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薊獨樂。8、上下
我認為真正的明香在貴州山區。
爺爺和心國老爺子面露驚詫之色。
心國豁的站起身子,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我也急忙直起腰桿,和心國正面相對。
心國看著我,逐漸的嘴角往上翹起,面露喜色,用他壯碩的大手再次拍著我的肩膀,對爺爺說:「華老頭,你這個孫子不錯!」
爺爺假裝慍怒地衝心國說:「為老不尊的傢伙,你這是沾誰便宜?!」
心國被爺爺拿話一嗆,連忙改口:「哎呀!我的意思是華鑫啊,華鑫是你的好孫子!」
心國的大手勁道十足,拍著我的肩膀,我有些承受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對面的心月看到我的表情,急忙給她爺爺說:「爺爺,您輕點,您又弄疼華鑫了!」
心國聽罷,回頭看看心月,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寶貝孫女又心疼了。華鑫是你華老頭的孫子,也是我心國的孫女婿啊!」
我和心月被弄了一個大紅臉,都不好意思做聲。
心狐替我們解圍,變換話題說:「爺爺,還是讓鑫哥說說,他為什麼認為明香在貴州啊。」
爺爺也急忙說:「對對,華鑫說說。」
我慢慢在地下家廟踱著步子,盡量簡明扼要地闡述我的理由:「兩位爺爺,我的分析過程有四步。第一步,陳義略在天涯海角傳天機時,還不忘叮囑我們的先輩,要勿忘華夏、勿忘心宿。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故國有無限的懷念,所以我判斷除了越南的明香,另一個明香肯定會在國內。而會在國內哪裡,這個就要推測一下了。我認為為了兩個明香聯絡方便、互通有無,國內的明香肯定不能距離越南太遠。這樣我就初步將範圍圈定在華南和西南區域,具體到省份,我認為廣東、廣西、雲南、貴州、重慶和海南極有可能。」
說完,我略微停頓了一下,看看兩位爺爺的反應。
爺爺滿意地頷首而笑,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繼續說:「這第二步嗎,就要感謝心月給我提供的信息了!」
心月聽我這麼說,連忙撇清自己,說:「哎,你可別誣陷好人,我可是沒有給你透露任何信息。」
我停下踱著的步子,微笑著面對心月,說:「你提供信息了,但不是現在,而是在黃河岸邊的關帝廟內。」
成濤皺著眉頭,額頭上顯出深深的幾道印痕,說:「關帝廟那晚我也在,沒有聽到心月給你透露啥信息啊?」
我又踱步到成濤面前,說:「細節決定成敗。心月說了,但是你沒有注意!」
心月抗議著說:「那你說說,我都給你透露什麼信息了?」
我說:「那晚心月說,她經常和爺爺去山上挖筍、採藥、還有打獵!」
心月回憶著,說:「這話我好像說過,那又怎樣?」
我說:「這句話最關鍵傳遞的信息是山上。」
成濤反駁著:「哪裡沒有山啊?你剛剛說的這幾個省份,什麼廣東、廣西、雲南、貴州、重慶和海南,可是都有山啊!」
我繼續說:「不錯,哪裡都有山!比如說省城也有山,但是可以挖筍、採藥、打獵嗎?而且還是經常!所以我判斷心月所說的山上,必定是莽莽群山。這樣我就將目標區域進一步縮小為廣西的十萬大山、雲貴高原、還有CQ市部分區域。」
心國老爺子讚賞的點點頭:「嗯,華鑫,說下去!」
我繼續說:「這第三步就比較簡單了,我們只需對照颱風琵琶影響的區域,將影響區域剔除就可以了。琵琶是百年一遇的超強颱風,影響區域非常廣,不光沿海的廣東、廣西、海南等受到影響,連內陸的YN省也受到波及。這樣目標範圍進一步縮小為貴州和重慶。」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這第四步嗎,實話實說就完全靠我的主觀判斷了,或者說看運氣了!在貴州和重慶中做選擇確實很難。最後我選擇貴州是因為蜀道難,我認為在三百年前,陳義略不會選擇交通極為困難的川渝地區,而會選擇相對便利,又異於隱藏的貴州山區。」
