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偶見

幾天之後

下午五點，我和大嘴，阿明還有琦哥從外面看完電影回到學校，看到香豬和他女朋友玲玲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啃蘋果。

你一口我一口，情意綿綿。

只聽香豬說：吃完了我背包里還有好多。

大嘴：混帳東西，偷偷拿了這麼多戰利品給他女朋友。

琦哥：他肯定沒少在他女朋友面前自我吹噓，說他班級晚會上多麼的出彩，爆笑全場，把氣氛推到了極致……

阿明：也別說他了，人家出力最多，吃幾個蘋果怎麼了，宿舍里還多著呢！

琦哥：不罵他罵誰？之前答應好的給我們帶一個月的飯，帶完上星期就不給帶了，說話跟放屁似的，當初虧我還信了他。

大嘴：就是，更別提打掃一個月的衛生，每次叫他掃地，他要麼說不臟，沒必要掃；要麼說等下再掃，等了幾天都沒見他摸掃把。

琦哥：更可氣的是，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我問：他說了什麼？

琦哥：我們叫他去打飯，他說吃什麼飯，多吃點蘋果就行了。蘋果不抓緊吃，爛了多可惜了。

我：香豬是不是豬我不知道，他是真狗呀！

大嘴：他就是個條說話不算數的癩皮狗，班主任也是，發什麼獎品不好，一人發一個日記本也比發一箱蘋果強。

我：班主任讓你們多補充維生素，哈哈！

阿明：要吃蘋果我們自己不會買呀，我們都錯看了鄧老師，還以為他多大方呢，奔著獎品去的，好不容易拿了第二名，我們都開心死了，誰知道就發一箱這麼個玩意，唉！

大嘴：發一箱這麼個玩意，還全特么餵了狗。

我開玩笑的問大嘴：都你吃了嗎？

大嘴指著香豬：滾，你自己看看，那一對狗男女吃的多開心。

琦哥：那一對只要在一起，吃屎也照樣開心！

我：哈哈哈，你們是不是羨慕香豬？

阿明：誰羨慕他這個死豬！

大嘴：當初要不是我們幫他，他這個死豬能找到女朋友！

我：這麼說，你脫單還多虧了你們幾個。

琦哥：那可不，他哪記得我們的好。

大嘴：談了女朋友以後，就忘了我們這群兄弟，有好吃好喝的總想著他女朋友。

我們邊走邊聊，香豬和女朋友在長椅上慢慢變得模糊了。

我：他談戀愛為什麼還要你們的幫忙呀？

琦哥：這你有所不知，在他泡妞的過程中我們幫了大忙。

我：香豬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的事都沒聽他講過，你們給我講講。

大嘴：好呀。

我們走到了食堂，打了一份飯坐下來邊吃邊聊。

我先開口：「香豬是什麼時候看上玲玲的？」

琦哥說：「有次幾個班級一起上大課的時候，香豬說他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

我陰笑道：「這不是他上大學來第一次一見鍾情吧？」

「大一的時候鍾情過好幾個，可沒人鍾情他。」大嘴滿臉得意地笑著。

「我聽說這一個他追了人家一年多，是不是在此期間還追過其他的女生，只是沒追到？」我問他們。

阿明很認真地說：「不是的，我們香豬雖然不靠譜，但是不亂情，每次失戀后都很難過的。」

「他不是才談第一個嗎？哪來的失戀？」

「我說錯了，是每次被人家徹底拒絕以後都很難過。」阿明笑著說。

「他難過一段時間以後才會重新喜歡上另一個女生，他這點還是很專情的。」琦哥補充道。

我：「哦……我豬哥並非花花公子一個。」

「他不花也不是公子，他是『公豬』一個，哈哈哈！」大嘴用著奇怪的口音說。

我們聽了也哈哈大笑，大嘴掌握了諧音梗的精髓。

「能追一個女生追上一年多，這真不容易呀，換了我，我是做不到的。」我說。

「我也做不到，太煎熬了。」大嘴似乎對香豬有了一絲敬佩之心。

