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數萬生靈，善惡之心

「誰說祂瘋了。」混鯤看著林雲這準備前去制止往生道主的模樣，念頭一動。

屬於混元境界的威壓悍然降落，直接將林雲禁錮在了原地。

混元道主，與大羅道主之間的差距，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更遑論，林雲那堪比大羅道主的實力，還是來自於文明之網的外力，而非自身修持而出的道行。

在混鯤有意的鎮壓之下，哪怕林雲意識勾連著文明之網，都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文明之網雖是奇迹，擁有無窮妙用。

但文明之網的權柄是被分割的，林雲當前只是擁有最多權柄罷了。

混鯤同為執掌權柄者，祂對林雲出手，雖無法調動文明之網的力量鎮壓林雲，但讓文明之網力量沉寂兩不相幫還是能夠做到的。

沒了文明之網的護持，林雲頭一次體會到混元境界的恐怖。

他彷彿置身於一處諸法滅絕的虛空之中。

四周不存在任何有形之物，而他似乎也只是無形之物的一種罷了。

他無形無質，無有來處，無有生路。他應該做的，就是融於這片虛空，這裡是他的歸宿。

就在林雲準備按照心底意思，自散於天地之中時，天地變了。

他所感觸到的虛空，那心底浮現的意識等等，全都於瞬間消散。

這卻是混鯤收了自身氣勢。

林雲先前所經歷的，與他初致洪荒，初見斗姆道主時，因斗姆道主一語險些道化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只是，昔日的他面對的是大羅道主，而如今的他可隨意在大羅道主的威壓下自在活動。

可當他面對混元威壓時，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原點。

「感受到混元境界的恐怖了吧。」混鯤聲音在身旁響起。

林雲沉默的點了點頭。

這種恐怖的力量下，

他想要反抗都是奢望。

「鴻鈞的道路，走的比我更遠。那即將爆發的量劫，其危險程度比之混元力量還要可怕，甚至有混元道主失落量劫之中的事情發生。

甚至於，你想要插手的往生與畢方之間的戰鬥，也不過是兩位混元道主的博弈罷了。

你且看畢方顯露的大道本相，看那上面縈繞的大道長河虛影。你覺得這是一位大羅道主，該有的能力？」

混鯤言語很是平淡，但在林雲心中，卻驚起滔天巨浪。

往生道主顯露大道之力后，畢方也凸顯混元道主的能力。

這難不成說明，三清根本就沒能把這方平行時空封閉。眼下這方平行時空，已經化作了諸多混元道祖的棋盤所在？

這一刻，林雲心中頓起後悔之心，他心中念頭千轉，開始思索是否該去繼承父神東君遺留下的創造道主之位。

他想去拼一拼道祖的位置。

一來是因為道祖眼下被三清、揚眉等人聯手困住，無法抽身出來對付他。至於他我神念，有著文明之網，林雲能夠迅速地將之驅逐。….二來，林雲當前但卻有著可以一證道祖果位的機緣。他不想就這般放棄。

