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血戰
葉澤欣賞著兩人臉上驚異的表情，隨後將劍從地上拾起。
「這木劍乃是鐵樹芯所造，硬如金鐵，重達百斤。」葉澤極為隨意的將木劍拿在手中晃了晃，「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和你們不一樣了嗎？」
「古來也的確有人曾天生神力，譬如秦武王嬴盪，隋朝名將李玄霸……」那山賊若有所思的說道，「莫非老大你也……」
葉澤饒有興趣的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見識！」
「只是我並非天生神力，在幾個月之前，我也只是個和你們一般無二的普通人。」葉澤輕輕抬起兩根手指，隨即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緩緩飄起，懸在了兩人的面前，他看著二人說道，「天生神力的人，能做到這件事嗎？」
三青閑來無事之際，曾教導過他一些簡單的法術，例如眼前這隔空移物的招數，便是其中頗為有趣的法術之一。
只是這隔空移物的法術，葉澤練得有些不盡人意，平時取用物品倒還算方便，要是讓他拿來對敵，那多半只會橫生枝節。
兩人此時已經是瞠目結舌，張大的嘴裡吐不出半句話來。
「仙人！這是天上的仙人啊！」那兩山賊連忙跪地磕頭，在他們看來，葉澤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否則怎麼能夠驅使死物？
葉澤並不想解釋什麼，因為這就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對於這些山賊，只靠武力管制是遠遠不夠的，唯有讓他們相信自己是仙人下凡，才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至於自己之前所說的話，就看他們能信多少了。
「仙人在上，請受小民一拜！」兩名山賊異口同聲的大聲說道。
此舉被其他的山賊看在眼中，好奇心驅使著他們湊上來想要看個清楚。
見到葉澤的「神跡」之後，所有人都極為虔誠的拜倒在地。
「起來吧。」葉澤此時憋著一股笑意，卻又要強忍著裝出一副淡然自然的樣子，只好冷冷淡淡的少說話了。
山賊們紛紛起身，他們神情各異，卻都低著頭。
先前他們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謙卑。
待到所有人歸於平靜后，葉澤開口了。
「你們埋伏在這裡，有多久了？」
這個問題雖然已經問過山賊頭子一次了，但葉澤仍舊有些不死心，山賊頭子或許會欺騙他，但眼前這群視他為神的山賊可不會。
或者說，他們不敢欺騙仙人。
「回仙人，我們在這裡已經埋伏兩日了。」有山賊說道。
「這兩日內，你們劫掠了多少人？」葉澤繼續問道。
那山賊誠惶誠恐，以為葉澤要降罪於他：「仙人在上，我們這兩日內從未傷害過任何人，此處天然險峻，以至於人煙稀少，極少有過路人。」
「既然此地如此荒僻，那你們又為何要在這埋伏如此之久？」
葉澤心頭一跳，覺得自己抓住了一絲線索。
「回仙人，前幾日有人專程來給大當家送消息，說近日會有一輛滿載財寶的馬車路過此地，所以我們才會埋伏在此，卻不料遇上了您……」
葉澤沉默著思考了片刻，山賊們不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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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所想，於是紛紛竊竊私語，原本安靜的氛圍逐漸嘈雜了起來。
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葉澤皺起眉頭，他沉思之際，卻突然聽見一道極為微弱的聲音。
像是一張強弓正在陰暗的角落窺伺，隨時都能發出最為致命的一箭。
「嗖——」
一道狹長的黑影劃破天空，朝著馬車上的葉澤疾射而去。
葉澤心中早有警覺，在聽到這聲急促的異響后，他很快分辨出了那聲音的來源。
只見葉澤將手一揮，那顆浮在空中的石塊便擋在了他的眼前。
隨後又聽得一聲脆響，橫飛而來的箭矢與那石塊碰撞在一起。
頃刻間箭矢斷折，石塊炸裂。
這支箭就像是一道號角聲，吹響了一場戰爭。
「啪啪啪——」
數道羽翼撕裂空氣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無邊茂密的山林之中激射出數十支羽箭。
箭雨落下，帶走了許多山賊的生命，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這些山賊頓時亂作一團，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逃。
山賊人數雖多，但人心不齊，又沒有嚴苛的紀律約束他們，於是他們像是一群受驚的鳥獸，四散奔逃。
然而，他們還未逃出多遠，第二輪攻勢便已到來。
與先前相比較，此次箭雨的範圍寬廣了許多。
隨著一陣慘叫聲響起，又有一些山賊中箭倒下。
葉澤看在眼中，卻無能為力。
他能夠將射向馬車的箭矢斬落，已經尤為不易，再遠一些的地方，他就沒有辦法顧及了。
「葉公子，你還好嗎？」馬車之中，唐錦聽到了，馬車外的異響，於是她靠在門帘旁，關切的詢問著葉澤。
