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它活了
水裡面被襲珍珠撒下不少的痒痒粉,李嬸和龐氏回去后一連著好幾日都沒出門。
渾身發癢也不好意思找大夫,整天躲著撓痒痒。
池塘被填了起來,那痒痒粉更是無從查起。
「哈哈哈哈。」襲珍珠想著猛人的狼狽樣,笑出了聲。
「娘子,這是?」姚奕衡被襲珍珠的笑聲感染。
「相公。」襲珍珠試探性開口:「我在池塘裡面留了些好東西,你會不會怪我。」
姚奕衡挑眉,秒懂那好東西。
「你啊。」姚奕衡一個暴栗輕彈襲珍珠腦袋:「有什麼為夫替你扛著。」
這是在縱容她幹壞事哦。
襲珍珠樂了,笑眯了眼。
「哪裡來的乞丐,還不快讓開。」元山剛毅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馬車停了下來。
「沒事。」姚奕衡打開帘子。
一個瘋瘋癲癲披頭散髮的老頭,懷中不知抱著什麼,喃喃著不知道在說什麼。
「姚舉人,姚夫人是個乞丐。」元山將人攆到旁邊。
「等等」襲珍珠拿出兩塊銅板遞給林語,讓林語給乞丐。
乞丐接過銅板,竟讓跑到襲珍珠馬車旁邊對著襲珍珠鞠躬。
襲珍珠也沒想過對方會感謝自己。
車子開始緩緩行事,出玉禮貌,襲珍珠打開帘子,對著乞丐點了下頭,正當襲珍珠放下帘子時。
小六躁動起來:「鬱金香,是鬱金香。」
「什麼鬱金香。」
「乞丐懷中抱著鬱金香,還有救。」小六異常的急迫,怕襲珍珠不相信。
要知道,襲珍珠前世活著的地方,鬱金香可是好幾個國家的國花,能得到鬱金香,可是寓意非凡。
「停下。」襲珍珠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
姚奕衡緊隨其後:「娘子,小心。」
車隊跟著停了下來,襲珍珠被扶著快步追了上去。
「老人家,你等等。」
襲珍珠攔住老人。
「好心的夫人,你有什麼吩咐。」老人頭髮散亂,遮擋住了臉部,襲珍珠並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對方似乎很在乎盆中的植物,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只怕都不敢大聲的說話,怕驚擾了盆中的植物。
為什麼襲珍珠會這樣認為,那是應為老者雖然在和襲珍珠說話,但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植物。
老者眼神里飽含柔情,不滿老繭的手,習慣性的拂過植物,就像對妻子的呵護,無盡的溫暖柔情。
看的出來對方要不是惜花之人,就是白痴,顯然對方是前一種。
盆中的植物已經枯萎,襲珍珠一時分辨不出來。
「老人家,我能不能看看你盆中的植物。」襲珍珠話語真誠。
姚奕衡知道自己的妻子愛花如命,但是什麼花已經快要死了,還值得妻子這樣做。
老者眼神中的溫柔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便是疏遠,用著破舊的袖子連同著花盆一同遮擋。
「老人家,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
老者很不友善的看向襲珍珠,單手抱著盆子,另一隻手將銅錢還給了襲珍珠。
「夫人,謝謝你的好意。」
不給襲珍珠開口就會,連扔帶塞的丟了過來。
「老人間,你真的誤會了。」好人真難做。
老者臉色蒼白,抱著自己的花抬便往相反的方向去。
任憑襲珍珠解釋都不聽。
普通。
不料還未走幾步,便直直的往地上摔去。
「快,扶起來。」
侍衛們將對方扶起來時,他懷中的花盆連著花都完好無損。
真是個要花不要命的人。
見著老頭算是同道之人,襲珍珠動了惻隱之心,救下了對方。
客棧中護衛找來大夫,老頭只是餓的狠了,身體沒什麼大礙。
給老頭灌了一碗米湯,便將他安排在客棧中休息。
襲珍珠此時才有時間細細觀察盆中的植物。
卵狀的葉子裡面經脈已經泛黃,達拉著腦袋,沒有生機。
襲珍珠搖頭,她也沒有把握救活這花。
單看幾片枯萎的葉子,襲珍珠也不能肯定是不是鬱金香。
「花,我的花。」
老頭手中沒了花,做著夢醒了過來,瘋狂的找花,縫人便向仇人。
襲珍珠將花親手放到對方手中。
她真的沒想到,老頭會如此在乎這盆花,她不是故意的。
「我的花,我的花,哈哈,我的花。」
老頭抱著花,坐在地上,又哭又鬧,哭的像個老小孩。
「老人家對不起。」襲珍珠一臉的歉意。
「我的花,我的花。」
「老人家,這花是你種的嗎?」襲珍珠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人家滿臉淚痕,轉頭瞅向襲珍珠,眼神中有著什麼閃爍。