但這些條件前提，都是這一方時空徹底被封閉，他身為這方時空的下棋者后，才該考慮的。

若這方時空落入了諸多混元道主本我眼中，被這些混元道主當做棋盤上的棋子。

那林雲還真沒什麼心思，繼續謀算道祖果位。

一來，有著其他混元道主的插手，事情不一定成功。

二來，這麼多混元道主算計來算計去，這方洪荒大陸能否撐得住也是一個問題。

就好比此刻，往生道主竟然喪心病狂道，弄了個儀軌，準備召喚大道長河虛影洗地。

一次兩次洪荒是撐得住，次數多了，恐怕這方時空中的洪荒大陸，下場比之原先主時空里的洪荒大陸的結局，還要凄慘萬分。

他為何要在一處註定破碎的洪荒大陸中做出那麼多努力？

然而，就在林雲心中思索著各種變數，思索著該如何跟混鯤開口，要轉回創造大道之路時。

混鯤像是感知到林雲心中擔憂，開口說道：「畢方並沒有勾連本我，它眼下的情況，只是激活了真我靈性罷了。」

「真我靈性？」林雲迅速抬頭，滿臉求知若渴。這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辭彙。

「混元道主真我融入大道長河，隨大道長河永恆不朽。因此，只要是混元他我存在，都有可能激活真我靈性，從而復活歸來。

所有洪荒時空內的三千先天神魔，都是混元道主他我投影之事，你已知曉。

但你卻不知曉，這些混元道主中，有不少是暫時隕落之輩。

畢方正是其中之一，它對應的混元道主本我，在上百元會前，被揚眉拖入混沌深處，直接給斬了。

因此，諸多時空內的畢方他我投影，都有可能覺醒真我靈性，使本我踏入復活歸來之途。

往生應當是察覺到了這點，才果斷出手，驅趕著它布下這焚滅萬世的儀軌，令其自行隕滅的同時，順便加速量劫的誕生。」

混鯤說著拍了拍林雲，意有所指道：「你仔細學著點，這等算計手法，可比你先前的戰鬥要實用的多。」

「明白。」聽到這，林雲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原來是畢方準備覺醒真靈本性，從隕落的時空之中復活歸來，結果剛好撞上了往生道主啊。

那不錯，只要不是各處混元道主落子就行。

不過，畢方是被揚眉斬殺的，若不出意外，應當是歸屬鴻鈞一方。

往生道主此刻寧願暴露，也要出手將畢方復活的希望剿滅，顯然是偏向於他們這一方，而非鴻鈞那邊的混元道主。

所以，這位有沒有拉攏的可能？

林雲想到就問。

既然已經準備謀求道祖之位，這麼危險的東西，那麼能盡量多找些盟友，就多找一些。

「你想拉攏祂？」….混鯤聞言語氣頗為驚訝，祂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難不成還沒猜出祂的身份？」

「嗯？我知道祂是誰？」

這回輪到林雲驚訝了，他知道的混元道主可不多，大多都是後世名聲流傳頗廣的存在。

如三清、鴻鈞、羅睺、斗姆、昊天等等。

都是後世流傳於世，且名聲依舊的存在。

但這些名號，可沒一個是與往生有關的。

正要說有關的也只有兩位。

地府的平心娘娘，與傳聞之中的泰山府君。

但這兩位，根本不是這個時間點該出世的存在啊。

「祂眼下走的，並非是自身所證大道之路。

祂與祖鳳情況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混鯤在一旁給了點提示。

林雲聞言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些謹慎道：「是六御中的那位娘娘？」

「孺子可教也。」混鯤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是，那位不是應該在巫妖時期才出世嗎？」

