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被迫上車的人啊

在聖歌教派最雄偉的聖城中心，矗立著一座無與倫比的偉大教堂。

這是聖瓦儂王國的國王的恩賜，他允許聖歌教派建造屬於自己的城市用於傳教，這座聖城就是夢境神的信徒們建造用於供奉夢境神的偉大城市。

而這座教堂，就是這個聖城最核心的部分……

在教堂的最頂端，那是信徒們供奉神的場所。

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類似於鐵處女的造物被鐵鏈懸挂在半空中，不過這個鐵處女並不是雕刻的人類女性的面部，而是雕刻的古怪的紅色螺殼。

在這個黑色的鐵處女下面延伸出十二根類似於臍帶的血肉和虛空連接，在鐵處女的縫隙處不斷的有猩紅粘稠的液體從中滲出。

在鐵處女的下方有一個預備好的池子，從鐵處女里滲出的液體已經在池子里積累了很多。

在池子的周邊，跪倒著各種各樣扭曲姿勢的乾枯肢體，從他們勉強辨認得出人類模樣的臉上還能看出他們對液體的渴求。

而之前和艾爾卓德通訊過的教皇喬托冕下正站在這個池子旁邊，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鐵處女似乎在思考什麼。

在這個空曠的侍奉神的場所，只有喬托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很久，直到濃霧開始在這片空曠的房間里蔓延，直到喬托面前的鐵處女變成了一個肚臍上連接著十二根青黑色臍帶，被從虛空中刺出的無數尖刺刺中停在半空中的詭異嬰兒。

喬托才開口平靜的說道:「艾爾卓德背叛了我，因為你讓我送去太陽祭壇的棺材……」

「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那個詭異的嬰兒睜開祂緊閉的眼睛，只有濃郁的灰色濃霧在眼眶裡翻騰。

祂用祂沒有眼珠的眼睛看向喬托，用一種普通人一聽就會發瘋的奇特聲音對喬托問道:「難道我需要為你下屬的背叛負責嗎？親愛的喬托？」

喬托揉了揉自己的鼻樑，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在問什麼。你讓我運去太陽祭壇的棺材里是哪一柱神？？」

「弗洛伊，別讓我生氣。」

被稱作弗洛伊的嬰兒發出尖銳的笑聲，然後繼續用那種可怕的聲音說道:「用你們人類的角度來講，那即是是我祖父的屍體，也是我父親的屍體，我在時間的縫隙里發現了祂。」

「我本來想要把祂封印進太陽祭壇里，不過就算弄丟了也無所謂，我忠實的僕人會把他的頭顱重新擺到我的面前。」

喬托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認真的問道:「所以說，曾經創造這個世界的神回來了是嗎？」

弗洛伊發出開心的大笑，祂顫抖的幼小軀體在尖刺的作用下流淌出更多的猩紅液體。

弗洛伊德用祂被扎透的小手擦拭祂原本就不存在的眼淚，笑著說道:「理論上來講，是舊世界的殘渣，從我誕生的時候起祂就只配變成我夢境的的養分。」

喬托冷冷的對弗洛伊說道:「是嗎？我的人告訴我你的祖父已經醒過來了。」

「現在他們正在前往月亮井的路上。」

弗洛伊的笑聲被喬托並不大的聲音掐停，就像被扼住脖子的鴨子。

弗洛伊大聲的尖叫痛苦，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發脾氣的小嬰兒，濃稠的像血一樣的東西從祂充滿灰霧的眼睛里淌出……

過了很久，那種讓人發狂的尖叫和啼哭聲才停止，勉強平靜下來的弗洛伊對喬托尖叫道:「讓你們的手下殺掉祂！不惜一切殺掉祂！把祂的頭顱帶回來獻給我！」

喬托從耳朵里拿出兩團棉花，

隨手扔到一邊，一直沒有表情的死人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喬托帶著真誠的笑臉對弗洛伊說道:「當然，您忠誠的僕人會為您處理好這一切的。」

「但您忠誠的僕人對於您擅自把王城拖進夢境的做法感到傷心，我認為只有您降下的恩賜才能撫平您僕人脆弱的心靈。」

弗洛伊幼小的面龐扭曲，祂把自己的小手伸進了自己充滿灰霧的眼眶裡，在弗洛伊一陣痛苦的哀嚎之後，祂從自己的眼眶裡掏出來一塊灰色的石頭。

灰色的石頭上布滿了像血管一樣的奇特紋路，青黑色的血管像是抽搐一樣跳動著。

弗洛伊虛弱的用祂稚嫩的聲音說道:「這個東西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至少天使級別的傢伙。」

「這應該能讓你幹掉那個虛弱的老傢伙。」

喬托接過那塊飛過來的灰色石頭，繼續笑著對弗洛伊說道:「您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這個。」

「我想要的是無夢者軍團使用的信仰灰燼不再是那種會讓他們變成無魂者的危險物品，我要的是能夠保證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貪食而死去的，沒有副作用信仰灰燼！」

弗洛伊對於喬托的言論大聲尖叫了起來:「你這個骯髒的豬玀！可笑的蟲子！」

「你居然為了那群低賤的塵埃這麼對你的神說話！」

「我允許你固定了我的居所，允許了你暢飲我的鮮血，但你現在居然要剝奪我的食糧！」

一直淡定的喬托這個時候就像是受了刺激的賭徒，惡狠狠的說道:「您說的允許，是指的被十二柱神委託我封印您的故事嗎？」

「是我讓你這個可悲的傢伙擁有了現在的一切，但你的慾望一次又一次逼迫我的底線。」

「我的士兵可以為了保護他的家園戰死，可以為了他們的家人而死，但是他絕對不能成為你們這些噁心的怪物的食物！」

「我會安排死士完成你給我們的任務，但你必須滿足我的要求！」

「如果你不滿足我的要求的話我就會把十二柱神藏匿的位置全部告訴你的祖父，讓他獲得足夠多的力量來踢碎你的屁股！」

「現在告訴我！交易達成了嗎！」

可怕的安靜重新回到了了這個專門為了侍奉神明而建造的房間……

漫長的沉默之後，弗洛伊對喬托說道:「仁慈的神總是會滿足他虔誠的信徒。」

「我答應你，在你們殺掉那個老傢伙之後，你們的願望會實現的。」

喬托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轉身向濃霧的深處走去……

濃霧隨著喬托的步伐逐漸變淡，直到濃霧徹底散開，這個侍奉神明的房間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喬托用力的推開了刻滿符文的厚重大門，推開一個小縫之後他就從那個縫裡鑽出來，然後又費力的把這扇門合上。

這這一層幾乎沒有神職人員走動，喬托像往常一樣走回了屬於他的房間，等他坐回自己作為的時候他開始瘋狂的顫抖。

喬托並不像他對外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他是不幸被神選中的普通人，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夢境神和十二柱神的夾縫裡艱難的爭取到的。

他沒有過人的智慧，也沒有超群的武力，他就像是一個平凡又帶點懦弱的普通人，是命運逼迫他走上了這條令人感到窒息的道路。

等喬托努力平復自己顫抖的肌肉和抽搐的筋腱，整理好被自己弄亂的華麗服裝，重新換上威嚴的面具。

————————————————————

就在在這個夜晚，霍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