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夜入大牢救知州，辯真相再戰妖魔

卻說玄靈子三人，定好一探大牢，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天黑下來，由玄靈子看守行李，天寵和天行二人，閃身出去，架雲落腳就到大牢之內，找無人之處，按落雲頭。查看了一下情形，變為兩隻螢火蟲，飛進牢中。

兩個在牢中尋覓多時，見一間牢房中關有三五個囚犯，並無所說之人。兩個繼續尋找，見一個不大的監房一角，龜縮著一人，兩個飛了進去，變回原形。

見那人已經睡熟，天寵就上前叫道：「醒醒！醒醒則個！」那人微睜雙眼，見有人來，就坐起身來，天寵二人一看，雖然此人消瘦，但與知州長相無二。

天行就問道：「先生，你是何人？」那人道：「吾是柯成，柯知州便是！你等何人，怎進得大牢？」天行道：「我等是朝廷派來降妖除鬼之人，你說你是知州，有何憑據？」那人道：「我的憑據都在書房中，座椅后，書櫃的最下角存放，有公文和印章！」天行道：「你既是知州，為何落的如此地步？」那柯成長嘆一聲道：「半年前，吾帶人出外狩獵，遇上妖魔被擒。」就把他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述說一遍。道：「沒想到，那妖精變為吾形，在此做起知州來也！還說吾是瘋子，下到牢中！」天行剛想再問，就聽窗外一陣風響，一個黑影從牢窗飛入牢中。二人靈機一動，讓柯知州躺好，閉眼裝睡。就閃身出房，變為螢火蟲，再飛回牢間，落在牆壁之上。

那黑影也在牢中收尋多時，到這間牢房一看，就飛了進來。就見黑影一晃，就化為一個妖怪，你見這妖什麼醜態，但見——

身披黑氅個不高，滿臉鬍鬚白眉毛。上寬下窄撅鼻臉，獠牙外翻大嘴翹。眼如銅鈴無額頭，體態微胖耳朵小。前爪如勾抱胸前，宛如松鼠乾果嚼。

那妖精走到柯大人身前，踢了他一腳，剛要下口去咬，天寵大喝一聲現了原形，妖精扭頭一看，見白天簽證二人站在身後，閃身一溜黑氣，從牢窗逃出。天寵讓天行保護好大人，也閃身從牢窗追出，在半空四處觀看，不見妖精行蹤，也不見哪有陰雲黑氣，就回到牢中。天行道：「老弟，追上沒有？」天寵道：「吾跟它出去，它就不知去向，所以才回到牢來。」天寵道：「吾守在這裡，你到牢房外，找牢頭，讓我等把大人帶走，你看可行否？」天行道：「我出去試試，不行再說！」天行閃身飛出牢房，慢慢的詢問牢卒，才找到牢頭。這牢頭正在吃酒，見天行找他，不耐煩的問道：「你找吾何事？」天行就把牢中有妖精食人，柯大人含冤被關牢中之事，說了一遍。牢頭先時不信，仔細想想道：「吾等與你到牢中看看再說，如你所言有假，也把你關入牢中！」然後叫上四個牢卒，帶上天行就進入牢房。

六人來到關瘋子的牢房外，牢頭一看，天寵也站在牢中，先是一愣，問道：「你是如何進的牢里？」天寵道：「吾與你身邊那人，都是朝廷派來降妖之人，為保柯大人安全，故站在此處！」牢頭想了一想，道：「你問那柯大人，可認識吾否！」還沒等天寵說話，柯大人就道：「你不就是牢頭，孫勝嘛，你還送我一壇女兒紅不是？」牢頭一聽，忙道：「是柯大人，快快開門！」牢卒忙打開牢門，牢頭上前細看，道：「是大人！真是大人！那堂上的一位是哪個乎！」天行道：「那個就是妖精！」幾個牢卒把大人扶出牢獄，天寵對牢頭和牢卒道：「為大人住的安逸舒服，換好衣服鞋帽，讓大人隨吾二人到客店居住，

