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張偉追上前去抓住玉秀的手腕叫道:「真想去呀,好,我陪你去!」
玉秀站住猛掙著他叫道:「放開我,你少噁心我!」
高子成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幾步說:「你幹什麼,先放開她再說!」
張偉一見是高子成,眼一瞪:「滾開,沒你的事!」
高子成笑了下說:「你先鬆開手,你們的事,商量著就解決了,這麼多人,吵鬧著也解決不了問題,放開她吧?」
張偉鬆開了玉秀。
他回身一指高子成:「你個臭刨葯的,是你管的事嗎,滾!」
張偉踢了高子成一腳。
玉秀不幹了,她衝上去猛推張偉一下:「你憑什麼踢他?」
張偉被推了一個趔趄。
他惱休成怒:「喲,你還挺關心他呀,今天我就收拾他了!」
張偉說完跳起一拳,打到了高子成胸口上。
高子成被打的後退了一步,他說:「好了吧兄弟,該消消氣了吧,讓她走吧?」
玉秀搶到中間,一指張偉罵道:「張禿子,你太欺負人了!」
張偉臉上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他沖一邊的兩個同夥說:「石頭,你倆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傢伙!」
說完后,張偉一伸開手向玉秀臉上打去。
高子成右手扯開玉秀,上前一步抓住了張偉手腕一拉,讓張偉擋住了衝來的石頭兩人。
高子成順勢又推開一下張偉說:「先住手,你們都先停下!張兄弟,就算我剛才多嘴,你也打過了,也罵過了,我這邊也算了吧,還有她,玉秀是個女的,你也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好不好,你們又是同學,就算她有些事做的不對,你也不該這樣,你們可以商量著來嘛,是不是?」
「你放屁,你想教育老子是不是?快滾,不然揍你!」
張偉完全感覺不到,高子成剛才瞬間拉開了玉秀,並又拉他走了幾步,擋住了石頭的動作,一般人肯定做不到。
他只是認為高子成是情急之下的反應。
玉秀叫道:「姓張的,你仗人多欺負人,是不是?」
高子成攔了她一下對張偉說:「張兄弟,這事就算了吧,讓她走吧?」
「你還說,你真的不滾開是不是?」
「我報警去!」玉秀說完扭頭就走。
高子成忙叫道:「玉秀等一下!」
玉秀站住了,回頭望著高子成。
高子成走過去說:「先別報警吧,我去和他們好好談談。」
「高大哥,他們太欺負人了,我非讓派出所抓他們!」她還要走。
張偉叫道:「好,去吧,派出所抓了我,無非罰幾個錢,但以後,我只要見到你,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這時,忽聽有人叫道:「你他媽的厲害呀,妹子,就去派出所告他,看他媽的敢怎麼你!」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走了出來。
高子成認識,是藥材店老闆,放心了不少,也許他能化解。
張偉看了男子一下叫道:「這位大哥想管閑事呀?」
葯老闆雙手一叉腰:「想管,你再打一個試試?」
張偉心虛了不少,但也不能太丟人。
他也架起了胳膊:「大哥傲的很呀,今天真想管兄弟的事了?」
「對!」
「大哥這麼橫,敢問哪裡發財?」
「少在這裡給我啰嗦,剛才就看不慣你們了,人家一再說好話退讓,你還這麼猖狂,連女人也想打,
打呀,還打!」
外邊也有人叫道:「對呀,再打一個試試!」
又有兩個人說:「哪裡的鳥人呀,挺厲害呀?」
張偉聲音馬上變了,他笑道:「大哥,你不知咋回事,這女的是我對象,俺倆什麼都說好了,可她現在突然變心了,無緣無故就甩我,你說……」
「甩你活該,看你這副德性!」
「嘿嘿,大哥,你也不能這樣呀,真的怪她,她耍我!」
「別啰嗦了,趕緊滾!」
「哎……」張偉望了葯老闆一陣,終於沒再吭聲,扭開了頭。
高子成小聲對玉秀說:「你去把自行車和東西弄起來走吧,我過去一下。」
玉秀看了高子成一下,走了。
高子成走到葯老闆跟前笑道:「趙哥,謝謝你!」
藥材老闆沒理高子成,沖著還賴著不走的張偉叫道:「你聽見沒有,還不走呀,再不走,真叫幾個人收拾你們了!」
石頭忙拉住張偉低聲說:「走吧?」
張偉沒料到,一個外地刨葯的,在這裡還有熟人,而且這個熟人還不一般。
他抬頭笑道:「大哥,聽你的,我們走。不過大哥能不能給兄弟留個名字,兄弟我喜歡交朋友,別誤會,小弟真想和你交個朋友!」
「少來這一套,我就這街上的,想報復隨便來!還有,你剛才打的這人,他是我朋友,這個妹子是他朋友,以後你再敢找他們的茬兒,只要讓我遇見你們,個個腿打折!」
「大哥,你別誤會,我真是想你個朋友,怎麼敢報復呢?」
「誰和你交朋友呀,記住我剛才的話,趕緊滾!」
「嘖……」張偉看了葯老闆一下,低頭轉身和同伴走了。
高子成看張偉走後,忙對葯老闆致謝:「趙大哥,真是謝謝你,多虧你了!」
「謝啥,沒事兒,以後他們只要再敢欺負你,給我說一下,我收拾他們!」
「他們可能不敢了,真謝謝你了!」
「嘿,小事一樁!好了,沒事了,回去吧!」
「好,謝謝你趙大哥!」
玉秀沒想到張偉是這樣的人,竟然在大街上這麼羞辱她,幸虧當初沒答應他,還不如犟筋呢?
