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為奴者」
季蒼海到底發生了什麼？
才能和葉青一般進步神速地突破金丹？
才會相貌和氣息大變，簡直就像他哥哥季天海一般？
「說話啊！不說，我現在就斬了你。」
說著，葉青身化殘影就要將劍架在愣神的季蒼海的脖子上。
「我..哥哥，還是你來吧。我可能真是個廢物，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會掌控！」
葉青疑惑「」「什麼玩意？你在說什麼？你哥哥季天海？方圓百里都沒有他的氣息，來的不就你一個人嗎？」
「如你所願，我的弟弟。」
卻有人聲傳來，回答了季蒼海！
看上去是季蒼海自己在自言自語，可下一秒，他身上的氣勢卻突然一變！
「給我滾開！小子！你確實不凡，可我季天海也不算吃素的！」
一把金黃闊刃自季蒼海手中浮現，猝不及防之下，那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將葉青逼退了好幾米開外。
「媽的，到底什麼情況？」
葉青奇怪，此刻..
明明和之前一樣的修為，可季蒼海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一隻全無鬥志的病貓和蘇醒的猛虎的差距一般。
「小子，那就讓我淺淺於你解釋一下吧，也讓你死個明白！」
說著，季蒼海，不對，此刻似乎是季天海？
他取出了一塊玉簡。
那是一塊留影玉簡，在靈力的注入下放映出了一段過往。
「弟弟！你怎麼了？只是一敗而已，怎麼就過不去這個坎呢！」
是一處靜室。
季蒼海狀若瘋魔，跪倒在牆壁一角，眼角流著血淚，鼻涕水也隨之一同流淌。
「為什麼！為什麼！我天生..什麼也做不好？生來下品靈根！刀法？練了十幾年，連個刀勢也沒有悟透！我不努力嗎？哥哥！我也曾，無比努力過啊！可是沒有用啊！為什麼啊！」
說著。
「咚！咚！咚！」
季蒼海瘋狂地以頭搶地。
直撞的自己頭破血流，直撞的他哥哥季天海一陣心疼發憷。
「蒼海！你這是入魔了！那葉青過的怎樣，走到何步，與你何干呢？至少現在，你錦衣玉食，妻妾成群，過的很開心不是嗎？」
「哥哥！這是你眼中，幸福的生活！不是我的！聽著那葉青，當大英雄！揚大威名！我季蒼海聽著比死都難受！我寧願那日被他一劍斬了，也不想一輩子沐浴在他的陰影之下！」
「那怎麼辦？他的天資，就是比哥哥我也要可怕！知足常樂啊！蒼海！孩提之時，我們兄弟倆為了一口飽飯，能給那心比夜黑的三婆姨洗身，那般羞辱都受的下，現在怎不能了？活的開心就好啊！」
季蒼海卻是愈發痛苦，不住地捶打著自己。
「因為我受夠了！與其庸庸碌碌的活著，我寧願死！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蒼海！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天生就是五行聖體，百年難得一見！你是下品靈根，哥哥我幸運些，也就是上品！怎麼和他比啊！」
「搏一搏啊！未來，確實！我們的未來，遠不如他堂堂劍道魁首，聖體之資璀璨，可當下？弟弟卻有一法！可不怕他！」
見自己弟弟似乎鐵了心要對方葉青，幾乎成了不可拔除的心魔，季天海無奈妥協，問道：「什麼方法？」
「那日在靈舟之上，趁著黑白蟒妖被炸死，我偷偷拘束了它們的殘魂，以鬼宗手段逼著它們交出了本命神通，陰陽變！」
說著，季蒼海極為興奮，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那可是好手段！築基融合可戰金丹！哥哥你和我血脈相通，自然也可以施展它們那妙用無窮的陰陽變！只是..要一點點小代價罷了！」
「啊？若是能用，蒼海你這些日子也苦修突破到了築基中期，你我兄弟二人融合，確實可能有與那葉青一戰的資本。」
季天海估算了下，自己弟弟雖然不行，可他季天海卻也算是石國的絕代天驕之一啊！
哪怕只是進步一些，也未嘗不能與葉青鬥上一斗，畢竟不管那些傳聞，那些戰績如何唬人，葉青的真實境界不就是初入金丹？
「但你說那小代價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莫名詭異一笑，季蒼海突然一刀揮下，砍向自己的下身要害。
「住手！」
季天海頓時又驚又怒，連忙以手中闊刃阻止。
「你幹嘛！？那玩意不要了？香火不延續了？」
季蒼海卻一臉無所謂：「有哥哥延續就是！反正我的資質如此低劣，不在世間傳承不讓我的孩子出來受我這般苦難，也許才是正確的！」
「放屁！哪來這般道理？到底為什麼要這般，你說話！」
「陰陽變，除了這血脈相通之外，自然是還要一陰一陽。我若是不自斷陽脈，怎麼當那陰身融..」
「噗嗤！」
季蒼海的話語未落，季天海就一刀...
