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繞指柔（4）

東華國內確實有二個做現金貸業務的團隊三個月前去了印咖國。據說是被境外的一家資本雄厚的大佬以優厚的條件挖過去的，那個大佬之前是從事跨境網路博彩的，半年前被東華國警方嚴打之後，就開始轉做起了現金貸的老本行。

嘿嘿，又碰上老熟人了。這是林木森聽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都是因為牽涉到了博彩的案件中，所以林木森對同類案件也格外關心，知道原先蟄伏在柬寨國的五兄弟，如今也只剩下老大孤零零地一個人了，其他幾個人不是死在單祥銘手裡，就是落到了東華國警方的手裡。而且了林木森也聽單祥銘提起過他和五兄弟之間的恩恩怨怨，知道五兄弟慣用的黑手。所以自己查到的消息再結合水淼提供的信息，林木森初步判斷，印咖國新冒起來的對手應該就是那幫愣頭青中最後倖存的老大。

林木森把自己的猜想回復給了水淼，同時也和單祥銘同步了一下。於是單祥銘就順水推舟，讓林木森牽頭，帶著水淼和馬律師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如果需要武力支持則直接找KEN。林木森哭笑不得，讓一個被禁足在東華國的人，去牽頭對付萬里之外的敵人，你禮貌嗎？

但林木森還是義無反顧地接下了這個活，不管單祥銘也好，水淼也罷，都已經是自己丟不掉的人了，能盡一分力就多盡一份力吧。

------

首先需要確認對手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於是林木森讓馬律師把那二家競爭對手的股東資料一查到底，從獅城一直查到了維珍群島和BVI，通過黑白二個不同的渠道，終於在BVI代理註冊機構的內部文件中，找到一個人名，MINGQIN。當然這個QIN可以是秦，也可以是覃。但對林木森來說，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然後，林木森又讓單祥銘請娘家人出面，側面了解一下愣頭青們那個案件的進展情況。消息反饋說，這次愣頭青的損失比較大，除了老大因為滯留境外沒有歸案之外，其餘團伙重要人物悉數落網，追討回來的贓款也有近百億，基本上覆蓋他們非法所得的70%以上了。目前老大覃浩明也被列為紅色通緝令上的追逃人員。

根據這個信息，林木森判斷這位覃老大應該是想東山再起，而不是刻意針對BFD來的，畢竟大家都是東華國政策嚴打的受害者。只不過覃老大在選擇東山再起的行業上不幸與單祥銘再次撞車而已。但林木森還是做了二手準備，以防對手真的來個一食二鳥，既東山再起，又報一箭之仇。

檯面上的競爭，水淼是一點都不擔心，無論資金實力還是投流能力，都是BFD的強項。但對方就是那麼巧，每次都是卡著點在BFD背後捅刀子。比如市場部制定好新的補貼政策，準備拉一波流量的時候，對手就推出了更優惠的補貼，於是辛苦做好的嫁衣被他人穿走。幾次下來，水淼就確定對方一定有人潛伏在自己內部。林木森也是這個看法，畢竟覃家兄弟之前是有前科在的。

於是林木森和水淼就初步圈定了幾個大致的範圍，一個就是最近半年入職的東華國或者柬寨國籍的員工，另外一個就是出了紕漏的業務部門，交叉比對之後嫌疑目標集中在了八個人身上。再做了二次測試之後，卧底終於浮出水面。

水淼本來還想以理服人，結果林木森讓KEN出面了。結果KEN還沒開始來硬的，那二個卧底就徹底慫了，倒豆子一般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那個印咖本地人就是為了錢才鋌而走險，屬於外圍，交代的信息沒有任何價值，但那個拿著柬寨國護照，但卻長著一張東華國人的臉的卧底，交代的東西卻把KEN和林木森都驚到了。

原來這傢伙就是當初在馬尼城的BFD總部卧底的那個人，當時溜得快而沒有被KEN抓住，回到柬寨國之後就得到了覃明浩的信任，作為親信被培養起來。他透露，這次東華國警方的嚴打幾乎把覃明浩的底子都掘空了，不僅生意沒了，東華國內原本庇護他的軍方關係也斷了，資金無以為繼之後軍政府也漸漸拋棄了他，所以覃明浩就準備把剩餘的資金一把All-in到現金貸的老本行里。這次他吸取了以往的經驗和教訓，不僅把目光放在了人口基數巨大的印咖國市場，而且還提前走了上層路線，據說和政府里的某位大佬扯上了關係，所以現在是有恃無恐地和BFD打起了擂台。

至於再次被派過來做卧底，除了因為之前的經驗外，還有就是身份也換了，拿的是如假包換的柬寨國護照。而潛伏的目的除了想挖BFD集團的牆角之外，更重要的是還想找到BFD集團的股東，也就是單祥銘背後有東華國勢力支持的證據。只要鐵證到手，不僅BFD集團在印咖國的生意完蛋，恐怕單祥銘也只能灰溜溜地回東華國去了。

幸好單祥銘在印咖國的布局，是一明一暗二條線，相互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比如水淼也是最近因為卧底時間才接觸到KEN手裡的資源，才算明白BFD集團的底蘊到底有多厚實。否則，這條暗線早就被對手掌握，單祥銘也早就出事了。現在單祥銘正在范凱主席那裡挖一個重要的情報，此時萬萬不能有任何疏忽和意外發生。於是單祥銘得知此事後，就給KEN一個簡單的指令，「不惜手段把隱患都處理乾淨」。

於是KEN的戰爭機器也開始轉動起來了。

------

KEN並沒有對那二個卧底下死手，而是拿捏住他們的把柄之後，就安排他們做了雙面間諜，繼續留在水淼這裡配合後面的行動。而水淼則繼續在明面上不動聲色，該幹嘛還幹嘛，甚至可以讓對方占點便宜，以麻痹和穩住對手。暗地裡KEN就發動自己的人手，通過人盯人的戰術，終於把覃明浩在印咖國的關係網給扒了個乾淨。

覃明浩走的是聯邦政府文官這條線，核心人物就是商務和文化部秘書。在印咖國，民選的部長很多都是不同黨派中的政治型幹部，或者乾脆是靠黨內領導人的裙帶關係上台的，因此對於管理國家具體部門的業務可以說基本沒有相關的從業經驗，甚至是一竅不通。因此這位商務和文化部秘書就實際承擔起常務副部長的職責，是極為位高權重的實權派。至於覃明浩花了多少代價搞定這位實權秘書的，KEN就不得而知了。覃明浩手裡的二家現金貸公司，能夠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就拿到政府批文並順利開業運營，而且還在印咖國多個邦內攻城略地，都離不開這位秘書的大力支持。

而這位秘書的來頭似乎也不小，是南方吉德邦一個大家族二代中最出色的一員，從小就被家族重點培養。這個家族從事著軍工產業，與軍方關係密切，尤其是和之前擔任裝備工作委員會主席的夏帕關係莫逆。夏帕出事之後，現在正在努力搭上范凱主席的關係。所以直接動這位秘書，難度雖然不大，但後續影響會比較大，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單祥銘現在正在進行的秘密任務。

KEN在戰術層面沒有任何問題，但牽扯到政治和商業層面的時候，就有點力不從心了，而且單祥銘的秘密任務也需要KEN全力來配合。所以到最後，單祥銘還是請出了林木森來主持大局。

林木森果然也沒有讓單祥銘失望，一出手就是一場反間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