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饕餮之尾，巴蛇之計

這突然爆發的變故，令所有戰場上的生靈都懵了。

往生道主，或者說平心娘娘這一次出手，是直接溝通了地道本源的。

彼岸花開，幽冥牽引，無人能夠逃脫。

無論是人道生靈，還是先天神魔，在彼岸花出現的瞬間，根本無法逃脫，直接墜入幽冥之地內。

當下雖然輪迴未出，且平心娘娘這尊他我走的也非輪迴大道。

但，平心娘娘對於幽冥之地的掌控，對地道的熟悉，是哪怕鴻鈞當面也要甘拜下風的程度。

祂溝通地道要做的事情，莫說是大羅道主了，就算是混元道主當面，猝不及防之下，也難逃脫。

這些墜落至幽冥之地的所有生靈，第一感受就是恐懼。

幽冥之地，此刻是量劫孕育之地，早已被濁煞之氣佔據。

他們落入幽冥之地后，光是感知到四周天地中充斥的濁煞之氣，就感到一種難受。

洪荒大陸之上，無論是先天神魔、先天神靈，還是被兩者點化的後天生靈。

大部分都是偏向於清靈之氣的。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他們無法承受濁煞之氣。對於神道生靈來說，清氣與濁氣都可以煉化轉化。而對於仙道修士來說，濁煞之氣雖然會污染法力，但在踏足天仙境界后，完全可以抵擋住來自天地的侵染。

更何況，能夠踏入凶獸戰場的，修為最低都是太乙金仙。濁煞之氣，對他們的影響可以說幾近於無。

只是，一直生活在洪荒大陸中，鮮少接觸濁煞之氣的眾生，突然將他們拉入一個充滿濁煞之氣的天地之中。

那一瞬間的驚恐，是無法抑制的。

而那些先天神魔在認出自己身處幽冥之地后，也第一時間準備迴轉洪荒之地。

當初天庭神朝封印洞天之事傳開后，幾乎所有的大羅道主都知曉了幽冥之地的現狀。

那不死不滅，且能夠對大羅道主造成道傷的濁煞之獸，

沒有一位先天神魔想要面對。

只是，祂們此時完全離不開幽冥之地，因為幽冥之地已經被往生道主操控地道給生生封鎖了。

短時間內，祂們只能待在幽冥之地。

不過好在，往生道主將他們送入幽冥之地，並非是想要對他們出手，而是免得誤傷罷了。

所以，眾人所在之處，都有著地道防護，保證他們不會被濁煞之獸襲擊。

但恐懼、恐懼等等雜念，卻不是一道屏障能夠抵擋的。

幽冥之地，幾乎亂作一團。

洪荒大陸之上。

往生道主的行為，林雲第一時間沒有看透，但好在不過片刻他就察覺到問題所在。

「這些被留下的先天神魔和凶獸道主，是否都與鴻鈞有關？」

林雲看著戰場之中留下的那些，因為對手突然消失，而陷入迷茫，甚至開始遁逃的先天神魔與凶獸道主忍不住詢問道。

此刻，原本極度激烈的戰場上，留下的只有少數的先天神魔，所有的凶獸道主與全部的凶獸。….而這些存在，此刻全在往生道主驅趕畢方所刻錄出來的儀軌內。

也就是說，他們全都是一會大道長河虛影出現后的第一打擊對象。

當大道長河落下后，這些存在恐怕會在第一時間被焚滅。

反倒是先前那些提前被往生道主用彼岸花送入幽冥之地的人道生靈和先天神魔，才是這場戰鬥的倖存者。

「知道為何同為混元道主他我，有的卻是先天神魔，有的則被定義為凶獸嗎？」

混鯤沒有回答林雲的問題，反倒反問了林雲一個問題。

林云：「……」

他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一直以為凶獸與先天神魔的劃分，是洪荒歷史上就存在的痕迹。

這些身份是天然存在的。

只是，如今在得知平心娘娘他我成為先天神魔之一的往生道主，昊天的他我成為先天神魔蒼離氏等，明明是有史記載誕生於後世的大能。眼下還未到祂們本我出世之時，可他我信息卻又並非作假后。

林雲就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於這些混元道祖而已，只要不是主時空，那麼歷史就是祂們可以隨意插手，所以下棋的棋盤罷了。

