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黃昏將至，靜待黎明

「當然，她能再次見到我就是我對她的恩賜。」奧古斯都垂直眼皮，大片的陰影籠罩在奧古斯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別的表情。

夢境神所說的格蕾雅進行復活儀式，試圖復活自己的說辭有待考究，格蕾雅的死亡原因也有待考證。

這次和格蕾雅短暫的重逢並沒有留下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只有一個似是而非的提示和一堆無用的互噴。

奧古斯都的胸腔好像被什麼棉絮狀的東西塞滿，讓奧古斯都的胸腔隱隱作痛，祂記得這種感覺，那是失去了什麼重要東西的感覺。

「也許吧？」帕德雷摸了摸自己光潔的額頭，有些哀愁的對奧古斯都說道:「至少我在她崩潰前看到了她幸福的笑容，真是美好啊。」

奧古斯都突然一個瞬身，猛地出現在了帕德雷的面前，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帕德雷的脖子惡狠狠的質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什麼？」帕德雷並沒有想象中的慌張，而是一臉天真的問道:「您在說什麼啊？」

「我是為了真理奉上一切的虔誠者啊！」

奧古斯都手指不斷縮緊，帕德雷開始像一條缺水的魚一樣張大了嘴巴試圖獲取更多的空氣。

帕德雷用他翠綠色的大眼睛無辜的看向奧古斯都，試圖喚醒這個可怕暴徒的同情心。

奧古斯都憤怒的繼續握緊帕德雷的脖子，但預想中折斷帕德雷脖子的畫面卻並沒有出現，反而是奧古斯都感受到自己的雙手和膝蓋發出的，那種讓人抓狂的劇烈疼痛。

奧古斯都收回手掌，發現自己的手掌表皮變成了粉紅色的糊狀，膝蓋部分也在緩慢融化，變成那種怪異的粉紅色漿糊。

劇烈的疼痛讓奧古斯都站立不穩跌倒在地，奧古斯都自從醒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害。

帕德雷脖子仰成古怪的弧度，發出嘶聲力竭的狂笑。

然後帕德雷的臉不斷變化成不同的樣子。

女人的臉一臉溫柔，小孩在哇哇的哭鬧、老人一臉愁苦、男人暴怒咆哮，帕德雷的身體擺成各種奇怪誇張的JOJO立。

但不管帕德雷的身體變成什麼樣，他們都在做出不用的動作的同時發出怪異的狂笑。

「黃昏將至，靜待黎明！」不同的聲調和聲音共同完成了這句話，奧古斯都卻更加的憤怒起來，瘋狂的掙扎想要站起來。

往常擅長使用的暴力在這裡無法施展，雙手手掌和膝蓋的潰爛大概率是因為剛才接觸了尼爾曼變化時產生的黏液造成的。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是奧古斯都並不聰明的大腦也正式察覺到了這個傢伙一定有著深遠的圖謀。

就在奧古斯都艱難的試圖站起來的時候，帕德雷終於重新穩定了自己的形狀，重新變成了穿著考究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禮服的優雅老人尼爾曼。

尼爾曼並沒有給奧古斯都站起來的機會，用他精緻的鞋底釘了鋼釘的鹿皮靴子狠狠地踏在了奧古斯都的臉上。

這一腳並沒有對奧古斯都造成物理層面的傷害，奧古斯都的龜殼通過固定程式直接將尼爾曼的小腿和腳掌一起反向推送出去。

這一節腿骨和膝蓋一起在尼爾曼的身上炸成了艷俗的血花，這朵艷俗的花朵無所顧忌的肆意綻放，讓人不禁心生艷羨。

劇烈的疼痛讓尼爾曼的表情發生了輕微抖動，但很快他的臉就變成了一個皮膚慘白戴著金色單邊眼鏡的年輕男人，那男人因為這劇烈的疼痛瘋狂大笑。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狂笑。