高子成見她沒走,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下問:「你沒事吧?」
玉秀沒吱聲,淚滾了下來。
高子成道:「他打著你了?」
「沒有。」玉秀擦了下淚。
「這個人根本就不行。」
「我根本就沒答應過他。」
高子成想了下說:「其實,犟筋就差不多,挺正直的,又是林柱的哥,肯定會對你和小孩好的,就是大了幾歲。」
「……」玉秀低頭不語。
高子成笑了下說:「嘿嘿,我只是隨便說一下,別放心裡去!」
玉秀看了他一眼:「沒事,我只是不想再提這些事情了,你別介意。」
「我沒事,要不走吧?」
「走。」
二人推車走了。
「你又賣葯了?」
「賣點兒葯,買兩雙鞋。」
高子成仍穿一雙舊鞋,鞋上還有手縫的洞。
「騎上吧?」玉秀看了下說。
二人並排慢慢騎著。
騎了一會兒,玉秀問:「高大哥,你以前也這樣嗎?」
「嗯?什麼?」高子成不明白她的意思。
玉秀笑道:「我是說你沒來這裡之前,天天什麼樣,我覺得你好像總不太開心。」
「噢,以前也這樣,我不愛說笑。」
「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開郎的人,不應該是一副鬱郁不歡的樣子。」
「我就這樣。」
「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皺著眉,板著臉,好像還不耐煩,我都不敢看你。」
「嘿,你說那次丁姍在山坡上摔倒那次呀?。」
「那一次丁姍摔在山坡上,我不是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你時,是前年正月初幾,在我們西邊場里。」
「場里?可能吧。」高子成記不起來了。
「高大哥,以後別總天天刨葯了,找點時間出來走走,一個人在裡邊久了,容易產生寂寞感,對身體不好。」
「沒事的,我一個人天天不閑著,不會有什麼事的。」
進入青龍灣后,玉秀說:「高大哥,天已晌午了,今天該上俺家吃飯了吧?」
「不行,我還有些事。」
「高大哥,你來也兩三年了,只在去年雨季時,在俺幾家住幾天,吃過飯,平時一次也沒吃過,今天多虧遇見你了,去吃頓飯吧?」
「走吧,到了再說。」
下泥鰍嶺時,高子成下來了,他說:「玉秀,我的車子閘不好,你先下去吧。」
「我也騎累了,下來走會兒吧。」
到了河邊路口時,高子成下車說:「玉秀,我去王崗買點東西,你回去吧。」
玉秀也忙下車:「高大哥,我知道你不想去我家,咱不說今天你幫我的事好不好,就算平時,趕上了,吃頓飯有啥?」
「玉秀,我真去王崗……」忽然,他看見犟筋從後邊騎車滑了下來。
玉秀也看到犟筋了,她扭回頭說:「高大哥,還是去我家吃了飯再回山裡吧,一會兒回來!」
「你回去吧,我和犟筋聊會兒。」
犟筋早看到他們了,他壓低草帽已滑到跟前。
高子成道:「犟筋,你幹啥了?」
玉秀也笑道:「二哥,你弄啥了」
犟筋下車子道:「我在樓頂庄辦點事,你們趕集了?」
「我給咱爹買幾雙鞋底。」
高子成道:「我賣葯了,碰見了玉秀。」
「又賣葯了,你賣葯間隔時間越來越近了!」