今晚之事你等要守口如瓶，不得外露可好？」牢頭等諾諾。

天寵二人，把大人帶到客店，理髮護須，沐浴更衣，又食些酒食，柯成馬上精神起來，抱拳謝過三位的救命之恩，倒在床上，甜甜的睡了起來。

話說次日一早，玄靈子四人，早食已畢，就向山塘州州衙走去。須臾，就到州衙門前，守門衙役一見，換了裝束的柯大人，與昨天來過的三人到此，也不敢阻攔。四人一起走進大堂，妖王一見，就是一愣，但它早已算定，今天必有麻煩。它穩住神情，向堂下喊道：「你三人文牒等都已辦妥，還不前去降妖除鬼，帶一個瘋子上堂如何？」玄靈子道：「正是因除妖所使，才帶柯大人公堂對質！」妖王道：「你等把這瘋人，打扮化妝起來，是想篡吾知州之位乎？」眾衙役看是兩位大人，也竊竊私語，同知，判官，主簿都在堂上，也暗忖事情蹊蹺。主簿暗想，幾年來大人對辦案一竅不通，也不願辦案，半年前開始，破解了州內好多大案疑案和懸案，小的案子更不用說，接案即破，還會屈指掐算，當時吾就深感奇怪。

柯大人對妖王道：「你說你是知州柯成，有何憑據？」妖王道：「知州就是知州，吾就是柯成，用何憑據！」說到這，妖王自知理虧，又道：「憑據，這堂上官印就是！」柯大人道：「眾衙役都要聽真，它說官印就是憑據！吾的憑據是，吏部文牒和公函，名章一枚！」妖王道：「你拿來大家看看，如若不然，就打你八十大板！」柯大人暗想，他是想打死吾也，道：「你可叫四名衙役，隨吾道衙內取那印信！」妖王暗想，怎能讓他取來，道：「后衙是本官所有，怎能旁人亂入！不行，他拿不出憑據，定是說謊，眾衙役，打他八十大板！」衙役們猶豫了一下，就要上前動刑，被天行天寵擋開，玄靈子對妖王道：「大人，你既然說他不是柯成，他怎知后衙之事，就讓四衙役帶他，到后衙不準亂翻，直取憑據才是，如無憑據，再動刑不遲！」妖王被玄靈子講的無話可說，道：「就按你說的辦，衙役們，去四人押那瘋子到后衙去來！」四個衙役帶上柯大人就走，天行隨後跟隨。

片刻，幾人就回到堂上，柯大人手拿文牒和名章，舉給堂上各位觀看。那妖王再也無法掩飾，跳起身來，揮雙爪抓向柯大人脖子，被天寵雙拳隔開。那妖王身子一閃，一溜黑氣，飛出公堂，直入高空，眾衙役嚇個半死，癱坐在地。天寵也閃身就追，到的高空，那妖精已不見蹤影，只好按落雲頭回衙。

這時，同知，判官，主簿和眾衙役，重新拜見大人，請大人入座。柯大人道：「衙役們，快給吾救命恩人們看座，奉茶！」見玄靈子三人落座后，繼續說道：「吾有今天，真乃九死一生，不是恩人搭救，今已無吾。」就對著堂下眾衙役，把他如何被攝，如何被吸食血液，如何逃出妖洞，在牢中如何被救，原原本本的講述一遍。堂內鴉雀無聲，衙役們都認真聽他講述，最後，大人道：「主簿何在！」主簿出班抱拳道：「下吏在！」柯大人道：「你去把宴客樓包下，本官要答謝救命恩人，也請眾衙役和富商豪紳人等作陪，桌數不限，上最好的酒肉，本官自掏腰包，不花州府一文錢就是！快去辦理去吧！」主簿答應一聲，轉身就去。

柯大人道：「三位恩人，對你等大恩，吾也無以為報，自奉上白銀百兩，不成敬意！」玄靈子道：「吾等有官府撥給盤纏，收銀何用！你把妖洞在何處，說知吾等就好！」柯大人道：「銀子一定要收，可留作它用，妖洞吾必告知，不然怎除那妖也！」就把妖洞之處，說了出來。眾人吃茶閑聊了好一會，臨近午時，就見主簿進衙抱拳道：「大人，酒席包辦完畢，請眾位移身宴客樓！」柯大人道：「好！去叫上牢卒和眾衙役，陪吾等一起吃酒去也！」

