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司馬在天的擔憂

十幾年來，司馬在天無數次想問清楚所有關於兒子的問題，可是夫人總是避而不談，司馬在天又不好追問。

司馬在天保持著對夫人的絕對信任，他相信夫人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他深信到了可以說的時候，夫人自然會說。

司馬在天就是一個好丈夫，不折不扣的好丈夫，夫人不說的，絕對不問；夫人說了的，絕不質疑。

可是，司馬在天始終無法忘記兒子出生那天發生的事，也無法忘記弟弟司馬在笑與他說的關於兒子出生那一天看到一個奇怪的棋局的事。

司馬在天有理由相信兒子可能正是司守道堂的南宮守道說的那樣是轉世妖王。

可是司馬在天又奇怪了，兒子司馬飛月卻不是他相像中的那樣神奇。

司馬飛月好像真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很笨的孩子。

司馬飛月除了會寫詩，他好像什麼也不會。

司馬在天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了？

司馬在天躺在搖搖椅里陷入深深的回憶，回憶司馬飛月出生那天發生的事情。

……

宋，元嘉十一年，十一月十八，上午。

凌晨，少夫人鳳思雨一直叫肚子疼，副總鏢頭路水寒的老婆紅霞第一個趕了過來。

紅霞是一個穩婆，鏢局裡的人家生孩子都是她接生的，自從少夫人有了身孕她每天都在計算著生產日期，這一天就是紅霞根據經驗推算的生產日。所以紅霞一夜未睡，一直在等消息。

聽到少夫人要生了，大家自然全起來了。

八年的等待，八年的期盼，如今夫人要生了，這自然是雲月山莊天大的喜訊。

冬天的清晨，天氣愈加寒冷，院外陣陣寒風呼嘯，可是，雲月山莊整個大院里人暖心暖，喜氣洋洋，沉浸在喜慶之中，人們沒有一絲寒意。

清晨，朝霞染紅了東方天空，太陽剛剛灑滿紫山，雲月山莊已經熱鬧非凡，莊裡的人忙裡忙外不亦樂乎。

老鏢頭司馬江湖也和大家一樣早早起來了，坐在大堂里不停的問這問那。

賀挽雲正在房裡三跪九拜拜，感謝上天給司馬家送子送福。

只有少鏢頭司馬在天起來后好像心事重重，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裡。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太高興、太激動了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其實，只有司馬在天自己知道，他一點也不高興，反而顯得十分害怕。司馬在天始終覺得伴隨著這個兒子的降生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至於會發生什麼？為什麼發生？司馬在天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另一個副總鏢頭沈飛俠的老婆藍梅也趕了過來，雖然藍梅的兒子小春還沒有滿一周歲，按夫人賀挽雲的意思，藍梅就不要過來了，可是她說自己生了八個娃有經驗，說什麼也要過來。

紅霞和藍梅忙著準備嬰兒用品和產婦用品，還要時不時地跑去賀挽雲房前彙報具體情況。

紅霞本身就是穩婆，鏢局裡的人家生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可是鏢局裡的兄弟還是不放心紅霞。

雖然大夥心裡相信即使夫人馬上要生，穩婆婆沒來，有紅霞在也沒有多大問題。

可是，路水寒還是派趟子手趙小二去城裡接來有名的穩婆章婆婆。

接章婆婆的馬車早已經出發。

路水寒反覆跟老婆解釋，去城裡接章婆婆來只是以防萬一，畢竟夫人鳳思雨年齡已大，結婚了八年才生頭胎。

再說，路水寒這麼做也是夫人特意吩咐的，家裡人誰也不敢怠慢。

早飯剛剛吃過，章婆婆就到了。

院子里更加熱鬧。

可是，司馬在天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靜靜地坐在書房裡默默地思考著。

……

司馬在天知道夫人為了等待兒子的誕生已經強忍了太久，心裡隱隱覺得這個孩子的降生一定不平凡，因為十個月前他聽了夫人的秘密，知道了夫人的擔心。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裡，慢慢的回憶著元嘉十一年元宵那天發生的事。

……

元嘉十一年，元宵，中午。

建康城裡來拜年的客人還沒有走，司馬平川和司馬中原的兒子司馬在義、司馬在仁、司馬在忠、司馬在勇，司馬欣的兩個孫子司馬在孝、司馬在廉也都在。

雖然自從他們踏進山莊的大門就遭到了司馬在笑的白眼，但是他們還是沒有走。

建康城的客人與其說是來拜年的，不如說是逼宮的，因為三年前賀挽雲曾向管家司馬曙保證，三年的時間讓老太爺抱上重孫子。三年，司馬在天夫婦不能生一個大胖小子，司馬江湖夫婦帶著一家老小從此隱退江湖，司馬家族的所有事情由老太爺作主。

如今司馬江湖夫婦身受重傷，根本無法擔任總鏢頭，賀挽雲承諾的時間很快也要到了，可是鳳思雨的肚子還沒有動靜，他們也看看雲月山莊如何應對。

因為他們聽說兩大副總鏢頭霹靂金剛棍沈飛俠和八卦游龍刀路水寒正在策劃在元宵節這天讓少鏢主司馬在天接任總鏢頭主持大局。

司馬在笑看到建康城裡的那些人還不走感到十分的厭惡，一直催著司馬在天趕快趕他們走。

可是人家不走，司馬在天也不趕，司馬在笑只好笑司馬在天是懦夫，叫司馬在天武林矬子。

司馬在笑說如果他會武功早已經殺到建康城，揪出元兇，殺盡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因為司馬在笑堅持認為父親司馬江湖和母親賀挽雲受傷都是建康城司馬家那些人搞的鬼。

司馬在笑說不找他們算賬已經是最大的恥辱，還要接納他們，款待他們那就是恥辱中的恥辱。

司馬在笑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修仙煉丹，也懶得搭理他們。

可是，司馬在天聽了弟弟的話無言以對。

因為自從出了父母受傷的那兩件時候，夫人鳳思雨一直勸告父母和他要學會忍。

夫人說「報仇的時機還沒有成熟，因為她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要幫雲月山莊司馬家生一個空前絕後的神童，將來由他幫雲月山莊討回公道。」

夫人鳳思雨要他們相信她，要等大家學會忍耐。

夫人說「忍字心頭一把刀，流著心頭血是很痛，但是它會時刻提醒我們我們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一定能夠報仇！」

父母相信了夫人鳳思雨，接受了她的勸告，司馬在天也相信了夫人鳳思雨，強忍著悲痛。

大家相信給司馬家生一個神童一定是最最重要的事，大家一直默默地等待著。

如今，夫人終於要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