「是呀，那香豬是怎麼追的她？」我趁熱打鐵的問道，我想從香豬的這段經驗中學習到一些技巧，有利於我日後施展。

「香豬他說第一眼看到玲玲就發誓一定要追到她，他的那個決絕和渴望是之前不曾有過的。」琦哥說。

「然後他就要我們給他出謀策劃，想各種辦法，一定要追到！」阿明喝了口水。

「我們三個就成了他的智囊團，我任團座，他倆是我的副團長，此事由我全權負責，多虧了我呀。」大嘴咧著大嘴說道。

「你要不要臉呀？」琦哥看著大嘴。

「沒有我，你們的智囊團里只有『團』，沒有『智囊』，我才是真正的領袖！」阿明就差昂首挺胸地站起來。

他們幾個爭論了起來。

我笑著說：「你們這群人給香豬出主意，他能放心嗎？」

「怎麼不能，沒有我們，他那個榆木腦袋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嗎？」琦哥很得意。

「好，那麼，我請問你們智囊團給他出了一些啥好主意？」我滿懷好奇地問道。

大嘴搶過話來說：「我來告訴你，我們智囊團是如何參與這件事的，首先我們讓香豬故意引起玲玲的注意，然後盡量表現自己，同時香豬也要多偷看玲玲，偷看的時候還要被玲玲發現，讓她知道香豬對她有意思。」

我撓了撓頭說：「聽起來還挺複雜的。」

阿明給我解釋：「不複雜，和玲玲他們班上公共課時，就讓香豬引起她的注意。」

「哦哦，我想起來了，之前有段時間香豬在課上頻繁回答老師的問題，我當時不理解，說他哪根經搭錯了，變得這麼積極起來了，原來是這個目的。」我回想起了以前的點點滴滴。

「是呀，這些都是我們出的主意。」琦哥說道。

「有一次特別搞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那一堂是遺傳學的公共課，李老師提了一個問題，問題我記不得了，李老師提供了兩個答案，一個是顯性遺傳，一個是隱形遺傳，問大家選其中哪個？」大嘴接著說。

「老師問完，我就推了推坐在旁邊香豬，我跟他說吸引玲玲注意的機會來了，快舉手。當時的香豬不曉得神遊到哪去了，聽我說完立刻把手舉起來了。

老師也很給面子，指名要香豬回答，香豬站了起來，老師問他選其中的哪個？」

琦哥說道：「他哪知道選哪個，他連題目是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然後香豬看著我，意思是要我告訴他選哪個，我小聲跟他說選C，他聽了毫不懷疑的回答道『我選C』！」香豬壞笑著說。

我聽了哈哈大笑：「是的，當時整個教室里的人都笑翻了，連李老師都笑了，他一臉疑惑，心想搶著回答還答非所問，奇葩啊！」

「我也笑瘋了，只有香豬一臉懵圈，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捉弄他的，他當時心想就算不選C，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大嘴一臉賤兮兮的樣子。

「但是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成功的吸引了玲玲的注意，她還笑著回頭看了香豬，香豬也對她回了一個笑容。那一刻，香豬是幸福的！」琦哥補充道。

我說：「大嘴這招太損了，沒被香豬打嗎？」

「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打我，怎麼會，他後來跟我說那一刻他沉醉在玲玲的酒窩中。」大嘴甜甜的說道。

哈哈哈！

「我記得還有一次，工程原理課上，老師問大家長方體上兩根線的位置關係，問到其他人，他們都說了是垂直關係，可都說不出為什麼。」我詳細的說道。

「後來問到香豬，他也說了垂直關係，老師問他為什麼，他的原話是『我腦海中能想象到它們的位置關係』，好多同學又被他逗笑了，玲玲也不例外，從那以後，她就時常會多留意這個逗比男孩。」琦哥接著我的話說。