我面向兩位老人,深施一禮,然後說:「兩位爺爺,不知我說的對嗎?」
心國不等爺爺表態,高興地站起來,快步到我面前,說:「對!對!簡直太對了!明香就在貴州安順!」
心國本來還要伸手拍我肩膀,我條件反射地往另一側轉了轉身子。
心國看到我的樣子,已經伸出的手停在半路,他又不好意思收回,就極為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子,哈哈笑著,回到座位上。
爺爺說:「既然華鑫已經點出,我們也就不再隱瞞。我來說說吧,但是心老頭,你不要再打斷我!」
心國高興地說:「行啊,你就慢騰騰地說吧!」
爺爺說:「三百年前,天涯海角的那次辛未之約,義略大人因為故去而沒有赴約。但是他遺命方龍、朱彪二人和華青、心明見面。見面后,方龍、朱彪並沒有返回越南,而是帶領部分族人在國內建設第二個明香,這也是義略大人的遺命。其實在義略大人的心中,國內的明香才是真的明香,明香從來沒有流落海外,一直在國內。」
成濤問:「那二十年前,被參水猿破壞的明香?」
爺爺繼續說:「海外明香在明,一直是為了保護國內的真明香。在海外明香被破壞后,我和你們心爺爺到了越南,看到明香被闔村滅族的慘狀,而且考慮到海外的治安情況,都不忍心讓明香再遭荼毒,所以決定不再重建海外明香。這樣你們心爺爺就帶著心家到了貴州山區,在國內明香安家。」
我不解地問:「爺爺,我不明白,既然只是到貴州山區的明香,而不是重建海外明香,那當年您為什麼足足走了半年才回到金村?」
爺爺回答:「我們發現有參水猿跟蹤,所以在越南和國內兜兜轉轉,輾轉了好幾個月,確信甩掉跟蹤,才去的國內明香。」
心爺爺也接過話題:「是啊!幸虧當年我們這麼小心,不然二十年之前,恐怕國內明香就暴露了!」
成濤還是語氣陰鬱地說:「哎,可是最終還是讓參水猿發現了!」
心國說:「現在我們把明香遷到了金村,集合華、心、成、章四家的力量,相信參水猿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說:「國內治安情況好,放心吧,參水猿也許會做些偷襲的勾當,但是不敢像在海外一樣做大案!」
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給兩位老人說:「兩位爺爺,既然剛才我們說了,在金村參水猿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我們建設地下家廟的目的是為了隱藏行蹤。但是現在我們的行蹤,我想參水猿應該已經查明,現在我們已然在明處。所以﹍﹍﹍﹍」
爺爺伸手打斷我的話題,我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半晌,爺爺說:「所以,華鑫是要把地下家廟搬到地上,對不對?」
我回答:「對!我們也躲藏了三百多年了,既然已被發現,我們就不再躲了。不光我們不躲了,也讓華家和心家的列祖列宗重見天日!」
心國說:「華鑫說的好。重見天日!」
心狐說:「太好了!我們和參水猿當面鑼、對面鼓的干!」
成濤陰鬱著臉說:「怕就怕,參水猿在暗處,使陰招啊!」
我回頭對成濤說:「怕了?現在撤出來的及!」
成濤被我一激,梗著脖子,說:「誰怕了?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參水猿詭計得逞!」
等我們六人在地下家廟走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成、章兩位家主還候在堂屋;爺爺院內、院外眾族人依然沒有散去,忠實的履行著護衛職責。
就這樣,從那天開始,爺爺將華家、心家祖宗的牌位,還有陳義略的牌位請到了地上,將自己的堂屋改造成了新的家廟。
而爺爺奶奶搬到了另外的院落居住。
心家也在金村幾家的聯合幫助下,逐漸在金村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