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事的筆記本
三爺的故事講完,我好奇的問那把青銅刀和天珠在哪?放在現在肯定價值不菲,要是拿去賣了,我的後半生就可以躺著吃喝了。但三爺那個老油條笑眯眯的灌了一口酒,一句我逗你的就把事給搪塞過去了。我又問他救的那兩個奇怪的小動物是什麼,三爺又打哈哈沒告訴我,我的胃口算是被他吊到了極致。
我一隻不明白我太爺為什麼讓我三爺跟著野鷂子,給他做了徒弟,還留在了虎山,帶著這些疑問我又向附近的人打聽了一些也鷂子的事,看能否通過他知道一些關於我祖上寶藏的事。
這段時間我心思比較繁重,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空虛的感覺,也可能是閑出來的毛病,也可能覺得大好年華這樣荒廢著就可惜了。反正得了一個心病,需要找人給我治治。四弟是學醫的,吹牛說他能治療疑難雜吃,我這雖然不是什麼病,但還是準備去找他討教一二,看能不能弄些去火安神的葯來吃。
我給四弟打電話說最近我心事重重的,總感覺自己缺點什麼。他沒好氣的給我來了句你五行缺金,對不對?我立馬誇讚他聰明,連這都能看出來,並躥騰他來和我一起去尋寶。
「我看你就是閑的,如果讓你去下地幹活,一天下來累的直不起腰,躺床上閉眼就睡,我看你還給我心事重重?你缺的就是找件事做。」四弟教訓我道。
於是我很誠懇的向他認錯,並問他這個閑病該怎麼治。
「來市裡幫我幹活,我準備給我弄個書房出來,買些木板來做個書架子,把大學這幾年看過的書全部收藏起來,仍了也是很可惜的。」四弟說道。
好吧,我以為這小子會給我什麼好活了,原來是讓我出苦力。掛完電話我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我想我真是個無聊的人。連幹個什麼事都不知道,真是廢了。
騎著摩托車飛奔在山路上,這種自由的感覺真爽,油門一擰感覺快樂就來了。迎著風飛馳,我發現原來快樂這麼簡單。本來想把摩托車放在川里親戚家,搭車去市裡的,可一想還不如騎著摩托車從帽子山上過去,順道也能看看風景。
城市的喧鬧是我不喜歡的。以前喜歡看城裡那些扭腰甩腚的美眉們,可自從把自己訓練成鋼鐵直男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擺上檯面,我開始嚴格要求自己做個正人君子。四弟也和我一樣,喜歡住在村裡。但他身上擔著很大的責任,不得已才在城市裡常住了下來,至於原因我覺得很離奇,可老人們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讓我們遵守就行了。不過我覺得那個理由太神話了。
三爺的兒子也就是我五叔,進入九十年代房地產興起時當了人們羨慕的工地上的包工頭,別人競到標后他就承包下來干,入行以來他都是順風順水,財源不斷,深的祖宗保佑。在我們這個三線的小城市裡,樓房的熱度剛吹到這裡,就有很多大老闆來拿地蓋樓房。我們這個城市夾在三座山之間,最高的山叫鳳山,下來是鷹山,再是雞山,而這座城也叫鳳城,至於名號是怎麼來的,據說是很早之前的古人遺留下來的,也就沒有再改過名。市中心有塊空地,叫鳳台,意思是落鳳凰的地方,也就在那裡沒有做任何建築,其實早年間有人在那裡蓋過房子,但人住到裡面就不安生,不是鬧鬼就是做妖,於是一直以來就空著。這幾年的招商引資引來的很多大公司都把目光投在了那塊地上,經過幾番的競價,有個南方的房產公司拍下了這塊地,找到了五叔,讓他這手建造。五叔本來想拒絕的,因為他知道那裡是怎麼回事,但礙於人家給的價格高,就接手幹了。