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線索
夜又悄悄的來臨,安靜了一天的夜市開始人頭涌動,小吃攤上坐滿了食客。路邊拿著菜單的服務員在招攬顧客,笑容滿面的介紹著自己店裡的特色。自從炎木幾人靠著手段弄到了錢后就工作沒有那麼拼了,一天送上幾單外賣后就早早下班回家。炎木覺得虧欠了妻子小蘭的太多,時常晚上帶她來夜市北面的安和酒樓吃飯。安和酒樓是川菜,味道一絕,周六周天時這裡面都爆滿,也就是平時的工作日時間,這裡人稍微少一些。小蘭是個賢惠的妻子,婚後一直在努力的操持家,她的病也是那幾年累出來的。起先炎木帶她來這裡吃飯時她拒絕的,嫌這裡消費太高,一個菜就要六七十塊錢。後來炎木說他運氣好,靠炒股掙了些錢,而且有個大師給他算過了,說掙到錢要趕緊花,不然就賠進去了。小蘭可能是相信了炎木的話,就跟著她來吃了。
「再過上半年,我多掙點錢,就把阿姨和孩子都接來,這樣咱一家人就在一起了。」炎木開心的說。
「行,我什麼都聽你的。」小蘭笑著說。
「今晚想吃啥,隨便點。」炎木笑著說。
「隨便就行,你點的我都喜歡吃。」
炎木拿起菜單,點了三個小蘭愛吃的,就起身去上廁所,讓菜上來了小蘭先吃,不用等他。廁所他輕車熟路,繞過兩個包廂就到了。
「老譚,你這酒量可不行啊,可比以前差勁多了。」
「哎呦,都老了,你還以為咱們像年輕的那一會時候。」
說話的這倆人是譚鑫和一個白髮老頭,炎木剛好和他們擦肩而過。炎木走了一步挺住了,他轉身看向說話的哪倆人,十五年前的那一幕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放心李總,只要進了這裡,就算他比竇娥都冤,我也判他個十年有期徒刑,你們放心吧,一個賣水餃的掀不起風浪的。」
十五年前在父親傷人案開庭的時候,他去上廁所,就看見當時身為法官的譚鑫在打著電話,給電話那頭的人保證一定會讓他父親坐十年牢的。這些年來他雖然忘記了,可現在又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憤怒的他握緊拳頭,恨不得衝上前去將起胖揍一頓。當初要不是他們這些壞人,自己也不是家破人亡,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現在他等不了了,他要立馬上前揍他一頓。他剛向前走了幾步,包廂門開了,譚皓從裡面笑著走出來攔住了譚鑫。
「姥爺,你這才喝了幾杯就想逃跑,咱們今天不醉不休。」譚皓說著幾人進了包廂。
炎木轉身進了廁所,原來譚皓就是譚鑫的外孫,怪不得這麼囂張。多年前的那些仇人又出現在他眼前,父親可憐的神情讓他難以忘記。他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沖著自己發燙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剛才差點做了件錯事。萬事不能憤怒,憤怒容易喪失理智。他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滄桑的容顏已經不是以前的少年了,這十五年他低調做人,過的渾渾噩噩,忘卻了以前的痛苦,可以說生活的重壓讓自己麻木了,他忘卻了當初自己折斷手指要復仇的決心。可在看見譚鑫的那一刻,積攢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像火山一樣爆發了,他要復仇,為父親,為自己,為這個世上的不公平。
正在他瘋狂的想著自己的復仇計劃時手機響了,是小蘭,她說飯菜已經上齊了,趕緊來吃。他放下手機,又接了一捧涼水撲到臉上。他想自己有家庭了,必須得對他們負責,而報仇后不能讓自己被抓住,他要設計完美的復仇計劃,要讓自己全身而退。
他大步走出廁所,路過包廂時看了一眼譚鑫,他嘴角出現一絲冷笑,像是獵人在笑還不知道自己快要死的獵物一樣。
「怎麼去了那麼久?」小蘭邊吃邊問。
「吃辣椒吃多了,上火。」炎木笑道。
「噢,給你說個事,你可不能生氣噢。」小蘭看著炎木說。
「嗯,你說吧。」
小蘭放下筷子,頭往炎木跟前靠了靠說:「明天是你媽生日,她想讓我們……。」
「不去。」小蘭還沒說完炎木就板下臉來說道。
「哎!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吃飯吧。」