若這是棋盤，那麼，身處棋盤之中，被打上反派且必定會覆滅的凶獸一方，又會是哪些人？

若說都是鴻鈞的走狗，那顯然不太可能。

因為凶獸道主總數可有千五之數。

鴻鈞坐下走狗若是有這般多，那他們還反抗什麼？

要沒尋找離開洪荒時空的方法，要麼直接等著被鴻鈞抓住得了。

混鯤看著林雲沉默的模樣，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扭頭看向戰場淡淡道：「仔細看，這場儀式要開始了。」

聽聞此語，林雲連忙把心中翻湧的諸多思緒壓入心底，開始全神貫注觀察往生道主製造的這一場巨大的儀式。

……

戰場之內。

此刻戰場內情景早已兩級反轉。

原先是往生道主追著畢方打。

但在往生道主將那些先天神魔和所有人道生靈送入幽冥之地后。

那些無了對手的諸多凶獸道主，在短暫的震驚后，在聽到畢方的怒吼后，同時朝著往生道主殺來。

往生道主雖然身為平心娘娘他我，但畢竟不是擁有混元境界的本我，面對諸多大羅道主的圍攻。

往生道主只能運轉遁術神通，不斷逃離。

戰場瞬間由往生道主追逐畢方，變為一堆凶獸道主追逐著往生道主。

而留在場中的先天神魔們，少數察覺到不對勁的想要逃回天庭神朝疆域。

但就在靠近天庭神朝疆域后，一道無形的由人道氣運匯聚的屏障，直接將祂們攔在天庭神朝疆域之外。

林雲有些詫異的朝人道氣運核心之處看去，果然出手的是蒼離氏。

蒼離氏何時和往生道主勾搭上了的？為什麼這事，蒼離氏沒有告知過他？….林雲了解蒼離氏。若不是提前溝通過，蒼離氏絕不會一次性出手，得罪這麼多先天神魔。

畢竟，眼下著這場戰場的先天神魔可不在少數。

蒼離氏這突然攔住祂們推了的舉動，之後要是不給可以服眾的說法，那麼天庭神朝的名聲算是毀了一半。

若是天庭神朝名聲受損，那哪怕有著他扶持，有著文明之網作為鎮朝神物，蒼離氏的證道之路都會格外的難走。

這些被阻擋的先天神魔，察覺到蒼離氏的行為後，憤怒咒罵的有，轉身尋他路的也有。

可當祂們去往東海，想從東海避難時，四海之上突然浮起的水幕，再次阻攔住了他們的道路。

這是祖龍出手了。

此刻，這些原本就有不詳預感的先天神魔，心中不詳預感簡直要化作真實了。

祂們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處，為何突然蒼離氏與祖龍道主會同時攔住祂們去路。

但無論是祖龍道主還是蒼離氏，都不是祂們能夠招惹的存在。

無奈之下，祂們開始分開往北方與南方遁逃。

然而，戰場北線，一座座山峰突然升起。

南方所在，五色的光芒，劃出一道不可逾越的線。

祖麒麟與祖鳳幾乎同時出手，封死了這些先天神魔的退路。

東有蒼離氏，西有祖龍，北有祖麒麟，南有祖鳳。

四位至強者，猶如天塹一般，直接攔在了戰場四周，將這些被往生道主所篩選出來的先天神魔，牢牢為困在戰場之內。

這時，再愚鈍的先天神魔，也終於明白事情不對勁了。

不過，四周封鎮的先天神魔顯然不是祂們這些人能夠短時間破開屏障的。

反倒是，此刻同樣留在戰場之內的往生道主，最為可疑。先前那將所有人道生靈和部分先天神魔墜入幽冥之地的彼岸花，可是往生道主常用的神通手段。

於是，這些先天神魔同樣加入了討伐往生道主的道路。

不過祂們並未像凶獸道主那般，下手全是殺招。

只是出言。

「往生，你到底要做何事？你若直說，吾等這就幫你一同抵禦凶獸。

不然，今日你將隕落至此！」

哪怕是至強者，面對這麼多大羅道主的圍攻，隕落也是必然事件。

所以這些先天神魔口放豪言，完全不虛。

更何況，往生道主被追殺的逃亡路線越來越小，就是最基本的佐證所在。

只是，祂們並沒有發現。

祂們追擊往生道主時，正一步步朝著儀軌的中心靠攏。

就在祂們全都到達儀軌中心，沖在最前方的畢方釋放的大道神通距離往生道主身影只有一步之遙，看似要將往生禁錮住之時。

浩瀚無垠的大道氣息，突然從空中降臨。

