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圖窮之匕
第二百四十三章圖窮之匕
看著山下成片的營寨，黑壓壓的一個連一個，蒙哥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不少，「終究是逃不過了，是嗎？」一個近侍走上來問道：「大汗，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我們……」，蒙哥連頭都懶得動的答道：「我們怎麼辦，孤軍被困，糧草告罄，連外援都沒有，我能有什麼辦法。」「大汗，那我們難道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你們有兩個法子，一是割了我的頭，然後下山去乞降。」這話剛說完，周圍的夫長將領一個個嚇得跪倒在地，口稱不敢。直接無視掉周圍的唯喏，蒙哥接著說道：「乞降要是能活命也行，可就怕你們都被坑殺了。還有一個法子就是下山去和敵人拼了，不過怕是還沒到半山腰，大家就都得死在亂箭之下了。」蒙哥的話使周圍的人漸漸絕望起來，眼看屬下都頹然的坐倒在地，蒙哥繼續說道：「這幾日我思來想去，既然大家難逃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可是大汗，您不是說……」，「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就這麼衝下山送死，而是……」
一番密議后，幾個心腹的夫長擔心道：「那江徽武功非同小可，就怕咱們幾個都搭上，怕也是白給。」蒙哥厲聲言道：「反正是死，倒不如試試，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你們不要忘了，他是個瞎子，成功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bxwx.org
夜色很快就籠罩了下來，我有些不耐煩的問周圍，「這是第五天，山上的蒙古兵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吧？」佐格木答道：「差不多了，少主放心，我等已封鎖了下山的道路，明日眾將士飽食后便可攻山。」兀良台跪地求道：「大人，屬下求為前驅！」刨去規模不說，這個場景和當年的三峰山大戰差不多，只是在山上喝西北風的對象被掉換了，女真人可是記得那時蒙古人上山是怎樣大開殺戒的。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坐在我身旁的完顏萍開口道：「兀良台，你一定要把蒙哥的首級砍下來。」「郡主放心，明日要是跑了蒙哥，兀良台自刎謝罪！」
翌日，諸將士飽食完畢，兀良台正要著士兵攻山，忽然見到一隊人手裡打著白旗，高喊著「兩軍交戰，不殺來使」的口號，兀良台當即罵道：「滾回去！讓蒙哥那廝趕緊來受死！」前頭有個手捧方盒的人喊道：「將軍，蒙哥已經為我們所殺，現呈上首級，求將軍饒命啊。」聽到這句話，兀良台神情一滯，「你們說什麼，蒙哥死了？」前排的幾人跪地道：「是是是，蒙哥不顧我等生死，強命我們下山，大伙兒一合計這才……，求將軍饒恕……」，說著十來個蒙古將官都拜服於地。兀良台言道：「若你等所言非虛，將盒子打開。」盒子打開了，裡面果然有個血跡斑斑的腦袋。「呈上來。」兀良台有些激動，他想看看蒙哥的死相，可是為首一人答道：「只要將軍饒我等性命，蒙哥的首級我們立即呈上。」兀良台招呼左右道：「把盒子拿過來！」蒙古人眼見后將方盒一護，後退道：「將軍不饒我三千將士，蒙哥的首級便不會予將軍拿去！」說著就要將方盒毀去。要是這些蒙古人什麼都沒拿的下山投降，兀良台會毫不猶豫的砍殺他們，可是兀良台太想得到蒙哥的首級了，於是說道：「那好，我去稟告節度使大人。」
得到消息后我心裡不禁一嘆，想不到蒙哥會被自己人給宰了，完顏萍聽到這個消息后神情一松，但隨即恨聲道：「便宜這韃子了。」我輕輕的拍著完顏萍的香肩，「不要緊，岳父岳母泉下有知，會欣慰的。」完顏萍點頭道：「既然蒙哥死了，那就把我想把他的首級帶回去，也了卻了我完顏部的一樁事情。」我便招呼道：「讓他們把蒙哥的首級呈進來吧。」沒一會兒兀良台進來了，「大人，他們說要親自呈送，您看……」，「親自呈送，難道都要進來，這個營帳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呀。」聽到我的話，兀良台答道：「他們選了個代表進來，要不然聽聽他們想說些什麼？」我同意道：「那好吧，讓他進來。」不多久就有個人被領了進來。「跪下！」兀良台的生音剛落，那人開口了，「敗將叩見節度使大人。」「蒙哥的頭呢？」我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了出來，「把蒙哥的人頭呈上來，然後我會放你們離開。」那人見我叫人來奪方盒，忙將方盒往懷裡一抱，言道：「大人，小人有個不情之請，君臣一場，小人乞望能送大汗最後一程。」「你倒粗知禮儀，可既如此，何必要做弒君之事呢？」「形勢所迫，為了數千將士的性命，小人……」，哽咽聲響起，我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呈上來吧。」
方盒被他擺在矮几上，盒蓋也打開了，「這就是蒙哥嗎？」完顏萍看到首級血跡斑斑的，皺眉問道。「山上無水，都四五天了，我等連吃水都困難，所以不好清洗。」見我不做聲，那人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此是從蒙哥身上得來的草原軍圖，蒙哥從不離身的，請大人收下。」我嘆了口氣，「又是人頭又是地圖的，可惜我都看不見，有沒有認識蒙哥的，把腦袋洗洗辨認下。」說著我就要起身去拿地圖，可是才動了一下，腦子裡忽然閃過了什麼，「人頭加地圖，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裡出現過。」想到這裡，我的身子止住了，感覺到那人沒有什麼動作，飛快的思考了一下后我心中暗暗冷笑，便張口道：「我看不見，要不這樣，勞煩你過來把圖交到我手裡。」
「有那麼麻煩嗎？」完顏萍也坐起身，「我拿給你。」我聽后大聲叫道：「萍兒，你讓開！」完顏萍心中一驚，但隨之彷彿明白了什麼，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降使，我這一聲讓整個營帳的人都站起來了，有的疑惑，有的驚奇，但反應快的已經知道來人有問題了，趙必暗暗向趙岩打手勢，示意他趕緊出去召集人手。降使的臉色雖然如常，但額間冒出的汗珠說明他意識到自己被察覺了。
「這便呈上來！」降使定了定神后毫不猶豫的朝我走來，就在我的指尖碰到地圖時，降使似乎動了動，但隨即整個人飛了出去。「大汗！」外面等候的蒙古人見到降使摔在地上口吐鮮血，驚呼著要搶上前去，只是一波箭雨已經襲來，好在這幫高級將領的衣甲夠厚實，犧牲了幾個肉盾后竟把蒙哥給拉了過去。我這時已經出來，「蒙哥，你以為自己可以活著出去嗎？」蒙哥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狠狠的說道：「好好好……，我輸了，奈何橋邊本汗會等著你的……」，我笑了笑，沖著面前的人說道：「自己動手吧，或者想當刺蝟的可以向前邁了一步。」話音剛落，營后響起了吵雜聲，一個士兵上前來報，「節度使，後面著火……」，這個士兵還沒說完，我已經一掌把他打了出去，「兀良台的女真士兵都出去了，這裡全是我白駝山的老兵和舊人，他們可不習慣叫我節度使。」
「夫君，有人冒出來了！」完顏萍看到十數個喇嘛和蒙古武士顯出了身形，對我言道。我撇了撇嘴，「看來有老鼠混進來了，這下蒙古大汗路上有人陪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