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參功悟法解真意

胡靈兒稟報顧楠卿后，引起了高度重視。立即通秉掌門，召集自在谷全部弟子趕往鐵來寶的小院。

眾人來到小院時，見門口豎一木牌。上書「許松與狗禁止入內」。

眾人看向顧楠卿，其面露尷尬之色：

「哎……我這弟子，就是性情有些古怪，喜歡做些頑皮之事，其實他還是很注重宗門團結的。」

待到進入院中，只見許松和孔竹兩人，鼻青臉腫，衣衫破爛，正躺來地上哀嚎。

鐵來寶大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閉目享受。

而沈夢虹站在鐵來寶身後，給其揉捏肩膀，神色小心謹慎。

眾人又看向顧楠卿。

顧楠卿：…………

「呔！孽徒！讀了這麼多書不懂得修身養性，成日就知道惹事生非，還不趕緊滾過來參見掌門！」

鐵來寶這才起身與眾人一一見禮。

顧楠卿接著怒道：

「你作為宗門裡年紀最長的師兄，平日要有做兄長的樣子，需對師弟師妹們，多加愛護。不要總是恃強霸凌，作威作福！」

鐵來寶回道：

「弟子本來陪師妹練武，這幾人若要旁觀，也沒什麼，偏偏扒在牆頭窺視，鬼鬼祟祟，行徑下作。

弟子作為師兄，出手教訓，也是很合理的。」

「你……哼！就知道狡辯！」

陸垚發趁機趕緊把沈夢虹拽到身後，小心問道：

「他沒打你吧？有師父在不必害怕，一會師父替你教訓他！」

沈夢虹小嘴一撅：

「哎呀……師父，你就別多事了，師兄對我很好的，我給他揉揉肩膀不是應該的嘛！我可不許你欺負鐵師哥！」

陸垚發心裡吃味：你都沒給我揉過肩膀。

這時一道清靈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

「師父，你也太慣著師妹了，此事本就是她無理在先，你也毫無原則，不做懲處就算了，居然還想不顧身份的強出頭，若真如此做了，顏面何存。

夢夢你也是，小小年紀的不學好，那許松和孔竹也就那樣了，你和他們能一樣么，你是女孩子，要端莊穩重，憑日里我教你的規矩，難道都忘了？！」

呵斥之人正是陸垚發的大弟子——李瑤池。其女一襲綠娟秀裙，細柳腰身，一身氣質高貴優雅，絕美的面容盡顯端莊賢淑，即便語氣嗔怒，聲音依舊溫柔清雅。

師徒兩人平日里就被李瑤池管著，此刻被訓斥，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李瑤池教訓完師徒兩人，緩緩走到鐵來寶面前，先福了一禮，隨後捧出一瓶丹藥道：

「小妹疏於管教，致使冒犯了鐵師哥，師妹在此賠禮。待回去后，定會嚴加教育。

這是師妹新煉製的「靈體丹」，有強筋健骨的功效，對橫練功法大有裨益，就當做是夢夢胡鬧的賠禮，還望師哥莫要嫌棄。」

一眾長輩全都溫柔的看著李瑤池：多好的孩子啊！知書達理，進退有度，如此完美的女孩，怎麼不是我的弟子！

樊江共看看李瑤池，又撇了眼躺在地上的那兩位……

差距啊……

他老五祖墳冒青煙了，收了個這麼好的弟子。回頭讓大弟子努努力，把她娶回來當徒媳婦，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想到這裡，朝著郭槐擠眉弄眼。搞得這「琴公子」一頭霧水……

鐵來寶微微一愣，正色道：

「師妹不用客氣，這事和你沒啥關係，再說了，我這橫練已入臟腑，

還是沈師妹煉製的丹藥更適合於我，你這丹藥給我也是浪費……哎呦！」

厲芳聽不下去了，照其腦袋就來了一巴掌，喝道：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還不謝謝李師妹，趕緊拿著！」

鐵來寶趕緊接過丹藥道謝。

李瑤池微笑道：

「鐵師哥不必客氣，小妹久聞師哥學識淵博，以後無事可多來走動，探討學問。」

鐵來寶神色一正：

「師妹所精乃是醫術煉丹一道，為兄平日里治學範圍，並不涉及。一起探討鑽研，不過各論其道，於你我進步學問並無幫助。」

李瑤池臉色一頓，隨後施禮道：

「師兄教訓的是，正所謂道有所專，技有所長。師妹受教了。」

厲芳咬牙切齒地盯著鐵來寶，恨不得把他這大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滿了榆木…………

掌門劉銳與此時幽幽開口：

「不是說……《柳成心法》有重要心得么？」

眾人這才想起正事，齊齊看向胡靈兒。

顧楠卿介面道：

「是這樣的，我見靈兒她近來練功，收效甚慢。於是讓鐵來寶對我宗《柳成心法》進行了治學研究，劣徒偶有所得，道出此功法有靈，特性謂之「聽調不聽宣」。靈兒以此為據修鍊，功法突飛猛進。並未靠專精喜好分心。

