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兵者,詭道也!

第二百一十章 兵者,詭道也!

普利亞長舒了口氣。只要不是雙方全面開戰,是商量就好辦事。因為荷蘭佔據台灣的原因主要是想開展對華、及更多的對日貿易,從中國、日本與印度之間運輸絲綢、瓷器、糧食等等,往往『絲寶盈桁而出,金錢捆載而歸』,利潤巨大,故而荷蘭人通過控制台灣,來謀求一個海上的穩定而又安全的中轉基地。

但是儘管如此,若是明朝強行和荷蘭開戰,荷蘭的貿易船隊就會被明朝的遼東水師、登萊水師、浙江水師、南直隸水師等沿線打擊,而日本也算是明朝的附屬國之一,萬曆年間明倭大戰,日本損失慘重,其國人上至幕府將軍下至平民至今對大明恐懼萬分,若是大明威脅其停止對何貿易,以其自身本就想閉關鎖國的時代思想,未必不會如此照辦。

順便說一下,閉關鎖國在當時已成為了東方諸國的一種主導治國方略,日本的國門也即將效仿大明鎖國,直到日後被美國人的大炮打開。

普利亞強壓下心中的后怕,如今的大明。已經恢復了當年的強盛了么?聽說萬曆年間日本國出兵近三十萬入朝鮮,卻被這頭老虎僅用四萬人便打得大敗而回,這真是難以想象啊!

荷蘭人常年往返日本,對日本也接觸了十幾年,有些事也是知曉得:當年的日本軍已經裝備了火銃武器,再加上龐大的人數,可以說是一支極其強大的武力了,然而卻...

想及此處,兩個荷蘭人互望了一眼,急忙再次躬了躬身,道:「大人請講,我大荷蘭無意與強大的東方帝國為敵,同時我大荷蘭也是極為愛好和平的國家,希望我兩國之友誼能夠長存!」兩人如此嚴肅地朝梁濤深深躬身,實力讓他們不得不低下了頭顱。哪怕他們是海上馬車夫!

梁濤頓了頓,隨即緩走了兩步,隨即猛地轉身來,他眼神如箭一般尖利,直刺兩個心房,他道:「一,海寇劉香,而荷蘭政府必須與其切斷聯繫,不得再與之合作;二,台灣乃我天朝國土,台灣百姓乃我天朝子民,必須歸還。」

普利亞大急,這台灣乃是其重要的中轉基地。豈能因為人家的幾句話便交出去?他正要開口討價還價,卻聽梁濤說道:「當然,考慮到貴國需要台灣作為中轉基地,我中國可以允許貴國於台灣保留一處城堡,以為落腳處,但我國需要派遣官吏軍隊駐紮於台灣,這是毋庸置疑的,否則我大明水師將對汝國進行全方位打擊,從倭國南方島鏈至我台灣島鏈,再至我國南方海南島鏈。」

普利亞的臉白了一陣,卻無從反駁,一個小小的鄭芝龍,就弄得荷蘭人慾罷不能,欲除之而後快,這整個大明的威力...

值得一提的是,鄭芝龍此時還沒有成長為中國福建一代南方海上梟雄,他還需要至少十年的成長方才能成其羽翼,然而因為梁濤的ha入,卻是不可能了。

「其三,貴國前番偷襲我大明福建水師,造成我大明部分水師船破人亡。實在可惡,貴國必須賠償,以給我國一個交代!」

「當然,我朝仁義之邦,本督可代表本國做出向解除海禁、全面開放海上貿易的承諾,只要貴國能夠做出以上三件與我國交好的友善之事,拿出誠意來,那麼本督決不食言,本督可向貴使慎重許諾:大明福建,將全面向汝荷蘭開放商貿,來往貿易船隻只需納稅,便可自由往來,我國水師絕不驅趕!」

普利亞身子一震,滿臉訝然,然而掩飾不住面上的狂喜,全面開放,哦上帝啊!

兩個荷蘭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充滿了喜悅,解除海禁啊,荷蘭和福建水師打了這麼多仗,為的不就是做生意嘛?若是能夠進入中國市場,這對荷蘭的國家市場顯然是大有裨益的!