工程倒是進展的很順利,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多事,兩年時間就蓋起了三棟樓。但問題來了,樓蓋好了盡然沒人買,這可把開發商愁壞了。五叔心想房子我建好了,至於賣的出去不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這天不知道那裡來的雲遊的道士,一張瘦臉和藹可親,頭上挽著髮髻,身著青衣長袍,走起路來昂首挺胸,給人一隻仙風傲骨的感覺。他先是四處給人免費看相算命,而且算的八九不離十,一時間在他哪裡看相算卦的人絡繹不絕。有一天他在人群中指著新建的高樓神秘的說了句此處是風水寶地,住在那裡面的人日後非富即貴。這謠言一出,一時間去買房的人絡繹不絕,不出兩個月就售罄了。買了樓房的人們迫不及待的搬進去住了,想早點讓自己升官發財。住到裡面后的確舒服,冬暖夏涼的,而且風景好,住在高層的一低頭就能把整個縣城看個遍,別提多美滋滋的了。日子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地震了,那三棟樓晃悠了一下,嚇的人們趕緊跑下來樓來。但周圍人好奇的問怎麼了,樓上下來的人說地震了。
「地震,不可能的事,開玩笑了吧,你們住在樓上的人都迷糊了吧。」旁邊的人們笑著打趣道。
事後眾人不以為然,都當作是一次普通的地震而已。但沒過幾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三棟樓又晃動了起來,嚇的人們又跑下來,而旁邊的人們又說沒感覺到地震,真是邪乎了,怎麼地震只照著那三棟樓來嗎?人們都面面相覷。等了一會再沒有地震,都忐忑不安的上去睡覺了。
古語說壞事不過三,過三必有妖。過了第三次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會崩不住的,因為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第三次震動發生在早上十點多,而且震幅相當厲害,嚇的人們又呼呼的下來。這下擔驚受怕的人們再也剋制不住了,找來物業訴說著自己的不滿。物業只好把這責任推給開發商,讓開發商背鍋。開發商有什麼辦法,還不是找來包工頭,說他們偷工減料,做了豆腐渣工程。五叔是最大的包工頭,那這一切就要拿他開刀。五叔人正不怕影子斜,讓來查吧,反正自己不背這個鍋。檢測工程師按著嚴格的流程走了一遍,就是沒發現任何問題。最後開發商給出的結論工程沒有質量問題,是略微的地震,底層的人感覺不到,但高層的人感覺會強烈。也可能是風大的原因,所以沒事。這個理由算是把人們安撫住了,乖乖的回去過日子了。但緊接著地震這事又發生了,三棟樓都不同程度的搖晃。這下子人們再也不相信開發商的謊言工程質量沒問題了,是大風吹的。社區里的人集資花重金從北京請回來一位高級工程檢測師,讓他出具檢測報告。這工程師最後給出的結論是工程沒一點問題,大樓雖出現搖晃,但沒一點危險的因素。哪有人會相信專家的鬼話啊,房子都震成那樣了還說沒一點危險因素?看來專家和開發商是一丘之貉。在城裡還有其它住處的人立馬就搬出去了,掛出招牌來賣房子。那沒房子的只能叫苦連天,提心弔膽的住在裡面。
這最高的一層樓上住的是開發商的老總,老總也被時不時的地震搞的難受,就找來五叔,讓他解決問題,如果不解決問題,那就不給他結尾款。五叔吃了一記悶棍,找不到方向,心裡罵道樓房地震關我什麼事,我又沒在下面推,還有就是你這個傻冒老闆,這裡多少年來都沒人敢建房子,偏偏你膽大,拍了地要蓋樓,現在樓房沒塔就已經算是好的了,還要求挺多。他雖這樣心裡發惱騷,但他也苦惱找不到原因,於是回家來找三爺,讓給他出主意。聽兒子這樣一說,三爺想起了他曾聽老人說的故事,說很多年前鳳城是一片大沼澤,沼澤里有一條巨蟒,時不時的出來危害生靈。西周時姜子牙路過這裡,看巨蟒四處作惡,就施法將其降伏。但它欲脫變成巨龍,時不時的想掙脫符咒的鎮壓。於是姜子牙就招來鳳凰、神鷹、靈雞三隻精靈在此鎮壓,有天敵在頭頂,巨蟒也就老實多了,後來人們相傳那三座山就是三隻精靈所化,一直鎮壓著巨蟒。
