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改頭換面
齊琅儀並不知道李天賜在想什麼,開玩笑的說:「莫非李兄看上此女,不想收做僕人,而是想填房小妾」聽到這話女子悄悄捏緊了拳頭,李天賜反駁說:「又拿本少打趣,府上人員數量剛好,多出一人如何安排」女子又將手鬆開了。本就在警惕她的齊琅儀,將這些看在眼裡,平白無故給人當小妾,生氣很正常,所以也沒太在意。
李天賜想想說:「姑娘可在府上歇息幾日,小生在附近為姑娘謀個生計。」「多謝公子。」「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奴家凌音。」這時夏青端著尚溫的粥走了進來,扶著她坐下,照顧著凌音喝完,齊琅儀說:「夏青姑娘最為細心,照顧她幾日吧。」看著夏青欲言又止,李天賜說:「夏青,去將秋實找來,她對吃十分上心,來照顧凌音姑娘最為合適。」夏青怕他後悔一般,應承一聲連忙出去找人,李天賜繼續說:「姑娘放心休息,小生告退。」全都離開后,凌音再次躺到床上休息。
門外李天賜拿出摺扇,重重的敲向齊琅儀的頭,他吃痛喊到:「天賜你瘋了!」「非也非也,若齊兄還未看出夏青暗生情愫,小生便要打醒你。」齊琅儀迷茫的說:「對誰」李天賜非常堅定的說:「你,恐怕迄今為止,只有你一人尚不知曉。」齊琅儀沉默了。
李天賜繼續問:「不知想帶走賣身契,還是入贅李府」齊琅儀嘆口氣說:「不可。」「難倒你認為她不配」「莫要誤會,我已忘記在下(身體)是誰,或許明日便要浪跡天涯,而且,若無李兄護著,恐怕要流落街頭,朝不保夕。」李天賜一驚,反駁說:「僅憑燒的一手好菜,便是收入不菲,再論學識手段,四處皆是座上賓,齊兄此言實屬無稽之談。」
齊琅儀突然眼睛瞪圓冷笑說:「若我以前是個殺人犯,好吃人,你李天賜也能保我無憂嗎?」李天賜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那略帶殺氣的臉在逐漸的貼近,不自覺的死死抓著扇子開始往後退,砰的一聲後背撞到了牆上。齊琅儀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說:「單是殺人犯都算輕的,一切未知的情況下,不要相信任何人,這是在下給李兄的忠告。」
將手放下退後一步,表情恢復正常,李天賜好一會兒也沒有緩過神,突然齊琅儀摟著他脖子一拉,能感覺到他身體十分僵硬的一顫,把頭放在他肩膀上抱住他說:「我希望與你一直是朋友,永遠不要站在對立面。」說完放開他走向膳廳,留下他一人呆傻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李天賜緩過神來,這個早上對他來說太刺激了,不僅被嚇得夠嗆,還被男人抱了。而且這些話對他來說是一劑強心針,回想一下,自己真的了解這個人嗎?答案是否定的。自從齊琅儀醒來,說話做事很是詭異,放蕩不羈卻十分得體,學識很高處事恰當,在幾番試探后已經放下了防備。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在他面前自己像個小孩子圓扁任捏。
渾渾噩噩的走到膳廳,看見他還在等著自己,迷糊著坐下,面前是油條和一碗白色的流食,什麼也沒動,低頭盯著自己的碗。齊琅儀說:「你楞的有點久這碗已經回鍋一次了,下一碗再喝熱乎的。」李天賜下意識端起碗喝了一口,似乎香甜的味道並未喚醒他的意識,然後放下碗,一句話也沒說。
齊琅儀看他的樣子很不對勁,怕他被自己嚇出病了,走過去手伸向額頭,不料他如馬兒受驚一般尥蹶子了,扇子啪的一聲打在了手上,一道紅印子立馬顯現,捂著手說:「你嚇死我了,能有個反應就好,看來還算正常。」看著齊琅儀手上的紅印子,李天賜緩過神說:「齊兄認為,本少這反應叫正常」
齊琅儀喝口豆漿說:「未知是非常可怕的,一個親自帶入家中,整日同兄弟般相處,突然發現此人危害甚大,而發現自己對他完全不了解,理想與現實的衝突,讓你迷茫了糾結了,這都很正常。」李天賜越想越可怕,短短几日對他試探多次都不甚了解,而他已能猜出自己大致想法。
權衡利弊幾番推敲之下,認為他還是可信的,一本正經的問:「齊兄是何看法」齊琅儀直愣愣的看著他,發現他很正經,試探著問:「就這麼直接問我你認真的」「齊兄如此坦誠,相信是不會欺騙小生的。」齊琅儀看他淡定的吃喝,說到:「雖不知,你為何如此信我,但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不僅是救命之恩,還有……你我是朋友。」