我笑道：「哈哈，不管用什麼方式，至少被人家注意到了，這就成功了！」

「這才是第一步，離成功還遠著呢！」阿明說。

香豬後來還多次在公共課上嘩眾取寵，其他班的同學都認識他了。

「後面我們還幫了他不少。」大嘴自表功績的說道。

聊了這麼久，其實我們飯早就吃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就回宿舍了。

我跟著去了他們宿舍，因為這個話題還沒結束。

我們接著聊起來。

「後面還幫了他什麼？」我問道，話題繼續進行。

「幫他寫情書呀，阿明除了多塔打得好，他的文筆也好，那些情書都是阿明代筆寫的。」大嘴說著。

「最開始的時候，玲玲都沒回信，把我的鬥志刺激起來了，後面每封信我都認真措辭，滿紙爛漫，就不信打動不了她。」阿明激動的說道。

「寫了十多封以後她才回信，回的也很客氣，還是有些許冷淡。」琦哥說道。

「她肯定是在考驗香豬，可能覺得香豬這樣的人不靠譜，油嘴滑舌，得到了以後不會珍惜。」我分析了玲玲的心理。

「玲玲看人挺準的，把香豬都看透了，哈哈哈！」大嘴笑道。

「後來呢？」

「其實玲玲一直有給他機會。」

「不然人家早就拒絕他了。」

「我聽說那時候還有別的男生追她。」

「比香豬優秀多了。」

「你們也太瞧不起香豬了。」我替香豬感覺悲涼。

「話說回來，香豬也有個把兩個優點的。」琦哥說。

「這說的才叫人話。」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我接著問。

「後來我們給香豬探聽到了玲玲的生日，在她生日那天，香豬給她訂了一個蛋糕，送到了她宿舍，跟她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就離開了。」琦哥講道。

「當時我還特意囑咐了香豬，一定不要多說什麼，把蛋糕送到她手上說句生日快樂就離開。

好巧不巧，那天下著小雨，香豬還準備撐著雨傘提著蛋糕去玲玲那裡，我說你傻呀！不要撐傘，淋著雨抱著蛋糕跑去！

香豬他可不明白為什麼，他還嫌衣服會濕，我叫他聽我的，保證沒錯！好在他照著做了。

回來以後，香豬拍著我的肩膀說，太感謝我了，玲玲當時非常感動。」阿明說了一大串，展示了他的詭計多端。

「我都感動了。」我抬起手假裝抹了抹眼睛。

「你別給我裝，從那以後玲玲就對香豬有了好感，覺得他貼心又很酷。」阿明說。

「你們這個智囊團還是有點東西的！」我誇讚了他們一句。

大嘴馬上來了精神，說：「你也不看看團長是誰？」

「不要臉！」

「滾！」

「最終是怎麼正式在一起的？」我發出了最後一問。

「我們跟香豬說，已經差不多了，就差臨門一腳了，讓他挑個時間非常真誠地跟玲玲表白，玲玲在感動後會答應他的。」阿明不愧是謀划高手呀。

「都是你們出的主意，他自己就沒有想法嗎？」我問阿明。

「還真有一個想法，他說他準備給玲玲唱首歌告白，我們覺得唱歌挺不錯的。」阿明說。

「挑好了時間，把玲玲約出來，香豬非常真誠地說喜歡玲玲，要給她唱首歌！」琦哥說。

我問他們：「唱的什麼歌？」

「香豬對著玲玲唱道：『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然後說道：我喜歡你，玲玲，做我女朋友吧！」

「玲玲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被感動了，看著眼前這個追了自己一年多的男生，感到很溫馨，逐漸的被他的意志力和體貼打動。」阿明也被感動了。

「當時玲玲說了什麼沒？」我很好奇。

「她小聲說了個好！香豬聽完激動的把玲玲抱了起來，轉了幾圈，玲玲害羞了，小聲喊著放我下來。」琦哥說著。

香豬這個臭流氓！

說到這兒，香豬剛好從外面進來，他在箱子里挑了幾個大的紅富士蘋果，放進來包里。

大嘴攔著他，問他拿去哪裡？

香豬滿臉幸福的說：「玲玲說這蘋果挺甜的，想帶幾個給她室友們吃。我就回來拿幾個給她。」

「你個重色輕友的東西，拿著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大嘴想攔著他不讓走！

香豬一下就竄出去了，回頭說了一句：我倒是想。

眾人大罵香豬臭流氓。

香豬的笑聲在樓道里回蕩。

一個戀愛的人，他的腳步變輕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