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夜探（2）

只見李寒光手拿小塔，擰了幾下塔頂，一陣輕輕地點擊聲散發了出去。

「噠……噠……噠……」響到第三下的時候，李寒光收起來小塔，「好了，現在陣法不會對我們有影響了，可以進去了。」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齊齊翻過牆頭，尋了一個隱蔽角落，四處一看，果然是沒什麼守備力量，而那個七品武者此刻正端坐在一個小房子上面，看樣子是在調息冥想。

而韓啟慢慢調動體內元氣，口中低聲說道：水懦。

雖然身體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整個人存在感變得極低，不是刻意去觀察的話，就如同消失在夜色之中，讓人不可察覺。

韓啟拔起身形，繞到了那武者所在房子的後方，慢慢地爬上房頂，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水懦就是消除存在感，收斂殺機，如果自己發成一點聲音吸引了注意的話，對方還是能注意到自己。

悄悄地摸到了那個武者身後，韓啟懷中掏出了【通暢符紙】，準備要貼在對方身上，再馬上就要接觸的身體的時候，那武者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一個回頭。

「噌」的韓啟一閃，險之又險的側開身子，自己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根根汗毛，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空氣，還好避開了，如果沒有避開，就危險了。

又要動手之時，對方又是一回頭，眼神中帶著疑惑，這次直接站起身來，四處查看，韓啟蹲伏在對方腿側，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流下了，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韓啟看到了江葦瓔在沖著自己打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擺出一副打拳的樣子，是了，這是武者的心血來潮，預警反應，如同讀書之人的內省，內省主動是尋找危險，心血來潮是被動察覺危險，做成應激反應。

看來是自己實力低於對方，讓對方隱隱有察覺，該怎麼辦？需要有什麼吸引他的注意力，自己的水懦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已經負擔很大了。

只見遠處一棵樹后的江葦瓔將一個紙折的千紙鶴飛出牆外，幾個呼吸之後，在距離成府挺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震動，那個武者馬上看了過去。

就是現在，韓啟快速把符紙貼在武者背後，翻身下了屋頂，秉著呼吸，快速移動到了江葦瓔所在的樹后。

也堅持不了繼續使用水懦了，解除了水懦，韓啟如同虛脫一般，沖著江葦瓔說了一聲：「還好你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葦瓔沒有說話，緊緊盯著那個武者，只見那個武者遠遠眺望了一會，感覺那麼遠的距離，應該不是針對自己主家的，準備再次盤膝坐下，突然一捂肚子。

左右看了一看，陣法沒有什麼問題，快速地進了腳下的屋子。

成了！韓啟滿意地笑了，小紅豬的東西效果還是很好地。

江葦瓔指了指一個方向，三人一齊朝著那個方向快速移動，一路上果然沒有遇到守衛，看來江葦瓔的情報工作做得很好。

三人來到了一個房子前面，李寒光卻猶豫了一下，對著韓啟二人說：「你們進去吧，我給你們望風。」這個房子給他的感覺很壓抑，心裡總是不想進去。

韓啟看了看李寒光的臉色，點了點頭，「也好，在外邊有個照應走的時候也方便。」

說著掏出了一個【尖叫符紙】，貼在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江葦瓔直接推門進入，韓啟也跟了上去，進入房屋之後，四周的裝扮卻沒有什麼怪異，奢華的裝潢，名貴的擺設，處處透著一股土豪的氣息。

韓啟開口問道：「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邊？」

江葦瓔一進來就在四處尋找什麼，敲敲這個瓶子，摸摸那個柜子，聽到韓啟的問話，「他們的巡邏路線看似是保衛成家老爺的寢屋，但是隱隱地也在護衛著這邊，所以我猜測這裡有問題。」

看著江葦瓔忙碌的身影，韓啟想到了什麼，機關？也如同江葦瓔一樣四處觀察起來，幾個呼吸之後，韓啟揉了揉眼睛，指著角落一盆植物。

「我想是這個，它擺在這裡處處不搭配，和周圍格調不同，除非成家人不懂擺設，不然就是它有問題。」

江葦瓔在韓啟沒說完的時候就走了過去，擺弄了幾下這盆植物，在另一個角落，一個向下的樓梯顯現出來。

江葦瓔讚許地看了韓啟一眼：「沒想到擺設裝潢你都了解。」

韓啟淡然一笑，一把拉住了準備向樓下走去的江葦瓔，「願以有涯求無涯，讀書使我快樂呀。」

「你攔我做什麼？樓下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江葦瓔不解地問道。

韓啟低頭走下樓梯，嘴裡小聲說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我走前面比較好，出什麼事了，你拉我一把。」

