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夢開始的地方

路途,夢開始的地方

秋殤城外的古道長廊,青灰色的泥土被來往的馬車軲轆壓的平整,大路邊上是荒涼的黃草,聳立在風中飄搖。

兩個男人錯著身一前一後往前走著,挎著刀的男人先停了步子,「呂兄,前路漫漫,你我就此別過。」

他身前的男人扭過頭看著他,「哦,你不是要找人嘛?跟著我,我可以帶你見他。」

「沒必要的,呂兄,我只是浪人,不喜歡跟人同行。」挎刀的男人笑笑,「只要想見一個人,總會有辦法的。」

「十二個星球,幾萬個城市,你到哪裡找呀李兄。」男人也不再繼續往前走,就著邊上的大石頭坐下,從腰間拿出水壺抿了幾口。

「我又有個游吟詩人朋友,他告訴我,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男人坐著嘆了口氣,」何固非要獨行呢?」他手裡忽然出現了兩枚骰子把玩著,「教廷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跟著我至少確保你不會被殺掉。」

挎刀的男人皺了皺眉,眼睛注視著那兩枚骰子,「呂兄多慮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的安全就不勞呂兄費心了,我還是覺得獨自一人更安心些,至少不用擔心某天隕石忽然砸到自己身上。」

「如果你在擔心這個,那大可不必了,因為我也不確定下一次12點會是什麼。」男人說。

「那更不敢如此了呀呂兄,萬一下一次會是放出什麼魔鬼,我一個小小浪人可應對不了,畢竟我可不會騎士的瞬身。要是那東西跑到我頭頂了,那可不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嗎。」李沐眼睛還是頂著骰子,手腕默默靠在了「風吟」的刀柄上。

男人停下手裡的骰子,繼續嘆氣,「可我沒必要殺你,雖然我還不太確定你要送的東西是什麼,但至少跟教堂不是一夥的。」他頓了頓接著說,「我需要一個幫手。」

「呂兄說笑了,我們浪人很惜命的,雖然總有人喜歡說我們這種人就像一條沒有帆和漿的船,一輩子都只靠浪。但是我們還不至於把自己的命放到一個不把一城生命放在眼裡的傢伙手裡。」李沐這次不再是將手腕壓上去,他握住了刀,隨時要拔出。

奇怪的是,賭徒手裡的骰子消失了,他不再繼續說話反而是低頭看著地面的塵土,眼神里再也沒有那股狠烈了。

「呂兄,就此別過了。」李沐的手也離開了刀柄,他回過身朝著一旁走去,不久黃草便莫過了他的身影。

只剩賭徒一人垂著腦袋,任風沙掠過,帶起他那件破爛的布衣,飄動著。

長久的沉默,塵土中忽然竄出來了一隻小貓的身影,它步子輕盈,體態端莊滿天塵土似乎都在躲著這個可愛的小傢伙。

到了賭徒身邊,小貓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手,然後就著賭徒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處,在那裡趴了下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肩膀處傳來,「走吧我帶你去找我哥哥,他會幫你的。」

「你不怕我嗎?」賭徒問「我剛剛可是差點把你們都殺了。」

「如果有人願意為了我連一城的都不在乎,我會超喜歡他的。」女孩說著毫無邏輯的話,聲音滿是嚮往。

「你哥哥在那裡?」賭徒也不再繼續問下去,從他接受傳承的那一刻,早就該想明白了,這種事遲早會發生的。

人活著,就是要等待那個把一切都賭上也要完成某件事的時刻。

「在羊城,他在給一個壞傢伙打工。」小女孩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你哥哥厲害嗎?」賭徒梳著小貓的毛,

從地上站了起來,邁出了步子。

「我哥哥是無敵的。」

「那就好,我們走吧。」

233酒館總部里,幾個高歌的女姬在吧台上賣力的扭動著身子,台下幾個中年男人喝著酒欣賞著舞姿。

獨眼男人問同伴,「最近怎麼不見李沐那小子來,是不是小布不讓他進來了。」

「怎麼可能,小布跟他可是從小玩到大。」說話的是名肥碩的胖子,一身贅肉像是鑲嵌在腰間一樣,隨著說話微微起伏。肥肉邊上別著柄短槍。

「估計又去什麼地方流浪了吧。」胖子邊上的中年人頂著個牛仔帽。

獨眼男人朝嘴裡猛灌了口酒說,「這小子自從說自己要當什麼浪人,就來無影去無蹤了。你們說老闆怎麼不管管他呢。」

「年輕人怎麼管?你年輕的時候聽你姐的話嗎?」牛仔大笑著朝獨眼男人說。

「哎!我從小無父無母,沒有姐。」獨眼男人講。

「看看看!這女的跳的真帶勁。」

幾個男人像是忘了上一秒在討論的話題一樣,整齊劃一的扭過頭去,專心致志的看著台上。

遠處吧台後的房間里,程老闆獨自一人靠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她面前擺了杯紅酒,但很久過去也沒見喝下去一口。

她撥通了那個很久都沒打過的電話。

對方接的有點慢,這個等待的過程讓程老闆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她反覆的拿起酒杯想要往自己的嘴邊送,卻又沒次都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跟這個人講話,還是不要讓他聽出自己喝酒了的好。

電話接通了,對面的聲音聽上去年紀並不大,「你好,你好。」

她並沒有理會對方,「幫我個忙。」

「嗯?」

「我弟弟李沐到02了,-保證他不死。」她沒有講任何多餘的話,沒有敘舊,沒有娓娓道來。只是簡單的說,這事,你幫我。

「好。」對方同樣沒有多說,簡單的就好像上級給下級布置任務一樣。

一棟復古式建築的老樓里,男人坐在窗前把手裡的手機放下,他嘆了口氣,「這麼多年沒見,一聯繫就讓我給你辦事。可你甚至連聲你好都不願意說。」

窗外陽光明媚,生機四起。

奇怪的卻是,明明是窗前,可光似乎是在躲著這個男人一樣,一丁點也照不進來。一片漆黑。

他揮了揮手,一個身著西裝,壯碩的男人從身後走來。

「怎麼了先生?」

「啊.......」這個被稱呼為先生的年輕人頓了頓,「我那個花啊,最近怎麼樣了。」

「還活著。」男人說回答。

「怎麼能是活著這麼簡單呢,要照顧好,每天要澆水,還要注意除蟲。」先生叮囑。

「可花明明是先生你在養,只是你總忘記照顧它。」

「......」

「你走吧。」

「好的。」男人回答。

「等等,還有一件事。」先生講。

男人停住了腳步,扭過身問,「怎麼了先生,你養的鳥也沒事,它會自力更生。」

先生無奈的嘆口氣,「不是這個,那個有個叫李沐的傢伙,你去籌劃一下不要讓他死到這裡了。」

「好的。」男人繼續朝門外去。

「記住,我死,都不能讓他死嘍。」先生補充。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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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之子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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