五叔聽后說傳說歸傳說,可為什麼會地震了?三爺猜測說如果按古人留下的故事來推測,肯定是這三座山中的哪一座山出了問題,根基不穩,所以才震懾力銳減,巨蟒蠢蠢欲動。三爺說到這裡五叔突然哎呀了一聲,果然靠著西北的鷹山後面有施工隊在挖洞,有一條火車道要從那邊穿過,看來是動了山的根基,而且施工隊去年開始施工,今年才挖到一半,也就是山的中心。但這種事是無法阻擋的,因為是惠及民生的大項目,只能想其它方法補救了。
第二日五叔帶著三爺進城上了鳳山,三爺隨身帶著他的大公雞,因為它有靈性,蟲類見了這號祖宗都得低著頭走。三爺正在張眼望著遠處的鳳城,這時大公雞威風凜凜的站在最高的地,拍打著翅膀朝著山下的鳳城厲聲打鳴,那聲音繞著三山來回回蕩在鳳城裡。三爺看的仔細,一陣雞鳴聲過後那三棟市中心的高樓晃了晃,幅度能用肉眼看清。下面的人們有著急慌忙的出來,議論著高樓搖晃的事。回到家裡,三爺想了一個妙招,讓五叔去找那個老闆,把實情告訴他,並把頂層的房子買下來,讓四弟大鵬去住。五叔想問原因,但三爺不說。
說來奇怪,那房子四弟住進去后就沒在搖晃過,現在五六年過去了,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來到四弟住的小區,果然是我們這個市裡最高端的,園區里綠樹成蔭,乾乾淨淨的,幾個保安也都盡職盡責的值守,不讓外人進去,我也是不讓進去,最後翻牆進的。四弟把房子里收拾的非常整齊乾淨,如果說要是陌生人進去,還真會以為裡面住著個女生了。
「拖鞋換上,別把我剛拖的地弄髒了。」四弟笑著扔給我一雙一次性拖鞋,我心想這拖鞋肯定又是你爸從賓館里偷回來的。
「最近你爸又去哪裡包工程了?也不見他回家來看看你爺爺?」我斜躺在沙發上問。
「好像去了陝西那邊,具體我也沒問。」四弟說道。
「陝西那地方可是個千年古都啊,多少代帝王都在那裡拜相封候的,早年間的西岐就說的那一塊吧?」我問道。
「對,那裡的確是好地方,可咱們這裡也不差啊,放到侏羅紀時期,咱這裡也是一馬平川,塞上江南。」四弟笑著說。
「我就一直有個疑問,你說史前的那些怪獸們都去那裡了,難道真的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嗎?還有那些老書裡面講的一些離奇古怪的事,真的用科學兩個字就講完了?」我問道。
四弟在整理他的書,貌似沒聽清我說的話,半天沒有理我,我又問了他一句,他才慢悠悠的說那些事都蓋著一層神秘的色彩,讓我不要費腦細胞去猜測了,還是把那些當個故事來聽就行。
幫四弟幹完活后我就拉著他回家來住一段時間,主要是我想看看四弟走了那樓還晃不晃,是不是下面真壓著大蛇。不過四弟回家都住了一個月了,也沒聽人說大樓晃動了,看來又是騙小孩的故事而已。
我很閑,最大的樂趣就是背上那把三爺的弓箭在山裡晃蕩,打上野味后和三爺去下酒。每年到了五六月份,山裡就會綠油油的,漫山遍野都是種的莊稼。庄稼人往往在這個時候最忙,不但要除草還要準備種秋田,沒時間驅趕糟蹋莊稼的食草動物們。我就擔當起管家的職責,驅趕那些動物們。
這天我在山裡打到一隻野雞,剛要回家時姑姑找人帶話來說有事,讓三爺去市裡一趟,我就急忙回家去讓三爺準備準備,然後送他出山去搭車。
看著三爺一臉的喜慶,我笑著問:「什麼好事,讓你個懶老頭這麼積極?
