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見聞與武裝

當現場被清理乾淨，屍體被拖走，言寸雨的訴說結束，陳召開離去。

王臨也吃完了飯。

隨後在又一次對屋內的清洗之後，屬於言寸雨的下半場特訓姍姍來遲的開始了。

……

「因咒力的特性原由，當今的主流在不涉及術式和呼吸法的情況下，對咒力的使用方式大致分為了兩類：見聞和武裝。

「見聞是為其感知特性的廷伸，咒力來自於情緒和執念，故而將之反推可以感知到旁人情緒和執念，這個你應該有所體會；

「但感知終究只是覺醒咒力所帶來的本能反應。在真正將其掌握后，能夠得到強烈地感受到對方聲息的力量，以及藉此獲取視野以外的敵人的位置、數量，乃至於預知下一瞬間對手將要採取的行動，達到類似讀心的效果。

「第二項武裝，你應當同樣也在本能的驅使下使用過。它可以很大程度上提升個人的體質、力量、速度，乃至於防禦力，猶如一身肉眼所看不見的盔甲；

「咒力武裝的更大的作用是可以觸碰和傷害到怪異的實體，比如怨魂、或者更為強大的咒靈；

「但一般的用法是局部纏繞，以此來發揮最大功效，而並非本能驅使下的全身防護。咒力用一分少一分，如此行徑消耗太大，而且若自身咒力匱乏，攤開之後總體提升反而不如局部提升的多。」

在咒力提取課程收官后，言寸雨開始講授咒術師的另外兩個重要基本功。

「所以你是準備先教哪個？」

王臨正坐在沙發上，看著講述戛然而止的對方。

「你應該問你要學哪個。」

言寸雨指了指身後王臨為求便買來的小黑板，笑著說道：「我們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你只能二選其一，如此才有掌握一種的可能。

而且哪怕是那些往往只專精於咒力的靈武者，也只能做到一項精通，貪多嚼不爛。」

選擇題嗎？

因咒力的兩種主流使用方法不同，專精於誰，幾乎就決定了使用者今後的戰鬥風格。

這是屬於他的抉擇。

「武裝吧。」

王臨在停頓些許后，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武道之中極於術者，自然會選擇見聞，但他只是入門的菜鳥，戰鬥起來恐怕也只有硬碰硬的對抗。

而術式方面，若是偏向於遠程和消耗的類型，見聞顯然也收益更大，可王臨的術式，日後或許能有這樣的發展可能，但目前來說還是算了。

一隻稍具幻術之能的惡靈，加上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魂體——他都有點想把後者拆分餵給前者的衝動，只是目前看來并行不通。

「和我想的一樣。」

言寸雨一幅盡在掌握的模樣，他將小黑板上方才的板書擦去，開始一邊講述，一邊再次書寫。

講到關鍵點時，也多少還直接親身示範。

「咒力武裝的常用方式，有纏繞和外放兩種。」

言寸雨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從廚房順來的湯勺，然後夾於雙指之間微微扭動，湯勺當即彎曲，他將其放在手心展示，說道：「這是纏繞，也是最主流的運用方法，能加強被纏繞處的各項機能，也能纏繞在武器上，增加其強度。」

這也是他那日以指攔下杜童匕首的手段。

隨後言寸雨將湯勺放下，手掌攤開立起，對準了王臨面前茶几上的可樂空瓶，念道：「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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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空瓶應聲飛出，打在了王臨身旁的沙發靠背之上。