小蘭說著搖搖頭,表情很無奈。別人都是媳婦和婆婆的矛盾,而在她家是老公和婆婆的矛盾。其實她覺得婆婆很好啊,可不知道老公怎麼就不願意認他這個媽。
李男這個小姑娘可是在這段時間賺足了熱點,一會是少女掌門的稱號,一會是毒辣boss的稱號。她當了董事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九龍礦產手裡挖回來以前的客戶,並且給九龍礦產安上了個落井下石,偷挖牆角的帽子,讓他們一時間名聲大臭。雖然競爭各個行業裡面都是常見的事,可經過李男這些九零后一番網路包裝,瞬間就將縱橫江湖好多年的老油條弄的渾身焦糊了。看來社會的輿論真是能殺死一個企業。李強被抓到販毒私自持有槍支的事也被她大作文章,以掃除公司不正之風為名強制李強交出股份,摺合市價後退出了董事會。而一向以聰明自居的李慧,也被李男架空了、,那些曾經的心腹被李男查的都引咎辭職,沒人敢再留下。原則上來說上市大公司做人事變動是複雜的一件事,可被李男像玩一樣從頭換到腳。現在的公司除了一些有實力的人外,那些溜須拍馬吃乾飯的人都辭職了。李慧也每天提心弔膽的,生怕自己那一天被按上個什麼罪名,強制退出董事會。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李男把博大鋰礦推上了正規的發展道路,這一切除了自己的努力外還要感謝很多人的幫助,尤其是一直站在她後面的那個男人。
「今天趁著我媽過生日,我也舉辦個慶功會,感謝我最親的人們對我的幫助,讓我這個太子守住了江山,保住了基業。感謝各位家人們,乾杯。」李男開心的舉著杯子說著開場白。
「干……。」
隨著人們的一聲歡呼,王華的生日part開始了。
來參加聚會的有王華的好朋友們,還有李男的四個死黨和公司里她的心腹,這些人也都是帶著忠心的祝福來的,看到李男母子能走出陰霾來,他們也為之開心。
「謝謝你寶貝,我以為失去了你爸,咱們這個家就塌了,是你頂起了這片天。」王華熱淚盈眶的說。
「沒事的媽,以後有我了,我保護你。哥還是不肯來嗎?」李男關切問。
「哎!是我對不起他,他不認我也合理。」王華說著傷心了起來。
「好了華姐,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就不要提不愉快的事了。」一個打扮華麗的婦人過來安慰說。
「阿姨,你們和我媽去跳舞吧,我打個電話。」李男說著走到外面,撥通了林江的電話。
林江一直一來給李男出謀劃策,李男對他感激涕零,該是打電話說聲謝謝的時候了。
李男給林江打完電話,又給林沐陽去了電話,邀請他的團隊來他們公司做調研。當然這也是為了博大鋰礦的以後,她很需要像林沐陽這樣的大人物牽頭重倉她公司的股票。
李男抬頭望著天空長出了一口氣,現在這一攤子事結束了,她也該繼續追查父親被害的事了。想到這裡她突然感覺一陣乏力,父親的死就像一根扎在心上的刺,無論別人眼中他多不好,可在她心中父親是最好的人。她準備明天去找一趟將軍,看他這半年裡有查到什麼線索沒。
小美和林沐陽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現在的小美滿腦子都是林沐陽的樣子,這個男人有讓女人著迷的魅力,連她這樣的女孩也對他生出很多愛慕之情,這其中的既有她姐姐江小牧的願意,又有自己對林沐陽的第一感覺。
「美女,你去幹什麼了,怎麼半天不接電話?」將軍看到慢悠悠回來的小美著急的說。
小美一頭霧水,可看將軍一臉的急躁,就知道發生了大事。
「怎麼了這麼著急?」小美問。
「鄭老五死了!」將軍嘆著氣說。
「鄭老五是誰?」小美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是鄭永強的堂哥,那幾年和鄭永強一起當混混,咱們先前去的那個農貿市場就是他開的。我本來在玉明的幫忙下打聽到了一些當年林家被害的線索,那天我找到他,他答應第二天詳細和我說說,可剛才玉明打電話來說他已經死了,自己的商店著火了,把睡熟的他給燒死了。」將軍無奈的說著。
「這可就怪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還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咱們趕緊去看看現場,看能不能找出些什麼線索來。」小美皺著眉頭說。
「誰說不是,咱們趕緊走吧。」
將軍和小美駕車到了東炎村,這時警察們已經到了,看熱鬧的人們堵住了去路,他們倆只好下來步行。