三爺笑咪咪的說:「好事,當然是好事了,但不能告訴你,你個小娃娃不懂。」
我一聽這話懶得搭理他,就在鍋里填滿水,準備燙雞毛燉雞肉。
看著我熟練的動作,三爺眉頭一皺。
「我走了你和大鵬好好照看我的豆豆,要是回來餓瘦了拿你們問話。」三爺瞪著大眼說。
「趕緊走吧爺,就你那隻瘦雞,我們都懶的惦記它。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把它煮了吃的。」四弟嬉皮笑臉的說。他在一旁看著一本書,不用看書名我就知道這小子看的不是什麼好書,要是好書的話不會激動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豆豆和你們是兄弟,要相親相愛。」三爺繼續嘮叨道。
我懶得說話,四弟也不搭理他,三爺一個人蹲在邊收拾東西邊說話。
豆豆是三爺給他養的大公雞取的名字。這隻公雞一身黑紅色羽毛,雙層雞冠,體格雖小,可看著精悍,走起路來虎虎生威,連看門的大黑狗都要敬它三分。我每次來它都盯著我看,像是要和我說話一樣,但我總會去逗它,逮住它后嚇唬著要把它宰了吃肉,或是把他騸了,讓它當個光棍雞。四弟比我好多了,最多就是看不順眼了踢它一腳,不幹其它的事。
豆豆是虎山上群雞的首領,我們這一山七八十戶人家,少說有上百隻雞,每天早上它打完鳴后其它的公雞才敢相繼出聲,如果誰敢在它之前打鳴,就有被驅逐出虎山或是進大鍋的危險。可就是這樣一隻威風的大公雞,卻不招母雞喜歡,看到它母雞就繞道走。它也時常高傲的挺胸抬頭,不去打理其它的雞類,特立獨行。至於這隻雞的來歷,三爺未曾給我說過,但能活這麼久遠,肯定不是個普通的蛋。
三爺收拾好東西,我騎著摩托車把他送到公路上坐上班車,買了一箱啤酒就往家走。剛回家停下車,四弟就神秘兮兮的過來給我說:「三哥,我爺爺走的時候沒鎖門。」
「沒鎖門?這老頭肯定糊塗了,你去把門鎖上吧,去我家做飯吃。」我說道。
「不是那個意思。」四弟狡黠的一笑,然後他給我一個眼神,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惦記著那出說中的老祖宗留下的寶藏。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三爺經常上鎖的那個柜子是我們從小惦記到大的,說不定寶藏的秘密就藏在那裡面。還有就想一睹裡面的寶貝,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再加上三爺這段時間給我們講的他生平離奇的故事,更堅定了我們要打開他柜子看看的想法。
「什麼計劃?」我壞笑著問四弟。
「我哪有什麼計劃,就看見門沒鎖,爺爺走的著急,鑰匙肯定沒帶。」四弟笑著說,他雖然表現的內心毫無波,可我知道此刻他比我都心急。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鑰匙啊。」我激動的跳下車,和四弟三步並作一步的衝進的三爺家的大門。
三爺的上房很整潔,裡面擺著不少東西,古玩字畫我們不敢興趣,滿大街都是,隨處能看到。但找起鑰匙來就很費勁,我們總不能像土匪那樣把屋子倒騰個遍,必須小心翼翼的翻找,這樣才能不留下痕迹。可找了好一會我們就是沒找見,倒是把屋子弄的亂糟糟的,向土匪進來了一樣。
「你說你爺爺也真是的,一把鑰匙能藏在哪了,真是個滑稽的老頭。」我喘著粗氣說。
「不,咱被假象迷惑住了,應該在最容易發現而最不起眼的地方。」四弟說。
「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我白了他一眼。
「在這,我說怎麼半天找不到。」四弟說著關上窗,從牆上拿下一串鑰匙。
「這叫最容易發現而不起眼的地方啊?要不是晚上睡覺關窗,一輩子也找不到。」我笑道。
「趕緊的吧,秘密就要揭開了。」四弟一臉興奮的跑到柜子前蹲下,挨個試起了鑰匙來。
正在我倆興高采烈的要打開鎖時,身後傳來的一聲呵斥聲嚇的我們腿軟了,畢竟我們是做賊心虛。
「幹什麼了?」
憑空出現的聲音嚇的我們一下子跪到地上,迅速轉頭看向門口和窗外。
沒人啊,怎麼會有人聲,會不會我倆太緊張聽錯了。
「剛才是誰的聲音?」四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我。
