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末日
第二天上午，佟曉雅拿著個檔案袋走進辦公室：「姜隊，這是李曼的全部資料，你看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正當佟曉雅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兩聲。之所以是兩聲，那是因為聲音是從兩個人的手機里先後發出的。
姜雨懶洋洋地打開手機，只看一眼，頓時就精神了不少。這是一條簡訊，內容不是賣房，不是貸款，也不是電商反饋，而是一條預言。內容是：
五十年後，生命將會消亡，文明不復存在，世界將重歸起點，一片荒蕪，那是人類的末日。聲明：此信息絕對真實可靠，切勿相信媒體的謊言，願神與我們同在。
「你也收到了？」
「對，收到了。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估計又是一些對社會不滿的人搞出來的把戲。」
「嗯。」聽了佟曉雅的話，姜雨一邊端詳著信息，一邊點了點頭。
正午，太陽像個大燒餅，流下來萬道金燦燦的黃油。飢餓的吃貨們，沐浴在油光下，奔著大大小小的餐廳疾步而行。姜雨也混在人群中，尋找目標。
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住腳步，閉上了眼睛，去聆聽一段熟悉的旋律。
那是一首曲子，來自一把二胡；那是一把破舊的樂器，來自一位老人；那是一個以此為生的人，來自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他習慣性地摸摸兜，掏出一元錢，輕輕地放在老人面前的鐵盒裡。
「謝謝姜隊長！」老人不住地點頭。
旁邊一個髒兮兮的男孩看的心潮澎湃。隨後，他撿起兩根帶有泥巴的木棍，把缺失一角的破碗扣在地上，在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中，唱了一首難聽的歌。
姜雨陶醉了，旋律不在調上，卻唱出了人生百態。這是個新來的孩子，他笑著從兜里掏出來五元錢，遞了過去，算是一份「見面大禮」。
隨後，一老一少望著他的背影，目送他走進一家餐廳，這才回過頭來，繼續工作。
餐廳里，姜雨點了一碗米線，添點辣椒再來點醋，生活的愜意不過如此。
話說米線這種食物的好處有很多。可以吃面，可以加配菜，擁有麻辣燙的雄姿又不失牛肉麵的儒雅，吃完后還能喝湯，基本上滿足了國宴的相似標準。而最主要的還是它的身價，才十幾塊錢一碗，吃到頭髮絲還能免單，所以深得廣大群眾的喜愛。
姜雨吃的正歡呢，耳朵一松，聽到了旁邊兩個年輕人之間的對話——
A：「喂！告訴你個事兒，有點思想準備啊，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B：「怎麼，你也收到簡訊了？」
A：「對啊，昨天收到的。」
B：「呵呵，你還真信啊！我告訴你，百分之百是騙人的。」
A：「是真的！我已經打聽到了，你知道這條消息最早是誰傳出來的么？」
B：「誰啊？」
A：「這還用問么，就是那個預言神準的女人。」
B：「她說的！那事情可就嚴重了。我靠，看來世界末日真的要來了。」
A：「嗨，有70億人陪著你怕什麼，再說不是還有五十年么，也夠本了。」
B：「兄弟，你心真大。」
姜雨聽的心中好笑，沒想到這個預言的傳播速度這麼快，都已經成為街頭巷尾談論的話題了。他打斷兩人的對話：「哥們兒，你們說的神準的女人是誰啊？」
A君和B君一起扭頭看過來。
其中一個驚訝地說：「不會吧，你連她都不知道，out了哥們兒。」
另一個接著說：「沿著街往南走，前面路口轉彎后再往西走，沒多遠就是郁香咖啡廳，那女人就是裡面的老闆娘，大家都叫她千里香，是個超級大美女哦！」
姜雨「謝」了一聲，開始狼吞虎咽地吃完剩下的米線。
他決定去拜訪一下那美妞，憑藉著自己識人斷物的本領，判斷一下對方是何許人也。散布謠言、蠱惑人心，這罪名可不小，如果可以的話，直接帶回警局。
餐桌上，他沒打招呼，只留下兩張鈔票，便匆忙前往了郁香咖啡廳。
根據剛才那人給的路線，姜雨很快就走丟了，最後打開了手機導航才找到地方。那哥們可能是個路痴，要不就是小腦長反了，他提供的路線能一直走到巴基斯坦。
終於來到咖啡廳門口，姜雨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又正了正頭髮，覺得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邁起小方步，宛若紳士般地走了進去。
「您好先生，請問幾位？」
「哦，我是警察，有事找你們老闆娘，麻煩請她出來一下。」
「警……警察……哦，那您先坐這稍等一下。」聽到「警察」兩個字，女服務員的臉色變得有些慌張，腳步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大約兩分鐘，應該是有個女人朝這邊走來。之所以用「應該」，是因為咖啡廳里空間緊密，過於黑暗，根本沒看到人。而用「女人」二字，是因為香氣傳了過來。
未見其人，先知其香，所到之處，盡皆銷魂，這千里香果然名不虛傳。老實說，他最近有點傷風，鼻子老是不通氣，香氣這一到，痊癒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警官。」一個甜美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姜雨急忙抬起頭，剛要說話，對方一抬手：「警官，你是來問預言的事情吧，沒錯，那是我說的，但不是我傳播的。」
「哦，你知道我的來意，看來並不是徒有虛名，照此推斷，這個預言的真實性也是可靠的了！」
「世事無常，可不可靠是相對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不是嗎？」
「究竟怎麼回事？」姜雨追問，並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
她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齡，扎著馬尾，穿著黑色弔帶短裙，身材性感且長得美艷絕倫。尤其是那雙眼睛，如夢幻般的雙瞳，讓人看上一眼就浮想聯翩，無法自拔。
姜雨偷窺過的美女也不在少數，但和面前的女人相比都要遜色三分。她的臉上雖然化了妝，但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即使是素顏出鏡也絕對是鶴立雞群。
姜雨看呆了，不由地咽了好幾口唾沫。觀美女，看男人的口水可知其人——君子流其內，色狼流其外。也就是說，君子咽口水，色狼流哈喇子。
「警官，你在看什麼呢？」說話間，千里香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上泛起冷冷的微笑。那眼神，攝人魂魄。那微笑，刺人心寒。
姜雨心想：好厲害的女人！於是故作鎮定地說：「沒什麼，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