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負氣離開
小鳳山上的美景夏宇龍已無心顧及,他領著藍芯和大天二從小鳳山上下來,急切想知道鎮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藍芯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聲不響地緊跟在身後。
很快就穿過了古鎮邊上的石橋,再往西折行半頓飯功夫便進入了鎮上的大街,放眼望去儘是破敗不堪的房屋,殘垣斷壁中還冒騰著滾滾濃煙。
街道上空無一人,靜得出奇,到處散落著破爛的椅子、篩子、穀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整個龍古鎮已變得千瘡百孔,在夕陽的映照下已經沉睡,甚至已經死去,空氣中到處瀰漫著不可捉摸的殺氣。
看著眼前的景象,夏宇龍一臉的凝重,他又驚又駭,反問道:「這……這……是龍古鎮么?」
龍古鎮的陡變讓夏宇龍始料未及,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一言不發,陷入了深思之中,他最擔心的是乾坤派和姚半仙他們。
「這就是哥哥說的繁華小鎮嗎,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
藍芯在心裡倒騰起來,看著心事重重的夏宇龍,她嘴唇微微動了動,不知作何安慰。
突然,夏宇龍拉住了藍芯的手,向前飛奔了起來。
夏宇龍急道:「芯兒,我們快些走,不知道姚爺爺和師叔他們有沒有出事?」
二人徑直向龍古鎮盡頭姚半仙的住處跑去,大天二緊跟在他們身後,警覺地張望著四周。
來到豹頭鋪門口,前方轉角處突然竄出一大隊人馬擋在了夏宇龍和藍芯前方。
為首的騎著一匹大青馬,提著一片板斧,臉上留著大鬍子,威風凜凜地坐在馬上,他們穿戴整齊,一臉的嚴肅。
大天二搶上前來,擺出進攻的姿態,充滿殺氣的雙眼凝視著眼前這隊人馬,發出了「嚯嚯」的低吼聲。
夏宇龍低聲喊道:「老二,稍安勿躁,不可亂來。」
見到夏宇龍和藍芯清秀俊美的面容,大鬍子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低聲喊道:「哇靠,金城五、陳德榮。」
大鬍子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就快要掉出來了。
大鬍子,書名胡天山,梁國戍邊大將軍,他整天神經兮兮的,自認為是從遙遠的未來穿越到梁國,在他記憶深處,他是一個名氣很大的明星,是劉得華、梁朝威、周大發、周興馳、吳夢達還是徐金江,想得太多連自己也犯了迷糊。
大鬍子身材高大健碩,且略顯肥胖,他時常對照鏡子,將記憶深處的明星一一展現在眼前。
是劉得華嗎?但身材太胖,是周大發嗎?但臉上鬍子太多,是鄭則事嗎?但身材又太高。
「切,自己才不是肥貓!」
最終大鬍子將自己高大帥氣的形象定在了吳夢達和徐金江身上,他認為他是這兩人的合體照,但很快他又將自己的論斷給推翻了。
「我到底是誰?」
在夢境與現實中,大鬍子在苦苦地尋找自己在生活中的定位。
在大鬍子的記憶深處,他經常混跡於各大娛樂場所,整日花天酒地,開豪車、住豪華套房,不是飛這裡簽約就是到那裡剪綵,身邊提包的人很多,而且還有一大堆明星朋友,美眉左擁右抱、數不勝數,而且他還是個改編歌詞的高手,但也僅限於歌詞中最經典的那幾句話。
大鬍子自認為在泡美眉方面他也是一流高手,雖說上不封頂,但下還是有底線的。
投胎來到梁國,現實與夢境巨大的反差讓他曾經一度很是失落。
算命先生告訴他,既來之則安之,好日子就在後頭,只要跟對老闆或經紀人,他將坐擁半壁江山,還有一個潑辣的美眉在等著他去降服。
這話他深信不疑,他正在苦苦地追尋他未來的夢,但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分明有些著急,他的老闆又在哪裡?
旁邊一個小嘍啰提醒道:「將軍,你又改名金城武了,您不是以華仔自居的嗎?」
「呸……」
大鬍子向那小嘍啰吐了一泡口水,「不懂別亂說話,此人有金城武的相貌,帥得掉渣,定是來與我比帥的,別讓他搶佔了我的市場,他身邊的美眉太像瓊女郎了,嘿嘿,我喜歡,把她抓回去待我審問審問,先探探那男的底氣,不行就把他趕走!」
那小嘍啰正要朝前喊話……
大鬍子提著大板斧指著夏宇龍搶先喝罵道:「他奶奶的,哪裡來的小毛賊,你還不離開,想在這等死么?」他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夏宇龍,似乎和夏宇龍有深仇大恨一般。
見到這隊人馬三十來人都是中原官兵打扮,夏宇龍卻倍感親切,他並不在意大鬍子的態度,他拱手客氣地問道:「官爺,在下是來鎮上投奔親戚的,不知龍古鎮發生了何事,為何變成這個樣子了?」
大鬍子「哼哼」了兩聲,說道:「好好的中原不給我待著,偏偏跑到這邊陲小鎮來尋死么?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識相的給我滾,我不想與你多費口舌。」
夏宇龍又笑道:「官爺,我們就從此路過去,能否為我們讓出一條道來,我們速速離去便是,絕不打擾。」
「哇靠,開什麼玩笑?」
大鬍子從馬上一躍而下,他領著其中兩個隨從走到了夏宇龍跟前。
看到夏宇龍的五官輪廓甚是立體,大鬍子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在龍古鎮上,還沒有人敢對我華仔說不字,你一個黃毛小子算老幾?老子在這裡打生打死的,還不是為了你們,你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你再說一句從這裡過去試試,老子不削了你。」
大鬍子提著大板斧在夏宇龍眼前晃了晃,便「當」的一聲,扛在了肩上,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說著他向藍芯瞟去了一眼,心裡卻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在心裡學著濤哥嘶吼道:「霜兒,你不要走……」
大鬍子的狂想病症又開始犯了,此刻他將自己定位成了咆哮哥。
一名隨從應和道:「再往前走就出關了,嘿嘿,難道你們想客死他鄉不成,或者是想去投敵?」