「這是外放，將咒力聚集在手上或武器上，經壓縮后再釋放出去，可直接演化為實質性的攻擊力或者防禦力。」

言寸雨緊接著說道。

「外放對於咒力的量和強度具有一定要求，所以我們先從纏繞開始。你目前要掌握的就是根據需求進行局部纏繞，並將使用強度調整為自身咒力強度上限內的任意強度。」

言寸雨說完這句話后，便開始讓王臨自行修鍊。

咒力纏繞的修行方式與武道的樁功大致相仿，都是在入靜后，以動相輔，感知其中變化。

只不過武道感知的是身體和肌肉，而咒力纏繞則是感知咒力本身。

咒力如龍蛇，遊走於周身，王臨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之真正馴服。

因今日的突髮狀況，打亂了部分進程，王臨便也在原有的基礎上學得更加認真，而言寸雨也就多放任了一些時間，使得王臨練習的時間比之往日要稍微長了些許。

但時至午夜，二人依舊洗漱入睡。

王臨最初不解這勞逸結合用意為何，如今卻是多少明白了幾分。

一如羅閻所說，咒力是情緒和執念所成，掌管其能力的超凡者，本質上是在與狼共舞，故而「勞」過頭被反噬的風險就更大，需要時常以「逸」化解。

話本中入深山修行的隱士，如今想來應當大多就是由此而為，行著看似無為的有為之功。

走火入魔，常伴吾身。

……

言寸雨在回到房間，再次施展了「帳」后，便撥通了箱子老師的電話。

這讓他感覺自己像個間諜。

還好王臨選的是武裝，而並非見聞，不然哪怕言寸雨實力在這，王臨無法真正窺探，但一些動靜在對方眼中卻還是會無法避免。

「又怎麼了？」

箱子老師語氣中有些無奈。

「今天有人來襲殺王臨，被我反殺了。」

言寸雨當即說道，但語氣並不像是想要邀功。

「這應該本就在你的意料之內吧，無非是有點巧而已。」

箱子老師回應出聲。

「但有第二次，或者第三次怎麼辦？」

言寸雨皺起了眉頭。

一次可以說是為了杜童的事，但要是兩次、三次就不合理了。

要知道對方可是正在接受箱子老師一人的圍剿，若還能分心處理這般本雞毛蒜皮之事，就只能證明王臨的優先順序實在非常之高了。

「你的求知慾有些太高了，這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箱子老師隨即也明白了對方是在藉此事再次向他求證王臨的身世，便在稍作停頓后說道：「你知道的，我也並無法肯定。在我撞破他們的謀划后，雖然的確有繳獲一份名單，但其上並非只有王臨一人的名字，他只是對方的目標之一罷了，而其他目標我已經通知上層去看護處理了。」

言寸雨默默無言。

什麼目標之一啊，現在看來應該就是王臨本臨了，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是怎麼獲得的目標。

最初的杜童是為了讓其感受被背叛而黑化，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的負面。

而現在這個武屍則是對學院的試探。

「別這麼早下結論，根據我們目前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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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同樣覺醒了吞噬與支配相關權能術式的孩子，因為學院方面失手，已經被羅祖會帶走了。」

箱子老師隔著電話似乎都猜出了對方的想法，說道：「只有最後這一個月了，你可千萬別掉鏈子，我這邊會想法快點解決的。」

電話掛斷。

言寸雨坐在床上長嘆了一口氣。

學院方面目前不可能派出太多人支援自己，這樣只會使對方生出學院已經肯定了王臨是那位邪神子裔的看法，並由此陷入瘋狂，迎來帶有困獸之希望的絕死反撲。

——對方本來受限於情報，只會知道王臨進入了學院的視野，而無法肯定學院對於王臨情況的了解程度。

唉，真是能者多勞啊。

……

翌日，瘦虎武館。

王臨和言寸雨一同到達。

王臨先是練了會靜樁，然後羅閻才一臉滿意的開始教授他昨日所說的走樁和招式。

走樁練步伐，招式學發力，兩者是同時進行的，或者說走樁中就包括部分招式。

隨即羅閻在教導完畢，並挑不出瑕疵后，便像昨日那般離去了。

而王臨則是就著那幾道步伐和招式，一練就又是一個半天。

用傳統或唯心一點的說法是：千錘百鍊，方得真意。

用現代或唯物一點的說法則是：養成肌肉記憶，以此在戰鬥中使身體反應比之大腦更快。

總而言之，這練習雖然樸實枯燥，但卻有用。由武屍記憶帶來的武道經驗沉澱，也在其中緩緩被王臨徹底吸收。

至於言寸雨，則是最初時在一旁有樣學樣，而人多之後又開始了選人對打互練。

王臨能肯定對方並沒有使用咒術，或者咒力。

但那些練了兩年、三年，乃自於五年的好手，都全然不是其的對手。

這傢伙雖說著看不起武道手段，但武道修為卻也遠超常人。

不過想來也是，有了相關咒物，也要有正確的使用方法才行。

所以某種意義上，言寸雨是個會武術的人形炮台？

……

當上半天結束，王臨才終於迎來了休息，在此之前為了儘可能壓縮訓練時間，他甚至連一口水都沒有多喝。

「這傢伙不是人類吧？怎麼都不知道累。」

「鬼知道。」

「這兩人不會是館長的私生子吧……都這麼猛。」

「鬼……呸！你要找打可別帶上我！」

「……」

這樣的對話圍繞在王臨的耳邊，這讓他越發脫離普通人的身份。

隨後，王臨便和言寸雨回家準備開始下半場。

這樣的日子很快便又過去了半個月。

王臨對於情緒掌握的更加徹底，常規情況下已是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喜悲。

而此後的基礎訓練，他也開始不滿足於單項訓練，逐漸將兩項訓練綜合。

一如最初邊進行力量訓練，邊看電影一般，王臨在站立靜樁時，也開始連同身體和咒力一同驅使而動。

業精於勤，荒於嬉。

王臨看著被自己輕輕一拳便擊穿的沙袋，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咒力纏繞，他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