「好像是二哥的,不對,是勝利的。」我說道。
「不可能,他們來幹嘛。」
四弟說著起身去外面看,可不見人,只有豆豆在院子里溜達。
「沒人啊,肯定是咱倆做賊心虛,聽錯了。咱繼續開咱的鎖。」四弟笑嘻嘻的回來說。
我也感覺沒人,可能我兩太心虛了,所以賊心在作祟。
「好,應該就是這把了,別的都試完了。」我說著將鑰匙插進鎖眼,輕輕一扭,鎖開了,這一刻我倆激動的心臟狂跳,再加上剛才被嚇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們的心率達到一百八。
三爺的柜子一覽無餘的展現在我們眼前,里擺滿了各式小盒子,果然不出我們所料,打開一看都是些新奇的小玩意。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把短刀,我猜想就是三爺故事中的青銅刀。出於對兵器的熱愛,我拿出來小心觀看。這刀鞘是用榆木做的,上面雕著花紋和動物圖騰,刀柄是青銅的,上面刻著一玄鳥,嘴裡噴火。我用勁緩緩的抽出刀身,上面刻著的紋路和不認識的勾勾圈圈慢慢呈現出來,在刀快要出鞘的一瞬間我眼前飄過一幅畫面。轟一下,大地一陣晃動,我整個人像是被吸進去一般,千軍萬馬從我面前奔騰而過,無數長著角的形形色色的動物出現在眼前,它們的眼神和人的一樣有溫度,張著的大嘴是開心的表現。突然呲的一聲,我不由自主的將刀全部拔了出來,眼前的畫面立馬消失。刀刃是很鈍的,摸起來有些溫度的。
「剛才那個畫面你看到了嗎?」我轉頭問四弟。
「什麼?」四弟搗鼓著手裡的東西頭也沒抬的問。
「難道我出現幻覺了?這刀有問題。」我低頭仔細看了一遍刀。
「三哥,這玩意是青銅的啊,肯定有些年頭了,給人幻覺是正常的,給我看看。」四弟說著接了過去。
我手裡拿著刀鞘,看這奇怪的文案有些意思。
「你說這也怪奧,人罵人說你是榆木腦袋,現在這把鈍刀裝在榆木刀鞘裡面,是不是笨上加笨」我笑道。
「是啊,但這刀怎麼摸的那麼涼啊?你試試」四弟說。
「不啊,是有溫度的呀,你再摸摸看。」我摸了一下說。
「真是涼的,我說謊幹嗎。」四弟瞪了我一眼說。
「這刀肯定大有玄機,等回頭問問你爺爺。」我說道。
「還是別問,免的他又罵咱倆。哎,這是什麼,三哥你看看。」四弟說著將一個核桃狀的東西遞給我。
「這是核桃吧,砸開看看,萬一能吃了。」我說著就要往地上砸。
「別砸,你們兩個蠢貨。」突然間又傳來剛才的那個聲音,這回我們聽的真切,就在我們身後,有別於我們兩人的音色,肯定是第三人。
我們轉身看去,不知什麼時候豆豆站在我們身後,瞪著一對鬥雞眼看著我么。
「哎呀媽呀,是你在說話?」四弟驚訝的對身後的豆豆說。
我也一驚,四周沒有人,除了它肯定有鬼。
「怎麼滴,你爺爺走了你們倆要上天啊,亂翻東西。」豆豆鼓著胸脯說道,順勢煽了兩下翅膀。
我們倆徹底被驚著了,但由於經常聽三爺的故事,不一會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沒覺得那麼奇怪。
我給四弟使了個眼色,四弟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的嚇我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成精了的妖怪?」我說著一把逮住豆豆,將它的兩對翅膀拎起來,懸在空中。
「說,你是不是妖怪?」四弟順手抄起一把菜刀架在豆豆的脖子上。
「別別別,兩位大哥,我就是一隻會說話的雞,不是什麼妖怪,趕緊把我放下來,吊著腦仁疼。」豆豆求饒道。
「我們才不信了,四弟拿繩子來,把這貨拴住,它要是不交代明白,今晚就把它給煮了,免的以後禍害人。」我嚇唬道。
「我也正有此意。」四弟壞笑著找來了繩子,將豆豆綁了起來。
「我真就是一隻會說話的雞,不是什麼妖怪,要真是妖怪,豈不是早把你們吃了。」豆豆乞求道。
「哎,你個老公雞,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想著把我們吃了,你的良心大大滴壞了,我要將你的良心挖出來油炸。」四弟嚇唬道。
「哎吆,兩位大哥,我真是一位良禽啊,你們就先放了我把,待會咱們細說。」豆豆又求饒道。
「不行,先得把問題交代明白了,不然就下湯鍋。」我嚇唬道。
