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琴瑟和鳴

陳羽一看這蒼古的琴身並列的50弦，頓時就炸了。

這是什麼神仙樂器？十個手指怎麼可能彈得過來？

「宓妃，你這是什麼琴，怎麼這麼多弦？」

「族長，這個不是琴，是錦瑟。」

「我去，五十弦瑟？！」陳羽驚嘆一聲，心中默念：「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一直以來，都以為這種東西是藝術誇張，沒想到原來真有這種樂器。」

原來這五十弦的瑟相傳是伏羲所作，因為彈奏之法太過精妙，暗含天機，自黃帝后被改為二十五弦，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如此多弦的琴或者瑟了。

「這種神仙樂器只存在於書籍中，就像木牛流馬一樣，連博物館都沒有實物。

居然就被這丫頭隨手拿過來彈嗎？平時里那些文物、寶貝不是在屏幕里，就是在玻璃牆後面，如今居然就在眼前……」陳羽緊緊盯著瑟上密集的五十弦，又感到嗓子發乾，呼吸困難。

宓妃調好瑟弦，盤了個金鋼跪姿，整理好自己衣裝，髮飾，頗有儀式感地起了個式。

隨後指尖輕撫，這五十弦瑟便灑出那空靈之調，房梁之上便纏繞高古之音。

伴著瑟聲，宓妃又張口隨唱：

關關雎鳩（音：居糾），在河之洲。

窈窕（音：姚條）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音：姓）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音：五妹）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音：冒）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瑟聲和著歌聲，時若潺潺流水般獨具風韻；時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

那情景真適適一個：援琴鳴弦發宮商，高歌微吟清且長。

陳羽望著眼前的美人，聽著耳邊的美曲，只覺得自己靈魂出竅，呆在原地全程沒有眨一下眼。

「喂，喂，族長，你怎麼了？怎麼流這麼多口水？哪裡不舒適嗎？」宓妃一曲奏完，看著發獃的陳羽，不禁緊張的大叫起來。

「啊？啊？沒事，沒事，這曲子太握草了。給你雙擊666。」陳羽趕緊用手抹了一把口水，揉了揉自己已經酸脹的眼睛掩飾道。

這聲「666」尷尬地拍了宓妃一腦門黑線……

「族長，我今天新學了首曲子，彈給你聽。」宓妃試著緩解尷尬的氣氛。

「新學？這一天沒見你什麼時候學曲子吧。」陳羽頗為詫異。

「你聽了就知道。」宓妃詭異地一笑。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宓妃指尖飛揚，瑟聲鏗鏘。

「我去，這不就是《半虛紗》嗎？我就用手機放了幾遍，她居然就能復奏出來了？！」陳羽心中暗暗稱讚，這丫頭的音樂天賦太厲害了。

一曲《半虛紗》奏畢。

宓妃微微一笑：「族長，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學彈奏嗎？正好這會兒有空，我來教你。」

「啊，不了，不了。」陳羽從來摸過任何樂器，如果非讓他彈，他覺得自己只配彈棉花。

「哎呀，族長，怕什麼，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宓妃不依不饒。

「嗯，好吧，其實呢，我是會彈琴的，彈得還很好。」陳羽忽然有了主意。

「哦？」宓妃頗感意外。

「不信？不信的話，你再找來一張琴，

保管你跟不上我的音律。」陳羽得意地說。

「哼，我在咱們部族裡，還沒有遇到過對手。」宓妃一邊不服氣地說著，一邊從柜子里又取出一張古琴擺在陳羽面前。

「嗯？宓妃，柜子里那個盒子里是什麼？」櫃門開合的瞬間，陳羽看到柜子里放著一個大小如點心盒的精美漆盒。

「那個盒子，澤夫人說是族長重要的信物，宓妃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這麼珍貴？五十弦瑟就已經是國寶了，這個肯定是大寶貝無疑了，我得看看。」陳羽心想。

「宓妃，把那個盒子拿來我看看。」

「諾，族長。」

只見一個棕紅色，雕龍刻鳳的精緻漆盒，上面還纏繞十字紅絲線，那絲線熒熒地反著光，看起來十分華美。

陳羽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紅絲線，緩緩地拉開了鎖扣，顫巍巍地打開了盒蓋……

宓妃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裡面又是一個小一點的檀香木盒。

再打開，裡面是一個接近正方形的硃紅色金絲銀線龍鳳紋綿盒。

……「這是玩套娃嗎？」陳羽有些不耐煩了。

打開這個綿盒，只見一塊紅色綢著緊緊包裹著一個環形的物品。

揭開紅綢，原來是……

原來那盒中是一隻細膩溫潤，光澤晶瑩的白玉手鐲。

這手鐲的玉質大眼一看就知道乃是極品，更精妙的是這玉鐲的造型：只見五股螺旋纏繞的玉環組成了一個手鐲，這五股玉環若離若即地繞在一起，妙至毫巔，光華可鑒。

非用一整塊玉料透雕而不可成。

「鏤空麻花絞絲鐲~！真的假的？這不是故宮博物院里的同款手鐲嗎？這玉質，雕工……，即使是贗品也一定價格不菲，這可是寶貝啊。」

「來，宓妃，你戴上這外鐲子，我們共奏一首。」

宓妃見到這個玉鐲也是十分喜歡，高興地應了一聲，套在手腕之上。

此情此景，真道是：

流雲凝馨琴聲揚，滴露玲瓏透靈光。

脫胎玉質獨一品，伊人美琚夜未央。

陳羽看宓（福）妃戴好鐲，在瑟前準備停當。

自己也有樣學樣地在琴前跟著正襟危坐，整理好自己衣裝，輕輕咳嗽了兩聲，抬起手腕，裝模作樣地起了個式：「準備好了，要開始了。」

「噹噹當~~！噹噹噹噹~！」只見陳羽手指一陣亂撩……

宓（福）妃一聽，心中便是一驚，這曲子節奏好快啊，好帶感。

原來陳羽「彈」的是GARNiDELiA2016年發行的爆燃歌曲《極樂凈土》的古琴版……

雖然曲子快了些，難了些，但宓妃聽了一小段，試了幾下，居然就跟上節奏了。

一時間琴瑟交相和鳴，八音迭奏，時如潺潺流水，時如滾滾浪花……

但看宓妃

指舞弦聲悠，玉鐲生光晝，

抑揚微喘麗人瘦，薄汗輕衣透。

那份彈奏時的投入和專註，更讓陳羽心旌蕩漾，只覺眼前美人，美曲真真箇美不勝收。

這一曲終之後餘音渺渺，令人回味悠長，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