但是台灣的歸還...想及此處,普利亞皺了皺眉頭。

「多謝大人的慷慨,但是此事體大,我二人雖為使者,卻做不了主,希望大人准許我二人回去稟報!」

梁濤點了點頭,他道:「希望過些日子再次見到兩位之時,兩位會如那枝頭的喜鵲一般。帶來令我二國都歡喜的消息!」

兩個荷蘭人再次一躬身,「成大人吉言,我二人亦是如此期盼!」

「好!來人,設宴,為二位使者洗洗塵!」

...

兩個荷蘭人在泉州城停頓了幾日之後,帶著滿意的招待,最終在友好的氣氛之下返回了台灣。

營內,眾多福建軍政要員聚聚一堂。福建巡撫鄒維璉向梁濤詢問道:「梁太傅,雖然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大善之事,然而荷蘭蠻夷已佔據台灣數十年之久,下官以為其他兩條還好說,但令其歸還台灣之這一條件...」

梁濤「哼」了一聲,他道:「誰說本督要與荷蘭夷和談了?算起時間來,這兩個荷蘭蠻夷應該早已進入台灣境內,我軍的條件也應該被其告知荷蘭海外總督,此時恐怕這些荷蘭夷還在為此事商討吧!哦對了,如此大事,恐怕其駐台灣總督也未必能輕易下絕定,其必會派遣信官回國詢問議會和執政,如此一來一往,沒有個把月...哼哼!」

「大人之意是...」

「如今台灣荷蘭人聞我有和談之意,守備必不會如之前我大軍初到之時那般警惕。其從呂宋等諸島之前要來的援軍因為要駐守各地的緣故定然不可能在台灣久待,那麼我軍便可」

梁濤眼中寒光一閃,他的手配合著他的話語做了個向下劈的動作,鄒維璉聞言大讚道:「兵不厭詐,大人妙計!」

...

一眨眼,已過了昭武三月,福建沿海的明軍雖然日常操練不斷,也時常出擊攻打各路海寇,但卻是較為安穩,也並未對過往的荷蘭商船有些許敵意,這倒讓台灣的荷蘭人長舒了口氣。

夜。漸漸撐起了整片天空。

澎湖列島西面的海域之上,又來了無數的船隻。

輕輕kao了岸,無數的軍士從船里出來,還有無數的物資從船里搬了出來,人來人往,卻絲毫沒有太大的聲響。

作為台灣的門戶,澎湖列島卻一直在明軍手中,荷蘭人因為只需要台灣作為中轉站,又自持有「熱蘭遮」和「赤嵌城」兩個要塞堅守台灣,故而以前並未對澎湖列島經行攻擊。

這已經是第九夜了,為了防止台灣的荷蘭人有所醒覺,運兵船隻在每日深夜動作,還得控制規模和動靜,以免使人警覺。

到了澎湖列島之後,也並非說就方便了,澎湖列島之上也是有不少百姓的,若是有人無意中走漏了消息,使得台灣的荷蘭人知曉了此事,從而加強了守衛力量,那對此後的偷襲自然也是極為不利的。各路將士以及先行到達的船隻按事先安排的地方掩藏起來,這裡一批那裡一團,化整為零,總體上來講,澎湖列島之上的人煙還是很稀少的,只要每一處的人數不是太多,還是能夠躲藏起來的。

最後一天了,無論是士兵還是物資都暈在就緒了,那麼開始吧!

「嗚嗚嗚~~」號角之聲,震醒了所有澎湖列島的人,軍士或是百姓。

無數的將士提著火銃和刀劍,奔赴每個島上的號角響起之處,有半夜被驚醒的百姓打開門窗向外一瞧,頓時嚇得不輕,無數士卒提著刀槍在外面好像在向某處趕去。

這...這他媽的什麼事都!哪來的這麼多的兵啊?

無數之前征來的大小船支上,在一個時辰之內坐滿了士卒,然後,在澎湖列島的各座島嶼之外形成一片片的黑沫子。

好在是黑夜。否則若是在白晝,怕是天也要被這一大片黑沉沉壓得塌下來了。

順風而行,向台灣南大門台南前行。

若要進入台灣台南,有兩條航道,一南一北,但是北航道時常有颱風侵擾,海上風險較大,故而此次,大明水師行的是南航道。

此時,荷蘭人在台灣的經營的還沒有達到歷史上鄭成功收台時的那般完善,因為其國內戰爭還尚未結束,軍力上派不出更多的士兵赴亞洲,故而南航道的要塞只有「赤嵌城」一處,但是其有高炮台,地面的火炮由於不必擔心后坐力的緣故,射程遠比船上的火炮遙遠。