儀軌之內，所有的先天神魔與大羅道主，在此氣息之下，全都被壓趴在地。….唯有覺醒了本我意志的往生道主，依舊還站立在原地。

所有的先天神魔和凶獸道主，這時靈覺內的危險感知，已經到達了極限，彷彿危險已經降臨一般。

然而，祂們此刻想要質問、求饒、逃命，卻發現自己已然無法操控自己的身軀。

哪怕是大羅道主，在大道長河的氣息之下，也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這時，這些先天神魔與凶獸道主，驚恐的發現最前方的畢方，竟然有要道化的趨勢。

它的身軀，正在慢慢的虛化。

而虛化之處，無窮的焚滅大道道韻正逸散至四周。

這正是道化的徵兆。

而這時，往生道主的身影不見了。

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哪怕是身在混鯤身旁，沒有受到大道氣息影響的林雲，也沒有察覺到往生道主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緊接著，自這一方平行時空誕生后，最為璀璨的煙花降臨了。

在以畢方，這位昔日焚滅大道長河執掌者的他我為祭品，所布下的大道儀軌的力量下。

洪荒本源天地的門戶，再次被洞開。

一股恐怖的大道氣息，從洞開的門戶中傾瀉而出。

這時焚滅大道長河，感知到畢方這位大道長河執掌者氣息后，直接將少量分河水湧出洪荒本源天地，想要幫助畢方解決麻煩。

可惜，此刻儀軌並無控制者。而真實布下儀軌的，乃是畢方，它已經做了祭品所在。

所謂真實布下儀軌，指的是構造儀軌的道韻有誰所出，與刻畫儀軌的陣圖由誰所刻。

而這些，全都出自畢方。雖然是在往生道主刻意的引導下達成的，但也是出自它的力量。

所以，這場儀軌，在焚滅大道長河那微弱的感應中乃是畢方所布置，所召喚的它的力量。

所以，它才會直接湧出部分河水，幫助畢方對敵。

只是，畢方已經隕落。無人操控的儀軌與沒有尋到畢方的大道長河河水。

直接把儀軌內存在的一切事物，當做致使畢方隕落的敵人所在。

於是，滅世的神炎化作了火海。

看似與時空同在，不朽不滅的道果，在火海中不斷崩裂。

過往時空之中，一位位大羅他我，被突然出現在周身的神炎活活燒死，驚動了正在過往時空內狩獵的羅睺與乾坤道主兩人。

焚世的神炎焚燒著一切因果，時空在它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儀軌內的先天神魔與凶獸道主們，道軀早已被焚化成菁純的道韻，只留下不斷開裂的道果，在神炎中瑟瑟發抖。

然而，一尊尊他我被焚燒，道果開裂的速度不斷加快。

很快，道果就一一崩碎，徒留一道道殘缺的真靈印記。接著，化為菁純的道韻，逸散在天地之間。

儀軌內，所有的先天神魔與凶獸道主，全都隕落了。

他們的隕落，是徹底的隕落。

在真靈印記被焚滅的那刻，這方平行時空中，就不在存在這些混元道主的痕迹了。

除非祂們能夠親身進入這方平行時空，-進行再度落子。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一切都結束了。這場滅世的神炎，總共燃燒了不到一天，卻把原本可以與洪荒先天神魔對抗的凶獸一族，焚燒的只剩下尚且封印在乾坤鼎內的那百隻凶獸道主，還有再洪荒南部、西部、北部的零星空餘領地內尚存的數量不知道，無智凶獸。

甚至，在滅世的神炎下。這些凶獸與凶獸道主死亡后，它們遺留下的混沌魔神煞氣，都被焚滅成灰。

連再次孕育新的凶獸都無法做到。

只是，當儀軌消失，林雲看著將近大半個洪荒東部化作白茫茫的赤地，不用陷入沉默。

這大道長河洗地，可洗的是真乾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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