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奈之舉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只見路邊樹林中一男子赤裸上身嘴裡嗷嗷的叫嘯著，按坐在一村婦身上，婦人雙手被按，頭在不停左右擺動苦苦掙扎，口中哭咽重複的喊著：「來人啊，救命啊，求求公子放過我，求求公子行行好吧，救救孩子吧！純兒，純兒！」在離村婦不遠處一丈遠的距離，一五歲的孩童背靠著樹，口中吐著血，半昏半死的模樣，不知死活，看似是被甩到樹上的。

「住手」智賢急速飛奔而上，氣場全開手中凝結著氣息一掌朝男子背部打去。

「啪」男子被智賢突如其來的掌力打出兩丈遠，聲息全無，婦人見狀大哭，馬上座起，顧不得衣裳撲倒孩童旁苦求到：「大師快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吧！」眼淚不住的流出。

智賢把太合棍擱在邊上樹上，伸手在孩童鼻下試了試鼻息說道：「施主不必驚慌，待調理一下即可」說完從衣袋中拿出個藥瓶倒了粒藥丸，掐下一點，捏住孩童腮幫，打開孩童嘴把葯送了進去。又拿出水袋在孩童嘴裡餵了點水說道：「施主請放心，已無大礙。」說完幫孩童把嘴角上的污血擦去，把藥瓶和水帶放回包中。

村婦便跪拜到：「多謝大師出手相救，多謝大師出手相救」頭在地上磕著「咚咚咚直響」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如此，出家人慈悲為懷，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說著蹲身來攙扶婦人。片刻孩童睜眼醒來便「純兒，快來叩謝大師救命之恩，若非大恩公出手相救，我娘兩恐怕也無法活在這世上了」，孩童勉強支撐著身體咳了兩生撲通跪倒在地，拜謝智賢，只因孩童也受了傷，無力開口言謝。村婦有所忌憚的望向壯漢，臉中出現驚魂未定的神情。

智賢見狀便說道：「施主，有老僧在定不會讓此歹人傷你們分毫，不必擔心。」隨後好言相勸半晌，婦人和孩童方才情緒得到緩解。智賢接著問道：「施主此人為何人，為何膽敢在光天華日之下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回恩公，民婦不知，民婦今日從娘家回自己家，出村沒多久就聽見有奔跑之聲，四處張望並無異樣，民婦也喊著問了幾句『有人嗎？是誰？有事嗎』，並無應答，民婦害怕便和純兒加緊了腳步趕路，感覺聲音一直在樹林里，也辨不清方向，走不出兩里，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抓著民婦頭，疼痛無比，初以為是山裡大蟲，害怕得都喊不出聲來，心想今日是回不了家了。民婦被舉著拖進樹林里，丟在地上才回過神來，才看明白是一壯漢，民婦便開口懇求那人放過民婦，純兒見狀便叫喊著撲向壯漢，壯漢一拳打著純兒，純兒被打出好遠撞在樹上暈死過去。民婦苦苦哀求，奮力反抗，可那人並不理睬，眼睛血紅，民婦害怕的閉起眼呼救。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積的德，還是老天爺看在我們娘兩可憐的份上，民婦聽到恩公大喊一聲住手，感覺身體上壓著的力不見了，手也鬆脫了，睜開眼就看到恩公出現在我們娘兩面前。」說完再次猛烈的跪拜起來：「謝謝恩公，謝謝恩公」不停的在說。

「姑娘請起，這樣老僧不知如何是好啊？好啦姑娘別再如此了，貧僧有話詢問姑娘。」

「恩公請講。」

「照姑娘描述，此人與姑娘素未相識？」

「是，恩公。」

「此人也不是本地人？」

「確實從未見過，民婦自出生在牙兒庄從未知曉有此人。」

「聽聞姑娘先前說此人目泛紅光？」

「眼睛血紅如枸杞，

十分駭人。」

「言語不能？」

「從未說過一個字，只有嚎叫聲。」

「如此怪異，難不成是中了什麼蠱術？」智賢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這時，突然此人翻身而起，奔向不遠處的一把武器，拿了起來，此前智賢就看到五丈開外的棍型武器，還未來得及察看。只見此人身高八尺，滿臉污垢，眼睛布滿血絲，披頭散髮，嗷嗷的叫了兩聲拿著武器砍向智賢。