「不是,你們沒問我讓我怎麼交代啊?」豆豆無奈的說,
「是啊,我們都沒問你了。那先說說這把刀是幹什麼的?」四弟問。
「那是地精一族的戰刀,可以號令萬獸,是你三爺小的時候聖母給的。」豆豆說。
「怎麼說的跟西遊記里孫悟空的金箍棒似的,能號令群雄。你不會是在騙小孩吧,是不是你也西遊記看多了?」四弟不相信的問。
「虧你還是讀書人,這點道理都不懂啊,如果沒有一丁點依據,能憑空杜撰出一個故事來?」豆豆不屑我說。
「也對,你接著講。」我說道。
「講什麼,你們什麼都沒問啊?」豆豆無奈的說。
「也對,那四弟你接著問。」我說道。
「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混跡到我家的,騙得了我爺爺的同情,不然就把你生煎。」四弟虎了吧唧的說。
「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們把我愛煎就煎,愛煮就煮,我認命。」豆豆伸長脖子都無語了。
豆豆的樣子逗笑了我們,我和四弟相視一笑。
「哈哈,別這樣嗎雞哥,咱都是一家人,要團結,電視上不都說著人要和動物和諧相處嗎。來,我給您鬆綁。」我嬉皮笑臉的給豆豆解開繩子,把它放了下來。
我們逗了會嘴,幫豆豆梳理了一下它帥氣的羽毛,其實我們內心都挺驚訝的,家裡出現了這樣一個神奇的動物,別說有多驚喜了,想問它一系列好奇的問題都來不及了,怎麼能把它煲湯了。
我們一件件翻看三爺的寶貝,多數是這個世上罕見的,可以說在我們這個自然界根本就沒有。豆豆就一件件的給我們講這東西的由來,聽的我和四弟熱血沸騰,真想生在三爺那個年代,和他闖一下另一個世界。打開最後一個盒子,裡面全是筆記本,我挑了最老舊的一本翻開,上面是三爺的筆跡,本子的第一頁寫著「野狐君」三個大字。
「野狐君,這不是小時候我奶奶故事裡的那個大王嗎?統治著萬物生靈,那時候人還不是早高的統治者。」四弟湊過頭來說。
「對,那時候是很早很早之前,我也是聽前輩們說的,不知真與假,但既然你三爺在筆記中寫道,那自然是有這一回事了。」豆豆說。
我拿著三爺的筆記本讀了起來:「我記不清那是什麼年月,只記得洋鬼子入侵到大西北,沿著官道一直西進。不知他們從那裡知道深山中有精靈,可探尋藏於地下的金銀,就一路放槍,跟著綠林走狗到處鋪設陷阱屠殺生靈。一日一群洋鬼子進了迷人灣,領頭的是大鼻子西域人。西域人會畫符,能捉住山間精靈,僅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將迷人灣里半數多的精靈全關到了籠子里。翼精靈飛來報信,地精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要去和他們硬拼,救出守護自己的子民。我知道西域人的厲害,即使地精有超出自然界的力量也難以抗衡,就想出一計策,將他們徹底斬殺在迷人灣。入夜以後,洋鬼子們在大鼻子的指導下布置了天羅地網,要將溝里的精靈盡數擒拿。我按著自己的計劃進到溝里,裝作是畫符人和洋鬼子搭上了話,請他們看妖戲。畫符的大鼻子雖見過精靈,可未曾見過妖戲,被我一番煽動後放出了被擒拿的精靈,讓它們搭台唱戲。地精指揮著精靈敲鼓打鑼,台上有唱有跳,一番熱鬧的場面著實惹的台下洋鬼子們鼓掌稱快。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妖戲是人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看戲的不能出聲,否則會被迷了魂吸進去。但這傳說不真實,連地精都沒給我說實話。妖戲正在激烈處,演到鍾馗怒斬惡鬼,台上刀起頭落,台下就有人應聲倒地,一時間看的我頭皮發麻,心想世間竟有此邪術。此時後台刮出一陣黑風,精靈們全部散開,作出恭迎的動作。借著月光我看的清楚,是一個肩披黑蓬,狐臉人身的大漢。他手持一根骨棒,縱身從台上跳起,棒落下就人頭落地,一會一行人都倒地不起,此時精靈也都躍下台來,迅速在地上挖出深坑,將死人扔入坑中埋掉。狐臉人身的大漢過來和我搭話,誇讚我的勇敢與智慧,救了這些人世間僅存的精靈。而我卻被他的外型唬住了,因為世間再也找不見這等可怕之人。但我還是應了他的要求,穿過戲台,進入到了野狐君所說的帝精國。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世外桃源,到處綠意盎然,青山綠水常在,飛禽走獸各處其道,形狀樣貌非人間之物。那裡上有靈鳥嘯天,下有麒麟遁地,左右各為落天銀河,遍地鳥獸和睦。即使是最靈性的畫聖吳道子再世,也畫不出此間萬分之一的美麗安詳。我們在洞口騎上長翅膀的駿馬,翱翔在空中。野狐君給我指了萬獸各自的領土和帝國,並說他是萬獸之王,所有的獸類都要聽他號令……。」