「我現在一個月賣一次,不攢了!」
「是的,少了好賣,玉秀,你先回去吧,我和子成聊會兒。」
玉秀道:「好,高大哥,一會兒齊家裡吃飯吧?」
「好,先回去吧。」高子成輕笑了下。
玉秀走後,犟筋望了下高子成的鞋說:「高子成,趕集賣葯就穿雙爛鞋呀?」
「嘿,出來忘換了。」
「你就沒像樣的鞋吧?」
「有,今天又買了兩雙。」
「你還捨得一次買兩雙呀?」
「怎麼捨不得,袋子里裝著呢?」
「是嘛,好,走吧,今天可別再走了,吃了飯回去。」
「不了,我得去王崗買東西,剛才還正和玉秀說呢,好了,你回去吧!」
高子成說完,騎上車子向西而去。
「哎……你幹啥呀?」
「我買幾把挂面,雙河忘記買了!」
犟筋望著高子成遠去,思索著回身騎上了車子。
下午。
玉秀領著兒子去王蘭枝家,碰上犟筋從院里出來。
犟筋望著玉秀手裡的東西:「找咱嫂子做鞋呀?」
「嗯。你怎麼沒去放牛?」
「天太熱,等會兒放,小文,走,去二伯家玩!」
小文笑道:「去大娘家玩!」
犟筋彎下腰要去扯小文:「走吧,和二伯玩去!」
玉秀說:「二哥,你忙去吧,已到咱嫂子家了!」
「行,小文,再見!」
進屋后,小文一邊玩,王蘭枝幫著玉秀做鞋。
玉秀說:「嫂子,鞋做好后,我想給高子成送一雙。」
王蘭枝看了玉秀一下笑道:「行呀,給他一雙也行!反正這兩雙呢?」
「先讓咱二叔穿一雙,回頭再給他做!」
「怎麼都行!」
「高子成一個人在裡邊也挺可憐的,今天賣葯還穿一雙爛鞋,前幾天他去王崗買東西,也穿一雙爛鞋。」
「他這個人太節省,有點摳。」
「他今天買新鞋了,我還是想給他一雙,讓他不刨葯的時候穿。」
「玉秀,二叔的鞋,高子成穿著行嗎?」
「差不多吧,二叔的和林峰的,他穿著都中。」
「這樣行,要不有空再做兩雙,二叔兩雙,也給一高子成兩雙,回頭我也給他做一雙,他這人挺好。」
玉秀笑道:「你腿腳不方便,你就不用給他做了!」
晚上。
丁大伯聽了王蘭枝的話后,沒吱聲。
王蘭枝接著說:「不知玉秀,她是不是喜歡上高子成了。」
婆婆說:「做雙鞋有啥,他和林柱是朋友,又從山上把玉秀抱回來過,林柱死,他還給了五十塊錢,玉秀心細,看他老穿爛鞋,才想著做的!」
老頭道:「做鞋沒啥,其它事也難說呀。」
這天犟筋來到了高子成的小院前,摘了幾個小桃吃著進了院。
開門進屋看了下,看見了斧子,又找砍刀,沒找到。
犟筋道:「砍刀呢,帶上山了?算了,用斧子吧!」
他拎著斧子去了竹林。
他一頓砍,砍了七八根竹子,之後又四下看了下,揀粗的又砍了幾根,削掉枝葉后,找樹枝擰了幾下捆上了。
犟筋回到院中扔下斧子,進屋喝了碗涼開水,放下碗開了小門。
高子成的破蚊帳已換上了新的。
犟筋笑道:「喲,還捨得買新蚊帳了,有進步!」
鋪頭放兩個紙箱,犟筋把兩個紙箱移到小門口看。
上邊裡邊有幾把挂面,和兩小塑料袋麥子,下邊箱里是幾雙新鞋和舊衣服。
犟筋忽然望著幾雙新鞋不動了,三雙新鞋中,有一雙是手工新布鞋。
犟筋想起前幾天玉秀做鞋,買鞋底那天還是和高子成一起回來的,玉秀給他也做一雙鞋?
犟筋扛著竹竿,一路上眉頭微皺,自己雖然不對玉秀抱太大希望了,但還總幻想玉秀能對他動心。外患雖然沒有了,可這高子成不會是內憂吧?
