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腦袋被窗戶擠了

方瑤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她準備等著陸大夫睡著了之後偷偷過去看看，不過陸大夫可能年紀大了，人老覺少，方瑤等得自己都快睡著了，陸大夫還瞪著一雙大眼睛在旁邊嘆氣。

方瑤眼珠轉了轉，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陸大夫，趁著翻身的機會，伸手往懷裡掏了個東西。

陸大夫看見方瑤的動靜，探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發現方瑤壓根沒醒，他有些羨慕，喃喃自語道：「年輕就是好呀。」他這個歲數就算想睡也沒那麼多覺了。

正這樣想著，陸大夫突然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他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隨後就是一股強烈的睏倦感席捲而來，陸大夫瞪大了眼睛——這個味道是……

但是，還沒有等他分辨完這個味道到底是什麼，他就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方瑤在旁邊捂住鼻子，用手在半空中用力扇了扇，一直到空中的味道散去了，方瑤才站了起來。

她甩了甩腦袋，其實她剛才也吸進去一點，不過沒有大礙。

她回頭看了一眼陸大夫，確認對方已經昏睡，才鬆了口氣，慢慢往那個白頭髮老頭的房間走去。

牢房裡關著很多人，大多數都跟這個白頭髮老頭一樣，坐在角落一言不發，似乎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興趣，除了最新關進來的那個追魂樓的殺手還生龍活虎，其他都好像一攤爛泥一樣。

方瑤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那個牢房面前，發現裡面的老頭正靠在牆上，一雙渾濁的眼睛放空似的望著前方，方瑤過去的時候正好跟他對視。

那老頭眼中浮現出疑惑的表情。

方瑤打開牢房門慢慢走了進去。

她來到老頭面前，試探性地伸手跟他打了個招呼：「您好呀。」

老頭沒動，只是眼中的表情愈發疑惑了。

方瑤自我介紹道：「我是羅天成的朋友，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朋友？」老頭喃喃地重複道，他的聲音很虛弱，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他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了。

「您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也許我可以幫您。」方瑤繼續道。

「幫我？」老頭嘴角扯開一個冷笑：「那你殺了我吧！」

方瑤愣了一下，隨後她搖搖頭：「我怎麼能殺您呢，羅天成已經決定給您治病了，說明他是不想殺您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頭突然發出一陣笑聲，這笑聲沙啞低沉，好像拉風箱一樣，聽著有些恐怖。

「他不想殺我……哈哈哈哈……姑娘，你到底是誰？」

這下輪到方瑤疑惑了：「我是羅天成的朋友呀。」

老頭搖搖頭：「不，你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呢？」方瑤說著，就地坐在了地上的乾草上，她將上身傾斜，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您為什麼單憑一句話，就斷定我不是羅天成的朋友。」

「朋友……不……」老頭搖搖頭：「這裡的人，怎麼可能有朋友？」

「怎麼就沒有？」方瑤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就是羅天成的朋友，我們關係很好的，以後我們還打算一起出遊，老人家，您不相信嗎？」

老頭搖搖頭，他似乎失去了談話的興趣，疲憊地靠在了後面的牆上。

方瑤皺了皺眉，她繼續道：「我知道羅天成身上有很多秘密，他已經全告訴我了，他還跟我說不準備當土匪了，準備跟官府和解，今後仍舊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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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

這話一出，那老者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他詫異地看著方瑤，似乎在確認這話的真實性，看見方瑤一臉的坦然，老者臉上也出現了狐疑。

「真的？」

「真的。」

方瑤用力點了點頭：「如今的縣太爺是一個清廉的好官，他已經答應幫助羅天成，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解散了。」

方瑤說到這裡也有些心虛，畢竟她是信口胡謅，可若是不這樣，也套不出話來。

但她這話下一刻就被戳穿了。

老者看著方瑤，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你在說謊。」

方瑤道：「我可沒有。」

「罷了罷了，我是將死之人，你也不必來拿我尋開心。」老者無力地搖了搖頭，他似乎因為年紀太大，又因為久病不愈，每說一句話都要消耗巨大的力氣，說完之後就脫力地靠在牆上緩和精神。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方瑤心中犯了難，這老爺子還不好忽悠。