林雲有些忍不住問道。

平心娘娘本為十二祖巫的土之祖巫後土，是化輪迴后，憑藉輪迴大道踏足的混元道主之位。

只是，眼下這方混沌時空，輪迴可還未開闢，祖巫也尚在孕育之中，這位他我怎麼就出來了？

「祂目前走的是什麼大道之路？」混鯤反問道。

「往生大道……」林雲說著突然沉默。

是啊，這往生道主的他我，一沒走輪迴之道，二沒走土之大道，走的只是往生大道，佔得是三千先天神魔的位置，為何不能退提前出世。

只是，還能這麼玩啊？

林雲心中對於洪荒當前有的先天神魔們，突然抱起深深的警惕之心。

這時的林雲，全然忘了一點，蒼離氏原本也是昊天的他我，昊天理應也不是這一時間出世的存在。

對於混元道主而言，他我的誕生早就是隨意落子，又怎會一直循規蹈矩。

循規蹈矩，豈不是等著鴻鈞出手，將自身他我剿滅嘛。

「這位對仙道很是排斥，雖然對鴻鈞極度厭惡，但對仙道態度也好不到哪去。

你謀划中，唯一值得慶幸的在於，你從未讓蒼離氏轉修仙道。

不然蒼離氏能夠成功成為幽冥地主，都暫時難以定論。

你此時尚為仙道之祖，就別去招惹對方煩心了。

我讓你學的，是看看祂是怎麼算計畢方的。

畢竟，若按照你的計劃推行下去。

之後覺醒真靈本性的先天神魔，數量可不會少。

甚至於，這量劫誕生后的第一劫，大概率就於此有關。」

混鯤對林雲是真的盡心儘力了，能說的全都告知，甚至還指點林雲該如何學習，之後遇到了該如何應對。

林雲本來心思還在往生道主怎麼會是後土娘娘這個訊息之上。

可聽完混鯤的話語后，他頓時全神貫注的盯著遠處的戰場，準備悉心學習。….混鯤既然開口了，那事情七有八九真的可能會發生。

洪荒時空這麼些元會中，隕落的混元道主有多少，林雲暫不清楚，但數量絕對不會少。

且如父神東君，創造道主這般徹底隕落的，大概率是寥寥無幾。

所以，只要是隕落的混元道主，目前都有可能在這些先天神魔身上復活歸來。

因此，往生道主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就有很大的學習價值了。

只見。

在往生道主刻意的引導之下，畢方諸多化身的他我軌跡，已經越來越清晰。

不少畢方的分身，已經開始感知到自己附近，存在於其他同樣被追趕化身了。

一時間，畢方心中苦澀不已。

這種追逐下，難不成它今天真的難逃隕落結局？

畢方想了想，準備求饒，不準備繼續打下去了。

不知為何，它心中有股濃烈的危機感。

「往生，若是我捨棄凶獸之位，轉修神獸之法，能否就此罷手？」

畢方看著往生道主急切問道。

往生道主卻像是聞所未聞般，繼續出手。

若是先前一開始，畢方就準備投降叛變，祂還真有可能會答應。

畢竟仙道那邊，有了一位九尾狐。

祂們神道這邊，要是也有一位凶獸至強者轉化而來的神獸，那正好與九尾狐相互抗橫。

只是，事已至此，畢方已經覺醒了真我靈性。

要是繼續留下畢方，那這方時空必定會落入鴻鈞的爪牙手中。

事情孰輕孰重，往生道主還是分得清的。

畢方見往生道主根本不在於他是否投降，也根本不像是要給它留一條活路的樣子，頓時就準備魚死網破的威脅往生道主。

「往生，你確定要苦苦相逼，不留活路？

要知道，自爆道果之事，可不止你們先天神魔會。」看書喇

「自爆道果？」往生道主此刻終於開口了，只是話語中滿是不屑。

「你若是能夠催動道果自爆，那也不失為一條生路。」

畢方若此刻選擇自爆道果，那麼體內才覺醒的真我靈性，必定會在自爆中消弭。

日後，畢方再次復活歸來時，它也只會是單純的這方時空誕生的凶獸道主畢方。

而不是一位隨時可能復活混元道主的他我。

只是正如往生道主預料的那般。覺醒了真我靈性，擁有的復活歸來資格的那點真我靈性，怎麼可能真的讓這尊他我自爆。

它惱怒的吐出一團焚世神炎接著繼續開始逃跑。

往生道主並不急，祂看似追的很緊，但實則卻在不斷的糾正著必定諸多化身的逃亡路線，確保在洪荒大陸之上，刻畫出一個完整的大道儀軌。

若是畢方跑歪了，往生道主洪荒及時的出手，將畢方抽回正確的道路上。

差不多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畢方與往生道主的追逐，終於要落幕了。

此刻，差不多一般的洪荒東部區域，洪荒東部所有凶獸道主的領地之上，都留下了畢方逃亡所造成的焦土痕迹。

這些焦土看似沒什麼問題，但若是離開戰場，立足於天外天中，從天外天俯視洪荒。

就能發現，畢方逃亡使所造成的焦土，真是一個複雜多變的儀軌之圖。

而此刻，這個複雜多變的儀軌，在一年的追與逃之中，總算是完成了。

一年時間說長不長，尤其是在洪荒大戰的背景下，格外的短暫。

此時，不少的先天神魔依舊和自己的對手，打的正激烈。

而不少的人道生靈，也正在凶獸道主領地，殺得正歡。

可這時，不少的先天神魔與所有的人道生靈腳下，突然出現一朵彼岸花的虛影。

不待他們反應過來，這些彼岸花的虛影，突然化作了一道道門戶，直接讓這些猝不及防的生靈，墜入了幽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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