「小心」智賢大吼一聲，左手伏身護著姑娘與孩童，右手快速握起擱樹上的太合棍，向左前方一檔。棍與棍接觸那一刻只聽見「噗」輕輕的一聲碰撞聲，壯漢隨著接觸的反作用力向後退了三步。因為身下有婦人和孩童，智賢不敢掉以輕心。他左手也捏在棍上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只能到「嗙」一聲巨響，一股大力砸在太合棍上，幸好智賢未放鬆警惕，但也給智賢不小的衝擊，智賢剛剛直起一半的身又被壓了下去。智賢大驚，這是什麼技藝。智賢不敢猶豫快速起身拿棍向壯漢砸去，棍和棍一次次相擊又發出好些聲音。但讓智賢覺得奇怪的是。每次和壯漢相擊總感覺是觸碰了兩次兵器，第一次沒太多感覺，第二次會承受比第一強得多的力量。智賢為了避免傷害到婦人和孩童，有意將壯漢引到道路上去，也方便施展氣力，於是買了個破綻。假打真撤，一棍砸下去后迅速抽棍往道路上跑去。壯漢果然上當嗷嗷的跟了出來。智賢微微一笑，這樣就放心婦人和孩童的安全了。

智賢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傷害良家婦女？」

嗷嗷，壯漢只是嚎叫，並把武器在空中揮舞著，智賢定睛一看，此兵器是「槊」，槊鋒長兩尺，整件槊長九尺，怪不得武器相接觸時會產生強大的衝擊，但是為何衝擊有延遲，智賢有些費解。正在思考時，只見壯漢一槊砸來。智賢向後退去，躲開一擊，看向地面，槊砸到的地面有個小坑，霎時之後地上坑突然變大了一圈，同時能感覺到地面傳來衝擊。此次三番，智賢退了三步，觀看了三次槊觸及地面時發生的變化，心裡有底了，原來對方攻擊時的氣有延遲，正面攻擊時是不附帶氣息的，當放鬆警惕的時候氣息隨之而來，會給掉以輕心的人造成巨大傷害，這也是高手啊，憑藉本能用氣道如此境界，世間也是少見，可不知為何此人會像中了邪一樣，不能言語，感覺像是心智受到了蒙蔽，失去了自我，待我把此人降服，找人給他醫治試試，能不能恢復心智，到時候問清楚此人是誰，是誰加害於他，智賢心中默念道。其實智賢不知，此人就是武林排行榜上排名第94位，十二年前被神秘滅門的段天山莊存世不多的後人段天翔，武器也是當年段氏家族馳騁戰場的段天槊，他被人稱之為：

「槊長重器舞長空，八角鋒刃看似頓

倘若周璇如小覷，更有後勁破金身」

智賢心裡有了底，輾轉騰挪給予壯漢多次打擊，但又不傷其命魂，智賢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留下此人性命，就有機會救治此人。但此人也非等閑之輩，智賢只能用他太合棍的招式慢慢磨滅壯漢的意志，避開要害，被打得嗷嗷直叫，卻又碰不到智賢。一個心智健全的高人對付只會武技卻無招法的人，就算武技再強，也不是智賢的對手，何況智賢還是棍法大師。不久，壯士眼看著就要支持不住了。突然那婦人和孩童出現在他們身後，壯漢見到他們眼中血絲更是爆起，猛然朝他們撲去，智賢一看，就算是全速衝去擋在村婦面前也未必能保證他們絕對周全，心中閃出一絲悲涼，口中默念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雙眼一閉發動武技，只見十根氣壓凝結的太合棍虛影在壯漢周圍凝現，一齊朝壯漢砸去，壯漢被砸得渾身變形，腦漿迸裂，不成人形，壯漢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一命嗚呼。不遠處的婦人和孩童直接被氣浪吹出五尺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