夏宇龍心下暗自焦急,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這些士兵是來戍守邊關的,但在他的印象之中,龍古鎮從未出現過官兵,莫非中原真的遭遇到了外族的入侵。
此時,大鬍子眯著眼睛又向藍芯投去一個桃花眼,他圍著夏宇龍和藍芯轉了兩圈,便站在藍芯的身後,嗅了嗅藍芯的黑髮,嘴角掠過一絲不可捉摸的奸笑,說道:「陳大小姐……哦不不不,小姑娘抹的是什麼胭脂水粉,好青香啊!」
「陳大小姐,你認錯人了吧?」
看見大鬍子那彎彎的眉毛一高一低的,藍芯有些作嘔,再聽到他這般尖聲淫笑,更是令她心生厭惡,心下盤算道:「這群賊官,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人多勢眾,不能和他們硬拼,不如和哥哥先避開他們。」
「哦……不不不,我認錯人了,人家陳大小姐早趕飛機和濤哥拍梅花三弄去了,他們已經拍到了第三部水雲間,要不要到我帳下一起觀賞?他們的故事好感人哦!」
「哼,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就是個神經病!」
「哦!是是是,被你說對了,我來自遙遠的未來,在神經病院療養過一段時間,是有點不太正常,唉,說重點,你的胭脂水粉?」
藍芯笑了,說道:「我抹的胭脂集市上隨處可見,沒有什麼稀奇的,官爺叔叔莫非是想買去給官夫人不成,官爺叔叔真是心疼官夫人啊,呵呵,既然前方不便行走,我們打道回府便是,告辭了。」
藍芯拱手向大鬍子等人道別,拉著夏宇龍的手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名隨從突然喊道:「將軍,你看這姑娘穿著怪異,不像中原人士啊!」
「什麼?一定是姦細,怪不得對我拋眉瞪眼的!上,把這對小情人給我抓住!」大鬍子大喝一聲。
兩名隨從已跑上前來攔在了藍芯和夏宇龍身前,他們刺出戰戟擺開了打鬥的架勢,只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另外幾十人也圍了上來。
大鬍子來到藍芯面前,笑道:「小姑娘,你是哪裡的人,可不像我們中原人士哦?嘿嘿。」
「呃……」
大鬍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響嗝,嘴裡噴出了難聞的臭雞蛋味,「唉,對不起,昨天夜裡猜拳輸給了這些小嘍啰,被罰吃了五十個雞蛋,下水道被堵,只能往上冒了。」
藍芯屏住了呼吸,對百無聊賴的大鬍子已是恨之入骨,她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
夏宇龍也毫不避諱,拱手說道:「官爺,這位姑娘叫藍芯,是我的未婚妻……」
「可有入洞房?」大鬍子打斷了夏宇龍的話。
「關你屁事!」藍芯臉上一片緋紅,「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嗯,什麼,我是狗,那你們是什麼?快說,到這裡來幹什麼來了,否則我抓你們到營帳里調教調教!」
「我們到鎮上來投靠乾坤派掌門人姚半仙的。」
夏宇龍並不生氣,仍舊彬彬有禮,他認為儘快脫身要緊,但他的想法最終還是錯了。
「什麼,姚……姚……半仙,姚半仙是你何人?」大鬍子緩和了語氣,看著夏宇龍問道。
夏宇龍回道:「他是我的爺爺,我到鎮上是尋他而來,可否行個方便?」
大鬍子上下打量夏宇龍一番,見夏宇龍衣衫襤褸的裝扮與他白皙的臉龐極為不搭,他哈哈大笑,冷冷問道:「是嗎?我怎麼聽說姚半仙只有一個孫女,不瞞你說,她還真長得像香港的某個女星,關……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懂,總之她就是我喜歡的款式,我擔心你小子會對她不利!」
「哼哼!」
大鬍子又上下打量了夏宇龍一番,「我怎麼從未聽說姚半仙有一個孫子,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黃毛小伙,我承認你長得比我帥,眼睛比我深情一些,但你也不要戲弄我華……哦不,本官啊!」
夏宇龍笑道:「不敢,不敢,我哪敢戲弄官爺,我說的句句屬實。」
大鬍子並不關心夏宇龍說的話是否屬實,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關心的只是夏宇龍身邊的這位翩翩少女。
大鬍子看著藍芯,壞笑道:「小姑娘,你也是來找你爺爺的么?我們對你的身份很是懷疑,要不跟官爺回軍營去,軍營里好吃好喝的款待你,我講梅花三弄感人的故事給你聽,保證你哭得稀里嘩啦的,好不好?」
幾個小嘍啰尖聲應和道:「是啊,是啊,去軍營里伺候我們去,我們將軍很會講故事咧。」
夏宇龍怒火中燒,看著大鬍子喝道:「你們敢動我芯兒一根汗毛試試!」他下意識地伸手,捂緊了插在腰間的鐵鍬。
突聽得大天二發出幾聲嚎叫,夏宇龍循聲望去,只見幾個小嘍啰提著戰戟戰戰兢兢地向大天二刺將而去。
看著明晃晃的戟尖,大天二欲進又退,與那幾個小嘍啰兜起了圈子。
又有幾個小嘍啰提著戰戟從大天二的身後刺來,口中罵道:「你這畜生,今晚拿你生烤了。」
見狀,夏宇龍急忙喊道:「老二,快跑,快去找姚爺爺他們……」
話音未落,大天二飛一般的速度竄出人群向姚半仙的住處跑去了,一溜煙便不見了影。
大鬍子大喝一聲:「還不快動手!再放走一個,我軍法處置,哦喲,我的媽媽呀……」
大鬍子應聲倒地,一邊翻滾一邊哀嚎道:「他奶奶的凶,這潑婦踢我二弟,快抓住她。」
幾十個小嘍啰一擁而上,有的去抓藍芯,有的提著戰戟向夏宇龍刺來。
只聽見「噹噹」聲不絕於耳,夏宇龍緊握鐵鍬已和那十幾個小嘍啰交上了手,鐵鍬與戰戟起落處火星子迸裂。
又有十幾個小嘍啰提著戰戟圍了上來。
雖然夏宇龍內力盡失,但以他在靈山上學的招式,要對付這些沒有任何內力根基的小嘍啰並非難事,他不想與中原士兵為敵,只想儘快脫身。
夏宇龍邊打邊撤退,不足半會兒已來到了一堵破牆邊上。
藍芯恰恰相反,趁著大鬍子在說話之時,猛地向大鬍子襠下踢去,她轉身正要發力奔跑,身體卻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在戰戟的戟尖上她如蜻蜓點水般行走自如。
在半空中藍芯踢倒了幾個小嘍啰,她又驚又喜,從沒有修鍊過內力的她,身體里卻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莫非是五鬼在暗中相助?