哭鬧聲小了下來,襲珍珠以為對方不會搭理她。
老頭卻雙眼無神看向眼前的虛空,小聲的自言自語著,好像在和他的寶貝花對話。
「還記得那年,我在西域中第一次看見你,就決定帶你回來,可是你明明長的好好的,為什麼回來就枯萎了?」
「為什麼?為什麼?」老頭問著自己又哭了起來。
「我沒日沒夜的照顧你,沒日沒夜的照顧你啊,你怎麼會枯萎呢。」
襲珍珠紅了眼眶,說對方是花痴也不足為過。
「你也不理我,妻子和孩子也不理我,她們都走了,都走了,啊啊啊」
哭到最後,老頭悲從心來,心愛的花不僅沒能救活,最後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因為他只要花,不要他了。
嗚嗚嗚嗚。
老頭哭的更傷心了,直到哭啞了嗓子,傳出烏咽之聲。
襲珍珠心中感動,決定幫老頭完成心愿。
「老人家,我說我能救活這花,你能信嗎?」
襲珍珠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她還有小六啊。
「宿主,你早該這樣了。」小六高興著,它又有新的夥伴了。
老人家如同沒聽見一樣,繼續烏咽著。
襲珍珠面露失望:「今晚,你放心好好在這裡休息,明天何去何從我絕對不過問。」
襲珍珠失望著轉身。
「你說的是真的。」襲珍珠背後傳來老者嘶啞的嗓音。
「嗯。」襲珍珠轉身,眼神堅定。
「以前也有人說他能救活它,可是你看它現在成什麼樣了。」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最後儼然失去了信心。
「老人家,這花放著也活不過幾日,你何不讓我試試。」
老者目不轉睛的盯著襲珍珠:「真能活?」
話語中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襲珍珠矗定一笑:「你放心,我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五成還是有的,即使不能活,也不會比現在差。」
「真的。」老者猶如小孩,希翼的盯著襲珍珠,期盼著對發的糖果。
「嗯。」很輕很淡,襲珍珠對著老者點頭,猶如一塊小石頭落入水中沒有任何的聲響,卻從最低沉激起波浪。
「夫人,你是好人。」老者或許被襲珍珠的誠意感動,將花盆遞給襲珍珠。
屋中,襲珍珠也沒避諱老者,從懷中拿出營養液往花上面倒去。
老者偏著腦袋,看著襲珍珠一步一步進行。
小六又調出,培養鬱金香的方法,襲珍珠撿著最快的方法,折騰著,不時的翻看泥土,查看根系,重新又埋了進去。
看的老頭沒了聲音。
叮。
鬱金香一株,生命值穩定。
「謝謝。」
一道細弱蚊聲的聲音響起。
「活了。」腦海中響起小六的聲音。
襲珍珠使勁的眨了下眼睛,難道是鬱金香在說話。
淡淡的亮光在鬱金香頂上閃爍。
襲珍珠能清晰的看見花也經脈見的枯黃慢慢消失被新綠替代。
但這些只有襲珍珠能看見。
老頭看著襲珍珠停下手中所有的動作,可是眼前的花還是要死不活的,前一刻的欣喜立刻化為烏有。
花沒活,但看著是要比在自己手中要好點點。
老頭如喪考妣,抱過襲珍珠身前的花:「夫人,你走吧。」
「老人家......」襲珍珠回過神來正要解釋。
「你走吧。」老頭嘶啞著聲音背過身子,眼淚默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襲珍珠知道現在做任何保證都無用,只有讓時間來證明。
她能看到的東西,別人眼中沒有。
老頭抱著鬱金香一夜無眠。
次日,套了馬車,襲珍珠沒瞧見老頭,只吩咐店家給他準備了些吃食,一行人便上路了。
「夫人,等等,夫人等等。」馬車還為行遠,便傳來老頭嘶啞的尖叫聲。
「夫人,是那老頭。」林語在外面回到。
姚奕衡握著襲珍珠的手,看著為了那花沒睡好的襲珍珠,臉色不愈:「走,別管那老頭。」
也不知那老頭,哪裡來的力氣,一口氣跑到馬車前,單手掉在馬車頭上,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姚奕衡打卡帘子探了頭出來:「老人家,如若不嫌棄,這些銀子你拿著,也好去某個營生。」
那老頭一眼都沒瞧姚奕衡,只盯著姚奕衡身後:「夫人,夫人,活了,它活了。」
此時姚奕衡才注意道還是昨天那個花盆,但裡面的花卻從枯黃出現了新綠。
同樣看見的還有元山一行人。
元山不早痕迹的看向襲珍珠的馬車,對著襲珍珠有了新的認知。
這些襲珍珠早知道,並沒有什麼驚喜,花能活也是她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