端著酒盅嚇傻了、王武亦是瞪大了一雙眼睛。
而當夏家這對堂兄妹看到站在李牧身旁的鐘無鹽時,其二人亦是如同獃滯了一般。
「你們是誰?」
好在這五人中,田辟並未慌亂,非但未有慌亂還看向李牧問話。
而在他問李牧話時,鍾無鹽已是邁著氣勢洶洶的步伐向夏春來走去。
走至夏春來前,無視夏迎春,鍾無鹽伸手便將夏春來給提了起來。
提起夏春來,而後如丟物件般將他扔到牆上。
還未等夏春來發出一聲慘叫,鍾無鹽亦再走至他身前將他自地上提起。
雅房內開始響起一聲聲勢大力沉的砸地聲。
看著被鍾無鹽如此慘虐的夏春來,夏迎春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但見這些人一闖進來便開始痛砸夏春來,田辟亦再向李牧擲聲問道。
李牧眾人是依次排開的,亦正因為他們是一字排開,張超與王武才看到了劉順。
亦在他二人看到劉順的剎那,黃石、白起二人突伸手按住這兩貨,並將這二人如拖豬般拖到了李牧腳下。
張超是有過反抗的,只是他的反抗在黃石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便在張超心驚於黃石的神力時,一道彷若能凝水成冰的聲音忽而於他耳畔響起。
「老白,將你手上摁的人殺了!」
但聽李牧所令,白起亦是咧嘴一笑。
其他事他不在行,可殺人這事沒人比他在行!
被白起摁在地上的王武可不知道李牧是要殺他,便在他以為李牧是要殺張超時,他忽而覺得脖子一涼。
脖子一涼只是剎那,剎那之後,一道「咔嚓」之聲忽而於這間雅間響然開來。
王武死了,就死在他張超面前。而且還是被人扭斷脖子死的。
但見王武的頭已經扭到了後背,張超嚇的已是身下已是濕了一片。
「主公,這傢伙嚇尿了!」
但見這坨騷尿便要蔓到自己腳下,黃石亦是一臉嫌棄的將張超從尿地里往旁拖了一拖。
王武死了!死的毫無任何預兆。
當親眼目睹王武身死後,繞是田辟再自持身份,到了此刻,他也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擔憂了。
夏春來被鍾無鹽早便摔暈死了過去。
她是不會在這裡殺夏春來的,要殺他就要將他拖到哨哨她娘的墳前殺。
雅間里的這五人,隨著李牧的到來,已是一死一暈一嚇尿。
在田辟驚恐的目光下,李牧邁步向他走來。
走至其身前,在其更加驚懼的目光下,李牧好整以暇的在他對面坐下。
這桌上有酒有肉有葡萄。
李牧捏一枚葡萄仍到嘴裡邊嚼邊向田辟說道:「田公子,談談吧。」
「談……談什麼?」但聽李牧所問,田辟亦是扭頭看了一眼正站在他身後正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的冉閔弱弱回道。
他不先問李牧如何知曉他的身份,卻問李牧要與他談什麼,這也足見此刻的田辟已經沒有了思考。
「這城……」再捏一枚葡萄丟入嘴裡,李牧邊嚼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