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換個人繼續守
辱人父母不共戴天,姚奕衡果然黑了臉,望著陳金娥的目光陰沉得滲人。
「《大夏律》凡因回護尊長而傷人致死者,按無罪判;而辱人尊長者,一經核實,男杖責五十流三千,女杖責三十沒入慎戒司為奴。不知你可知?」
陳金娥做了半輩子泥腿子百姓,平日里聽到個「官」字都要打顫,哪裡知道律法了?
她被姚奕衡嚇了一跳,初時氣勢便不在了。
可看了眼襲珍珠,猶自強撐道:「你,你莫要嚇人,不過是說兩句嘴,你還能殺了我不成?……珍珠,你這死丫頭就看著你老娘被人欺負啊?你是死的嗎?」
襲珍珠嘆口氣,站到姚奕衡旁邊,問道:「您今天來有什麼事?」
陳金娥想到自己的打算,又硬氣起來:「還不是聽說你快被這姓姚的打死了,趕著給你收屍!既然你還留著口氣,我也不能叫你死在姚家這泥坑裡,今日你便收拾東西跟我回去,至於你那嫁妝,便讓姓姚的折算成銀錢,賠三百兩罷。」
襲珍珠無語地看著陳金娥撒潑。
三百兩?
就算將姚家地皮都刮下來,也換不來三百兩!
她正盤算著如何開口,姚奕衡卻忽然道:「你前日收了東城陳員外的銀錢,要將珍珠賣與陳家,為陳家重病的二少爺沖喜,可是真的?」
襲珍珠大驚,看陳金娥臉上忽然閃過尷尬,便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由道:「怎得這麼狠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給病重之人沖喜,何不直說要我去陳家守寡!」
陳金娥心虛一瞬,可蠻橫慣了,便狡辯道:「陳家有什麼不好?那陳員外是有名的富戶,你嫁去陳家就是做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現在窩在這茅草屋子裡吃糠咽菜要好?再說了人家還說要給家裡蓋新房,幫你哥哥還賭債娶老婆。老娘養你這賠錢貨這麼多年,你現在給你哥哥換些錢來怎麼了?!」
襲珍珠:「……」
你算盤打這麼好怎麼不去當賬房?
襲珍珠算是看明白了,合著在陳金娥眼裡,女兒就是個賣錢的玩意兒!
既如此她也索性直言了:「既然您這麼為哥哥著想,怎得不自己嫁過去?這樣既不用哥哥為您養老,又能去陳員外家過幾日好日子。再者說了,父親已經死了這許多年,想必您守寡也習慣了,換個人繼續守,也不礙事。」
---襲珍珠伶牙俐齒一番話將陳金娥說得面色漲紅:「你這死丫頭,竟敢對老娘胡言亂語,老娘撕了你的嘴!」
陳金娥說不過她便要動手,邊叫道:「有財,還不幫老娘把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抓回去!」
那面色猥瑣的男人嘿嘿笑著上前來:「我說珍珠,你就聽娘的話,乖乖回家吧。」
襲珍珠並非任人安排的性子,將身一扭,跟條滑魚兒似的從他手下溜走。
「回去幹嘛?讓你們用我填火坑?想得倒美!」
陳金娥愈發氣憤,撲上來與她扭打成一團。
姚奕衡自然不能讓妻子受人欺負,主動將珍珠護在身後,反倒挨了陳金娥好幾下,身上掛了幾處彩。
豆豆見自己爹娘被人撕扯,撲過去死死抱住陳金娥的腿:「不許你欺負娘親爹爹!」
陳金娥見他一家三口這般齊心更是來氣,指著襲珍珠鼻子罵。
「你這沒腦子沒心肝的賠錢賤貨!你當人家哄著你留著你是看重你這個人?還不是為他寶貝侄兒找個便宜奶娘,也就你這種賤皮子才巴巴往前湊,離不得男人的下作玩意兒!」
說罷,將豆豆狠狠一甩,推到一旁。
豆豆丁點大的人,怎敵得過她力氣大?小小的身子飛撲出去,撞到桌子昏了過去!
那兩人見豆豆昏了過去,心下發虛,動作遲疑起來。
襲珍珠急了,狠狠將襲有財一把推開,罵道:「你們亂入民宅故意傷人,再不滾遠些,小心我去報官!看你們還有好果子吃!」
陳金娥與襲有財怕事情鬧大,對視一眼,氣哼哼地邊走邊罵:「沒良心的小蹄子,你給老娘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