見到夏宇龍被步步緊逼,藍芯已來不及過多思索,她向大鬍子彈射去了一道冥陽純火,徑直向夏宇龍飛奔而去。
大鬍子那滿臉濃密的鬍子被冥陽純火點燃,他嚇壞了,痛苦地叫嚷著:「破相了,破相了……」他用手使勁地抓撓燃燒的鬍子,一股焦味瀰漫在四周。
十幾個小嘍啰也都慌了神,紛紛涌過來幫大鬍子滅火,有的拿手去扯、有的脫下衣服去拍,亂成了一團,他們越是著急,大鬍子臉上的火燒得越旺,突然間火苗蔓延到了頭部,大鬍子的整張臉都被烈火給淹沒了。
在火中,大鬍子驚恐地嚷道:「不要放過他們,把他們都殺了。」
夏宇龍已被逼得無路可退,他緊靠著破牆來迴避閃,只聽見「呲」的一聲,一根利戟已刺穿了他的上衣,緊隨著「噹噹」幾聲,十幾隻戰戟的戟尖刺進了牆裡。
如果戰戟再往右邊刺些,恐怕夏宇龍已倒在血泊之中了,他手中的鐵鍬左右揮出,將刺過來的戰戟一一格擋開去。
一個小嘍啰喝道:「這帥小伙空有一副皮囊,就是個廢物,我們一起上,把他殺了。」
話說間,夏宇龍左右兩邊又同時刺來了密集的戰戟。
夏宇龍已是避之不及了,他心裡暗暗焦急,叫道:「不好!」,他想向上飛身而起,卻是感覺身體里空空的,完全沒有真氣聚集丹田,他只能無奈地看著一排戰戟已齊刷刷地向他的腹部刺將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砰砰砰」幾聲,十幾個小嘍啰應聲飛出。
藍芯輕飄飄地落到了夏宇龍身邊,問道:「哥哥,你有沒有事?」
夏宇龍喜道:「我沒事,芯兒,真看不出來,你功夫還挺厲害的。」
藍芯笑道:「那還不是沾了你的福氣!」
又有二十幾個小嘍啰圍了上來,把夏宇龍和藍芯圍得水泄不通了。
藍芯將冥火球旋轉於掌心,怒道:「方才是不忍心殺你們,你們再這般無禮,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大鬍子頭還在燃燒,他提著大板斧循聲走來,喝道:「小妖女,你究竟對你爺爺使了什麼妖法,趕快解開法咒,就當我們的事情扯平了,不然我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藍芯冷哼一聲,笑道:「憑你就想殺了我們么,我不燒死你算你的福氣了,趕快叫你的人閃開,給我們讓出一條道來,你頭上的火焰自然就會熄滅,否則我把你燒成豬頭。」
大鬍子遲疑片刻,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如果我們讓出一條道來,你真會滅了我頭上的火焰,到時候你們跑了我到哪裡找你們去?」
夏宇龍接話道:「我們就在龍古鎮,哪裡也不去,想來找我們就到乾坤派來吧,我們隨時恭候你們大駕。」
大鬍子聽見夏宇龍多次提及乾坤派,心想,莫非這小子真是姚半仙的遠房孫子?不會是他老人家的私孫子?哼,這老頭還挺風流的……
但大鬍子轉念又想,莫非他們是西風族人派來刺殺姚半仙的姦細?嗯,不管他們是敵是友,這黃毛丫頭讓我顏面掃地,我非得給她一點教訓不可……
思索間,一個小嘍啰喊道:「將軍,他們的話信不得,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他們。」
此時,有兩個小嘍啰抬著一缸水已來到了大鬍子身旁。
一個小嘍啰說道:「將軍,這裡有缸水、這裡有缸水。」
大鬍子轉身,一頭便扎進了大水缸中,在缸中他搖晃了幾下腦袋,把頭抬了起來,他頭上的火焰已漂浮在了缸中的水面上,隨著缸中的水波不停地搖擺。
大鬍子的濃密鬍鬚和滿頭的長發被燒了個精光,嘴唇四周和額頭上的皮膚被冥火熏得焦黃焦黃的,就像一隻熟透的烤鴨,整張臉腫大了一圈,散發出陣陣糊味。
藍芯收回了純火,一顆豆大的光點從缸中飄了出來,回到了他的食指上,她看著大鬍子笑道:「哈哈,原來的大鬍子變成光鬍子咯,如果不是哥哥讓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沒命了。」
見到大鬍子被燒成這副模樣,小嘍啰們都在心裡偷笑,但他們都顯出一臉嚴肅而同情的樣子。
大鬍子輕撫著被烤熟的下巴和頭皮,他暴跳如雷,厲聲罵道:「他奶奶的,老子今天要了你的命,還不快動手。」
幾十個小嘍啰提著戰戟向夏宇龍和藍芯又涌了上去。
剎那間,地上塵土飛揚,雙方斗得難捨難分。
大鬍子緊貼著水缸,翹著厚厚的嘴唇喊道:「怎麼搞的,刺她的下腹,唉,小心他的鐵鍬……」
此時,大天二正領著張仙自乾坤派疾馳而來。
原來張仙和幾個姐妹正在院內的大樹下練功,她手持紫光寶劍,身體輕飄飄地騰空而起,劍花如扇形般向四面展開。
劍花過處,攪起了滿地的黃葉,她的劍術正在一天天的精進。
落地之時,張仙背劍在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白裡透紅的臉龐洋溢著滿滿的自信,這紫光寶劍果真厲害呀,等她把向天師叔教與她的雪花流水劍每招每式爛熟於心后,她便可和師叔他們共同對敵了。
半晌,張仙輕嘆一聲,自言道:「西風族很快就打到了龍古鎮,天下即將大亂,不知宇龍哥哥在靈山上可好。」
門外傳來了「嗚嗚」的叫聲,聽起來如此的耳熟。
張仙定了定神,循聲望去,果真有一隻黑色的狼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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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派大門口向院內嚎叫,張仙吩咐幾個姐妹退下,她手持紫光寶劍向門口奔去。
「大天二,真是你么,怎麼不進屋來?」張仙又驚又喜,她向四周看了看,附近並無其他人,她俯下身來,撫摸著大天二的額頭,不解地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來,哥哥他們呢,出了什麼事?」
大天二凝視著張仙,它眉頭緊皺,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它「哼哼」低嚎了幾聲,向豹頭鋪那邊看去。
「走,去看看……」
張仙緊隨大天二向豹頭鋪面那方疾馳而去。
準備到來到豹頭鋪時,隱約聽見前方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待轉過路口,只見前方塵土繚繞,幾十個小嘍啰手持戰戟圍著一男一女斗得不可開交,雙方不分伯仲。
一大胖子靠著水缸在指手劃腳,唾沫星子飛了一地,一匹大青馬站在他的身旁。
張仙心裡一驚,這大胖子不是大鬍子么,他怎會變成這般模樣了?她再向人群中看去,手持鐵鍬的男子正是夏宇龍。
張仙心中大喜,急忙喊出了聲:「哥哥……」她轉頭怒視著大鬍子,喝道:「快叫你們的人住手,他是我哥哥!」
見到張仙氣勢洶洶得趕來,小嘍啰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但他們手持戰戟呆立於原地不敢撤退,都在等待大鬍子的指令。
「哎呦,我的乖乖,夢中情人來了,這如何是好?」
大鬍子窘迫難當,他提起衣袖遮擋著他的厚嘴唇,不想讓張仙看到他的醜態,他無奈地揮了揮手,小嘍啰逐漸向兩邊散開。
見到張仙趕來解圍,夏宇龍甚是高興,將事情的原委說與了張仙聽。
張仙聽了便哈哈大笑起來,她來到大鬍子身旁,扯下了大鬍子的衣袖,又笑道:「怎麼,變成香腸嘴了,讓姑奶奶瞧瞧,哈哈,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調戲民女,遭報應了吧?」
