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死亡的歌謠
是夜，將近十點的時候。
「不好意思啊，朱小姐！我們也知道你沒有錯，但對方報警了，我們就得找你來調查，好列出證據給她看。」
白浪區派出所門口，一位警察大哥送好心帶泰迪到橋上卻被大媽污衊的清冷女人出來，道歉道。
養泰迪的那大媽不是第一次報跟她那「兒子」有關的警了，不是兒子走丟了，就是有人想搶她兒子。
所里的人都覺得這大媽該去精神科挂號，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點大病。
當然，沒人敢這麼說，不然投訴少不了，他們更不得安寧。
反正一接到這大媽警情，任誰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沒事，我也知道你們很辛苦，而且也還我清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地方都沒有監控……」清冷女人道。
「真是太感謝你的理解了！」警察大哥差點淚流滿面。
作為警察，經常得與麻煩的事麻煩的人打交道，能遇到正常人他真的想唱句「聽我說，謝謝你！」。
「言重了！那之後那個阿姨不會找我麻煩了吧？」清冷女人問道。
「你放心！我們會跟她講清楚法律條款的，如果她敢，你儘管報警，我們會秉公執法的！」警察大哥在「秉公執法」四個字上咬重了音。
「好的，謝謝警察大哥了！」清冷女人微微低頭以示謝意。
「我們應該做的，那朱小姐，你慢走，我回去忙了，再見。」
「嗯，再見。」
清冷女人轉身，面有暖色的表情隨即冷了下來，走到距離派出所有段距離的陰影中躲了起來。
半小時后，大媽抱著她兒子走出派出所，嘴裡還罵罵咧咧，什麼包庇，投訴之類的，送她出來的警察大哥只是笑笑不說話。
大媽撒了會兒潑之後，估摸覺著罵累了，沒有再做停留，朝著自家走去。
看著大媽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清冷女人才從陰影中走出來，白鼻子變成黑鼻頭，她嗅了嗅空氣中女人的味道，而後遠遠綴在後面。
變成詭異之後，未到SSS級，除視覺和聽覺之外的感覺會消失，但是總有些詭異會例外，比如作為最倚重鼻子搜尋獵物的犬類詭異，他們的嗅覺得以保留。
言歸正傳，清冷女人遠遠綴在大媽身後，跟著她來到了她家所在小區門外。
門口有保安。
清冷女人找個監控死角翻牆而入，一路避開監控和時不時路過的行人，聞著味找到大媽所在公寓樓下。
但她沒有走進公寓里，只是打量了下下水管道的路線，隨後按著原路離開。
清冷女人走到四通八達的環城河邊，下水，化為詭異隱入河水中，朝著記下來的路線來到大媽所在公寓下水道的出水口。
嗅覺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顯得多餘，比如你想鑽下水道的時候。
清冷女人捂著鼻子鑽進下水道而後開始吟唱……
清冷女人名叫朱瑩瑩，本是一個熱愛跑步的普通小白領，某天夜跑時聽到有人喊救命，還沒有完全變得冷漠的她循聲趕去，見到一個大叔說他孩子落水了，求她幫忙救一下，因為他完全不會游泳。
河道光線有些暗，她望去，確實看到有什麼在中間掙扎著，但那身影被很多垃圾雜草包圍，看不真切。
儘管自己對游泳也不是很擅長，可看旁邊也只有這大叔在，救人如救火，她沒想太多，脫鞋就跳入水中。
當她奮力游到河中間時，
卻是傻眼了。
所謂孩子竟然是條金毛犬！
它在水面撲騰著防止自己沉入水中，圍著的垃圾中有雜草廢棄繩索帶子等亂七八糟地東西將它的嘴纏繞，把半個身子捆綁著，所以它只能在原地撲騰。
儘管內心十分無語，她還是過去幫忙那一隻半大的金毛解開繩索，解了老半天才完全將金毛解開。
金毛一脫困就急忙朝著岸上游去。
她也準備游去，誰知遊了幾下兩腿突然抽筋，讓她嗆水，掙扎之下摸到了扎手的東西又被嗆道，再加上剛才解救金毛力氣用了很多，一下沒了力氣沉入水中。
下沉感與窒息感讓她陷入絕望，卻忽然瞥到那金毛鑽入水裡游向她，隨後她意識逐漸模糊，只隱隱看到金毛在咬著她的衣服，雙腿往後蹬，似乎在嘗試救她。
她內心一暖，覺著沒白救這條狗。
但很快她的意識完全陷入黑暗。
或許命不該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睜開了眼睛，而且沒了窒息感和抽筋那強烈的酸痛感，便急忙朝上游去，浮出水面，這才發現右手衣服上掛著那隻金毛，可它已經合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她意識到金毛為了救她而死了，悲傷的拖著金毛屍體上到岸邊。
那大叔一把搶過金毛，發現沒了鼻息之後勃然大怒：「你看看你都救了什麼！！我的孩子怎麼死了？！」
大叔逮著她一頓罵，罵完了還讓她償命。
想著被金毛救了，她也就賠償了一大筆錢。
直到回家后，她發現自己是個活死人……
她死了，但以某種奇怪的方式復生，這讓她感到極為怪異。
一句救命，她沒救成還搭上了自己的命，甚至還貼了錢。
那她得到了什麼？
越想她越氣，從此走上了奇怪的道路。
她會操控那些帶著寵物到河邊散步的人的狗，讓它們跳入河裡，一旦遇到那些會把狗當做自己親兒子親女兒等家人的傢伙，若是他們還會以這樣模糊的說法求救，她之後就會弄死他們……
回歸現在，清冷女人朱瑩瑩將那大媽當做了目標。
她哼唱著不似人聲的歌謠，而那歌謠像是活了一般凝聚成一條泰迪的模樣，而後游入下水道里逆流而上，一直朝著大媽家的下水道而去。
此刻，沾染了一身污穢的大媽正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洗澡，花灑流出的熱水流經她的身體，再通過排水口流入下水道。
帶著大媽氣味的水像是一條掛著魚餌的魚鉤。
歌謠所變泰迪狗咬鉤而來，穿過排水口。
人眼所看不到的它再穿過浴室緊閉的門來到狗窩，與正在吃著狗糧的泰迪融為一體。
泰迪停止吃食，紅著眼睛，齜牙咧嘴地走到浴室門前，爪子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噪音，與浴室的流水聲混響成死亡的歌謠。
半個多小時候，大媽披著浴巾走出浴室，而早已蓄勢待發的泰迪躍起，朝著大媽脖子上的大動脈一口咬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