來寶，靈兒。你們來給大家說說。」

鐵來寶率先道：

「弟子通過鑽研《柳成心法》，發現功法中有一個規律，其中內力凡涉及增長、壓縮、衝擊等情況時，越是專註用心，越不見成效。

反而內力的調使運用，隨心所欲，不受此限，甚至更加圓轉如意，不是其他門派所能比的。

因此弟子認為，此功法可強用，不可強修。修成的內力調用隨心，但內力修成的過程卻不可隨意。」

這時掌門劉銳與用他那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幽幽問道：

「這麼說來，當《柳成心法》修鍊的時候，我們只可參與……不可主導？」

這些人里顧楠卿思緒最快，立即想到了關鍵點，說道：

「看來功法提升的關鍵，並不在於分心他物，而在於我們自身的參與引領的程度，少一分法不對，多一分調不動。如此看來，用「聽調不聽宣」來解釋此功，倒也貼切。」

「棋公子」岑柳也似有所悟：

「這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功法因人而異，找尋方法也需靠自己，常人難以把控。更難的，便是在運功之時長時間保持平衡點的穩定，這……估計就要靠自己摸索了。」

自在宗皆是聰慧之人，之前只知道依照秘籍練功，沒有人研究功法本質。如今有鐵來寶開頭，幾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將《柳成心法》分析透徹。

胡靈兒見大家不再問自己，趕忙說道：

「弟子已經找到你們所說的平衡點啦，而且效果很好，功力增長很穩定！」

眾人並未搭話，顧楠卿沖其微微搖頭，胡靈兒不明所以，眼神中滿是疑惑。

這時，一直未開口的四師叔莫熵白說道：

「靈兒，你所發現的練功訣竅，屬個人私密，便如同江湖密法，外人不會隨意打探，這可是江湖禁忌。」

不想靈兒哈哈一笑，隨意道：

「沒事的，莫師叔，你們對靈兒來說都不是外人，靈兒告訴你們也是無妨的，畢竟大家都變厲害了，靈兒也很開心的。」

這一番話說的真情流露，不含半分矯柔造作。

眾人聞言，不由得對胡靈兒高看一眼。如此心性，當真是純潔無垢，天下奇女。

劉銳與淡漠空靈的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絲色彩，深深看了一眼胡靈兒后，飄然離去。只留下一句飄渺的入密傳音，在眾人耳邊迴響：

「自在宗……後繼有人了……」

顧楠卿大感倡慰，嘴咧得已經合不攏了。

有此佳徒，此生無憾矣！

眼神看向三師弟，擠眉弄眼，得意非凡。

樊江共撇了撇嘴：

二師哥得意什麼，我都給你娶回來！

想到此處，又給大弟子郭槐狂使眼色。

郭槐：？？？

胡靈兒隨即便將自己的修鍊心得道出，原來她得了師兄指點，稱《柳成心法》有個性。自己在練功時，變想著和「功法」交朋友，行功運氣之時，夾雜了尊重、傾聽、甚至撒嬌的情緒。竟令功法運行突飛猛進，毫無滯澀之感。

奈何此方法只適合於胡靈兒，旁人雖學不來，卻也能引做借鑒。

眾人急於回去映證功法，便都匆匆辭別。臨走時免不了對胡靈兒表達一番善意與親近，並紛紛表示隨後有重禮附上，以助其日後行走江湖。

眾人散去，無外人在場，顧楠卿與厲芳對胡靈兒好一頓誇讚。

鐵來寶眼巴巴地看著：

這可是我的研究成果，怎麼不提我？

他雖兩世為人，心智成熟，但對於研究成果，無論前世今生，都異常執著於他人的評價。

最後還是胡靈兒提及師哥的貢獻，夫妻二人這才把目光看向鐵來寶。

二人臉色立馬耷拉下來。

顧楠卿嚴肅說道：

「來寶，此番你雖然立功了，但不可因此而驕傲。況且你既然鑽研明白，為什麼還修鍊不成《柳成心法》？」

「師父，你知道的，這是四個字的內功，我修鍊的都是五個字的功法，而且我在鑽研時也嘗試了運轉，根本連入門都做不到。」

顧楠卿眉頭緊皺，看來自己這大弟子確實不適合修習自在宗的武學，改日去找老四問問，他喜好收集天下武學，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本適合的功法。

厲芳的關注點不在這裡，此時她美目一豎，厲聲問道：

「鐵來寶，剛才你瑤池師妹相邀於你，為何拒絕？」

鐵來寶無辜說道：

「理由剛才我說了，我們所學之道並不相通……」

話未說完，厲芳啐道：

「呸……你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

放眼江湖，瑤池師侄的容貌性格，資質天賦，哪一樣不是頂尖。我和你師父一直希望撮合你們，將來你把她娶來做我們徒媳婦兒。

如今她相邀於你，難得你們有獨處的機會，你可倒好，送上門的姑娘往外推！

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木頭啊！？」

鐵來寶驚愕的瞪大雙眼，配合兇狠的長相，彷彿欲擇人而噬。心裡暗想：

撮合我和李師妹？師父師娘為何有這種想法，難道是因為，她是這些弟子里，唯一小時候沒挨過我揍的？

不行不行，我和李師妹可不合適，她這麼絮叨，會影響我治學的。得想辦法打消他們的念頭，要不找個轍揍她一頓……

顧楠卿看著大弟子這模樣，心中暗想：

我可從來沒有過撮合他和瑤池的念頭，這要讓老五知道了，還不找我拚命！

胡靈兒看著師兄被師娘狠批，心疼勸道：

「師娘您消消氣，以後讓師哥慢慢再追求就好啦，若師哥真的沒人要，大不了靈兒以後嫁給師哥！」

顧楠卿夫婦聞言大驚：

「靈兒可不能胡說，你可是我們的親徒弟！」

「是啊，我們不能把你往火坑裡推！」

鐵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