張仙見不解氣,她「呸」了一聲,又道:「還自稱是龍古鎮第一美男,我只知道古有潘安,從來都不知道什麼華的,還叫我到你那兒唱什麼卡拉歐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用我們這裡的話說,你就是個顛仔,還不快滾!」
「哼,滾就滾,小美眉說的話豈能不聽!」
大鬍子領著小嘍啰們無趣地離開了,臨走時,他狠狠地拋下了這句話:「你們別得意得太早,總有一天你們到我的營房裡為我搓腳,幫我端屎尿,陪我搓麻將。」
張仙昂著頭,朗聲道:「就憑你么,你除了會調戲姑娘之外還會什麼?姑奶奶等著你來請我咧,哼哼,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大鬍子和小嘍啰們拐過街角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到張仙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夏宇龍讚美了幾句,便介紹藍芯給張仙認識。
張仙仔細打量了藍芯一番,見藍芯和自己的身高不相上下,但身材略微瘦小一些,白皙的臉龐,眼睛深邃而楚楚動人,不含半點雜質,雖然身上衣服有些破舊了,但大家閨秀的氣質依然展露無遺。
在張仙的眼裡,藍芯就是一個絕世美女。
張仙心裡先是一怔,隨後便笑道:「哇,哥哥,去哪裡又認識了這麼標緻的妹子?」
夏宇龍笑道:「說來話長了,過了慢慢和你說吧。」
張仙用手拍了拍藍芯的肩膀,點了點頭,紅著臉說道:「好妹妹,我和哥哥以兄妹相稱,今後我可是你的姐姐咯,和姐住一塊兒吧,在乾坤派沒人敢欺負你的。」說著便開心的笑出了聲。
藍芯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姐姐。」
張仙又道:「仙姐我整天舞刀弄槍的,從小性格就不像女孩子,爺爺他們總是叫我假小子,今後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可別往心裡去呀。」
藍芯笑道:「我哪敢,以後聽姐姐的吩咐便是,姐姐寬宏大量,不嫌棄芯兒礙手礙腳的就好了。」
張仙看著藍芯哈哈笑了,說道:「唉,妹妹真會說話。」她轉頭看著夏宇龍,「哥哥,芯兒妹妹這般乖巧,你沒欺負她吧,如果被我發現你欺負她,我絕不饒你哦。」
說著,張仙又看著藍芯說道:「別怕,今後若是被他欺負,你告訴姐姐,姐姐幫你修理他,從小他都打不過我。」
藍芯羞紅著臉,看了看夏宇龍,她點了點頭,喜道:「有姐姐撐腰,我不用再怕哥哥了,今後我要站在姐姐這邊。」
張仙哈哈一笑,看著夏宇龍說道:「哥哥,你小時候欺負我的那些事就算了,我也不再計較了,誰叫我們是兄妹呢,過了可記得請我和芯兒吃酒哦。」
雖然張仙的臉上笑容燦爛,但她心裡卻有說不出的凄涼,幾年不見,宇龍哥哥卻以這樣的方式和她見面,但她又在心裡自嘲道:「張仙啊張仙,或許是你想得太多了吧,宇龍哥哥只是把你當成了妹子,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夏宇龍知道小時候他和張仙打鬧純屬是懵懂的感情萌生,他本想狡辯幾句,但擔心在狡辯中又上演了打鬧之戲,他必須顧及藍芯的感受,他只是撓了撓頭,看著張仙和藍芯傻傻地笑著不說話。
又令夏宇龍想不到的是張仙和藍芯竟然一見如故,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子說話竟這般的投機,他心裡也甚是高興,先前的擔心純屬是多餘的了。
藍芯也知道言多必失,她只顧抿著嘴微笑著,安靜地站在原地,認真地聽張仙說話,目光里充滿了尊敬和友善。
在藍芯的印象中張仙應是一個秀外慧中、恬靜溫柔的女孩子,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大姐姐性格卻是大大咧咧的,而且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讓人倍感親切,再看她那豐腴的身姿和粉紅色的臉蛋,拋棄她的性格不說,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了。
張仙和藍芯初次見面,兩人便彼此欽慕,也彼此欣賞。
夏宇龍突然問道:「姚爺爺呢,他老人家可好?」
張仙回道:「爺爺身體很好,只是白髮又多了些,他時常惦記著你咧,呵呵,只顧著說話了,我們快走吧,爺爺見到你不知有多高興。」
張仙領著夏宇龍和藍芯往乾坤派疾馳而去,大天二已遠遠地跑到前邊去了。
夏宇龍、藍芯、張仙三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乾坤派大門口。
突聽見鎮頭傳來了噼噼啪啪的打鬥聲,聲音時遠時近、時大時小,聽起來雜亂而急促,同時還伴有人的喝罵聲。
張仙頓足失聲大叫:「不好,那些人又出現了!」
夏宇龍一臉的驚疑,正要開口問個明白。
張仙便急道:「走,我們去看看。」
張仙他們循聲抄了一條小路來到鎮頭,前方是一個小土坡,小土坡上長滿了枯黃的雜草,她們弓著身子趴在了小土坡上,枯草把他們的身子遮掩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有二三十個官兵和三四十個黑衣人正在纏鬥,喊殺聲不絕於耳。
這二三十個官兵在人數上顯然處於劣勢,斗得片刻,已有四名官兵被黑衣人撂倒了,有三名官兵丟掉戰戟向樹林里倉皇逃去,其餘官兵已被黑衣人團團圍住了,這群黑衣人蒙著面,手持護手鉤,十分詭異。
張仙看著那幾個逃跑的官兵,拳頭錘打在地上,怒道:「這幾個怕死的,有他們這樣的官兵真是悲哀,龍古鎮才會生靈塗炭……」
張仙捏緊了手中的紫光寶劍,欲要起身時,卻見樹林中一大隊人馬約三十四人殺出,為首的正是在豹頭鋪附近和夏宇龍他們打鬥的大鬍子。
大鬍子騎在馬上,喝道:「把他們都給我拉出來。」
幾個小嘍啰把逃跑的那幾個人從林中拖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全部都斬了首。
為首的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們這樣就能嚇退我們嗎?別做夢了,你們人多,你們儘管殺好了。」
大鬍子「呸」了一聲,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在我中原地界如瘋狗般亂叫,放心,我殺的是懦夫,全是為了震我軍心,並非做給你們瘋狗看的,如果我們是友仔,你還可到我營帳中喝喝茶、跳跳舞、唱唱歌什麼的,但是我們是敵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為首的黑衣人正要說話。
大鬍子卻搶先向身旁的小嘍啰喊話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如今大敵當前,前方戰事一再吃緊,再有退縮者,我格殺勿論。」
「是……」
眾小嘍啰齊聲道。
為首的黑衣人厲聲道:「你也曉得前方戰事吃緊,不如你們就此……」
「就此開演唱會嗎,啊呸!娛樂圈沒有像你這麼混的!」
