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莫名的情感

一曲畢。藍色的熒光消失，這點暮雪自己都沒有發現。

她重新睜開眼，眼睛里籠罩的迷霧逐漸變得清明：「師父覺得徒弟彈的這第三序章如何？」

白舟聽罷點點頭：「不錯，回去還要勤加練習。」

一瓶塗抹傷口的葯出現在棋桌上，白舟似是乏了揮了揮手示意她速速離開。

暮雪拿起藥瓶察覺到師父的彆扭，嘴角微微一勾。也不再久留，既得了指導又騙到一瓶傷葯，她離離開封凌山的計劃又多進了一步呢。

師父活了這麼久，雖說看著年輕，實際上不知比誰還要老呢，他這裡一定還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他多漏一點給她，那她就可以……越想心裡早就是哈哈哈了。有這麼大一條金大腿，不僅僅長得好而且目前還是自己的師父，不抱他的抱誰的？

楓香水榭內，白舟特地感知到暮雪的離開后，將自己關進了靜室。

近來他愈發覺得自己內心浮躁，甚至會不由自主的做出某些不符合自己風格的舉動。

白舟動手調節自己的內息，勉強壓制下來。

是因為暮雪嗎?

白舟對自己一向是有嚴格的要求。他的師父告訴他，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慾，但是如果真正想要達到他人難以想象的那種境界，這些東西無疑就是最大的絆腳石。人一旦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在意的人或物，就會有軟肋，就會有弱點。

這麼多年以來，白舟一直以為自己早就沒有七情六慾這種東西，對什麼事務都是淡淡的。除了完成前師祖的遺志——守著封凌山，他放棄了他的成神之路。

他現在或許開始明白為什麼他師父明明知道他的志向，明明也一直在為他的志向而付出，卻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給他套上了這一直以來自認為是枷鎖的封凌山。

今日，這個久久無法釋懷的心結到底是解開了，但是他好像又陷入到另外一個漩渦里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心裡並不清楚，但是他現在很明確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也不想因此而放棄。或許是從他知道暮雪不是他真正的徒弟時，之前的那些不明情緒就通通在此刻釋放出來。

剛剛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白舟自然不會莽撞的讓暮雪知道。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等到他將暮雪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才能做打算。

之前讓戎光久給韓憲嵩捲軸不是別的，正是來自天界。

九重天成曄上神的女兒，在六天前飛仙成神之時沒有扛過那數道天雷，無所蹤影，定是誤入了人間。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暮雪正是六年前在真暮雪遇難之後被其他誤認為是他們的暮大師姐而被門中弟子撿回封凌山的。

當初，雖然真暮雪有幸成為白師祖的嫡傳女弟子，但是他們之間的交集實在是很少。白師祖除了剛入門時，親手將九骨魂鞭贈與她作為拜師禮，其它的事情都有任秉銀這個大師兄在管。只是後來真正的暮大師姐遇險遲遲不醒，白舟才生出一點惻隱之心，只是這時候的暮雪已經不是那個暮雪了。

或許暮雪的真實身份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白舟的私心並不會這麼早就讓暮雪被天界帶走。還有霜雪閣躺著的那個真暮雪，自己也該親自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