如果高子成打玉秀的主意,可不行,他畢竟是外地的。而玉秀似乎一直對高子成都挺好,現在好像更好,他們那次回來,一路上說說笑笑,玉秀對他似乎十分親密。還有以前,他們也一起走過,也挺親熱的樣子。
如果這樣,玉秀不答應她那個禿子同學,還不喜歡自己,都是因為高子成?
要不就是一家人把玉秀逼向了高子成,他是個外地的,和他偷偷帶孩子一走,誰也沒招了。
「唉!」犟筋嘆口氣,把竹竿換了下肩。
第二天午後,犟筋滿臉慍色地來到高子成住處。
高子成一見犟筋過來了,笑道:「這麼熱,你怎麼來了?」
犟筋冷冷說:「我不能來嗎?」
高子成感覺到他不太對勁,臉上微笑也慢慢消去:「能呀,上屋吧,燉的兔肉,咱倆吃!」
犟筋緩和下口氣:「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我到一邊涼快一下。」
他去到了棚下。
「真吃過了?」高子成站到了門外。
「吃過了,快吃吧,找你有點兒事!」
望著滿臉不快的犟筋,高子成道:「啥事?」
犟筋蹲下了:「想讓你幫我拿個主意!」
「啥主意呀?」
「是這樣,我和玉秀,你也知道,家裡都想讓我們倆過,主要因為小文。可是玉秀似乎不太喜歡我,卻和她一個同學有戀扯,這事我們都反對,為什麼,還是因為小文,我們家就這一個孩子,所以不能讓玉秀外找,特別是不聲不響的偷找!你說該怎麼辦,你是旁觀者,看的清!」
高子成明白了一些,估計他在家生氣了,可怎麼好像對我呀,這傢伙脾氣真不行,怪不得玉秀不喜歡他。
高子成想了下說:「她那個同學不行,還不如你,我看你比較合適。」
「你見過她那個同學?」
「見過幾次了,就那次和玉秀一起時還見。」
「那天還見了?玉秀回來也沒吭聲。」
玉秀沒說?高子成也有點意外。
他笑下道:「遠處見的,又沒說話。」
犟筋盯著高子成道:「高子成,那傢伙有一次冒充親戚,竟然跑俺家去了,在外邊見了他們會不說話?」
「真沒說話,他沒看到玉秀,玉秀故意躲著他呢?」
「噢。」
「其實玉秀你們倆真挺合適的,把你的脾氣改一下,她不就喜歡你了嗎?」
裝的挺像!犟筋冷笑下道:「可是我總覺得她就是不喜歡我!」
「別急嘛,得讓她慢慢接受你!」
「我會不急嗎?她對我不冷不熱的,萬一哪天偷偷又相中了別人,我不就完了嗎?」
「哪有那麼多萬一呀,就是真有,你們平時也會感覺到的。不過玉秀是個本份的人,就是想找,也會和你們說的!」
「這種事她能讓我們感覺到?她知道我們都反對她的,她肯定會十分小心,萬一她真有,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嘿嘿,這個我說不了。」
「萬一真有那回事呢?」犟筋緊盯高子成。
「那你們就和她講明嘛,她如果不答應,又想找,就讓她招一個不就行了,招一個進你們家,小文不還是你們的?」
「這可不好找呀,如果是你,你願意嗎?」
「嘿嘿,犟筋,你可別亂打地方,這事不能亂開玩笑!」
「這不就是打個地方嘛,其實你還真挺合適的,什麼都沒有,招這裡更好!」
高子成已經感覺到了犟筋的弦外之音,他尷尬地笑道:「像我這樣的,拿我來說,我是不會在外成家的,我不願落戶外邊!」
「你是心裡話嗎?如果你遇見一個和玉秀一樣漂亮的,你不動心嗎?」
「我不會動心,在外邊遇見再好的女人,也不如回家成家好,親戚朋友都在家裡嘛!」
「也是,不過你可以帶著回家呀?偷偷跑嘛!」
「嘿嘿,如果是我,我不會,做事要光明正大,願意就呆下去,不願意在外,就不在外找!」
「都和你一樣好了,不過劉玉秀要敢真背著我們找,只要讓我查出來,我會把他整得,劉玉秀看見就噁心!」
由於天的乾旱,玉米提前熟了。
玉秀、林國、犟筋,幫大伯家掰了一天玉米,幾乎把一塊地掰完了。
大伯說:「好了,只剩幾行了,不拜了!」
犟筋說:「不掰也行,明天要不多久就掰完了!」
大伯說:「明天幫你爹掰吧,這幾行我自己就行了!」