斬的他自己下身血肉模糊！
「哥哥！」
季蒼海也驚住了。
「我未曾婚配，也不想婚配。這玩意，留著也沒用。融合吧！而且等殺了那葉青，解除了你的心魔，等我修鍊突破到元嬰之境時，是可以再生出來的。」
「哥哥....」
季蒼海熱淚盈眶，看著自己哥哥滿是真誠道：「蒼海發誓，這是人生中最後一次任性了！以後都聽哥哥的，再也不任性了..就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
「別廢話，開始融合吧！」
一天一夜后....
有一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中性人，從密室走出，正是季蒼海和季天海的融合身！
他憤怒著，咆哮著：「葉青！我來..取你性命了！」
「我擦！」
看完了留影，葉青真是大驚！
這兩兄弟，對自己的恨意有這麼深？
那玩意都說嘎了就嘎了啊？
按理來說，應該葉青恨他們才對吧？
莫名其妙啊！
「去你m的！明明是你們對我做的過分吧？怎麼搞得你們兩兄弟和受害者似的？怎麼搞得和勾結妖族侵犯人族的是我葉青一樣？」
見葉青疑惑，季天海卻是搖了搖頭。
「葉青，你不懂。這份恨，自我們童年就埋下，是平庸者對於命運的反抗，而你，不過是其現實載體！我漸漸接受事實，但弟弟似乎還沒。而我兩兄弟，同生共死！此刻只有擊敗你，我季天海才能活命！」
季天海兩兄弟的意思，葉青其實知道。
在無緣得入仙門之前，葉青看著那不時遊歷到麗波鎮的仙人，或者那些逍遙天下的高高劍光也是一陣感覺命運不公。
「好啊，那給你機會。我是青萍劍宮核心弟子，無論何時都有使用賭命台的權利，不如去那賭命台上見吧。這樣哪怕你們死了，也至少能成為我葉青腳下的一顆大點的石子，萬萬年後，也有人能記起你們所謂的反抗。」
季家兄弟點了點頭：「好，也免得傷及無辜。但你別忘記了！葉青！也有可能，你將是我們兩兄弟，踏上無敵路上的第一步！」
而葉青邁步先走，領著季家兄弟走向最近的賭命台，卻只是冷笑。
「絕無可能！」
......
大街上，消息傳的飛快。
「聽說了嗎？那被收為劍宮核心弟子的葉青要與人約戰！」
「誰啊？是哪家大妖的公子少爺？這麼不開眼？那饕餮父子的慘狀，不夠？」
「是啊！聽說前些日子火仙葬出土，那小子渡過了天劫！天賦足以比肩萬載前的魔帝！嚇的那些個元嬰化神，屁都不敢出！」
......
