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壹

發生什麼事了？

身體十分沉重，就算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只能勉強直起身子做起來。

對了……記得剛才在公交站牌看見一個奇怪的人……然後追了上去。然後……被什麼東西……

手，右手！

朝肩膀看了過去，發現手臂被砍下的地方正燃起著暗紫色的火焰。

「咯……咯……」

哈——

夏墨睜開眼，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傳來的是無比真實的觸感。

夢？不對。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半，右臂的袖子和剛剛還拿在右手上的手機一起落在在離自己幾米開外的一片血泊之中。毫無疑問，剛剛自己確實是被砍下了一條手臂，但現在被砍下的右手又在自己的的肩膀上長得好好地。

「醒了？」

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發現是一個正在擦拭著火銃的邋遢男人。

「對了……記得剛才快暈倒前……」

好像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還在失去意識前好像說了些什麼，然後嘴裡就被塞進去了什麼東西。

「你是……」

「先不說這個，告訴我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男人的態度有些強硬，但夏墨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說不定還是在關心自己。

「啊……感覺有點冷，右肩還有點疼，感覺身體有點乏力。」

雖然今年七月的天氣要比上一年的七月熱了不知道多少度，但在地上躺了好像挺長一段時間，難免會有些熱。

時間……

「我睡了多長時間！」

夏墨才想起來還有個人好像在等著他。雖然他可能會考慮到自己先回去，但如果到了合租屋沒看到自己，打電話也不接的話大概率會擔心，說不定現在已經報警了。

「也沒有很久吧，一個小時左右？」

那男人撿起地上的手銃擦了擦，然後裝在了披風下的內兜里。

「手機……」

夏墨撿起站起身來，慌忙跑去撿起血泊旁的手機，但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打開手機，不出所料，屏幕上滿滿的都是林宇發來的消息轟炸。

「有人找你？」

回過頭去，發現哪個男人雙手叉著腰還站在那。

「嗯，是我的合租舍友。」

「那跟他說一句，你今晚有事晚點回去。」

「嗯？」

看著夏墨滿臉疑惑的的樣子，那個男人撓了撓頭。

「嘖……你以為你還活著是因為什麼，總之先跟你朋友說一聲，然後跟我走。事情很麻煩，我慢慢跟你說。」

「哦……」

撥通電話，迎來的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是笨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個路痴還到處跑？不是跟你說了好好地在那等著我嗎？你人現在在哪？是不是又迷路了……」

「沒事……在路上碰到了熟人，手機又恰好靜音了而已」

「那你倒是提前通知一聲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

電話那邊的口頭教訓大概持續了有十分鐘這麼久。

「那你今晚什麼時候回來？這個時間公交應該也停了。」

「不知道……大概會晚一點，今晚我會打車回去。」

「嗯，那我掛了，早點辦完事回來。」

夏墨嘆了口氣，回頭看向那個早已不耐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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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搞完了。」

「叫我七號就行，做我們這行的名字不是太重要，平時都是叫代號。跟我來。」

那個自稱七號的男人似乎不是很喜歡說話，只是簡單交代了一句，就回頭朝著另一條巷子里走了進去。

不知道又在巷子里走了多長時間，兜兜轉轉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才走出那條巷子。但僅僅十幾分鐘的路程，卻讓夏墨感覺自己已經走了半個晚上。

此時已經接近夜晚十一點，剛才還人來人往的小吃街也已經冷冷清清，只有幾家燒烤店門前還飄著幾縷白煙，店裡的客人也零零散散的坐了幾桌。畢竟不是什麼繁華的一線城市，這個點的人早已回家洗漱，準備應付第二天的忙碌。

雖然自己染了半身血的衣服很是刺眼，但在微弱的燈光下也看不出什麼，而且稀少的行人更多的是注意著前面背著老久火銃的七號。

「你處理過什麼動物嗎？」

「嗯？啊？什麼？」

夏墨被突然問到的問題感到一絲疑惑。

「雞啊，魚啊什麼的，有沒有處理過。」

「魚倒是殺過……不過雞什麼的還沒試過。」

「嗯……」

七號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但前進的腳步卻越來越快。而一路上夏墨也在思考，剛剛看到的東西，自己的右手，暈倒前自己吃下的東西。以及面前這個男人的來歷。