方瑤冷靜了下來，繼續說道：「其實您經常不出門，不知道外面的新聞，如今的縣太爺是從皇城裡回來的大官，本事大著呢，肯定能幫助羅天成的。」

老者仍舊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般。

方瑤沒有放棄，繼續自說自話。

「羅天成說了，等離開了清風寨，就帶我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

說完，方瑤觀察著老者的臉色。

老者沒有睜眼，不過他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神色。

方瑤揉了揉眼睛，她沒看錯吧，嘲諷？這有什麼可嘲諷的？

不過方瑤似乎找對了路子，她又添了把火，故作感慨地說道：「我這輩子呀，也不求別的，只求一個能稱心如意的人度過平凡的一生，再生一堆孩子，我就知足了……」

說到後面，方瑤刻意放慢了語速，果然看見老者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嚴重了一些。

方瑤假裝不服地道：「怎麼您還不相信，羅天成連信物都交給我了，不信您看。」

方瑤說著，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玉佩來，在老者面前晃了晃。

這玉佩當然不是羅天成的，是方瑤自己的，不過在這深更半夜燭光黑暗的牢房裡，用來忽悠一個老眼昏花的老者已經綽綽有餘了。

老者撐開眼皮，看著得意洋洋的方瑤，悠悠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姑娘，我勸你還是快走吧！」

方瑤挑了挑眉：「我為什麼要走？再說了，我要是走了，上哪裡還能找到羅天成這麼英俊瀟洒有溫柔有擔當的男人呢。」

老者終於控制不住臉上的嘲諷，他笑出了聲。

「不愛九天翱翔的鷹，偏愛籠中的鳥，姑娘，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到時候後悔，就走不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瑤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要觸摸到真相了，中間只隔了一層窗戶紙，她繼續道：「羅天成雖然在外面名義上是土匪，不過他是個好人，我相信明眼人也能看出來，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老者冷笑道：「哪有什麼好人好報，只有弱肉強食，姑娘，你聽我一句勸趕緊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嘿，你這老者不地道，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我跟羅天成兩情相悅，你為什麼還要趕我走？」方瑤突然想起什麼，作恍然大悟狀：「奧……我明白了，你既然是被關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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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必然是跟羅天成有仇，所以見不得他好。」

老者沒有反應，方瑤繼續道：「雖然不知道你們過去有什麼舊怨，不過羅天成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他還找大夫來給你看病，你實在不應該這樣詆毀他，辜負了羅天成的一番好意。」

老者睜開了眼睛，他笑不出來了，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喉嚨動了動，最終開口：「他是個好人，但並不是良人，姑娘，你不聽勸也罷，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這都是劫數，在劫難逃。」

「我偏不信，我們現在有皇城裡來的大官做靠山，背靠大樹好乘涼，我相信羅天承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方瑤故意和他對著干。

老者一臉不屑：「憑你叫來天王老子，也改變不了什麼，誰能跟天斗呢？」

天？

方瑤抬頭看了一眼。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說到後面的時候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方瑤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那邊傳來了陸大夫的聲音。

葯勁要過去了。

方瑤怕被發現，趕緊退了出去，那個老者也沒再說話。

方瑤來到陸大夫身邊的時候，陸大夫已經扶著額頭醒了過來，剛才方瑤對他撒了一點藥粉，因為怕被發現，就沒有撒太多，所以葯勁很快過去了。

陸大夫一醒過來就奇怪地問：「我剛才怎麼睡著了？」

方瑤假作不知：「可能是您太累了吧。」陸大夫覺得不是，因為他最近正失眠呢，剛才好像是突然一下子昏睡過去了，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麼異常，最後也只得作罷。

兩個人在牢房裡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就這麼乾巴巴地坐著，不覺又熬過了幾個時辰，外面突然想起了開門的聲音。

方瑤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沖著門口跑了過去。

陸大夫也驚醒了，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因為太過著急，閃到了腰，最後方瑤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羅天成。

他黑著一張臉迎面就看見了方瑤。

方瑤鬆了口氣：「你終於來了，我們都快被悶死在這裡了，你沒事吧？」

她這話把羅天成問得一愣：「我能有什麼事，我倒是來問問你們有什麼事。」

羅天成一大早起來就發現方瑤不見了，問誰誰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個人進了清風寨還能丟了不成。

羅天成四處尋找也沒找到，後來一問才發現，原來陸大夫也不見了。

想想昨天陸大夫曾經說過來牢房裡看病，所以羅天成就找了過來，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被關在一處了，陸大夫還情有可原，方瑤是怎麼回事？

陸大夫也來到了門口，他一臉擔憂地看著羅天成：「公子，您沒事吧，寨子里是不是進來刺客了？」

這話問得羅天成更加疑惑了：「什麼刺客，沒有刺客。」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是誰把我們倆鎖在裡面的，還把我的鑰匙偷走了。」陸大夫疑惑道。

「鑰匙？」羅天成聽見這話，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遞給陸大夫：「你說的可是這一把。」

陸大夫一看，點了點頭：「確實是我那一把，昨天我來到這裡之後，門就不知道被誰鎖上了，而後我才發現鑰匙也沒了。」

「對呀，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出去。」方瑤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羅天成的目光放在了方瑤包紮著的頭上：「你腦袋是怎麼回事？」

「被窗戶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