「這鄭老五壞事做多了,報應啊。」
「誰說不是啊,成天吃喝嫖賭,仗著權勢到處欺負人。」
「他也值了,這輩混了個人上人,幸虧燒死了,不然他乾的那些壞事被警察抓了,得判個無期徒刑,說不定還會被槍斃的。」
將軍二人聽著人群中人們的議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個鄭老五真不是個好人啊。
「怎麼回事趙警官?」小美上前問趙毅。
「法警判定是電線老化失火所致,死者因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中毒而亡。」趙毅說道。
「我進去看看現場,小美你在周圍再看看,問問有沒有目擊者看到什麼沒。」將軍說著進到被燒的烏漆嘛黑的屋子,他顯然不相信這是個偶然事件,因為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貓膩。
「將軍是不信我們說的嗎?」趙毅板著臉問小美。
「沒有了趙警官,你也知道我們干刑警的都有職業病了,神神叨叨的你不要介意噢。」小美說著宛然一笑。
遠處白布蓋著鄭老五燒焦的屍體,還散發著陣陣焦臭味,招來很多蒼蠅在上面盤旋。鄭永強和張娜也在,倆人哭的像個淚人似的。鄭老五是張娜的親舅舅,傷心是難免的。農貿市場上的人們遠遠的看著,都評頭論足,多數人私底下說死的好,說鄭老五年輕時欺男霸女,現在又欺行霸市總做些傷天害理的事,老了就要遭報應。還有人說活該,是他們兄弟多年前火燒林家人的報應,人家的鬼魂來索命了。這些話足見鄭老五不是個好人。前兩天玉明陪著將軍在村裡閑逛,幾個喝醉酒的老頭在將軍問起當年林家起火的事時都說是鄭永強兄弟幾個乾的,而且看見起火的前一晚他們一幫人去了林家,和一家人吵鬧著,還動了手。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鄭永強,可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鄭永強卻閉口不提。
小美問了一圈一無所獲,再加上天熱,一會就曬的受不了了。她走過來坐在遮陽傘下面,準備歇一會再去打聽線索。
「你這老不死的,看上了那勾人魂的掃把星,天天放著家不回,現在連老命也被掃把星害了……。」
小美聽著鄭老五媳婦的哭喊,心想難道這老頭還有情婦?於是她向周圍的商戶們打聽,果然這鄭老五不是個什麼本分的人,和他勾搭的女人不少。
鄭老五在市場出入口處開著一個煙酒超市,前面放著百貨,後面是一個棋牌室,平時打牌消遣的。他是這裡的一霸,所有很多人都怕他,多數人愛討好他,再加上他有個當警察的外甥女和一個有錢的弟弟,生活什麼的就更不用愁了。幾年前他和一個少婦好上了,被人家男人知道后拿著刀追著砍,後來他把那人告了,弄到監獄裡面蹲了幾天。那人雖揚言要弄死他,可一直沒動靜。雖然眼前的一切證據表明鄭老五意外死亡,可小美和將軍覺得這意外也太不湊巧。
「你看這監控,攝像頭怎麼偏向了牆那邊,原則上不應該朝著大門這邊嗎?」將軍指著斜過去的攝像頭問小美。
「如果是被人故意偏移過去的了?」小美疑惑的問。
「去看看監控室不就知道了。」
他們來到監控室,裡面的的大爺正在打瞌睡,看他們進來就問什麼事。將軍說明來意,大爺就讓他們自己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調出來前兩天的監控都是正常的,可昨天晚上九點多時攝像頭卻神秘的轉了個向,拍向了另一邊。
「大爺,這攝像頭怎麼突然朝向那邊了?是誰動過嗎?」將軍問。
「沒有啊,這攝像頭都是鄭老五裝的,沒人敢動呀。」大爺說道。
將軍仔細一看,這攝像頭多處是死角,如果有人故意要將攝像頭調轉方向,那輕而易舉。
「那這件事可就有問題了,謀殺的可能性大。」小美看著將軍說。
將軍點點頭,看來他們遇到的是一個極其聰明的殺手,或者說是一個有預謀的組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將軍正在思考著該怎麼從鄭永強嘴裡問出當年的事,他可以很明確的判斷這事和十五年的事有關。他走出門,正朝著案發現場去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文斌打來的。
「喂隊長,什麼事?」將軍接起電話問。
「那個你趕緊回來吧,譚老去世了」電話那頭的文斌語氣低沉的說。
「什麼?」將軍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了。