「也行。」
「犟筋,玉米都熟了,明天你幫你爹和玉秀掰,讓林國一個人先砍你們的吧,砍倒好掰,我這上午弄完了先在地里曬著,下午去幫林國。「
林國說:「你不用幫我了,掰完后先拉出去吧,套上牛拉也快!」
大伯道:「這樣也行。」
第二天,為了讓玉秀和犟筋在一起,丁二叔和了二嬸一早就接著昨天的掰。
犟筋和玉秀就從頭掰了。
玉米倒了幾乎一半,不好掰,得不時彎下腰去扯起玉米,每次彎下腰,都要露出半個腰部來,男女都一樣。
玉秀手快,慢慢拉開了犟筋,玉秀每次彎腰,儘管她下意識老扯衣服,還是不停露出細腰。
犟筋在後,想不看都不行,弄不好就看到了。他還想到了那次她躺小竹床上的情景。
玉秀的腰不由讓犟筋心跳,他只好不停藉機偷看。
到頭后,又返回,到這頭又返回,玉秀快了犟筋很遠。
天已近中午,丁慶等人,在地頭上打過招呼回家了,丁二嬸也回去做飯了。
又掰了一會兒后,玉秀沖公公叫道:「爹,你也回家吧!」
丁二叔看了下天:「好吧,你們再掰一陣也回去!」
「中!」
中午的玉米地里,只剩下了玉秀和犟筋,二人不言不語,只有剝玉米的聲音。
地中間倒一大片的地方,需要四處找著剝。
玉秀的身段不時在犟筋眼前晃,又剝掰了一陣后,犟筋頭一熱,猛地上前抱住玉秀向一邊按倒。
「啊!」玉秀嚇壞了,她驚叫道,「你幹什麼,滾開!」
犟筋忙抓住玉秀兩個胳膊說:「玉秀,別怕,你聽我說,我喜歡你,真的,跟我過吧,也為小文,咱倆過吧,我會對你好的,我會改掉一切壞毛病的,真的!」
玉秀壓低聲音喘著氣說:「丁犟筋,你快放開我,再不滾開我叫咱大哥了,他就在那邊!」
「玉秀,咱大哥已回家了,地里就剩咱倆了,咱倆別鬧了,答應我吧,你別再折磨我了?」
「丁犟筋,你休想,你個混蛋,快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玉秀使勁掙扎著。
「玉秀,別叫了,我有什麼不好的,不就大你幾歲嗎,你煩我的犟脾氣,我改還不行嗎?咱倆過吧?」
「丁犟筋,我恨死你了,你個畜牲,我死也不會和你過的!」
「……」犟筋愣愣的盯了玉秀一陣,鬆開她站了起來。
玉秀站起來,很很給了犟筋一個耳光,哭著跑了。
丁大伯已吃過飯向地里走來,見玉秀哭著走來,愣了下說:「玉秀,咋了?」
玉秀頭一扭,跑了。
「哎,玉秀,咋了?」
大伯想了下,忙向地里走去。
犟筋正傻站著,見大伯過來了,轉身鑽地里也走了。
大伯忙追著叫道:「犟筋,站住!」
犟筋沒站,還在走。
老頭叫道:「你給我站住!」
犟筋站住了。
老頭道:「你對玉秀幹啥了?」
「我啥也沒幹!」
「她怎麼哭著跑了?」
「我不知道!」
「你這臉上咋回事,誰打的?」
「我就問她一下俺倆的事,她就急了,打我一下,走了!」
「放屁!你問她一下,她會打你,還哭著走?你呀,你算完了!」
老頭回身撿起玉秀的草帽,趕緊回去了。
丁大伯出地塊下坡,順小路直接向玉秀院子而來。
院門關著,老頭推門進院,來到了堂屋門口。
屋裡傳出玉秀低低的哭聲,大伯開門進屋來到裡間。
他看了一下玉秀說:「玉秀,別生氣了,有啥大事,大伯給你做主。」
玉秀仍趴枕頭上嗚嗚著哭。
「玉秀,我知道犟筋欺負你了,我已打過他了,彆氣了,有些事得想開點兒。」
「嗚嗚……」
老頭也無奈:「我去叫你娘過來。」
老頭走了。
丁老大怒氣沖衝來到弟弟院子里。
他走道灶房門口,對著正搗蒜泥的弟弟說:「二良,出事了!」他進了屋。
「咋了?」弟弟站了起來。
「犟筋個死東西,在地里把玉秀給欺負了!」
「啊?他咋欺負的?」
「唉,你說咋欺負,你們快去看看吧,已回前院了!」
「噢,好!」弟媳忙丟了東西跑了出去。
弟弟道:「這個畜牲,我找他去!」
「二良,先別去!」
「我去把他腿打斷!」
「先到去了,找他無非打他一頓,這事咋弄呀,咱先商量一下。」
「你說咋辦?」
「趁這個機會,好好勸下玉秀,讓他們正式過。」