葉青，早在青萍城中成為了家喻戶曉，甚至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他要與人賭命，自然是引來無數人圍觀。
只是不同的是，這回再沒有人開盤買賣了，因為那些個賭檔早輸盡關門了。
「差不多了吧？出手吧。」
葉青態度輕蔑，根本不拿季天海和季蒼海兩兄弟的融合身當作像樣的敵人。
「葉青！過分了吧？我季蒼海是廢物沒錯！我哥哥？石國最年輕的將軍！於須臾戰場斬敵十萬！你真以為自己穩操勝券？」
「抱歉，我葉青不是瞧不起你們，是瞧不起一切元嬰以下的修士！元嬰之下，我葉青？既是無敵！」
經過上回饕餮父子的教訓，現在賭命台已經改成了單向傳音，台下觀眾依然不能影響台上，但台上的話卻是可以清晰傳到外面。
葉青此言一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都是些，未曾見過葉青出手，只是道聽途說的後來人。
「好大的膽子！渡過天劫又如何？要不是那天劫不來找我..我也能過！」
「區區人族，估計引來的天劫也弱小的很才過的吧？我鵬十三第一個不服他！」
「就是！等這弱小人族戰完，我也要與他一戰！區區一個聖體，我妖族口糧耳，狂什麼？」
......
可他們下一刻，就驚的再也合不攏下巴。
「聒噪！」
以葉青如今的修為，就是看看外面的嘴型，也能猜到其是在說什麼了。
劍若驚鴻，一道劍氣斜飛而出，重重地斬在了護擂大陣之上，就嚇的那些人閉上了嘴。
無它！
就連守擂大陣都被斬的一陣波動！
幾乎是能夠媲美元嬰大能出手的驚天一劍！
而擂台下的其他人都有些怕了閉上了嘴，乖乖地屈服。
可台上的季家兄弟卻一點也不怵。
「很強！可我們兄弟二人聯手？就是天驕又如何？劍道魁首又如何？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這般說著，可季家兄弟融合身的左手卻在顫抖。
那是季蒼海本能的懦弱，在影響著季天海的操控。
「弟弟！自信！自強！這般，我們才能開創屬於自己的無敵路！」
葉青看著，臉上的輕蔑卻消失了。
不是凝重，而是尊重！
凡俗之時，葉青也曾仰望天空，自以為自己為井底之蛙，自以為有個中品靈根就可燒高香了！
畢竟葉父葉母都是沒有靈根的人，葉青有靈根的概率很低，擁有這聖體？
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世事無常，世界就是這般神奇，
「烈火斬！」
季天海用以起手的不是什麼高超招式，而是那日在鶴無霜駕馭的靈舟之上，季蒼海曾使用過的招式。
當然，當時的季蒼海自然不可與此時的兩兄弟融合體相比。
台外有人驚呼：「擦！除聖體外的那人族小子，實力也不俗啊！」
同樣的招式，在季天海手中施展而出的可不是什麼火焰龍捲了。
是一條栩栩如生的火龍！
咆哮著，席捲著，季家兄弟高高躍起，那火龍也隨之向著葉青高高昂起了龍頭龍爪，吞噬而下。
「死來！」
季天海雖然和弟弟說著屈服，但其實內心也藏著顆不認輸的心，他還沒有被現實磨平所有稜角！
他季天海，在葉青出現之前，在石國那也是被稱作一代天驕的啊！
走路上，誰不贊他一句「季將軍，年少有為！」
那些個姑娘、婦人，誰見他不腿腳發軟？媚眼如絲？
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石國，出了葉青，出了尊五行聖體，再無人頌他少年將軍了！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葉青不屑，不過平淡一劍斬出，斬的那火華通天與龍鳴慘嚎中，季家兄弟也是吐血倒飛。
「同境之內，我葉青就是無敵的。這不是自負，也不是誇張，只是一個簡單的陳述句！」
「季蒼海、季天海！我只給你們兩個選擇，臣服還是死？」
如果季家兄弟在葉青還未突破金丹之時前來，確實算的上一尊勁敵。
可惜...