「事發突然,回來見最後一面吧。」
將軍掛了電話,心越跳越快,一下子眼淚止不住的出來了。他和老譚的師生之情更像是父子之情,這突然傳來的噩耗讓他難以接受。
「你怎麼了?」趕上來的小美關切的問。
「我老師去世了?」將軍顫抖著說。
「譚鑫?」小美驚訝的問。
將軍點點頭。此時的他方寸大亂,剛才想的一堆事都拋到了腦後。還是小美鎮定,催促他趕忙開車往江北趕,去送老師最後一程。
江北二區的殯儀館外面聚集著很多人,多是這個城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一些從外地趕來的,他們穿著深色衣服表情沉重的等著弔唁老譚。老譚是煤氣中毒而死,法醫檢測時發現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氣體。警方初步推斷是老譚做完飯後忘了關煤氣,導致煤氣中毒的。
「都怪我,去做頭髮,沒給他做中午飯,要是我中午給他做完飯再出去,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他一個沒做過飯的人,肯定是打著煤氣忘了關了。」將軍的師母哭著說。
「師娘,你別難過了,這不怪你。」將軍安慰著說。
第二天喪禮結束后,將軍陪著師母回家,出於職業習慣,他進到廚房裡去查看了煤氣閥。可他發現廚房裡沒有做過飯的痕迹,那這煤氣是怎麼開的了?他趕忙喊來師娘,問她廚房有沒有老譚動過的痕迹。他師娘也一頭霧水,因為冰箱里蔬菜和柜子里的碗筷都沒有被動過,連她平常開著縫隙的窗戶也關嚴實了,而且還關上了開關。
「師娘,我老師是不是從來不做飯?」將軍問。
「是啊,即使自己餓的受不了了,也不自己做,就喝杯茶。有時我去女兒那裡,他就總去外面那個小飯館吃蛋炒飯……。」
「我知道了,我老師是被人陷害的。」
將軍心中的疑惑被坐實了,他趕忙往小區外的飯館跑去。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昨天中午師傅是去店裡吃了蛋炒飯,而且他們都是熟人,老闆記得很清楚。站在馬路邊上,將軍猜想老譚一定是睡著后煤氣才開始泄露的,要是提前打開煤氣閥,那味一開門就能聞到。肯定是兇手先悄悄的潛入屋裡,等師傅睡熟后才打開煤氣,自己悄悄打開門溜走的。可又是誰能這麼殘忍,殺害一個七十歲的老頭了,還要用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定了一會後他打通小美的電話,說了自己的猜測,讓小美趕緊從鄭永強嘴裡問出十五年前的事,他要在這邊找出兇手來。打完電話后將軍去了監控室,他調出昨天的視頻,一個外賣員引起了他的懷疑。
「我們這裡面住的都是高素質的退休幹部,不是有保姆的就是自己動手做,幾乎沒人點外賣,再者上了年齡的人都不會用手機點餐。」
保安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他看完視頻,外賣員在樓里待了一個半小時,他進樓的時間剛好是老譚出門吃飯的時候,而離開時老譚回去一個多小時了。老譚住的這是棟五層的電梯洋樓,將軍一家家敲門去問昨天中午誰家點了外賣,開門的都是老人,他們說誰都沒點。這已經說明這個外賣員有很大的嫌疑,他要立刻回到警局裡開展調查。
將軍將自己所有的疑惑在老譚的師生群裡面一發,都開始質疑起老譚的死因來,一時間他的學生們紛紛響應,支持將軍去查出來兇手。更有一個做國際貿易的土豪,也是老譚的學生,他放出豪言,誰能找出殺害老師的兇手,賞金十五億。
幾乎半天時間,賞金十五億的事風靡了網路,將老譚的死推上了熱搜。無數網民當起了偵探,積極提供線索,想分得十五億中的一杯羹。
在鄭永強的辦公室里,小美悠閑的喝著茶,吃著茶點,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反觀鄭永強,一頭的黑線,整個人萎靡不振。
「鄭總,你今天請我來不只是讓我喝茶吃點心吧。」小美笑著問。
鄭永強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一下說:「譚鑫死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司法界扛把子,手下的徒子徒孫遍布整個市,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怎麼?你們也認識。」小美問。
