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海邊少年

「還挺多的，怎麼了？」林凡回答道。

「很多，是什麼程度的多？」

一小半，一半，一大半都可以說很多，這個形容詞在眠雨看來太含糊了。

「大概有五分之一的居民信仰了海神吧。」林凡仔細思考著，隨口問道：「你怎麼好像完全不是住這裡一樣，周圍鄰居在談論什麼都沒注意嘛？」

這件事持續有一段時間了，怎麼眠雨感覺跟個外地人似的。

眠雨沒有反駁林凡，轉而問道：「你得到這張海神求願符的具體時間地點是什麼？」

這件事林凡就需要好好回憶了，「這是三天前發生的了，D2區靠海的地方，在一個檢查塔旁邊，具體編號我也不清楚……怎麼，你也想要搞一張。」

「這就和你無關了。」

「……」林凡撇嘴。

好嘛，不說就不說。不得不承認，經過這一個月的洗禮，林凡是徹底放棄對眠雨的那一些小心思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眠雨禮禮貌貌地說著：「二位現在可以讓開了吧，你們擋住門口輪椅進不去。我們剛從醫院回來，小花需要休息，也不能招待你們了。你們要打擾病人嗎？」

菅紫花不好意思地笑道：「對呀，林凡哥，現在已經不早了。」

林凡抱著手，有些不悅：「你消失了一個月，我就想跟你聊聊天，你居然趕我走，沒愛了——」

林凡的朋友不無諷刺地說道：「嘖嘖，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幾斤幾兩呢，大晚上跑人家女孩子家裡，你也挺有臉。」

「我靠，你站誰一邊的！」林凡差點就上腳去踹他了。

「我站在正義那邊。」朋友義正言辭道。

掰扯了幾句后，林凡讓開位置，看著眠雨推著菅紫花走家門后，哐當一聲直接把門關上，差點砸扁他的鼻子。

「可惡啊，我感覺我被孤立了！」林凡鬱鬱寡歡。

他垂頭喪氣道：「明明一開始，我才是小花最好的朋友的。」

朋友嘲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你自作多情了？」

林凡立刻反駁：「不可能，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在常識學院以前就是好朋友了，可是她居然被剛認識一個多月的女人給唆使，來孤立我。女人真是可怕！」

這人心，怎麼說變就變呢？

「終於回家了，我想泡澡！」菅紫花伸直了胳膊，伸了一個不完整的懶腰后說道。

眠雨微笑道：「好，那我去幫你放熱水。」

很快，溫水就放滿了浴缸，眠雨探手感受了一下水溫，確認合適才去推菅紫花。

「又要麻煩你幫我啦。」

「沒關係的，我們是朋友嘛。」

輕輕攙扶著菅紫花下水，眠雨嘆了口氣：「你瘦了好多。」

儘管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的體重，對眠雨來講都是輕輕鬆鬆，但體重的差距，在眠雨看來也是清晰可見。這一個月，菅紫花消瘦了太多。

「真的嗎？那太好了，這也是因禍得福嘛。」菅紫花一如既往地樂觀，然而下一秒就突然變臉了：「只要瘦的不是胸就好！」

本來就是對A，再瘦就太慘了。

眠雨露出會心笑容，邊拾起一旁的梳子，「我來幫你洗頭吧。」

「謝謝。」

菅紫花靠在浴缸壁上，頭微微後仰，一隻手輕輕撓過她的頭髮，在髮絲間纏動，花洒洒出的熱水在頭皮上流過，舒服又有些暈乎乎的。

熱水的水汽充斥了整個浴室，熱騰騰的空氣濕潤而氤氳，更讓人迷糊了。

銀白的髮絲垂下，落在菅紫花肩膀上，讓她有些痒痒。

「謝謝眠……雨……呼……」菅紫花無意識地呢喃著，支撐不住的上眼皮緩緩落下。

「……」眠雨愣了一下，才發現菅紫花已經睡著了，不僅啞然失笑。

那就只有自己幫她穿好睡衣，抱上床去了。呃，菅紫花的睡衣是那套白色小兔子，很可愛的。

……

夜間一時，得益於序之城的高效率管理，序之城居民們的熬夜幾率之占不到1%，這還包括了一些失眠患者。

眠雨打開房門，冷調燈光投映在走廊上，對面樓層一點燈光都沒有，像個無人死樓。

她走出去，看著地上一團微不起眼的灰燼，蹲下身去，食指粘起一些粉末。

林凡他們走時也沒有特意處理這團海神求願符的殘留，這也給了眠雨半夜出來檢查的機會。

「有微弱的神秘能氣息，那張符大概是按照刻印的製造方法製作的，但是無論是品質還是能量都非常差，如果是刻印，也不會被一簇火就燒個乾淨。」

而且更是可以首先排除「可以實現願望」這一荒謬想法。

這是什麼東西，浪費神秘能去製作這玩意，有點太不划算了。

眠雨想到了羅煙煙，如果D區出現大範圍信仰傳播，她不可能不知道，從她那邊肯定能得到有效線索。

——要不要去找她？

眠雨看著漆黑夜色，過段放棄了這個念想。

這麼晚去找她，不知道會撞見什麼不宜的事，是在不是明智之舉。

那……要去林凡說的地方嗎？這就純屬是碰運氣行為了，就算「高人」在海邊，碰上概率小不說，也阻止不了信仰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