大鬍子打斷了黑衣人的話,語氣中充滿了鄙夷,他清了清嗓子,向腳下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痰,繼續說道:「你們這些強盜,龍古鎮的每家每戶都被你們糟蹋過了,竟然還不上個人所得稅,真是一群喪家犬,也不知你們在找什麼,你們有本事搜乾坤派去?」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怒道:「你們又是什麼犬,不都是一張嘴巴兩雙手嗎?都說你們中原高手林立,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有本事我們單打獨鬥,看……」
黑衣人話未說完,大鬍子便大喝一聲:「給我殺……」
眾小嘍啰一擁而上,喊殺聲又亂成一片。
張仙猛地撐起了身子,興奮地喊出了一聲:「走,幫忙去。」說著便拔出紫光寶劍向前方飛奔而去。
夏宇龍、藍芯和大天二也跟了上去。
大鬍子見到張仙氣勢洶洶地殺來,他騎在馬上嘿嘿一笑,說道:「小美人,你來幫你華哥么?剛才的事情我不計較了,等把他們打退了到我軍營里開派對去,我最喜歡你這種敢打敢殺得樣子。」
話畢,大鬍子提著大板斧從大青馬上飛身而下,朝兩個黑衣人砍去。
張仙的雪花流水劍總算派上了用場,她深入敵穴,穿插在一群黑衣人之間,臉上的神情十分從容,沒有一點畏懼感,她盡情地揮舞著手中的紫光寶劍,好不盡興。
只見幾道紫色的寒光從劍刃上爆閃而出,幾個黑衣人被劍氣刺中,他們捂著傷口向後退開了幾步,便化成了幾縷黑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夏宇龍手中的鐵鍬打在黑衣人身上猶如撓癢一般,反遭黑衣人的圍攻。
藍芯不敢走遠,她小心地護著夏宇龍,把圍攻而來的黑衣人一一擊退了。
又有五個黑衣人攻了上來,他們手中的護手鉤已刺到了夏宇龍胸前。
藍芯護著夏宇龍向後退去,她的芊芊細手猶如柳枝般搖擺,自掌心射出了五道隱形火光,五個黑衣人應聲倒地,化成了五道青煙,消散於無形。
大天二則在黑衣人之間來回穿插,不時地偷襲他們的臀部,攪得那群黑衣人好不心煩。
見到黑衣人幻化成煙這怪異現象,張仙、藍芯、夏宇龍三人無不駭然,莫非他們是鬼神,亦或者是使出了障眼法。
正當張仙滿臉疑竇的時候,大鬍子向她吹響了一聲口哨,笑道:「小美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們就會變這戲法,但他們一個個功夫都平平的,見到他們就往死里打,打到他老媽都不認識為止,別怕,有官哥哥在這裡陪著你咧。」
張仙「唉喲」了一聲,有些反胃地笑道:「還官哥哥呢,瞧你這副德性,鬍子都被燒沒了,嘴上掛著一根香腸,還能吹得出口哨,你真是死性不改呀。」
此時,大鬍子一邊揮舞著板斧,一邊淫笑著向張仙這邊擠來,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笑,就保持這樣的笑,別動,別動,讓我的眼睛像照相機一樣深深地印在我腦海里!」
看到大鬍子如此輕薄的樣子,張仙暗暗焦急,心道:「如今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調戲本姑娘,你這老色鬼,若是對我圖謀不軌,我非一劍宰了你不可,雖說殺官差是死罪,但……」
突然,張仙頓感耳旁一陣涼颼颼的冷風掃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大鬍子手中的大板斧已然脫手飛出,「涮」的一聲砍在了張仙身後一黑衣人的胸口上。
那黑衣人的護手鉤已劃破了張仙的外衣,若是大鬍子再遲一些,張仙後背必然中刀。
大鬍子將板斧抽出,黑衣人化作了一縷青煙。
張仙本想說些感激的話,但見大鬍子如此狂妄,話到嘴邊卻被她咽了回去。
此時,大鬍子搶上前去又劈倒了四五個黑衣人。
黑衣人逐漸消失殆盡,官兵也死了不少人,眼看就要打掃戰場了,二三十個黑衣人又從四面八方的空氣里爆閃而出,他們舉著護手鉤向大鬍子和夏宇龍他們直撲而來。
「都給我出來……」大鬍子朝著樹林中大喊一聲。
林中一陣騷動過後,夏宇龍發現身後又多了四五十個身穿盔甲、手持戰戟的官兵。
夏宇龍向林中看去,只見一頂頂黃色帳篷正掩映在密林之中,他這才明白,原來林中全是軍營,不知駐紮了多少官兵。
大鬍子提著大板斧迎了上去,喝道:「你們來多少我們就殺多少,看誰的人多。」
與黑衣人的混戰又拉開了序幕……
就在黑衣人即將被殺光的時候,卻又有黑衣人接連不斷地從四面八方竄出,這些黑衣人就像在和他們捉迷藏一樣,隨時消失,又隨時現身,
官兵一撥一撥地從林中衝出,屍骨已堆積如山,很明顯,黑衣人是在和他們打消耗戰。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但這仗勢卻還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幾個回合下來,大夥都有些疲憊了。
張仙殺出了一條血路,來到大鬍子身旁,她焦急地問大鬍子:「難道我們和這些黑衣人就這樣無休止地打鬥下去么,沒有其他破敵之法了么?」
大鬍子也一臉的茫然,回道:「我哪曉得今天他們會這般厲害,怎麼殺也殺不完,以往兩個回合下來他們全都消失不見了,難道他們是派來了援兵不成?不過請妹妹放心,我們的援兵已經在幽州集結了,兩天後便會趕過來……」
大鬍子撂倒了衝上來的幾個黑衣人,轉過頭來看著張仙,抖動著彎彎細眉,笑著又道:「嘿嘿,今天有幸能和兩個小美人並肩戰鬥了,我總有使不完的氣力,就算是戰至最後一口氣也是值得的,達哥在大話西遊的盤絲洞里說了一句很經典的台詞,待會兒到我營帳里我說給你聽。」
張仙又氣又恨,「呸」了一聲,罵道:「你這狗官,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風涼話來刺激你姑奶奶,若不是共同對敵,我非一劍宰了你不可。」說著,她提起紫光寶劍在大鬍子跟前晃了晃。
大鬍子深情地看著張仙,笑道:「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你儘管朝我胸口刺來一劍吧,你會永遠記住這一劍的。」
聽了大鬍子的話,張仙更來氣了,她二話不說,舉起劍便向大鬍子的胸口上刺來。
「小心……」大鬍子往後一仰,躲開了張仙刺過來的一劍,他順勢奪了張仙握劍的右手,把張仙的整個身體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也正在此時,兩個黑衣人手中的護手鉤已刺到了張仙的胸部,還差半指就刺進胸膛里了。
張仙一臉的驚駭,背心滲出陣陣冷汗。
「小心你的兩個大麵包……」
大鬍子在同一時間掄起了大板斧,「噹噹」兩聲,板斧的斧背敲打在了兩個黑衣人的頭蓋骨上,兩個黑衣人猶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隨後便化作了青煙飄散在了空氣中。
大鬍子仍然抱著張仙還不捨得放手,他看著張仙壞壞地笑了,那嘴唇油亮油亮的,腫得可怕,原先有鬍子時的威嚴已蕩然無存,竟變得這般醜陋和滑稽。
「快放開我!」
張仙頓感頭皮一陣竄麻,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大鬍子全身散發的汗臭味更是令她作嘔,她掙脫了大鬍子的懷抱,猛地搖著頭和身子,又在地上不停地跺著腳,憤憤地道:「你這兵痞子,真是晦氣,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噁心死我了。」