密密麻麻的船隻駛向距離極進的台南,直到太陽升起,他們已經進入了台灣海域。

台灣海域是有荷蘭船隻巡邏的,範圍不廣,其遠遠超出台灣島上的千里眼可視的範圍,但這已經足夠了,足夠有心人利用此事了。

終於有荷蘭的巡邏船隻發現了如此驚人的一幕,烏雲一般的艦隊壓了過來,壓的人的心慌慌的。他們企圖向台灣方面傳遞消息,但是雖然荷蘭的船隻在技術上要比大明有所先進,比如更加堅固更能抗擊炮彈,因為歐洲的海上大戰促進了船隻的堅硬技術,但是速度上,歐洲人的騎士作風不允許他們還未戰鬥就逃跑的作風使得他們在船隻的航速方面還不如大明船匠這時候還沒到工業革命,馬達還尚未發明。

幾艘荷蘭鐵甲巡邏船很快被大明的衝鋒船趕了上去。

「轟...」

身形輕便的小船,能夠及時躲避,但是裝有重型火炮的船卻沒辦法及時大幅度調整炮口,只有幾艘衝鋒船被打中或是被身旁落下的炮彈振起的巨大海浪給xian翻,大部分衝鋒船kao近了荷蘭鐵甲船,幾百副鉤爪被迅速扔向了鐵甲船,隨即,雙方的船隻考試kao攏。

氣敗未壞的荷蘭船隻的長官在船上大呼小叫,也不知道在罵誰還是在祈禱。

「上!」

大明的將校眼見時機已到,紛紛對自己周圍的下屬大喝一聲,隨即,無數的明軍一擁而上。

「砰砰..」

鐵甲船上的荷蘭士兵迅速在船邊一排排釋放火槍。

不少大明士卒身上當即濺起朵朵血花。

「喝!」

一員小校一把將自己的短刀狠擲出去,一下ha進了一個剛lou頭的荷蘭兵頭顱上。

「啊..」那人慘叫一聲,手中的槍也掉入了海中。

不少士卒一見此法有效,當即紛紛效仿,有的擲刀,有的掄長槍。當然,船上還有不少弩兵,在此時也紛紛發射,一輪一弩近十根弩箭騎射出去,雖然準頭差點,但勝在數量多。

不少荷蘭人紛紛倒地慘叫不已。

荷蘭人兵少,耐不住如此傷亡下去,終於出現了缺口,諸多明軍將士一擁而上,隨即短兵相接。

短兵相接就好辦了,一炷香的時間,荷蘭人紛紛被殺,有些識趣的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由於梁濤事先關照過,雖然人人對荷蘭夷人怒目相視,畢竟有不少袍澤死在他們的手裡,但倒也沒人難為荷蘭俘虜。

...

海上,荷蘭的鐵甲船依舊在行駛,船上的血跡完全被清洗了乾淨,然後被海風一吹,彷彿一切殺戮都沒有發生一般。只是,若是有人細心觀察,這船,似乎吃水很深啊!至少遠超出海巡視之時。

夜幕漸漸落了下來,忙碌了一天的荷蘭巡邏船漸漸反港。

「嘿,亨利,你們這群雜碎又回來了嗎?難道海上的驟風沒將你們給吹走么?嗯?哈哈哈...」

「傑克,你的嘴總是這麼臭!」鐵甲船緩緩入港,船上的那個叫亨利的青年面色有些蒼白,但是距離隔得有點遠,人的眼力無法分辨那麼細微的蹊蹺。

然而在亨利的身後,一員大漢蹲著身子,用刀抵著亨利的腰。這員大漢名叫鄭芝龍,哦對了,忘提一句,鄭芝龍早年為荷蘭人效過力,他的荷蘭話講得很棒。

船隻入港,然而突然有荷蘭士兵感覺不對頭,為何今日船上的荷蘭人這麼少?往常每次回來大呼小叫的,今日卻反而顯得有些冷清了。

「不好,遠處有敵情。看,那裡,無數的船隻!」

一個荷蘭軍士嬉笑間朝海上望了一眼,結果卻嚇得臉色發白。他當即大叫起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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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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