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除宦
劉備入仕了！
就在盧植回到洛陽，入東觀修書的次月。
何進為天子劉宏，任命為虎賁中郎將。
劉備、荀攸，各受何進所召，開始擔任軍職。
虎賁中郎將，統率雒陽本地的虎賁騎兵，乃是保衛天子的中堅力量。光武帝、明帝之時，多以侍中兼任，而今則是以外戚擔任，顯為天子信任。
其中，劉備與荀攸，各被任為侍郎和郎中，分別為比四百石，以及比三百石。進入虎賁軍中，為何進幫忙管理軍務之事。
除二人外，私下聯盟起來的，除袁紹服喪未能與官，袁術、許攸等人，也各憑關係，在雒陽城內，謀得官職。比如袁術憑著對市井的熟悉，弄得了市掾之職，許攸於城門駐守內為小吏。
作為雒陽城內，謀誅宦官之屬，且在上次事發之後，劉備等人行動舉止，越發小心翼翼，並通過內部介紹考核，於後面一年的時間，再度召集了不少人加入進來，私下稱為「新黨」。
新黨成員，他們各憑官職，手中權力或不算巨大，但展現的潛力，卻是無窮。各種配合之下，甚至能做不少事。
在此過程中，劉備，這位來自邊郡之地的士人，不論盧植弟子光環，憑之為人處世，忠義之舉，加上表露之才華，隱為新黨領袖。
行事中，劉備非常認同一群人之力量，他選擇招攬之人，亦有個共同特別，除了少量寒士外，多為雒陽高門大戶家中子弟，背後多靠著朝中重員。
這樣以來，便是謀事再有失敗，那集結雒陽權貴的力量，就是天子劉宏信任之宦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劉備，也正是打算借這看似微小之舉，穿針引線，聯合外戚與世家，乃至宗室力量，來對抗宦官勢力。
當日先生盧植話語，依然在耳畔。
是然，於親自深入到雒陽這個權力的漩渦中，劉備匡扶漢室之思想，結合實際，不知不覺發生了轉變。但核心沒有變，那就是任何在現在為肅清朝政，難安社稷之行，他都會制止。
人之於一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人認為是愚忠，但此中事，於劉備心中，卻是生而之底線。
針對王甫、曹節等把持權力，貪贓枉法的宦官，接下來兩年來，劉備與袁紹、曹操等人合作，藉助各方面力量，退隱於后，有過數次刺殺。
最讓劉備等人滿意的一次，便是在雒陽街頭，於曹節的一次暗殺，那次若非是身為越騎校尉的曹節弟弟，曹破石從城門聞聲救援迅速，只怕擔任尚書令的曹節，會身死當場。
這次雖然失敗，但在同年，盧植、楊彪、陽球等十七位朝中大臣將領，聯合上書，言及大宦官王甫上百罪行，以請誅之。
面對這次朝臣的強有力聯合，外加其中罪行，被編製成書冊，流傳民間，弄得百姓痛斥，天子劉宏，終究是捏著鼻子同意了下來。
王甫等幾十人，於短短數日內被下獄。擔心天子劉宏反悔，司隸校尉陽球，在審問罪行之後，將王甫一行人，押於城門，受磔刑而亡。
中常侍王甫之死，讓朝中宦官暫時安靜下來，朝中甚至顯露除了肅清之象。
很少有人知道，能聯合到盧植等朝中重臣，為王甫等人，同時發難，劉備等人，發揮了巨大作用。
劉備本人，這兩年於虎賁軍中，蓋因治軍能力不凡，連連得到升遷。
在大宦官王甫伏誅之後，因之前賢名，加上他盧植弟子身份，直接被召為郎中。
郎中，乃尚書屬官，初任為郎中，一年則為尚書郎，滿三年可為侍郎。
不過，還沒等劉備上任，得曉先生盧植被天子任為尚書的消息后，為避嫌，劉備並未應召，繼續留於虎賁軍中。
數年的時間，除了暗地裡聯合外，劉備在虎賁軍內，可是名氣大起，與各級軍吏，皆有相識，更得普通兵士敬重。
按照打探之消息，在他請辭郎中之後，朝中有讓之外放為縣令的打算，以主政一方，也算是為將來晉陞做準備。
可劉備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尚不足六年時間。
且以奸逆未除，未能於大漢朝局進行絕對性的改變下，他更想繼續雒陽，再於變化的雒陽局面中，發揮作用。
尤其在一年前，於雒陽穩定后，劉母也被接來了雒陽居住，以便其就近以盡孝道。考慮到劉母身體，劉備並不願母親隨之奔波。
然，事情總喜歡望著未知方向發展。
光和二年四月，也就是王甫伏誅兩月後。
宮內傳來消息，天子劉宏召他入宮相見。
劉備這些年來，因虎賁軍之特殊，常做護衛，自是見過天子劉宏。但以地位差距，大漢天子，自不會認識他這個虎賁軍中層將領。
這次天子忽然相召，所為何事？
劉備便是處變不驚，此時亦難免有些七上八下，他讓人給荀攸交代了兩句，隨之同來宣的宦官，乘坐馬車，往雒陽皇宮而去。
四月的雒陽城，早是青翠欲滴，街坊之間，可看行人之多，萬人空巷，繁華無盡。而在千里之外的青州，地方蝗災、旱災頻發，卻是普通百姓艱難無比。
劉備還在無限遐想中，宮門到了。
宮門前，早站著一個人。
而今的中常侍曹節。
那個為劉備等人，想辦法謀殺，卻躲過一命之人。
曹節接近八尺身高，長得壯碩。因為右手常用劍的原因，於陽光下，能看到厚厚的繭子。
看到曹節在此，劉備有些猜測，天子劉宏召他為何事了，心中卻是盼望著不會是，畢竟，內中牽涉的人太多。且於行事間，為保眾人安全，有荀攸獻計，可謂萬無一失。
「劉司馬到了，國家正下了朝會，於宮內等著劉司馬！」
望著曹節陰惻惻的笑容，劉備面上淡淡，只是抱了一拳，回了兩句，心中警惕卻是到達了高處。
等到達皇宮深處的大殿，正是拜見天子劉宏后，劉宏的第一句話，就讓劉備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朕得到密奏，言之汝同袁本初、曹阿瞞等人，連番刺殺曹公，無視朕之旨意，欺君罔上，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