那朵綻放的血花很快凋謝枯萎，奧古斯都來不及反應，被殘餘的花瓣兇狠的親吻臉頰，並在奧古斯都的臉上生出新的粉色漿糊。

這時那個帶著單邊眼睛的年輕人扶著鏡框，斷掉的右腿竟然被那些詭異的鼻涕狀的黏液修復。

然後那個皮膚細白的像瓷器一樣的怪異年輕人單手扶著鏡框，用臉貼近奧古斯都已經被粉色漿糊覆蓋了小半的臉笑著說道:「重新認識一下吧，偉大的神啊。」

「我是諸神黃昏的見證者，是末世來臨時人類的領路人。」年輕人把自己的臉向後移，張開雙臂，用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大笑著說道:「我是黃昏中的隱修者。」

「我是尼爾曼.尤瑟夫卡！」

奧古斯都看著眼前好似中二病犯病的年輕人，左眼的視線愈發模糊，龜殼並不能阻止在自己身上的粉紅色漿糊蔓延，只能集中精神，嘗試使用言靈之力解除掉自己身上的dbuff。

尼爾曼並沒有在意奧古斯都沒有說話，而是像一個參觀稀有藏品的收藏家，不斷的對奧古斯都評論道:「真是狼狽啊，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玫瑰大公？女巫的守護者？」

「還是應該叫您背叛者？」尼爾曼突然憤怒的拽起奧古斯都皺巴巴的衣領，但卻在龜殼的作用下被震斷了手指。

尼爾曼卻並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傷害，只是淡定的退開，然後風度翩翩的用扭曲成奇怪角度的斷手輕輕地拍打自己的禮服。

斷手很快就在黏液的作用下恢復如初，尼爾曼重新的對奧古斯都定罪:「你背叛了人類，背叛了原本應該保護的這個世界。」

「你這個自私的神，我要把你放回自己應該呆的位置上。」尼爾曼又一次試圖捧起奧古斯都的臉，這一次卻被龜殼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震碎了手掌和小臂。

奧古斯都開始嘗試使用龜殼移動，奧古斯都開始不熟練的迅速移動，迅速的移動下，奧古斯都開始發起反擊。

尼爾曼靈活的躲開奧古斯都的粗糙的攻擊，就像是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貴公子，但他很快又像是街頭最勇猛的流氓，用新長好的手臂狠狠地摁在了奧古斯都的腦袋上。

這一次卻沒有像奧古斯都預料的一樣被龜殼反射，而是在尼爾曼的動作下，奧古斯都的腦袋兇狠的撞到了粗糙的地面上。

尼爾曼滿意的看著在自己的手掌下掙扎，一臉不可置信的奧古斯都，嘲諷的開口說道:「真是愚蠢的神啊，你怎麼能指望用人類代價技術來打敗人類呢？」

就在尼爾曼嘗試第二次攻擊的時候，奧古斯都對著尼爾曼大吼道:「滾開！」

尼爾曼被言靈之力撞飛出去，巨大的力量讓尼爾曼的身體在半空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還沒等尼爾曼落到地面上，奧古斯都就腦袋頂著地面發出了第二次言靈攻擊:「去死！」

尼爾曼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被言靈之力下達了死亡的指令，紛紛以不同的姿態枯萎或是炸裂，直接死掉。

尼爾曼變成了一具乾枯的身體，身體上遍布著巨大的裂紋，裂紋中還不斷的滲出黑色的已經死亡的血液。

奧古斯都沒來得及去檢查尼爾曼的情況和完成補刀，就腦袋頂著地面哇哇吐了起來。

奧古斯都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眼白，變成了深沉的紅色，嘴裡吐出來的東西也不是之前吃的東西，而是類似於被充分攪拌后的內臟……

就在奧古斯都吐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尼爾曼不遠處的死屍停止滲血，而是緩慢的重新融成那種奇怪且噁心的鼻涕狀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