「唐姑娘，你們安心待在裡面就好。」葉澤跳下馬車，一邊揮劍斬落箭矢，一邊安慰著說道。
「好，葉公子萬事小心。」
隨後，馬車中再無聲響傳出。
葉澤集中精神，全神貫注應付眼前的局面。
……
經過數輪箭雨的洗禮，這條山間小路上，站著的人已是屈指可數。
鮮血順流而下，淌過葉澤的腳邊。
刺鼻血腥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沉重得像是一灘淤泥。
箭矢穿透過屍體，又深深沒入土地之中，鮮血不停濡染著昏黃的泥土，血與泥交匯，融為一體。
縱然已經見識過這種慘烈的景象，但葉澤仍然有些無法適應。
葉澤看著那些活著的人，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許多傷口，更有甚者，箭矢洞穿手臂，直刺胸膛，而那人卻只能清醒的痛苦著，掙扎著徘徊在鬼門關前。
死亡永遠不是最可怕的。
葉澤聽著四周凄厲的哀嚎聲，轉頭冷眼看向那片山林。
箭雨已經停止，接下來將會是更加慘烈的戰鬥。
葉澤握緊手中的劍，對方的人數尚不明了，貿然出擊或許會有奇效，但也有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眼下敵暗我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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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以不變應萬變。
葉澤持劍默然佇立著，而那片山林中，也再沒有了一點響動。
葉澤的腳邊滿是斷裂的箭矢，就算只稍稍挪動一步，也會發出一陣不小的響動。
「師傅……」葉澤輕聲念道，那副神情，就好像三青現在真的能夠聽到他的呼喚一樣。
下一刻，陰鬱的山林之中走出了許許多多的人影。
他們著裝不一，但都這些人握著刀，背著弓，還將臉用黑布蒙住。
葉澤細數一番，人數與每一次的箭雨的數量相差無幾。
「難不成是黑吃黑？」
葉澤輕聲嘀咕，不過現在並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因為他發現那些人走出叢林之後，就朝著自己這邊慢慢走來了。
葉澤此時極度緊張，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波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埋伏在一旁的。
如果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自己卻對他們一無所知的話，那麼這一次，葉澤或許會凶多吉少。
而且……
「算了，和他們拼了！」葉澤抓起一旁山賊屍體手中的刀，眼中滿是兇狠。
……
三青盤坐在山頭，手裡端著碗，身邊擺滿了一隻只尚未啟封的酒罈。
「有好戲看咯！」三青一邊喝著酒，一邊向低處望去。
而在低處的山坡上，葉澤一手提著鋼刀，一手握著木劍，正與一群蒙面人奮力的廝殺著。
這些蒙面人手段狠辣，似乎全然沒有憐憫之心，只要葉澤露出一絲破綻，便會毫不留情向他的揮出手中的刀劍。
於是，沒過多久，葉澤的身上便滿是傷痕，而原先數量可觀的蒙面人，此時也倒下了大片。
只是這些蒙面人與先前那群山賊極為不同，身旁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那些蒙面人卻將同伴的生死置若罔聞，不管不顧，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就接著補上，直到屍體堆成一座小山，直到葉澤精疲力盡，剩下的蒙面人依舊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
葉澤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時，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一股無形的烈焰炙烤，傷口上不斷流出殷紅的血液將他染紅，他坐在小山般的屍堆上喘著粗氣。
他望著一個蒙面人，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一次又一次的逼我，我……我根本不想殺你們的……」
「我也不想殺你的，可惜，只有殺了你，我才能活命。」那蒙面人聲音沙啞，葉澤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但還沒等他細細回想，一把長刀便從他身後向他砍來。
葉澤此時沒有一絲餘力去躲避這一刀，他只好認命似的閉上了眼。
「叮！」
一枚銀針與長刀碰撞在一起，及時將那致命的一擊化解。
「葉公子，你受累了。」
唐錦不知何時走下馬車，她看著遍地的屍體，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
「唐姑娘……」
葉澤有氣無力的聲音本就如蚊蠅般細弱，卻偏偏唐錦此時面若寒霜，所以他也不知對方究竟聽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