葉青的目光，從來不是那些已經被自己趕超上來的人！
「你裝什麼？破我一招爾，難道是你葉青已經贏了不成？」
「我是還沒贏，可惜我，穩操勝券！飛仙！靈蝶！化龍！」
葉青見季家兩兄弟不死心，狀態全開后一記最大威力的最醉逍遙就浮現在了天空。
「也罷，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此刻，我與你們的實力差距吧！」
說話間，天邊無數月華涌動，似是多了好幾輪明月。
「落！」
隨著葉青一念，月華落下，落到哪裡，哪裡便是一處直徑在十數米，深更是不知幾何的深坑！
要知道，這擂台是已經經過強化過的啊！
若是尋常地面...
怕是一座島嶼，都要被這一招轟沉了！
也就是說，葉青此刻的全力一擊，已經不弱元嬰中期！
「怎麼樣？認輸嗎？發下天道誓言，為我奴僕百年，繞你們一命。」
季家兩兄弟，怎麼說呢。
也算苦命人吧，自幼只是為了生存，就看盡了世態炎涼。
反正百年之後，葉青估計早就成為那無敵於世的大劍仙了，季蒼海他們若是再不服？
一劍斬之！
「認輸？不可能！」
「我兄弟二人與天爭，與地爭！爭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為奴僕？不可能！」
那月光到底沒有落在季家兄弟身上，初次登上擂台的他們也不知道這賭命台的強度如何，還以為葉青這一劍只是聲勢浩大，其實威力一般。
「再落！」
葉青淺笑，只是點了一道月華落向那季家兄弟。
「哼！讓你看看我在那須臾戰場，斬敵起碼上萬的成名絕技，狂天怒連斬！」
說著，季家兄弟手中闊刃有炎芒燃起，瘋狂的揮舞間，斬出的刀氣形成了一個「怒」字，襲向了落下的那抹月光。
「什麼！」
可惜..
哪怕葉青隨手凝聚的一道月華，卻也不是他們的成名絕技就能相媲美的。
月光落下，季家兄弟不比那日手持明王法相的駝王強盛太多，而此刻的葉青卻比酒婆婆臨死一擊還要絕美。
怎能抵？
「不願降，那就死吧。」
說著，葉青操縱著成百上千道月光就要落下，也算給這季家兄弟一個厚葬吧。
季蒼海似是準備待死，不再言語。
而下一秒，季天海的聲音卻焦急無比地大喊：「等一下！繞我弟弟一命！我是主..不對，我是將軍！為石國殺敵十萬！鎮守一方！」
「哥哥！你怎麼..向他屈服？向命運屈服？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住嘴！季蒼海！把嘴給我閉上！」
說著，季天海解除了融合狀態，恢復了己身向著葉青磕頭賠罪。
葉青卻是搖頭。
「磕頭又如何？過往功勞又如何？你沒得到你應得的賞賜嗎？你以前享受的，能吐出來嗎？再說了，你們兄弟二人與我結仇如此，又不肯為奴，留你，絕對是個禍害！」
「奴僕..是不是做了奴僕，就能活命？」
季天海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
「我季天海願為奴！只求，閣下放我弟弟一命與自由。你想，反正他也沒大用，沒了我，自己活著都難，你就當是個屁，放了吧！成不成！」
葉青先是搖頭，而後卻又咽了口氣。
「我這人，一向殺伐果斷，但你說的確實也有道理。若發天道誓言，再由我請人在丹田之中設下禁制，繞了你那弟弟也成。」
「多謝主人！天道見證！我季天海對天發誓，願奉葉青為主，不得叛逆！為奴....百年！」
「行，我放你弟弟走，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問清楚..那被你們擄走的十三皇子，石中天，現在在哪？」
「額..」
季天海面露尷尬，對葉青坦然道：「死了。被我煉成了金屍，坐鎮須臾戰場彌補我不在的戰力空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