「我們要去哪？」

「到了。」

書店？這麼晚了還要來借書嗎？

推開門進去，一股濃厚的書頁氣味撲鼻而來。站在前台的是一個充滿成熟氣息的女人，看到七號和夏墨走了進來，那個女人合上了那本不知道什麼名稱的書。夏墨看了看書本的封面，看上去像是一本藏文書籍。

「這是五號，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接下來跟著她就行。」

五號？這片區域是指什麼，這條街嗎？

夏墨雖然有些聽不懂，但也不敢亂說些什麼。

「唉，你做事還是這麼草率。」

五號看了看七號，又看了看夏墨嘆了口氣。

「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的失職，讓那東西跑出去傷了人。」

「進去吧，剩下的事還得讓我來。」

剩下的事？

「這次可別像上次那樣，讓一個渾小子混進來了。」

「人不還是你選的，你還好意思提？」

「……」

七號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一間房間。

「跟我來吧。」

「嗯？去哪？」

五號轉過身，輕輕推了下身後書櫃的一側，書櫃就像是超市裡的旋轉門一樣轉動了起來。

「進來吧。」

「啊？嗯。」

書櫃後面是一條寬敞的向下通道，沒有燈光，夏墨剛想拿出手機，樓梯兩旁的登台便自動著了起來。

「不用害怕，這是我的能力，你也不用驚訝，因為不久之後這種能力你也能使用。」

就算不回頭，七號也能知道身後的夏墨是什麼表情。

連接到地下房間的通道並不是很長，在夏墨走下第一個台階的時候，身後的書櫃就自動轉動併合上。雖然是被救過自己的人帶到這種地方，但心裡還是有些發怵。

「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回答就行，至於之後的事，取決於你對這些問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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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大概是因為七號的能力原因，地下的房間有些乾燥，和上面一樣，地下室里充滿了各種書籍，但大部分書的封面上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

「你是來到這個房間的第九人，所以就暫稱呼你為九號好了。」

五號從書架上去下一本筆記，隨後就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木桌旁。

「五號你，相信靈異的存在嗎？」

「靈異？」

如果換成以前，或許夏墨會把面前這個人當成傳教頭子，然後敷衍過去。但是回想剛剛經歷的，剛剛看到的，現在他已經很難去否定靈異的存在。

「以科學的角度來看，這些東西很難被定義成生物。它們大都沒有生命，沒有感情，不需要進食，僅僅只是靠著自己的本能反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剛剛襲擊我的也是其中一種嗎？」

回憶起在巷子里發生的事，夏墨現在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那隻靈異叫做『霧隱』平日里會模仿他所靠近的生物的行為，這種靈異不算太高級，襲擊你也只是靠著本能反應而已。」

『霧隱』嗎。

「這個問題你應該不會否認，那麼下一問題。你有捨棄作為『人』的身份嗎？」

「人的身份？什麼意思。」

「是嗎？看來七號沒跟你說啊，你還活著的原因。」

突然長出來的右手嗎？這點夏墨倒是十分疑惑。

「現在的你，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什……」

還沒等對方提問，五號就已經拿起桌上的鋼筆，劃破了夏墨裸露在外的皮膚。

「疼……你要幹什麼？」

夏墨有些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到，隨後便向著被劃破的地方看去。

「不用擔心。我說過，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到底是什麼意……」

還沒等話說完，夏墨就被眼前發生的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回復，手指長度的傷口只用了幾秒就恢復如初，只留下了一片血跡。

「什麼！？」

夏墨匆忙擦掉那片血跡，想去檢查剛剛還存在在那的傷口。

「斷掉的手臂很快就能重新長出，而這些輕微的傷害更不用說。看來霧隱的內核和你的契合度很高。」

霧隱，內核。

夏墨依稀記得自己在失去意識前被人餵了什麼東西在嘴裡。

「怪異死後，通常會有一部分因為無法消失而存在於世上，霧隱的內核就是其中之一。而有少部分人可以通過吞下怪異殘留的那部分而變成超於人類的存在，看來你很幸運。」

「當然，現在變成非人類的你就算回答了這個問題也沒用。」

七號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大概是剛剛夏墨的叫聲把七號引了過來。

「現在的你，就算回答『不想』也沒有用，因為事情已經發生。」

「但他仍有離開的權利。」

五號嘆了口氣。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九號，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對並非擁有靈異能力的人下手，你會怎麼做？」

「……」

夏墨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