「十五年前經常見面。」鄭永強面無表情的說。
小美嚼著點心的嘴一停,轉頭看向鄭永強。直覺告訴他,十五年前譚鑫也和林家被殺一案有牽連。
「前段時間將軍找到我,讓我說十五年前的事,我猶豫了沒說,但我覺得到時候了,以前做的虧心事本以為就這樣了了,可報應還是找上門來了,萬一那天我們都死了,這事也就沒人知道了。」
小美慢慢放下茶杯,打開了錄音,專心聽鄭永強將起了往事來。
「十五年前李博找到我,讓我為他工作,給我豐厚的報酬。我那時就是一個混混,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得到李博這樣的大老闆的賞識后很得意,就開始替他做事。時間一長我發現李博這人很大方,做起事來心狠手辣,我就覺得跟著他這樣的人有前途。當時他要開發東炎村的地產項目,可這裡的人都不配合,半年過去了還沒有搞定,我就充當他的打手,去威逼利誘那些人在上面簽字。剛開始我還有些顧慮,因為都是鄉里鄉親的,弄的太僵也不好看。可李博說讓我大膽的去干,日後他保證讓我飛黃騰達。我也就信了他的話,做了一些混蛋的事來。有天李博來找我喝酒,我看他心情不好,怎麼問他也不說,酒喝的差不多了,他就把話頭扯到了村頭開水餃店的炎龍身上,說炎龍媳婦楊敏和自己從小兩情相悅,可當初自己窮,被炎龍從中間插了一腳,把楊敏娶走了。我那是特別講江湖義氣,一聽這事氣不打一處來,自古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就想著替李博教訓一下炎龍出口氣。那天我去炎龍餃子店吃餃子,然後在裡面放了蒼蠅,要找事揍炎龍,可炎龍那個愣頭青,拿起菜刀就朝我砍,砍了我好幾刀。這時董明來了,他那會是我們地方派出所的有一個警員,看炎龍持刀傷人,就把炎龍帶走了。李博來看我,一個勁的感激我,說讓我放心,他會收拾炎龍的,讓我按他說的做就行了。於是我在法庭上一口咬定炎龍先動的手,旁邊還有李慧作證,就是現在博大鋰礦的副董事長,當天她也在炎龍那裡吃飯。當時的法醫叫崔凱,給我鑒定的是二級殘廢。律師是劉剛,法官就是譚鑫。最後一番操作判了炎龍十年有期徒刑。
事後炎龍媳婦帶著小女兒跟李博走了,據說那女孩是李博的種。當時東炎村就炎龍和林家地最多,他們也是釘子戶的首腦,炎龍入獄后就剩下林家了。李博又找到我,讓我想想辦法,上面工程催的緊,得趕緊拿下地來。於是我就帶著人去林家,和他們軟磨硬泡他們就是不同意,最後林老二還拿起棍子打我們,鄭老五就上去揍了林老二,我們一行人就出來了。可第二天林家一家被燒死了,人們都說我們下的手,可我們啥都沒幹啊。李博神通廣大,夥同村長東剛私吞了林家的土地,就將這事畫上句號。」鄭永強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當你去了林家的除了你和鄭老五還有誰?」小美問。
「其他倆人都死了,病死的。」鄭永強說。
「那你覺得是誰放火燒死林家一家的?」小美又問。
「李博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我知道他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鄭永強面無表情的說。
小美是何等聰明的人,在鄭永強說完這些事後他早就在腦子裡面繪出了一張圖,而這張圖上有七人,分別是開發商李博、民警董明、法官譚鑫、證人李慧、法醫崔凱、律師劉剛、還有眼前的鄭永強。這些人現在都是達官貴人,十五年的時間讓他們爬的很高。但是這些人中的除了崔凱和劉剛外其他人都在一年間受到了傷害,而這些人都和一個案子有關,就是當年炎龍的案子。而炎龍早就死了,那唯一想復仇的就只有一個人,炎木。
「那董明那天是怎麼碰巧出現在那裡的了?他和李博有關係嗎?」小美問。
「當然有了,這其中的關係我不太清楚,可董明替李博一直做著保護傘,不然他也沒那麼大能耐。董明上面也有人罩著,不然為什麼他的案子一直拖著不判。」鄭永強冷笑著說。
「好的,你如果還想起什麼來了就給發消息,最近還小心點,如果真是有人復仇,那你們就危險了。」
小美說完走了,她要趕緊去找林沐陽,問到炎木的消息,炎木是她姐姐的同學,她不希望是他做的這一切。但出於警察的職責,她還是把剛才鄭永強所說的和自己大腦中那張網路圖說給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