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對著張仙說道:「你半推半就,捨不得殺你的小情人,我替你殺如何?」
張仙冷笑一聲,怒道:「說得好,他的賬我遲早會算,但今天我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你們害得我龍古鎮民不聊生,我們與你們不共戴天。」
說著,張仙提劍去追那黑衣人了。
大鬍子擔心地叫嚷道:「美人,當心,他功夫可厲害著哩,別被他傷著了。」
大鬍子也緊跟了上去。
那為首的黑衣人飛身而起,狂妄地笑道:「你這是要和我單打獨鬥么,我還真想領教領教乾坤派的高招。」話說間,他已跳出了人群。
張仙窮追不捨,劍氣頻頻自劍刃溢出,為首的黑衣人提起護手鉤便能輕易的格擋,劍花向四處散射,密林中的樹葉紛紛飄落,她的雪花流水劍只練到了第五層,尚未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是對黑衣人構不成任何威脅。
在為首的黑衣人看來,張仙內力根基尚淺,她的雪花流水劍雖然招式好看,但華而不實,根本不配與自己斗。
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戲謔道:「小姑娘,花拳繡腿罷了,在家弄弄針線活還是可以的!要不要我替你找一個婆家?」
張仙又急又怒,喝道:「本姑娘無福消受,還是留著你自個兒用吧!」
「哼哼,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我見你還小,我不想為難你!」
為首的黑衣人邊打邊退,面對張仙的咄咄逼人,他不敢使出殺招,他知道只要他動了張仙一根汗毛,他定會吃不了兜著走的,他輕敵是其一,畏懼張仙是其二,自然軟肋也暴露在了張仙的利劍之下。
張仙手中的利劍直指那為首黑衣人的下腹,黑衣人倉皇揮出護手鉤格擋,在落地之時,他向後踉蹌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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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站直身子,張仙又殺至了他的跟前。
大鬍子身材頗為圓胖,輕功卻也了得,在張仙向黑衣人刺出第一劍之時,他已向黑衣人的身後攻來。
夏宇龍和藍芯與十餘個黑衣人糾纏在了一起,他們斗得難捨難分。
大天二穿插在人群之中,冷不丁地向黑衣人咬上幾口,有幾次,它差點被黑衣人的護手鉤攔腰斬斷,都被夏宇龍手中的鐵鍬給格擋開了。
一群小嘍啰三十餘人被另外的二十幾個黑衣人圍在了一片枯草林中,他們試著突圍,但攻了幾次都退了回來,被壓縮在一片小樹林邊上。
隨著慘叫聲傳來,有幾個小嘍啰已被黑衣人的護手鉤砍了脖子和手腳,看這陣勢他們是要被黑衣人給團滅了。
突然,密集的寒光如雨點般自東南方向刺將而來,那二十幾個黑衣人齊刷刷地倒在了地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眾人朝著寒光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七個穿戴土佈道服的中年男子手持利劍,腳踏草尖衣袂飄飄而來,他們舞劍的動作整齊劃一,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夏宇龍心下大喜,揮舞著手朝前方喊道:「師叔,真的是你們,你們來了……」
話音未落,「君子八劍」已經來到了跟前。
夏宇龍和藍芯迎了上去,向天看著夏宇龍和藍芯笑道:「宇龍、芯兒,見到你們真好。」
張仙也蹦蹦跳跳地湊了上來,哈哈笑道:「師叔,你們沒見到我嗎,我和黑衣人斗得正緊咧,有三個黑衣人見你們來到,都呆愣在了原地,被我一劍給了結了,哈哈,厲害吧。」
向雷呵呵一笑,說道:「你的功夫還沒練好,師父他老人家一再交代不要出門亂跑,他可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喲。」他的話語裡帶著些許責備。
張仙把紫光寶劍抱在懷中,笑道:「師叔,我的功夫有很大長進,剛才我一連殺了好幾個黑衣人,你們就不用擔心我了。」
此時,大鬍子也走了上來,咧嘴笑道:「是啊,是啊,小仙女的功夫果然了得,怕已經是在我之上了,他日必將成為一方女霸主,就好比香港的功夫女皇鄭佩佩,那位大姐我可是仰慕得緊咧。」
張仙白了他一眼,斥責道:「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快滾到一邊去,這裡沒有你的事情。」
向雷看著大鬍子好奇地問道:「我說兄弟,你的臉怎會變成這般模樣了,你的鬍子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被這些黑衣人給剪了去?」
「君子八劍」的眼光一起向大鬍子投射了過來,只見他那一嘴濃密的鬍鬚貼著紅腫的皮膚被齊刷刷地剪掉了,那兩片香腸嘴很是顯眼,還真像一隻大嘴巴魚。
「君子八劍」想笑,但他們又忍住了。
大鬍子自知醜態百出,他想,要丑就要丑得毫無底線,他故意將兩片香腸嘴翹了起來,嘿嘿一笑,說道:「像不像香港電影『東成西就』里梁朝偉演的歐陽鋒,他的香腸嘴可要比我遜色得多了……」
說著,他「嘿嘿嘿嘿」開心地笑了,笑得連自己都懷疑了人生。
大鬍子的話讓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又是香港,又是電影的,這些新詞語他們梁國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有的人見他顛兮兮的,有的人則認為他很有內涵,撇著嘴誇讚道,嗯,不錯不錯!
張仙冷冷一笑,道:「你這不害臊的東西,我家妹子這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你定會變成烤豬頭。」她向藍芯看去。
藍芯含笑不語,眼睛咕嚕地轉動著。
張仙看著大鬍子接著又道:「你不好意思說,我幫你說便是了……」說到這裡,她咯咯地笑出了聲。
「還是不說了吧,人太多了,人家害羞嘛!」大鬍子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君子八劍」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又委屈無辜的表情。
張仙正欲開口說出事情的原委,向天阻止道:「仙兒,我想胡兄弟知錯了,給他留一些顏面吧,他戍守邊關也難能可貴了。」
其實在「君子八劍」眼裡,大鬍子是怎樣的人,他們是心知肚明的。
夏宇龍發現「君子八劍」中少了一人,他急切地問道:「向天師叔,怎不見向山師叔,向山師叔去哪裡了?」
向天環視著眾官兵,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話變得含糊起來,他略有所思地道:「你……你向山師叔他……」
「他怎麼了?」夏宇龍追問道,他預感大事不妙,莫非向山師叔出了什麼事?