眾人來到宴客樓酒家，這裡放了幾十桌酒席，還有幾位鄉紳豪客，富商和員外參加，場面異常隆重，酒席一直吃到申時末放休。玄靈子對柯大人道：「大人，現時，你還不能回衙獨休，因那妖精忌恨與你，隨時會來為禍！」大人道：「恩人所說極是，不如我令人去吧享來客棧包下，令衙役輪流看守，我等四人，都住在這客棧如何？」玄靈子三人對視一下道：「為大人安全，我等也住這裡便是！」柯成轉身對主簿道：「快派人，去把享來客棧包下，安排衙役輪值，並把三位恩人的馬匹和行李，轉來此店！」主簿答應一聲，立刻去辦。

玄靈子三人，也隨柯大人，住進享來客棧，房子寬大舒服很多，四人在客棧中歇息，一宿無話。

次日晨起，食過早茶，辭別柯成，閃身就走，把個柯大人驚得目瞪口呆，張著大嘴，看著高空，半晌不閉。三人架雲，片刻就到破廟前，按落雲頭，舉步來到廟后，才見一個洞口，無任何標記。洞門緊閉，也無聲響，天寵大喊道：「妖孽，快快出來受死！」

話說那妖怪，昨日從公堂逃出，也不向洞窟而去，逃往它方，見無人追趕，才拐回洞來。守洞小妖看見大王回洞，喊道：「大王回洞嘍！大王回洞嘍！」眾妖把大王迎進洞中落座，小妖們問道：「大王，不是在做州官，此時回洞何干？」那妖王怒道：「都是你等，不早早殺那柯成，讓他逃出，回州衙指認於吾是妖怪，吾怎能做州官下去！不回來作甚！」眾小妖無語。

夜到亥時，妖王起身，對小妖們道：「你等守好山洞，本王去攝那柯成回洞，以消除吾之氣憤！」小妖們諾諾。

好妖王，架起陰雲，不一時就到城中，在州衙上空盤旋多時，在衙內院落下，先到書房查看，見無人其中，又到卧房尋找，各房尋遍，也不見柯成蹤影。就架起陰雲要回山洞，剛到城邊，見一人在街巷中匆匆行走，它按低雲頭，施展妖術，抓起那人，轉回山洞。

小妖們一見攝來之人，也不是柯成，道：「大王，這人不是柯成也！」妖王道：「本王尋柯成不見，順手擒來吃食，你等快將他放血，留於吾食，洗凈蒸熟，吾等吃酒乎！」眾小妖提起那人就走，不多時，一小妖端上一碗鮮血，妖王接過血碗，幾大口下肚，笑道：「真好吃也！真解渴！呵呵……。」小妖接過空血碗，轉身離去。

稍時，眾小妖拿上蒸煮好的人肉，抬上一壇酒來，眾妖食肉吃酒，寅時方止。

次日，就聽洞外有人叫陣，守門小妖忙跑進洞中，喊道：「大王！不好也！有人在洞外叫陣呢！」妖王心裡明知何人叫陣，就整束披掛，抄起三節棍，閃身出得洞來，一指天寵道：「你不就是張天寵嘛！為何來此叫陣？」天寵道：「吾等為除妖而來，快快道出你這洞名和你的名諱，吾鞭下不死無名之鬼！」妖王道：「你站好了聽著，此洞名曰金窟洞，吾乃洞主，飛天大王是也！」天寵也不搭話，取出雙鞭要打，這時天行飛身上前，道：「老弟，殺雞焉用牛刀，我來殺它就是！」天寵道：「你也要多加小心才是！」言罷，閃身退後。

天行也不與那妖王搭話，舉彎劍就削，妖王揮三節棍就打，兩個戰到一起。你看那劍，揮動彎劍刃光閃，催開劍風一大片。變換身法驅劍至，虛實真假難分辨。再看那棍，三節棍起帶風聲，左右分打各不同。走開身形變換多，虛虛實實妖術雄。怎見得，但見——

