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撿漏

熒惑財團徐大公子帶了一個美貌的女孩子進來，雖然這個女孩子很是狼狽，一身是傷，但是，季雅會館門口的保鏢都像沒有看到一樣。

「今天是季雅會館季度交流會，很多古玩商人都會在這邊擺攤。」

「晚上十一點是拍賣會，我會帶你去看。」

周熙如微微點頭，輕輕地的說道：「謝謝！」

「現在你自己玩，不要亂走，有事給我微信。」徐之舠指著會館裡面說道，「我有朋友在等我。」

周熙如點頭答應著。

徐之舠聞言，這才向著季雅會館的珍寶樓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不放心，轉身看了看，卻是發現周熙如就在院子裡面一棵古樹下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她……不會沒有地方去吧？」徐之舠心中想著。

「等下如果她走了就算了，沒走的話——」後面的問題，他有些煩惱，沒走，他帶著她去看拍賣會，看完了呢？這個女孩子終究是要離開的。

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想到這裡，他從襯衣口袋裡面掏出來那張承諾函，上面寫著——

某年某月，我在某路口遭遇車禍，已經和車主協商私了，車牌號***95，以後有任何問題，均不可找車主索要賠償。

下面落款：周熙如。

原來，她叫周熙如？

她記住了他的車牌號，但是，她沒有詢問他的名字，而是簡單的用車主來代替了。

周熙如坐在凳子上，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心生疲憊，困得慌。

至於餓，大概是餓過頭了，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餓了。

「系統，怎麼做？」周熙如問道。

「宿主，只要你碰到古董珍寶，本系統自然就會告訴你真假、年代，產地等等信息。」

「餘下諸事，請宿主自行解決……」

周熙如已經抬腳向著各個攤位走了過去，雖然她一身的狼狽，但是，還是有攤主招攬她生意。

無奈她問了問，能夠來季雅會館擺攤的，誰都是古玩街資深老鳥，豈會給她有漏可撿？

跑了一圈，觀察了片刻，周熙如把目光鎖定在一個賣瓷器的老頭攤販前。

為什麼鎖定他，原因很簡單，季雅會館是高檔古玩交流會館，哪怕是臨時擺攤，各個攤主也都弄得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甚至，有些人家還特意搬來了玻璃展櫃。

這個老頭，卻是像擺路邊攤一樣，隨便一個破舊毯子鋪在地上，擺了一溜兒瓷器，這還不算，這老頭還弄了好些碎瓷片。

她終究是世家豪門出身，曾經接觸過古董這個概念。

所以，她在地上蹲下來，目光就在碎瓷片中搜尋著——

「大叔，瓷器怎麼賣？」周熙如擠出一點笑容，盡量讓自己笑得甜美一點、可愛一點。

果然，老頭看到她模樣，笑吟吟的點了一根煙，說道：「你是誰家姑娘啊？好水靈模樣，放暑假了？」

「暑假？」宛如是前生之事。

「大叔，這個瓶子多少錢？」周熙如摸著一個青瓷廣口三棱瓶子問道。

當然，這個瓶子絕對是現代工藝品，都不用系統鑒定，她都能夠看出來，因為工藝太糙了，開片看著都不像是自然裂紋，而是像鎚子敲出來的。

攤主老頭張口就要八萬塊，周熙如感覺，自己碰瓷徐之舠，那是拿著生命在玩敲詐。

至於這個老頭，卻是在褻瀆華夏文化玩詐騙。

「大叔，八萬太貴了。」周熙如搖搖頭，說道，「這個小碟子呢？」

「二十萬！」攤主老頭笑吟吟的說道。

「大叔，你當你是賣貓碟子？」周熙如有些嫌棄的把黑色的小碟子放在一邊，從碎瓷片裡面撿起來一個有花紋的，問道，「這個多少錢？」

「碎瓷片的話，大的50一塊，小的20一塊，你隨便挑！」攤主笑笑，從旁邊取出一個小紙盒子，遞給她道，「大姑娘，大叔不騙你，我這碎瓷片，可都是景德鎮挖來的，絕對是上了年代的東西。」

攤主心中嘀咕著，這女孩子皮膚光滑柔嫩，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般狼狽模樣？

當然，能夠進入季雅會館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貴，要不，本身就是資深古玩人家出身。所以，他也不瞎忽悠。