李天賜覺得這樣就足夠了,沒必要去深究什麼,端起碗問:「此為何物」這話讓齊琅儀感覺瞬間回到了平常的時候,把手伸過去笑著說:「不是該先看看在下的傷嗎?」李天賜拿起扇子,撥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說:「方才不曾喊痛,此時再聊傷重,是否略顯做作」
齊琅儀笑著說:「如此甚好,整日客氣來客氣去,咱倆都顯得生疏了。」李天賜搖搖頭沒說話。「此為豆漿,黃豆是我最晚泡上的,做法很簡單,只是沒人研究。」「齊兄知書卻不識禮會吃大虧。」「何為禮是用來規範對不同人的尊重,文人俠客禮數皆是不同,你想讓我學誰規範誰」李天賜後悔了,鬥嘴哪兒斗的過他。
再往下聊吃虧的還是自己,連忙轉換話題說:「可還記得妍兒那本書」「這碗涼了,我去換碗熱的。」伸手要去拿李天賜的碗,不料他開扇擋住說:「先回答本少的問題。」「你這麼執著幹嘛?」「贈書之人說,書中有探究一切的秘密,那日觀你的神情,定是知道書中奧秘。」「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兒。」「齊兄之前說,人要有冒險精神。」
齊琅儀瞪著他想罵自己,最終什麼也沒罵出口,嘆口氣說:「吾生有崖而知無涯,以有涯求無涯,殆哉矣。」李天賜盯著他說:「人要多了解一些事物,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用到呢。」兩個人都用著對方說過的話來反駁對方,最終還是齊琅儀敗下陣來,原因很簡單,詞窮了,論讀書他是真比不過李天賜。
齊琅儀嘆口氣說:「換碗熱的,邊吃邊聊。」來回一趟,李天賜結果香甜的豆漿美滋滋的喝著,聽他娓娓道來,「若你說書中有奧秘,那也沒錯,伏羲畫八卦,文王演八卦,講的是從無到有,世間一切的道理,天降奇人所著書籍,一半理念都以此書做參考,為何理念不一,只因都是一知半解,如此解釋,可否明白」
這下李天賜傻眼了,書房的書大多看完了,天降奇人的著作自然也看了,包含的思想錯綜複雜,許多並非常人所能理解,那本書居然概括了所有,實在是不可思議,若能解讀通透,恐怕真的會無所不懂。齊琅儀提醒到:「此事最好不要告訴趙姑娘,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曾有多少人,為了這本書拼盡歲月年華。」
李天賜明白了,也知道若將此事托盤而出,趙妍一定會不惜一切解讀,這本書真的太神奇了。突然想到什麼,向齊琅儀問:「齊兄對此書……」齊琅儀心虛的回答:「別說有自己的見解了,只是看我都看不懂。」李天賜點點頭,而後二人心照不宣的忽略此書和今日此言。
此時某客房,秋實端著早餐來到房門前問:「凌姑娘,早膳已備好。」不一會兒凌音打開門說:「多謝。」秋實將東西放在屋內桌子上說:「今日早膳油條與豆漿,此乃李府獨有,吃完早些休息,稍後奴婢會來收。」凌音說:「辛苦了。」
秋實一走,凌音便不再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十分活潑的吃油條喝豆漿,非常滿足,吃完后便開始盤算怎樣長期留在這裡。心想:當小妾是絕對不行,當下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而且自己感興趣的是齊琅儀,又不是那個少爺,還是先躺床裝病,等秋實姑娘來了,打聽清楚李府具體情況再考慮吧。於是又躺在床上。
稍後秋實來收餐具時,凌音緩緩起身,與她客套幾句,便開始正題,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困境,秋實便將李府的人員情況與環境,悉數告知。凌音得到了情報以後,以身體不適為由,哄騙秋實離開,一個人開始思考如何在李府中愉快生活。
對此毫不知情的齊琅儀,與李天賜討論事情,主要是打聽打聽,李老爺有什麼喜好,當了解到喜歡一些新鮮事物,以現在的條件,不能多大成本,只有一天時間,恐怕只能是木匠手工活兒了。要做個什麼,如果是玩具,魔方是個不錯的選擇,問過李天賜后,發現的確沒見過此物,便直接跟他要了些銀兩,欣喜的出門採購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