「玉秀會願意嗎?」
「她現在不願意能怎麼辦,她還去告犟筋呀?反正已這樣了,還是好好勸勸吧,別讓她一怒之下,帶小文走了!」
「這個畜牲,玉秀剛想對他好,他卻干出這種事,我看玉秀死也不會跟他了!」
「我覺得也沒事,現在正收莊稼,正缺人手,把利害先和玉秀說一下,讓她先別聲張,以後再慢慢勸她,再讓犟筋跪下給她認個錯,下個保證,也許玉秀會算了的。」
「只能這樣了。」
玉秀已被婆婆拉起來坐在了床頭。
婆婆說:「聽娘的話,彆氣了,我們饒不了犟筋!」
「……」
「這個死龜孫,真把人氣死了,我怎麼養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畜牲!我的娘呀……」老太太哭了起來。
玉秀擦了下淚,拉住婆婆說:「娘,別哭了。」
老弟兄倆進來了,見玉秀已坐起,並勸婆婆,放心了不少。
丁二良說:「你哭啥了,玉秀都不氣了,你還哭。」
「我哭我生的兒子咋這麼不爭氣,不聽話!唉!」
丁老大道:「好了,都不哭了。」
公公望著低頭的玉秀說:「玉秀,你大伯和我,會替你出氣,給你做主的,我們決饒不了犟筋!」
大伯說:「別傷心了玉秀,你爹會很打犟筋的,會讓他過來給你跪下認錯的,我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公公說:「對,以後誰也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今天這個事,我們更不會輕饒你二哥。」
大伯說:「玉秀,這正收著莊稼,還要種麥子,雖然這事太讓人生氣,但是不是先饒了犟筋,先打他一頓出出氣,等忙完后,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讓他去坐牢也行!」
玉秀說:「你們走吧,我坐一會兒。」
婆婆忙道:「好好,你坐吧,以後什麼活都不讓你幹了,你和小文在家就行!」
大伯說:「還幹什麼活呀,好好看著孩子就行了!」
公公說:「你蘭枝嫂子腿也不方便,也不好看住小文,你就在家看小文,等忙完,就把犟筋交給你處理。」
大伯說:「好了,咱都出去吧,讓玉秀一個人坐會兒。」
走到門口,婆婆回頭說:「想開點兒玉秀,一會兒我把飯給你端過來!」
出了門后,丁二叔怒氣沖沖地說:「我去地里找他去!」
哥哥忙叫道:「他現在還會在地里呀?」
丁二叔出院直奔犟筋家來。
他踢開門來到卧室,犟筋正仰面躺在床上。
丁二叔瞪了他一陣子叫道:「還躺著幹啥,給老子起來!」
犟筋看了父親一眼,扭頭望著牆角。
老頭氣壞了,照著犟筋胳膊上就是一腳:「你龜孫聽見沒有?」
犟筋馬上坐起來叫道:「你幹啥?」
「你他媽的還問我幹啥!」
「叭」老頭給了他一耳光。
犟筋一捂臉叫道:「你還打!」
「我打死你個龜孫!」老頭右開弓,打開了。
犟筋馬上勾頭抱住頭叫道:「別打了!我又沒咋著她,你老打什麼?」
「你個畜牲還不承認!」老頭又打。
犟筋猛地抓住父親雙手跳下叫道:「我承認什麼,我就抱她一下,就問她幾句話,我又沒怎麼她,你沒完沒了了!」
老頭喘著粗氣道:「你真沒咋她?」
「我沒咋她,不信你問她去!」
「鬆開!」
犟筋放開了爹。
老頭罵道:「你媽的真不掙氣,玉秀剛開始對你好,你就去碰她,走,給我過去!」
「去哪兒?」
「叫玉秀打你一頓出出氣!」
「出什麼氣呀,我就抓下她的手!」
「你到底怎麼她了,一會兒抱一下,這又說只抓住她的手!」
「我就抱她一下,怕她撕抓我,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呀,到底去不去?」
「不去!」
「你呀,本來還有一點希望,現在……唉!」老頭失望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