周熙如點點頭，在碎瓷片中搜尋著，一塊塊摸過去——

大大小小，她總共挑了12塊大的，7塊小的，合計740塊，但是，她還價，要求抹零。

原本的周熙如，從來都是大手大腳花錢，從來不知道還價為何物。

但是，這三年時間，社會的各種毒打告訴了她錢的重要性，買東西焉有不還價抹零的？

攤主考慮了一下子，也就同意了，

周熙如用手機給他掃了700塊錢之後，端著紙盒，站起來就要走，她得想法子把手中的東西忽悠賣出去，並且能夠賺錢，這才算是撿漏成功。

這是剛才那個無良的破系統告訴她的概念。

「大姑娘，等等！」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儒雅老者突然叫住她。

周熙如在看清楚老者容顏的時候，她呆了一下子，原因無她，這個人她認識，魔都fd大學考古系教授李彥，她曾經旁聽過他關於華夏文化起源文明以及文物鑒定的一些課程。

「老爺子，您叫我嗎？」周熙如問道，

老者點點頭，笑道：「大姑娘，可以給我看看你紙盒中的東西嗎？」

周熙如把紙盒子放在地上，退後幾步，示意他看。

李彥蹲在地上，仔細的檢查之後，確認無誤，心中極為開心。

「大姑娘，你剛才和王老頭交易我都看到了，你700塊錢買的，現在，我出一萬塊，買你紙盒中的所有東西。」李彥教授笑呵呵的說道，「拿著錢，去買一條新裙子？」

王老頭有些傻眼，難道說，今天打眼了，走了寶？

周熙如咬了一下子嘴唇，猶豫了一下子，這才說道：「李教授，如果你要，200萬！」

攤主王老頭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至於李彥教授，他也一樣目瞪口呆。

「你認識我？」李彥回過神來，這不，剛才還是「老爺子」，現在，對方直接稱呼他「李教授」，顯然是認識的。

周熙如低聲說道：「我是魔都fd大學的學生，學歷史的，選修課是考古和新媒體。」

考古和新媒體文化那是風馬牛不相及，所以，李彥教授直接就把後面的問題給忽略掉了。

「我曾經聽過您的課！」周熙如在地上蹲下來，蹲的時候，觸動左邊腿上的傷，痛得慌。

從紙盒子裡面，她挑了四塊略大的瓷片，一塊小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然後，拼湊在一起。

一個直徑只有十公分左右的小碟子被拼湊出來，眾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小碟子的花紋是過枝蝠桃紋，一枝桃枝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桃子，旁邊有兩隻蝙蝠。

周熙如把小碟子中間的兩塊翻開，背面，有著青色釉字，雍正十一年。

她抬頭看著李彥教授，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說道：「我記得，您老曾經說過，雍正晚年的粉彩乃是歷代粉彩中的精品，它雖然破了，而且不是正品，但是這不影響它本身的價錢。」

「小姑娘，你為什麼說這個小碟子不是正品？」旁邊，有人大聲說道。

周熙如抬頭，發現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大叔，當即指著那個小碟子說道：「這是被窯戶磕碎埋掉的，剛才我仔細看過，並沒有毛刺和殘缺，釉面色澤光潔如玉，粉彩色彩明艷靈動，但是——」

「但是什麼？」李彥教授在地上蹲下來，他就不信了，這個小姑娘能夠看出來？

「大叔，你看這個翅膀。」周熙如指著其中一隻蝙蝠的翅膀說道，「這邊缺了一筆，可能是畫家畫糊塗了。」

「220萬，我要了！」中年大叔說著，已經遞了一張名片給周熙如。

周熙如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中年大叔叫做馬界，旁邊沒有任何介紹，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猶豫了一下子，她抬頭看著李彥教授，問道：「李教授，你要不？」

「我……」李彥教授苦笑，他只是一個窮哈哈的考古教授，只準備撿漏。

「大姑娘，我們這邊的規矩是如果有幾個人同時看上一樣寶貝，可以學拍賣會的規矩，競價！」馬界笑道，「李教授，你要競價嗎？」

李彥教授微微搖頭，他不競價，他買不起。

「250萬，我要！」突然，有人插口說道。

周熙如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抬頭，她就看到了那個被她碰瓷的清俊年輕人，剛才他們加微信的時候，她知道他姓徐。

「260萬！」馬界有些惱火的說道，「徐公子，你搗什麼亂？」

「280萬！」徐之舠乾脆利落的說道，「馬老闆，你自己說的競價啊！」

「成吧成吧，讓給你！」馬界憤憤然的說道。

徐之舠看了看周熙如，問道：「還是剛才的賬號？」

周熙如點點頭，從攤主王老頭那邊駕輕就熟的順過一個紙盒子，把那幾片碎瓷片裝好了，遞給他道：「轉賬給我。」

「你現在倒是說話挺利索了，我開始還以為你是智障！」徐之舠一邊給她轉賬，一邊說道。

周熙如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看著他剛才手中的紅酒杯，問道：「哪裡有酒水飲料？」

「珍寶樓休息區有飲料和點心。」馬界笑著說道。

聽到銀行簡訊提示音之後，周熙如抱著紙盒子和那個殘破的香奈兒手包，起身向著珍寶樓就跑，李彥教授愣了一下子，忍不住跟了上去。仟韆仦哾

攤主王老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打眼了，走寶了，走了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