江葦瓔看著走在前面的韓啟，突然笑了笑，卻又笑容消失，默默地跟在了韓啟身後。

二人來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大廳，如果說這裡是奢華的話，那成府其他地方就是貧窮了，金雕的龍虎麒麟，玉琢的飛鳥鳳凰，人來人往，把酒言歡。

韓啟和江葦瓔進入到這個環境，緊張地心情也緩和了下來，裡面的人一點也不排斥他們兩個，來往的侍女端上了上好的酒水糕點，拉著二人入座。

二人的心情逐漸洋溢，高興地吃起來糕點，喝著酒水，韓啟接過來旁邊人遞過來的水果，下意識說了一聲謝謝。

發現那人是白天里，李寒光調戲的那個女子，於是韓啟哈哈大笑，「哈哈哈，原來你就是成府的人啊，李寒光那個傻子還騙你說自己是成家公子，還給我說任務成功了。」

「你說任務怎麼會成功呢……」說到這裡韓啟愣住了，對啊，任務怎麼會成功呢，除非這女子卻是不是成家的侍女，韓啟猛地環顧四周，老闆，老闆娘，店小二，那幾個大漢，竟然都是自己白天見過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韓啟看向身邊的江葦瓔，江葦瓔眼含熱淚，跪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女兒會給你們報仇的。」

環境？韓啟看著周圍的人停止了把酒言歡的場景，齊齊的朝韓啟看過來，眼神變得冰冷，眾人一起開口：「你為什麼不吃了？」

韓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太詭異了，他沖著江葦瓔大喊：「醒醒，醒醒！江葦瓔！這是假的！」

假的？江葦瓔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快速站起身來，抽出腰間斷刃，那些人又是齊齊的發生：「苦海的人？」

江葦瓔看著眼前詭異的眾人，又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橫刀一揮，大喊一聲：「破妄！」

一道青色刀鋒劃過，四周金碧輝煌的場景如同被撕開的畫卷，斷成了兩截，又逐漸的消散，韓啟二人這才看到了這間密室的真實面目。

一間狹窄的小屋，一道門前坐著一個眼珠發白的老者，一人一桌一椅，再沒有任何裝飾了，剛剛的一切都是假的。

「破妄都傳給你了，褚瘸子是你什麼人？」老人率先開口，蒼老的聲音傳來。

江葦瓔聞言收了斷刃，「你認識我義父？」

老人呵呵笑了兩聲，「我說上次見他春光滿面，還笑我無後，原來這老東西偷偷收了個義女。」

江葦瓔細細地觀察老者，看著老者只是發出聲音，嘴巴卻沒用動彈，又想到了剛剛的遭遇，試探的開口：「您是我義父口中的老瞎子？」

「呸，-不尊老，什麼老瞎子，老瞎子是你能叫的嗎，老夫唐九龍。」

韓啟沒有聽過這名字，江葦瓔卻是驚訝開口：「幻劍唐九！江湖傳言你已經死了，怎麼會在這裡。」

「前塵舊事，不提也罷，丫頭，我和你義父是舊識，今天我不出手了，你們走吧。」

江葦瓔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到：「前輩，晚輩不論如何都要進去這道門！」

「丫頭，這門後面沒什麼好東西，我老瞎子都不願意進去。」

江葦瓔拔出刀來，「這裡面的東西害了我苦海不少兄弟，我必須要弄清楚，前輩，如果你不願意讓開，晚輩只好得罪了。」

韓啟這時候開口了，沖著老者施了一禮，「前輩，林海百姓存亡，在您一念之間，讓我們過去吧。」

老人長嘆一口氣，不知道是誰的話打動了他，站起身來，幽幽地說到：「告訴褚瘸子，他欠我一個人情。」

「多謝前輩！」二人齊齊說到。

進入門后，走在一個長長的過廊，江葦瓔不自然地說到：「剛剛謝謝你了。」

韓啟笑了笑，「你說剛剛的幻境啊，我也是無意發現的，唐前輩也是對我們沒有起殺心，不然我也反應不過來。」

猶豫再三，江葦瓔問道：「那你剛剛沒看到什麼吧？」

韓啟眉毛抬了抬，沒有搭話，向前快走了兩步，「到了。」

江葦瓔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二人推開門，被門內的場景震驚了，「天殺的！這些該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