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故人有求
青石城的夜空還沒有完全消失，星辰，月亮還留在上面。
水來客棧卻已經響起了下樓聲。
噠噠。
莫少卿握著掛在腰間的長劍，敲了敲櫃檯的桌面。
店長二在裡面依靠著酒架睡得昏沉。
噠噠。
莫少卿再次敲了敲櫃檯。
店小二昏沉的打個哈欠，側了個身，繼續昏睡。
莫少卿低頭看著櫃檯上面的酒壺和花生米，撿了一顆花生米，使了一些指力，咻的一聲砸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哎呦！哪個臭小子……哦，原來是莫大爺，不知道您有何需要，要小的跑腿……」
店小二抱頭驚醒，慍怒謾罵，但是清醒過後看到櫃檯在站著的莫少卿，話鋒一轉，神情猛的一變。
莫少卿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來一隻木雕的人形，遞給對方，「若是有人來尋找莫少卿，你便將此物連同之前的那封信，一併交於他！」
「大爺，你要離開啊？」店小二明顯有些不舍。
莫少卿點了點頭，放下一錠銀子，叮囑道，「小兄弟，拜託了。」
話音落下，莫少卿轉身便離開了水來客棧。
「大爺，您慢走啊……」
街道之上除了正在急忙烹煮飯食的攤販，還沒有百姓起床。
莫少卿大呼一口冷清的空氣，不由得心清氣爽，原本的睏倦之感也消失大半。
趁著逐漸淡卻的夜色，莫少卿邁步前行。
咻。
一道黑影從水來客棧的房頂一閃而過，極為迅捷。
青石城的城門還沒到開放之時，兩個全身甲胄的守城兵，手中的長戟交叉，擋在城門前。
「兩位大哥，我有要事，急需要出門，不知道，兩位能否給個方便。」
「滾開，沒到時辰……」
莫少卿抱拳走上前去，頗為友善的打了聲招呼，等來了，不過是怒目圓睜，厲聲警告。
但是當他們怒目圓睜的臉看到莫少卿，攤開推進的掌心中放著的兩片金葉子，一瞬間變得格外親切和藹！
兩個守城兵面面相覷，交換了一次心底的意見，前後上前，一個人捏了一片金葉子，然後不露聲色的塞進腰間的束帶之內。
「跟我來這邊。」一個守城兵甩了甩頭，示意莫少卿。
莫少卿跟在他的身後，向著城門的南邊牆壁拐角走去。
「看你的裝扮，應該有些身手，那就不難過去。」
莫少卿順著守城兵的指引，眯眼一瞧，一把小巧的木梯子放在牆角。
「多謝大人……」
莫少卿沿著梯子跨上城牆，低頭一瞧，不由得微微一笑，暗忖：這倒是精巧啊！
原來距離城牆三尺的高度，有一根粗壯卻生長拙劣的柳樹。
莫少卿輕輕一跳，準確的落在柳樹枝幹上，而距離地面一丈的高度，對於他來講，過於小兒科。
「這種發財的手段，倒是屬於老天賞飯吃了。」莫少卿讚賞的抬頭看了一眼柳樹。
走上官道，前方一路平坦，一直持續到日上三竿，迎接莫少卿的乃是四周林木環繞，遠處山川疊嶂！
「天氣真好！」
莫少卿尋摸了路邊的一塊銀灰色巨石，低頭從袖口摸索稍許，然後取出來一個約莫三寸的束口布袋。
他跳上銀灰色巨石，將束口布袋解開，伸出兩根手指在裡面摸索，然後手指縮回，用力一握，接著向外一扔。
「腰纏萬貫，
竟然還吃這種東西！」
尋聲而去，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女人捏著一個饅頭走了出來，她漂亮的眼睛盯著莫少卿滿是笑意，嘴角微微鼓起來，露出來的小半牙齒咀嚼著饅頭塊。
莫少卿露出來久違的神情，「忙著趕路，填滿肚子便可以了。好久不見。跟蹤我這麼久，難道和我同路嗎？」
「我可是不敢跟你同路了……」女子甩了甩頭，急於否認。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原本打算去的，但是看到你所走的方向和我相同，看來雲障城應該就是你的目的地了……」女子抱著想要親自確認的目的試探。
莫少卿點了點頭，將最後一塊饅頭放進嘴巴，緩慢咀嚼，「三百兩。」
女人愣了一下，將手中沒有吃完的饅頭隨手扔在地上，開始算賬：「三個月前，我們一同前往游龍譚，準備取毒瘴蛇的妖丹，結果你明知道對方已經生長出了靈紋，卻隱瞞不報，導致我差點成了對方的下酒菜，這也直接造成我損毀了符寶，既然算錢，那我的符寶怎麼著也要三千兩……金子才對吧……」
女人眯著眼睛，饒有興緻的打量著莫少卿逐漸愣住的神情，繼續計算，「看你的樣子，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要不然拿妖丹抵債……實在不行，我去黑風山去搬東西抵債……」
「白羽鳳，你說要我幫什麼忙，我儘力而為……」
莫少卿一腦門的黑線。
「雲障城中有一處富商的宅院，裡面有一顆『淚珠』，我需要它。」白羽鳳眨了眨眼。
莫少卿沉默不語。
白羽鳳抬起長腿，無聊的等待中，不停的踢著旁邊的一棵小樹，直到落葉颯颯的落下，才有了些不耐煩，「喂，莫少卿，行不行，你給句話，你老是喜歡悶著頭，真是倒人胃口！」
莫少卿看著白羽鳳牙齒緊緊咬住下唇的模樣，那又氣又無奈的自我折磨的表情，讓他不由得撇著嘴角偷偷一笑，他站起身果斷答應：「可以。」
「呵呵，果然夠仗義。」
白羽鳳邁步走近莫少卿，頗為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盈盈，然後從袖口裡掏出來一個木匣子，「這是我家的機霧玲瓏，對於你逃命可是很有幫助的。」
莫少卿看著塞在自己懷中的木匣子，稍微一怔，抬起頭便要狡辯，「逃命，哪裡有妖能讓我逃命……」
抬起頭卻已經發現白羽鳳已經沒有了蹤影，身前只留下了淡淡的女子香味。
「靜心寡慾，靜心寡慾……」
莫少卿不由得老臉一紅，偷摸的左顧右看一番，四下無人，他暗示心緒，靜止片刻，隨後重新出發。
一路無事，時間飛快。
灰濛濛的天空下，是朝東西兩個方向鋪開的雲障城。
「這裡的天氣倒是不太好啊。」
莫少卿看著打開的城門，以及裡面零星的人群，轉身向著南邊穿去樹林的石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