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高歌向星河
破軍宮內,中年男人在陪著孩子種花,他左手握著小刀右手拿著種子小心翼翼地將種皮一點點地撥開耐心地介紹,「這種花本不適合在這個時間種植的,天氣太冷了,埋下去發了芽卻無法頂破這層種皮,所以要稍稍的消一下。」
孩子顯然對種花並不感興趣,眼睛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手裡的鐵皮青蛙。
「這是誰給你做的?」男人問他。
「是伯良叔叔。」孩子說,「你不在的時候,總是他陪著我玩。」
「伯良是個好人。」男人放下手裡的小刀,拉過男孩的手往宮殿內走,「但斯莫特林,你要記住一點,這裡每一個人都會是我們的敵人。」
「可是我很喜歡伯良叔叔的,烏扎木爾老師,答應我,不要殺他好嗎?」孩子停下了步子,眼眸清澄地望著男人。
「孩子,他們把你困住這座宮殿的時候可遠遠沒有這麼好心。」男人嘆了口氣,拉著孩子繼續往前走。
「答應我吧,我不想讓他死。」
「可以。」烏扎木爾說,「你也要答應我,今天的課要認真聽。」
「好!」孩子用力點了點頭。
兩人並排坐到在桌子前,男人用手指在空中比劃出一片星河。他指著星河說,「大約在800年前,這裡發生了大爆炸。宇宙的所有生物都被清除了。」
「嗯嗯,老師你之前講到過,這是世界的起源。」孩子看著烏扎木爾,用心聽著每一個字。
「但生命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存在,爆炸形成的十二顆行星上很快便有了文明出現。」烏扎木爾的聲音溫和卻飽滿,那是一種無法讓人不用心去聆聽的力量,一股來自最後一位大法師的博學。
「那時的生命是璀璨的,是和諧的,是讓我們現在羨慕卻又不可及的高度。」男人說,「高大的機械矗立在山河間,古老的飛龍翱翔在天空,魔法的光芒照亮整個大地。但這些璀璨隨著那個東西的出現,彷彿一夜間都化為了塵埃。」
「他們一定死了很多人。」
「是的,血染紅了高牆,甚至連河流都被血紅色浸染。那些驕傲的機械生命體被屠戮的滿地零件,曾經的巨龍被折斷了翅膀。」烏扎木爾手按著孩子頭上,輕輕地揉著,「孩子,不要怕,你要記住,守護往往伴隨著犧牲。但他們的靈魂永遠高高閃耀在星河之上。」
男孩低下了頭,「那些因為我的人,他們也死去了很多。」他的聲音很小眼睛看著地面,「可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不是你的錯孩子。」烏扎木爾說,「那些曾經死去的戰士,他們會在高歌中走向星河。」
「嗯嗯。」
「孩子你待繼續聽下去了。」男人看著他的臉,「接著歷史上第一個統一十二星球的王出現了,他帶領著人們反抗,他們建立了家園,就當所有人都認為那東西消失了時,它又出現了。王死在了最後一場戰役,王手下的十二位名將。」他頓了頓,「就是我們現在說的神。他們利用了一股強大了力量,把那東西消滅在了歷史里。」
「但文明受到了重創,一半的人死於那股強大的力量。幾位王也死傷慘烈,各個星球宣布了獨立,至今沒有人能再度將他們統一。」
男孩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孩子課就到這裡了。」烏扎木爾頓在男孩身邊,「現在有很多人在想辦法要老師的命,老師要走了。」他笑了笑,「放心,老師不會死的,
老師是無敵的。」
「好。」
烏扎木爾站起身來,拿過一旁的枯木法杖,戴上長袍的法帽拉了拉帽檐,「老師走了,等我回來接你。」
男孩坐在座位上手裡握著鐵皮青蛙,一句話不坑。他看著腳下的地板,上邊刻著十二星宿的圖案。
「喂!老師!」他忽然大叫起來一股勁跑到烏扎木爾腳邊,尚且沒有男人一半高的孩子,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抱住了自己老師的腿,「你一定要回來。」
烏扎木爾沒有搭話,他站在原地不動,他不敢再說出一句來回答他。
他怕了。
一直到孩子自己鬆開了雙手,他才拖著步子走出了宮殿。他在想自己為什麼不能用傳送呢,可那個握著法杖的手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
這位星期最強的大法師靠著徒步走了很久才離開這座宮殿,他站在宮殿遠處的高山上,看著這座華麗的皇城。
雙手不停地顫抖,他再也忍不住了!
「破軍 ·赤灼千里」!
腳下的山包隨著刺眼的火光被譯為了平地。
他真的怕了,他怕男孩再多說一句,自己會忍不住為了他將這座城全部屠殺,他怕自己應聲一句,自己這個驕傲著得高高在上的老師會忍不住掉下眼淚。
烏扎木爾冷眼看向被火光騷亂的皇城,扭身打開傳送門離開了這裡。
「那個曾經燦爛的文明被少數強者口口相傳著,他們憧憬著那人人平等沒有剝削與壓迫的時代,同時也警惕著那股巨大的力量
很多年以後,那個叫呂沐的少年,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他站在那座被夷平了的山頭上回望著自己如今連進城資格都沒有的故鄉,「我拋棄過你一次,沒想到如今你也把我拋棄了。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