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因果律協會
靜-功是為咒力修行的向內擴展。
與尋常所說向外擴展,以搏擊技巧相關的體術正好相反,卻又相輔相成。
國術所練的靜樁,道家的入定,佛門的參禪,都與其本質相仿,只不過靜-功一詞向來是屬於術師所用的名詞罷了。
靜-功分為四層境界,這四層境界,參照了佛門四禪八定中的四禪。
一禪離生喜樂,是為最尋常的入定,初次體會到靜。
二禪定生喜樂,靜感加強,能夠做到隨時入定,以靜化動,從而保持高效常態的提取咒力,言寸雨早前所說的道家垂簾返照,便對應著佛門這一層次。
三禪離喜妙樂,此境靜-功已然自生神妙,成為了會影響自身戰力的重要因素,故佛門又稱此禪為「功德叢林」。
四禪舍念清靜,靜無所靜,空無所空,那是屬於佛陀的境界了。
而除非因本身術式特性,如奇門術那般對靜-功有著硬性要求,尋常術師往往是只參到第一層便已是夠用,只有在自身咒力修為難得寸進的時候才會選擇兼修用心此道。
言寸雨的術式類型便是後者,於靜-功上並無硬性要求,他只需要知道其大概結構和擁有的特性,便可進行復刻製造。
只不過作為被家族矚目的天才,他在靜-功上修為也頗為不俗,如今已是到了隱隱能看到第二層定生喜樂、垂簾返照的光景的地步。
那人風月能以此手段影響自己的心靈,還讓自己全然不察,其靜-功修為定然是穩在第二層。
那麼就只有兩個可能了,一是其術式特性與此相關,故靜-功修為稍高,如此一來便算得上與他持平,那麼,他就也有一戰制勝之可能。
至於二,則是其並非相關類型,而是自顧自練到了這個層次。
而這樣的術師,自身咒力修為往往在第二階。
「我們該怎麼辦?」
王臨看著如臨大敵的言寸雨,不由出聲問道:「既然一切都彷彿瞭然。」
是的,憑藉現在的信息,已然可以猜測出大概脈絡。
杜童在高考期間因壓力過大,而又不想驚動旁人,故而去尋找了校園內的心理輔導老師風月,結果卻不曾想被其所誘導,然後墮落自性噴涌,佔據了本身的主導意識,這才在最後引發了悲劇。
而風月在此進程內,對杜童身邊的人有意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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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了引導,使其皆將之忽略遺忘。
作為一個老師,他的行動空間是在太大了。
而王臨在此期間說不定也有被其誘惑過,但引導的前提終究是被引導之人本就有所執念。
可王臨因為本就孤僻鹹魚,讓對方未曾成功,只能做出了使他被強迫遺忘記憶的手段。
「看來我們要去求助相關部門了。」
言寸雨苦笑了幾聲,說道:「如果現在去的話,應該就合理了。」
在對方暴露行蹤的前提下,羅祖會自然不會有王臨實際上被十分看重的即視感。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王臨真的是靠自己突破了那部分記憶防線,察覺到了漏洞嗎?
有沒有可能他們所察覺到的,所知道的,所猜測的,依舊都是來自於對方的引導?
「相關部門?」
王臨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曾在李泉缺席,陳召開這個平凡人作為替補時問過言寸雨,國家內部有沒有著相關的超凡者機構?
為什麼僅是一人缺席,便已經到要讓普通人踏足的地步了。
言寸雨當時的回答是有,但很少。
只類同於國安局,或者某個特殊兵種,比如「龍組」、「異聞局」,那是常人所難以觸及的領域,只處理一些特別危急之事。
那自己所在的這個小城市,真的也有這樣的機構嗎?
「不,並非是你想的那些,而是另外一種形式。超凡者的社會其實和現世社會相差不大,有「龍組」那樣的國家單位公務員作為帶刀護衛,也有著小公司式的民間自發安保組織。」
言寸雨搖了搖頭,緊隨之說道:「比如,因果律協會,這座城市就是他們所轄的範圍。」
因果律協會,一個與上面有著千絲萬縷關係,卻又不代表上面的超凡者聯盟。
其是為華亞最大的民辦超凡者機構,也是孟章學院畢業生大多選擇的辦公單位,畢竟這些傢伙某種意義上就是學院的贊助方之一。
「因果律協會?」
王臨似乎對這個名詞頗為感興趣,然後又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不更早向他們求助,警方也不知道他們嗎?」
以往生活在承平社會中的他,下意識便認為超凡者這種東西就該完全受國家管制,而不是另外分出一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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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他們自然是互通有無的,但最早你的案件只是疑似,又有李泉在旁,沒有必要驚動他們。」
言寸雨撓了撓頭,他總不能說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們要避免讓對方瞎想吧……然後他才接著說道:「至於後來,你知道的,羅祖會有大動靜,他們需要去幫忙。
我們所在的這個城市有七百九十多萬人,而本地的因果律協會成員應該只有不到三百人,他們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在這種關頭。」
如此想來,李泉說不定也是在情況轉危之下去幫忙助拳了。
王臨默默頷首。
通過對方的講述,他對華亞的超凡者格局有了新的認知,大致分為三個階級。
官方的真正精英,如龍組、異聞局。
加之民間組織,如因果律協會、學院,佛道二教各大門派。
以及最後的如李泉這樣的閑散人員,應當便是代表著光明的一切。
而怪異存在與妖人隱秘組織,則是被光明所遮掩下的黑暗。
「那我們現在去找他們,不會造成困擾嗎?」
王臨疑惑著問出了一個相對來說愚蠢的問題。
因果律協會派出人手與羅祖會正面相抗,哪怕有遺留人手,那也是作為對方出其不意反撲的最後防線。
他們若貿然而去恐怕會打破對方的計劃。
「所以呢,你想就這樣去死嗎?」
言寸雨皺了皺眉頭,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如此良善,便只得說道:「大局為重是沒錯,但你也看到了,連作為一名正式咒術師的我也中招了,那個風月很不簡單。
所以啊,我們並不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是為了更早排雷。」
王臨當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超凡的世界並沒有那麼大,向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杜童與風月一事也並不僅關乎於他自己,甚至不僅於超凡者,而是更多人,更多普通人。
「那我們現在去?」
王臨再度問出聲來。
「當然。」
言寸雨將搭在頭上的毛巾扔向一旁,說道:「今天還很長,時間還很多。」
狂風暴雨中。
兩個少年再次踏上了旅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