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憤怒，更多的是心疼

接下來這些日子，暮雪就一直待在她的落梅苑沒有出來過。苑外被設了一道結界，別人進看到結界就會知道不應該進去。

羽鳳琴的琴弦上有一雙芊芊素手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彈奏，這彈奏出來的聲音可不僅僅是為了享受，只要暮雪想，這些聲音將會化成一道道利刃，刺入來者的體內。

只是這種撥得極快的速度就很容易割傷手指，若戴上琴指甲，這威力便會削減三成。

她一有不懂的地方才會離開落梅苑，然後將羽鳳琴以及琴譜帶到楓香水榭去詢問一二。

白舟看著暮雪滿是傷口的手，心中的怒火不禁燃起，語氣也愈發重了起來：「我讓你練琴，是讓你這樣練的嗎？」

「可、可是師父，這試煉會在即，如果不挑一個可以很快制勝的方法，那徒弟必輸無疑。」暮雪自己也感到有點心虛，應該是這樣練的沒錯吧?

白舟看她一副知錯的模樣心裡的氣才平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她的手。暮雪察覺到他的視線，忍不住將手偷偷藏在背後。

一隻修長的手伸在她眼前：「拿出來。」

暮雪看他凝重的神情，不敢頂撞他，老老實實將雙手放在他的手掌心裡。

白舟看清這些傷口還是皺了皺眉，另外一隻手凝起一道淡淡的光芒。暮雪只覺得雙手很癢的忍不住收回，卻被白舟摁得死死的：「別動。」

於是暮雪又不敢動了，她看著師父專註的神情，感覺師父越發仙風道骨了。只是為何師父沒有成仙？這個是個好問題，不知不覺這個問題竟然就這麼脫口而出。

白舟清雋的臉出現了一絲恍惚，他收回他的手又背回了身後。又是故作老成的模樣。

「在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以及使命。無論是誰都不會例外，而這封凌山總需要有成為留在這裡的人。」曾經他也有一個可供選擇的權利，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成仙，但是經過了許多之後，成仙成神對他來說反倒不是那麼的重要。而他身上的修為確實已經讓人琢磨不透，怕是不僅僅是仙那麼簡單了。

說著他又折回了正題：「琴，在於修心。你的心先靜下來去感受它的存在，若是能夠情感相通，它會發揮出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師父你看我練的這個曲譜可還行？」

「並非不可，但這僅僅只能解燃眉之急，萬萬不可長久為之。你且先試一下《羽鳳弦》的第三序章」

這琴急不得還是應由緩到快、由內到外比較能夠更加真切的體會和領悟。

暮雪點點頭，應白舟的要求，佔了亭子內的棋桌。她雙手稍微一揮，羽鳳琴便齊整的出現在桌案上。她閉上眼睛想著第三序章該如何演奏，《羽鳳弦》這一整本琴譜已經被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了，這第三序章也不是沒有彈過，不該忘記才對。

她仍閉上眼在凝思，雙手卻已經開始行雲流水的彈奏。如誤進了空靈之境，音符在跳動，秀水有重新淌往遠方。有時是幽泉嗚咽，有時勝似鳥鳴。

忘憂草旁伴隨的是痛苦

瓊瑤仙池裡的也不是玉液瓊漿

一顆孤高的心隨風飄散

去尋找蒲公英的種子

年年歲歲花相似

歲歲年年人不同

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還是會尋得

那株開著忘憂花的忘憂草嗎

……

這第三序章講的是眼前的景象並不似表面上的那般看起來那麼美好，但是當有一次再讓你選擇的機會，也不見得你會放棄它。世間的總是世事無常，當反反覆復終究不過是一段人生罷了。

暮雪全身心的投入，身邊淡藍色的靈力縈繞在身邊，整個人變得如夢似幻十分的不真實，白舟都生怕她會隨時消失。

看來羽鳳琴沒有誰比她再合適不過了。

－－－－－－題外話－－－－－－

我：新進展，白師祖終於摸上小雪雪的手啦。

這章有糖渣，現在暮雪是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