向風走上一步,說道:「你向山師叔他沒事,他在和師父練功,在練習乾坤派的獨門絕技。」
向天、向地、向雷、向水、向火紛紛點頭應是。
張仙也道:「哥哥,放心吧,向山師叔沒事,他可厲害著哩。」
聽了眾師叔和張仙的話,夏宇龍心裡還是隱隱感覺到有些不踏實,他知道師叔他們的話是在安慰他,不想讓他過多的擔心罷了,他的第六感在告訴他,向山師叔很可能出事了,因為「君子八劍」就是一個整體,從來不會分開的。
陸陸續續又有黑衣人從空氣中爆閃而出,很快就有三十四個黑衣人集結在了一起,他們一字排開,提著護手鉤衝殺了過來。
為首的那黑衣人沖在最前邊……
大鬍子看著向天他們急道:「你們稍作休息,看我們怎麼收拾他們!」說著便率領眾小嘍啰迎了上去。
一場惡戰又拉開了陣勢。
向天他們七人豈能坐視不管,他們提劍飛身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黑衣人的後邊,與大鬍子他們前後夾擊,給黑衣人包起了餃子。
那三四十個黑衣人瞬間方寸大亂,原先整齊的隊形被打得四散,還未等大鬍子他們趕到,便被向天他們七人的劍氣所殺,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大鬍子自覺顏面丟失,急道:「唉,我說幾位道仙,也得留幾個讓我們殺殺吧,別光顧著你們痛快了啊……」
話說間,張仙、夏宇龍和藍芯已奔到了向天他們身旁。
張仙冷然道:「你又在說的什麼風涼話,還嫌你的士兵死得不夠多麼,若是我師叔他們不來相助,怕是你早就哭爹叫娘了吧?」
大鬍子嘿嘿笑道:「小仙女教訓得對,教訓得對,有眾道仙相助,何愁這些西風狗不滅么?嘿嘿。」
「哼……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仙面無血色地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大鬍子了。
此時,又有二三十個黑衣人提著護手鉤喊殺著沖了過來。
向天朗聲道:「打蛇要打七寸,就點他們的神闕穴,也就是肚臍眼的位置。」
眾人遵照向天的指示專打黑衣人的肚臍處,果然十分奏效,兩個回合下來,這些黑衣人全都消失不再出現了。
只聽見「當」的一聲,大鬍子把大板斧扛在了肩上,大搖大擺地走到向天跟前,豎起了大拇指,笑道:「道仙高明,道仙高明,胡某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啊,若是西風族退兵了,胡某願意解甲歸田,到乾坤派做牛做馬,專伺候幾位道仙……」
說到這裡,大鬍子揚了揚右眉,向張仙拋了個媚眼,嘿嘿一笑,又道:「到時候擺個十桌八桌的,咱們開個演唱會,我為主唱,你們彈吉他或伴舞,我教你們唱那首『妹妹坐床頭,哥哥門外走',我決定把你捧上神壇,就像星爺說的,我對向天師叔的仰慕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啊!」
張仙撇嘴冷笑:「你除了會拍點馬屁之外,還會什麼?哼,見風使舵之人,小心馬屁拍過了頭,弄得一身的馬屁味,那是騷得緊哦!」她用手在鼻子邊扇了扇,做出臭氣熏天的樣子。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張仙拍了拍大鬍子的大肚腩,繼續說道:「我師叔可不吃你這一套,你看你肥頭大耳的,肚子里不是墨水,而是油水,我擔心你把我乾坤派的糧食吃完,你一定是豬投胎的吧,一定是。」
大鬍子笑吟吟地問張仙道:「我說小老仙,你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么?剛才我是在救你咧,你再這樣說話我可生氣了,有你師叔他們在這裡為你撐腰,不然我非得捶你一頓不可。」
不知道為何,張仙對大鬍子越凶,大鬍子越是高興,在遙遠的未來,他可能就是個受虐狂,如果張仙動手打他的話,他可能高興得幾天都不想拉屎,可是他遲遲等不來張仙的纖纖玉手,在他心裡有這麼一個座右銘:「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要變壞!」
大鬍子又撒起了潑,不懷好意地笑道:「要不你打我一頓,我的媽媽好久沒打我了,皮痒痒了!」
張仙厲聲道:「你……你……這頭豬,大笨豬、大蠢豬。」她一邊臭罵大鬍子,一邊猛地跺著腳,心中的怒火不知如何發泄,她想,遇到這死胖子是她這一生的不幸。
向天「唉」了一聲,看著張仙說道:「仙兒,別發小孩子脾氣了,胡兄弟風趣幽默,咱都知道……」
說著,向天轉身向大鬍子拱手笑道:「胡兄弟,小侄女性格向來大大咧咧的,說話心直口快,難免有得罪之處,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大鬍子拍著胸脯笑道:「請幾位道仙放心,我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不愉快的事情轉身就忘到屁股後面去了。」說著,他向張仙又拋去了一個媚眼,右眼角上那彎彎細細的眉毛在不停地抽搐。
大鬍子在心裡感嘆道:「小老仙,你儘管罵我吧,打我吧,那首歌怎麼唱來著,『因為每天我將成為你的新郎'……」
張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想,這等厚顏無恥的兵痞子最好還是少搭理為妙,你越是回應他,他倒覺得你心裡在乎他,爺爺說過,人要學會沉著,在某些場合要學會克制自己的性格,方才向天師叔的話也提醒了她,眼下犯不著和這個無賴糾纏……
向水看了看天色,說道:「大師兄,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向天應道:「嗯,是的,我們回去吧。」他轉身向大鬍子和眾小嘍啰道別,「我看這些黑衣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出現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們在此別過吧,如果那些黑衣人再來搗鬼,以天雲箭為號,我們自然前來相助。」
大鬍子「唉」了一聲,示意「君子七劍」留步,急道:「幾位道仙,這裡離鎮上也就幾步路,要不到我軍營里喝幾杯茶或是品幾壺小酒,或是唱唱卡拉歐克,跳跳迪斯科,順便探討怎樣破解黑衣人的辦法?」
說著大鬍子又向張仙多看了幾眼,那眼神老是賊色賊色的。
張仙總是看不慣他這副醜態,冷笑一聲,道:「假惺惺的,方才怎麼不招呼呢,等我們要走了這才笑臉相迎,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放心好了,破解黑衣人的辦法我們自然會想法子,不勞煩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和你這些兵吧。」
向天想到向山師弟還未醒來,此刻並不是閑耍的時候,他拱手笑道:「胡兄弟,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攪了,改日再到營帳里拜訪……」他看著滿地的屍體,「都是軍中兄弟,儘快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看著張仙遠去的背影,大鬍子垂頭喪氣地指揮著眾小嘍啰打掃起了戰場。
路上,夏宇龍心裡不停地倒騰起來,向山師叔究竟發生了何事?