「乖乖,我爺爺還有這樣的境遇,真是不枉此生啊。」四弟打斷了我的閱讀。
「你爺爺是為數不多的善良人,所以才得野狐君的青睞,讓他進到了我們精靈的世界。」豆豆說道。
「那這裡面怎麼還有人了?這裡寫著我望見了裹著獸皮,手持棍棒的人類。」我問道。
「那是一個平行的世界,萬物平等,種族之間可以自由殺伐,不存在絕對的領導者,也沒有物種想著佔領整個帝精國,可以說是一個沒有慾望的世界。」豆豆自豪的說。
「沒有慾望?那吃什麼喝什麼?」四弟問。
「吃喝和慾望沒關係。狼吃羊,羊吃草,草再藉助狼腐爛的肉體做養分,是一個大循環,只有這樣才能物種生生不息。哪像你們人類,一心想著把某一物種趕盡殺絕,做自然界的主人。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不信你們看著吧。」豆豆說。
「我不信,這肯能是我爺爺寫的小說,說不定是他做夢夢到的。你說不是有精靈嗎,在那裡了,你找出來給我們看看?」四弟不信。
「早在戰亂時外敵入侵,內部戰爭不斷。人類自相殘殺,到處屍骸白骨。萬物精靈愁准機會,準備重建自然秩序,佔領人間,但帝精國的大軍還沒有踏出一步,戰爭就結束了。新中國成立后自然秩序變了,不允許動物成精了。我們的精靈祖先多數都被能人異士封印了,沖不出那道符咒的。而且有十二生肖鎮壓著,即使有成精靈的,也多數躲到了帝精國去。野獸也有好有壞,就像好人和壞人一樣,壞的動物總喜歡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這樣一來就又要亂了世間秩序,會被雷劈的。而且上蒼給動物們定的規矩就是成精后就要去帝精國,如果私自留在人間,即使是善類,也要被雷劈的。」豆豆解釋道。
「明白了,怪不得你一打雷下雨就往屋裡鑽,原來是怕被雷劈啊。」四弟打趣道。
「瞎說,我一良禽有什麼可怕的,要怕也是怕你們把我給燉了吃了。」豆豆說道。
「這筆記本裡面記載了很多神奇的事,你看有蛇人頭國,地鼠國,飛禽國……,還有地精國。」我說道。
「地精?那不是我爺爺說過的那個他從西域商隊里救下的精靈嗎,它不是在人間嗎,怎麼也溜達到那邊去了?」四弟說道。
「那是當年帝精國王妃來人間歷練,生的一個兒子。成年後受到召喚,回去治理帝精國了。」豆豆說。
「我去,你的意思是王妃來人間出軌了,所以才有的地精啊?地精是半人半妖?」我驚訝的問。
「滾蛋,精靈之間的情感都是專一無二的,你以為和你們人類一樣了,四處留情。王子是受天地精氣所成,藉助王妃的母體孕育而成,是下一代野狐君的繼承者,有統領帝精國的能力。」豆豆得意的說。
「行,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帶我們去看場妖戲唄。」四弟笑嘻嘻的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了有緣人外,平凡人都是不能去看的,會受到詛咒的。」豆豆搖著腦袋說。
「緣分都是自己創造的,說不定我們就是有緣人了。至於詛咒什麼的都是騙人的,現在是新時代了,誰還去講迷信的那些東西……。」四弟打趣道。
我聽著四弟和豆豆的鬥嘴話,漫不經心的看著三爺的筆記本。當我看到黃金城時我驚訝了,被我們視為至寶的金子在那裡盡然像石頭一樣被壘成了高牆,這簡直是禽獸的作為,要是放在人間,早就把它的城牆給拆了,賣了金子換成錢花了。不過羨慕歸羨慕,這筆記本中事物的真假難辨,只有我自己親眼見過了我才相信。
夜幕降臨,一天又拉上了帷幕。今天不感覺到空虛,因為我發現了三爺的秘密,筆記本裡面天馬行空的描述和看不懂的字體擴大了我想象的腦洞。如果真有那樣一個平行的世界,那我們可不可以去那裡過一生?我不停的猜想著,就像讀一本神奇的書,腦子裡全是對它的各種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