三節鐵棍盪悠悠，合金彎劍冷瘦瘦。前棍隔開后棍打，劍擋順勢削妖頭。棍起如電神也怕，劍武迅疾鬼也愁。棍武周天現風影，劍走八方刺敵喉。

就見陰風烈烈，清風驟驟，盪起沙石飛揚。再聽棍聲嗚嗚，劍光閃閃，撞起火星四射，聲聲震耳。兩個戰了三十多個回合，越戰越勇，愈打愈烈，戰在半空。天行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傷妖半分。那妖棍快體靈，上下翻飛，棍影閃閃，風聲嗚嗚。天行劍急身輕，左右搏殺，刃光寒寒，催風瀝瀝。

兩個又戰了兩個時辰，也不分高低輸贏，這時天色以晚，天行虛晃一劍，跳出圈外道：「妖孽，天時已晚，吾倆明日再戰！」妖王道：「小子，你就要戰敗，找個理由不戰，也罷，明天再取你性命就是！」言罷，閃身歸回洞去。

天行按落雲頭，對天寵道：「老弟，那妖精有些神通，吾倆戰了一日，不分上下，現天時以晚，放它回洞去了。」天寵道：「黃哥，除它不急，明日再戰就是！」玄靈子道：「無量天尊，黃老弟，你戰它一日，已摸清妖精功底，何在一時乎！我等回客棧去來！」三人踏雲回客棧不提。

話說那妖王回到洞中，早有小妖送上一碗人血，妖王吃完人血后道：「小的們，今日你等僥倖，還有兩人沒動殺機，如殺進洞來，你等性命和洞府不保！」一小妖道：「吾等功夫有限，也戰他不過，這如何是好啊！」妖王道：「你等二三十個，都拿起兵器，明日出洞門外站好，那二人不來便罷，就算為吾助威也，如果殺來，你等十幾個圍定一個，亂打亂殺，他神通再大，也難取勝！」眾小妖一聽，興奮起來，就各操兵器在手，磨的磨，擦的擦，武的武，耍的耍，洞中熱鬧起來。

過了一時，小妖端上酒肉，群妖吃起酒來，划拳行令，你敬我斟，它說吾笑，酒過三巡，妖王喊道：「酒到此也！快快歇息，明日還要大戰也！」眾小妖諾諾。

次日早，一小妖跑進洞來道：「大王！大王！昨天叫陣那人，又在洞外叫陣呢！」妖王站起身來道：「小的們，帶上兵器，出洞列隊，吾隨後就到！」就見那妖洞，洞門大開，二三十個小妖，分列洞口兩旁。飛天大王手提三節棍，健步出洞，一見是天寵站在面前，道：「又是你呀！叫完陣就跑的小子！哈哈……。」就見天行在遠處喊道：「妖孽，今天吾不搶他活計，你倆個戰也！」妖王道：「他不敢來也，就戰你怎地，哇……呀呀……拿命來！」妖王大叫一聲，掄棍就打，天寵舉雙鞭上架，就聽咣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把三節棍的前節，反彈回去，妖王一驚，暗想，此人力大無窮，要多加小心才是。眾小妖在洞前，為大王叫喊加油，喊聲陣陣，響徹雲霄，好不熱鬧。

妖王抖擻精神，又跳起身來，揮棍再打，天寵用左手鞭隔開來棍，飛身掄右手鞭摟頭砸下。那妖王側身躲過，舉棍橫掃過來，天寵縱起身來躲過，回手一鞭斜劈。妖王知鞭沉力大，不敢強擋，右手棍順勢一抹，擋開來鞭，左手棍電掣般刺向天寵。天寵也不敢怠慢，忙用左手鞭磕開來棍，右手鞭自下上抄，向妖王襲來，它那裡防得，只好後撤一步，躲開來鞭。雙手握棍一頭，掄棍再打，被天寵單鞭搪出，又出手一鞭打來。

兩個在半空，戰了近三十多回合，那妖王漸漸力不能支，虛打一棍，閃身一溜黑風就走。天寵那裡肯舍，踏雲急追，妖王左拐，就見天寵曲路直行，截住那妖王，兩個又大戰起來。戰不三五回合，妖王托棍又跑，天寵踏雲又追。看看就要追到，那妖王急閃身降低高度，從天寵腳下返回。天寵轉回身來，快速急追，不一時，又截在妖王前面，那妖王也不接戰，轉身旁逃。也不知妖王能否逃的性命，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