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自天空來

這一次奧古斯都沒有沉睡太長時間，祂在夢中看到了那個久違的笑臉。

在這個短暫的夢境里，奧古斯都看到了梅里菲斯的一生，從她出生，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度過了一聲之後，安詳的死去。

她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著，擁有普通的幸福和普通的人生，有一位普通發丈夫和一個可愛的孩子。

在夢裡梅里菲斯一生的軌跡都改變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燦爛的想陽光的笑容，那個奧古斯都追尋了漫長時間的笑容……

這個短暫的夢境對於奧古斯都來說，就像是在沙漠中渴水的旅人，突然之間看到了一杯混有劇毒的水。

讓人難以接受，卻無法忍受誘惑的想要喝下去。

就在奧古斯都猶豫要不要醒來的時候，夢境開始想陳舊的畫卷一樣，色彩不斷的失真剝落。

無奈的奧古斯都睜開了眼睛，這時孤獨王座已經消失不見，擁有足夠靈魂的孤獨王座，除非是刻意尋找，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

世界之膿也縮成小小的一團，過度收縮的世界之膿看起來像是一塊固體，收縮之後的地面是大量的具有血肉質感的腐爛物質。

這些被世界之膿泡到發白的地面，讓奧古斯都都不想靠近。

雖然這一次冒險讓奧古斯都差點丟命，但也正是見到了世界之膿，這讓奧古斯都對於復生儀式的異變有了一定的猜想。

圖蘭米亞這個世界已經死去，或者收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導致了這個世界日益扭曲。

正是因為死亡或是扭曲，讓世界意志記錄的生物信息發生了畸變，這種信息的畸變導致了奧古斯都嘗試了無數種儀式，都以失敗告終。

而奧古斯都想要完成真正的儀式，只需要讓這個世界的信息恢復正常，也就是要讓這個世界復活，或者驅除造成扭曲的力量。

現在奧古斯都對於這種事情還沒有頭緒，祂現在要去取走格蕾雅的繁育之權，這個權柄並沒有出現在格蕾雅的那堆灰燼里。

在奧古斯都嘗試使用言靈之力，發現言靈之力並沒有像之前那麼難以掌控之後，奧古斯都開始利用言靈之力大規模的搜尋繁育之權。

言靈之力的確是幾乎可以稱作萬能之力的存在，但也只是幾乎而已。

這個世界的規則終究是複雜的，言靈之力也許能夠直接製作出生命的每一個階段，但卻沒有辦法模仿出生命的生長。

更何況現在的言靈之力隨著世界的異化，反饋出的效果也愈發扭曲，奧古斯都需要嘗試新的手段來保證自己完成夢想之前，不會因為意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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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不見月亮的星空上，星空顯得是那麼的純粹，就像是一片不曾被污染的深邃森林。

天空就像是剛抹上畫布的普藍，還帶著些水一樣的光澤，一顆一顆像是碎鑽一樣的星星撒在這塊還未晾乾的畫布上，折射出了更加美麗的色彩。

安格瑞閉著眼睛一步一步走出了原初海，祂全身濕透的站在沙灘上。

沐浴在星光之下，祂能感受到來自星空的呼喚。

海風颯颯的吹，葉子樹沙沙的響，遠處的椰子樹扭動著纖長的身體，在為星空挑起祭祀的的舞蹈。

層層的海腥味隨風撲鼻而來，流入心底，與靜謐的星光交融在一起，安格瑞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多麼的令人作嘔。

「這麼美麗的景色，配上你的樣子就實在是沒辦法看了啊。

」安格瑞努力不去聽在耳邊呢喃的囈語，在星光匯聚之處，一個小小的不可名狀之物正在匯聚。

祂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頂著一顆小章魚腦袋的，碩大的章魚，祂穿著一身華麗的服裝，只是因為沒有太多骨頭支撐的原因看起來十分臃腫。

祂裸露在外的皮膚滑膩膩的，在星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就像是裹了一層亮晶晶的糖衣。

滑膩膩的腦袋下長滿了亂動的觸鬚，觸鬚無序的舒張著自己的身體，活潑的觸鬚歡快的舞動，像極了不可名狀的克蘇魯畫風。

那顆章魚頭竟然發出人類的聲音，瓮聲瓮氣的說道:「這才是生命的最終形態，就算你們還保持人類的外形，你們的內在也依舊不是人類了，而是徹頭徹尾的扭曲怪物。」

「你來這裡不會是想要給我胡扯這些東西吧？」安格瑞的眼睛燃起暴虐的火焰，但祂的表情卻像是海洋一樣包容。

章魚頭用自己的觸手按住亂動的觸鬚和腕足，發出瓮聲瓮氣的笑聲說道:「我是來感謝你的啊。」

「多虧了你幫我把歐森那個麻煩的傢伙給我施加的放逐和干擾中斷了，這才讓我有了重新返回圖蘭米亞這片可愛土地的機會。」章魚頭隨著星光發移動跳起了奇怪的舞蹈，似乎是某種和祭祀相關的儀式。

安格瑞並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只是冷漠的問道:「那你不是應該給我準備一些報酬嗎？」

安格瑞的眼睛停止冒出火焰，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章魚頭:「是我給你這個迷途的囚犯指明了回家的方向，你應該好好感謝我才對。」

章魚頭並沒有停止祂的舞蹈，而是熟練的對安格瑞進行安撫道:「別生氣啊，你不是已經取走了你那份報酬了嗎？」

「你以為是誰把歐森那個蠢貨變成了那個樣子的？雖然我被他蒙蔽了方向的感知，但是在星光的照耀下，我無處不在。」

「那隻能算是開胃的前菜，你最好拿出我滿意的報酬，否則我不介意像吃掉歐森一樣吃掉你。」安格瑞的臉色愈發陰沉，只有熟悉祂的人才知道，這時候才是安格瑞最生氣的時候。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懂，不過你想要的東西大概只能等到我的本體抵達的時候才能支付給你了。」章魚頭的臉上揚起適當的弧度，雖然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輪廓，但安格瑞知道這個傢伙是在笑著。

「那個禮物你絕對會滿意的。」

安格瑞眯著眼睛，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普藍色的畫布上劃過了銀色的匹練，這是安格瑞獲得的新的力量—雷霆。

「不管你得到了什麼東西，你都要永遠記住，我能把你揍趴下一次，就能把你揍趴下第二次。」安格瑞已經恢復了以往的貴族姿態，火焰瞬間就蒸幹了海水，只是那股來自海洋的腥味卻怎麼也去不掉。

章魚頭的舞步越來越快，星光也愈發黯淡。

隨著章魚頭舞蹈的突然停止，天空上的星星全部消失，只剩下純粹且深邃的藍。

章魚頭的舞蹈在此處定格，祂並不在意自己曾經的失敗，毫不在意的說道:「當然，我可不會忘記。」

「放心吧，沒人想要挑戰你的權威。」

安格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說道:「祂已經蘇醒了，祂要所有還活著的使徒去玫瑰領見祂。」

就在安格瑞說道祂的同時，天空上的星辰又同時亮起，只是這一次不再像是耀眼的鑽石，而是一顆顆飽含惡意的紅色眼球。

猩紅的光芒為天空鍍上了一層血色，扭曲到極致的惡意毫不掩飾:「啊，當然，我回去見祂的。」

「當然，還有我為祂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