來到乾坤派大門口,向天站住了腳步,看著夏宇龍說:「宇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方才在和黑衣人打鬥的時候,耳目太雜,不好和你說明,師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決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也只能向你說了謊,你不怪師叔吧?」
夏宇龍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呢,我理解師叔們的苦心,其實師叔不說,我也感覺到事情不妙了。」
向地拍了拍夏宇龍的肩膀,道:「嗯……那就好,等見到了師父一切都會明白的。」
乾坤派里……
姚半仙正坐在堂屋中央的紅木椅子上,他搓著嘴唇上的八字鬍,睡眼惺忪的樣子。
挨著姚半仙而坐的是家丁姚記恩。
「君子七劍」走上前來,跪地拱手,齊聲道:「師父我們回來了。」
姚半仙輕輕地嗯了一聲,揮手示意讓「君子七劍」坐下。
「君子七劍」恭敬地往兩邊的椅子退去,分列而坐。
姚半仙半睜著眼,有氣無力的喊道:「在門口站著的可是宇龍啊?」
夏宇龍在門口東張西望,像做賊似的,卻沒有聽見姚半仙在對他喊話,他見到乾坤派的裝飾和擺設比起先前要氣派和恢宏多了,除了震驚之外,他還有些不太適應。
自從那夜爺爺和姚爺爺吵架之後,他們就離開了乾坤派,再也沒有踏進這裡半步,一晃就過去了三年,現今他故地重遊,以姚爺爺現在的身份,他還會認他這個毛頭小子嗎?
夏宇龍的心裡是忐忑不安的……
思索間,他被張仙推了一把,踉踉蹌蹌地來到堂屋之中。
張仙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堂屋的肅靜,張仙說道:「唉,哥哥,別老是賊頭賊腦的了,爺爺在叫你咧,好久沒來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夏宇龍醒悟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姚半仙磕了幾個響頭,顫聲道:「姚爺爺,我是宇龍、我是宇龍。」
姚半仙「哼」了一聲,似乎剛剛發了一場悶氣,尖叫道:「好小子,你現在才肯來見爺爺,爺爺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再不來見爺爺,爺爺可要去看你了,你好意思讓爺爺去看你么?」
姚半仙憤憤的語氣中卻帶著無盡地欣喜,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爺爺,宇龍不孝,宇龍知錯了,宇龍知錯了,爺爺您身體可好啊。」
夏宇龍又磕了幾個響頭。
夏宇龍心想,莫非是姚爺爺還在生他的氣,三年前的事情又浮現在了眼前。
那天,姚半仙和老頭喝酒聊天正歡,但後來不知何事發生了爭吵,姚半仙責怪老頭是個急性子,做事容易衝動,而且有理不饒人。
老頭罵姚半仙脾氣古怪,妖里妖氣的,兩人越吵越急,把酒桌都掀翻了,記恩和向天他們前來勸說,都被姚半仙罵了回去,最後弄得不歡而散。
就在老頭牽著夏宇龍走出乾坤派大門的時候,姚半仙在身後罵道:「今天你若離開,有本事別再踏進我乾坤派半步,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兄弟。」
聽了姚半仙的話,老頭不語,他只是搖了搖頭,兩行熱淚也不知不覺地從眼角滾落下來。
記恩和八個師叔上前來攔住老頭,說天已經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不如先休息,明日天亮再走。
老頭苦笑道:「如今他身份變了,準備修鍊成神仙了,哪看得起我們這些窮人,我一輩子住古墓習慣了,住不慣他這個寬敞的房子,我和他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只聽見在堂屋裡傳來了姚半仙的聲音:「糟老頭子去留隨意,宇龍留下和我學本事,你和這糟老頭子沒前途!」
見到老頭傷心到了極點,夏宇龍把氣都撒在了姚半仙的身上,他對著夜空大聲喊道:「我才不會留下,我才不和你學本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堂屋裡只有姚半仙的哀婉嘆息聲。
夏宇龍挽著老頭的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們走進了茫茫大山,徑直向靈山古墓走去。
一路上,老頭的悶氣消散了許多,他邊走邊和夏宇龍講起了他和姚半仙的故事來。
老頭說:「我和你姚爺爺吵吵鬧鬧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四十年前你姚爺爺在鎮上擺地攤幫人看風水,那時候他像你一樣也是個黃毛小子,不過他的身板瘦的可憐,若是你不留意,還以為是一根竹竿,鎮上有些人也叫他姚竹竿,因為他樂善好施,也懂些醫術,好多人病入膏肓經他的手后都起死回生了,鎮上也有好多人叫他活神仙,但有時候他的脾氣很是古怪……」
說到這裡,老頭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掛在夜空中的圓月,眼眶中閃爍著淚花。
與其說是脾氣古怪,倒不如說是小氣,姚半仙的鼻樑如刀、下巴如錐,不是小氣的命是什麼,所以也有人給他起了另外一個外號,叫妖半仙。
不過姚半仙還真有些本事,年輕那會兒老頭第一次到鎮山買東西,姚半仙遠遠就能從他身上聞出老頭是個守墓人,所以二人一見如故。
老頭頓了片刻,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笑道:「我是把他當成了知己,但他不一定這麼想,爺爺是個耿直之人,對你姚爺爺我是真誠相待,有什麼話就說什麼,但有時候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圓滑,難免會得罪人,你姚爺爺喜歡聽奉承的話,因此我們老是愛拌嘴,雖說我們總是吵吵鬧鬧的,但我們也相識了大半輩子了。」
「唉……」老頭駐足長嘆,他轉身向龍古鎮看去,夜幕低垂,龍古鎮在群山環抱中沉沉地睡去了,鎮上的西北角有幾顆忽明忽暗的亮點,那正是姚半仙的住所。
老頭凝望良久,他輕撫著夏宇龍的頭,又道:「年輕的時候還知些廉恥,還會互相謙讓著對方,這人啊,是越老越糊塗咯,越老也越小氣咯!」
老頭沉思了半會兒,拉著夏宇龍的手轉身向靈山方向走去,他繼續說道:「宇龍,我和你姚爺爺不管鬧得如何的僵,那是我們老輩之間的事情,你不許恨他,方才你這樣回他是不對的,你一定要記住,他永遠是你的爺爺,乾坤派的人永遠是你的親人,知道嗎?」
夏宇龍點了點頭,滿懷歉疚地道:「爺爺,我知道錯了,今後我再也不這樣說姚爺爺了。」
老頭開心地笑了,說道:「嗯,這才是我的乖孫子嘛。」
一路上,老頭和夏宇龍並未遭遇到任何險惡,天明時分二人回到了靈山古墓,這一路來「君子八劍」都在暗中保護著他們爺孫倆。
自從那次老頭負氣離開龍古鎮后,他成了隱士,再也沒有離開靈山古墓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