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漲潮與退潮

劣魔被大君主搞得死傷慘重，這種驟然間的數量縮減讓安瑟在錯覺中有了不該有的信心。

劣魔數量的少是相對於他們之前的數量，對安瑟手裡這幾百號羊頭人來說還是多的有些過了頭。

安瑟心裡有點兒後悔自己太過託大，或許應該先轉移到石林那邊。但更讓他迷惑的是。。

「卧槽！這幫鬼東西不是出來找食物的嗎？」

「按他們這種粗暴的蠻攻，到時候死的差不多了誰去給他們的大君主喂飯？」

在心裡罵歸罵，安瑟的身體和精神力可都沒停下，他現在也連上了荊棘補充著。

羊頭人的陣型已經完全被衝垮了，整個血池都變得亂糟糟一團。

安瑟從上一世在遊戲和書籍中學來一些面對戰場的方法或許沒錯，但他畢竟沒有真實的面臨過戰場，最多也就是在之前用來欺負欺負野獸，現在要面對一群實力超過他，並且毫不畏死的瘋子的時候就變得極其吃力。

他現在與其瞎指揮，乾脆直接給每個羊頭人只傳出一個最簡單的指示。

「殺，放手廝殺！」

暗示和催眠對自己一放，安瑟也顧不上去玩什麼精巧的法術了，這些法術還沒有被他熟料到變得跟本能一樣。仗著情緒之力的補充，他直接把精神力當拳頭一樣往劣魔的精神體上猛砸。身體里接近下位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傾瀉在靠近他的每一個劣魔上。

到處都是骨頭崩裂和血液四濺。

殘肢斷臂和飛濺的血肉刺激得每一個劣魔頭腦中幾乎只剩下了殺戮慾望，在這種強烈的情緒中，戰場上劣魔的靈魂如同在共鳴，他們的思想變得格外純粹，一個共同的意志出現在了戰場上。

殺戮！

這種強烈的意志與遍地的血肉似乎形成了某種獻祭儀式勾連上了冥冥中的存在，竟產生了些許反饋，有不少劣魔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有的體型隱隱漲大了了一圈，有的竟然獲得了魔力。。。

得到饋贈的不僅僅是劣魔。

安瑟也殺紅了眼，他腦海里的廝殺意志略微的通過精神力符文傳導在羊頭人簡單又純粹的腦子裡。

羊頭人向來都聽話，安瑟說什麼他們的腦子裡就只會想什麼。

安瑟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安瑟的情緒就是他們的情緒。

比劣魔更精純的殺戮慾望充斥在羊頭人們的腦子裡，最沒有雜念的剔透意志被切切實實的貫徹在兇狠的屠殺中。

這種純粹，為他們贏得了冥冥中存在的更多獎賞，用最粗暴的方式反饋在他們的肉體上。

殺！

兩隻手殺不過來就直接從肋下長出兩條新的手臂，還不夠就從背上再來兩隻。

用拳頭不夠快便有力量落在他們的羊角上，羊角瘋狂生長，扭曲，變成巨劍的形狀落在他們手裡。

數個純粹的屠殺機器在殺戮的賜福下誕生了。

安瑟全身心的投入在廝殺中，再加上戰場上無處不在的殺戮意志影響到了精神感知，他並沒有察覺到這種變化。

他只覺得要花費的力氣越來越多，處在殺戮共鳴中的劣魔精神力突兀的變得極其堅韌，他擊殺劣魔的精神力消耗也越來越大。

安瑟沒有得到任何殺戮賜福，因為他跟在場的其他生物比起來並不純粹，他的理智還在發揮作用。

一刻不停的揮拳，一刻不停的催動精神力。

周圍亢奮的情緒讓精神力能快速補充，可安瑟身體有些扛不住了。

荊棘給數量眾多的羊頭人和安瑟提供補充，同時還要承受劣魔的攻擊，能提供的體力和治療也已經微乎其微。

安瑟精神力全力掃死身邊的劣魔，喘了兩口氣，想要繼續拼殺時，赫然發現他周圍似乎空了。

他朝左邊看去，幾個六臂的羊頭人揮著黑色大劍的羊頭如割草般收割著劣魔的生命，要不是這幾個羊頭人體內有他的精神力符文，安瑟還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這。。什麼情況。。」

他朝右邊看去，他看到了五個眼魔遠遠的看著戰場，精神視界中的它們正伸出一根根的精神力觸手，輕巧的撥開劣魔的精神體吸取著劣魔的靈魂。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多少劣魔在這兒丟下了屍體，似乎到了什麼臨界點，純粹的殺戮意志漸漸維持不住了。

劣魔們源源不斷的援軍中斷了，後方的劣魔不在往前沖，開始撤離，隨著幾聲怪叫，殺戮意志的共鳴戛然而止，它們像是瞬間有了理智，亢奮的激情崩塌了，伴隨著濃濃煙塵，它們齊齊向後奔跑。

喘著粗氣，看著劣魔們四散奔逃，安瑟感覺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通，每個骨頭縫裡都冒著疲憊。

看了看周圍的羊頭人。

羊頭人法師差不多死光了，碩果僅存的幾個眼看也要不活了，幸好還有荊棘勉強維持著生命。

普通的羊頭人到還好，還活著差不多有兩百個，不過這裡面基本上都是從血池裡現造的，安瑟已經記不清他往血池裡丟了多少精神力符文了。

荊棘還在悄悄的從土裡伸出藤蔓把劣魔的屍體丟進血池，安瑟也機械性的往血池裡丟了一個精神力符文。

「停停停，緩一下。」

安瑟連忙示意荊棘先別丟屍體了。他剛剛就這麼一直跟荊棘配合，搞得跟流水線一樣。

「你們，來這兒。」

安瑟朝著幾個六臂羊頭人招手。

六臂羊頭人依然服從的走到他跟前，定住看著他。

「我。。我特么。。。怎麼不早說。」安瑟喘著氣摸了摸羊頭人變得比他還高大的身體。「你們還有這種功能？」

一道精神波動打斷了安瑟對六臂羊頭人的觀察。

「你在向主宰獻祭？」

安瑟感應的出來，這是那個來過血池的眼魔。

把額頭上被打得快要斷掉的角幾下掰下來丟到地上，安瑟才轉過身看向五個眼魔，他沒有回答，想了好半天才反問道：

「你們為什麼幫我？」

「幫你？」

「我們只是感受到了主宰的力量，過來卻發現遍地都是美味的食物。」

安瑟皺了皺眉頭。

「主宰？」

安瑟的反問讓五個碩大的眼珠子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

示意荊棘趕緊用血肉補充下它自己后，安瑟又自顧自的把地上的殘肢和屍體丟到一堆，順帶叫上還能動的羊頭人幫忙，那五個傢伙只要別過來，他也不想管它們。

眼魔的精神力波動又傳了過來。

「你為什麼可以用血肉創造出這麼多怪物？我們以為血池母親只會聽主宰的召喚。」

安瑟沒回答，他使用血池的原因牽扯到了沙利葉，而沙利葉並不想跟深淵中的惡魔知道她。

「你難道是主宰選出的這片區域的領主嗎？」

安瑟累的不行，還要被五個好奇寶寶問來問去，不由得心生煩躁。

「你們如果還想打，那就動手，如果不想，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