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屈亦潔要看眼色行事

內容緊接上文。

「屈老師。」

「根據造謠的程度以及對當事人造成的影響。」

「被害人享有一切追究的權力。」

秦琴的臉沒有任何錶情變化，只是扯了扯綁在手腕的那條黑白相間黃色條紋發箍，夾雜著些許斷髮。

額，果然，秦琴這個女生一點也不可愛，第一印象什麼的都是假的。

......

私立紅林市第三中學的規章制度可有可無，可能校內超市的用途就是給那些不去食堂吃飯的壞學生。

裡面有吐司麵包，肉鬆麵包，熱狗麵包還有體育特長生最愛的芝麻花生味壓縮餅乾。

「不去吃飯？」

秦琴盯著手錶看了一會，分神發獃中，沒能分清楚時針和分針。咕嚕嚕嚕~~~肚子發出抗議，就好像貓和貓尾巴，這是倆個不同的物種。

說話最消耗蛋白質，特別是喜歡長篇大論的秦琴。

「不去。」

楊書魚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嚴重變形的肉鬆麵包遞給秦琴。

「特意留給我？」

秦琴絕對是故意的，這個教室就這麼倆個人，難不成是留給秦琴身後的那個人。

「算是吧。」

秦琴不情願的接過麵包，露出很是嫌棄的表情，這個男生一點也不幽默，秦琴在期待什麼？

「那麼勉強？還有，這個能吃？」

「能吃，早上剛在超市買的。」

秦琴回想這倆天的早晨，原本以為自己才是最早到教室的那個學生，才發現楊書魚早就到了，頭朝著窗外，時不時啃一口肉鬆麵包。

「都快晚上了，該不會過期了吧？」

秦琴戳了戳那個擠壓變形的麵包塊，麵包就像高檔的食材，保質期只有十分鐘。

「這個你是不是咬過了。」

秦琴並沒有鬆開，反而捏的更緊了，畢竟餓極了的野獸吃人是不吐骨頭的，好像本來就不吐的。

楊書魚不想理會秦琴。

「那你不餓？」

秦琴一邊嚼麵包一邊講話，啊嗚啊嗚的，嘴角黏著奶油。

「還行，習慣就好。」

楊書魚手撐著下巴，一直盯著窗外看。

「哦哦哦~~~」

秦琴乖巧的點點頭，這個觀點秦琴表示沒有遇到過，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習慣，習慣什麼？」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等老了就是一身毛病。」

屈亦潔雙手叉腰站在前門口，從楊書魚的角度看，屈亦潔在桂花雨下。

那個不耐煩的站姿，也許完完整整的聽完了一整段話，只是在找一個比較合理的介入方式，直到這個錯誤的言亂。

一腳踏進教室，她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據說是新上任的教師。

貼身T恤，腹部那兒平滑的曲線正好修飾臀部。

倆條胳膊被半身牛仔遮住，九分休閑褲只露出腳踝，那是一雙涼鞋，被編織的涼鞋，相對於有害的化學防晒，選擇比較直接的物理防晒。

像屈亦潔這類的女性不適合穿長裙，長裙那若有若無的朦朧感只會降低好感度。

那張臉蛋兒不適合唯美的畫風，還是適合酷酷的，簡單的裝束，比如白T恤配牛仔，墨綠色連體褲。

風衣和鉛筆褲？

「哇哦！」

發出連連的嘆息聲，其實這個是楊書魚的心聲。

「原來現在的小情侶都是這麼相處的，還挺新鮮的。

」

屈亦潔朝著走廊吐一口煙圈，香煙壓向窗檯，四處瞅了瞅，煙蒂就不見了。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段……

「你們倆現在空不空？」

屈亦潔並沒有理會秦琴的無力取鬧，只是輕輕的摸摸頭，畢竟這是小孩子的玩笑。

這個問題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發出疑問的時間有問題而已。

要是說沒有時間呢，確實是沒時間，畢竟還沒吃晚飯，說有時間呢，那就真的沒時間吃晚飯了。

因為這個嚴重違反屈亦潔的觀點。

所以最好的回答便是：「屈老師，請問有什麼事？」

秦琴站起身子，又打算伸手了。

「你~鞋帶鬆了。」

楊書魚指了指下邊，無奈的說道。

秦琴低頭瞅一眼腳上的白色涼鞋，於是就將計就計蹲下身子把魔術貼重新黏上去，順便把楊書魚的鞋帶給弄散了。

「小事小事。」

屈亦潔甩甩手，這是所謂的先斬後奏，不過這一招對秦琴無效。

「所以說是什麼事。」

「打掃房間。」

屈亦潔捋一捋額頭前的劉海，輕聲說：「中不……」

還是方言比較近人意，也比較好淡業務。

「哦~」

意味深長的拉長音。

「那走吧。」

沒有任何意義，秦琴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屈亦潔和楊書魚短時間內腦子轉不過來。

「你倆要是餓的話我那裡有吃的。」

「真的。」

「這個不要了，還給你。」

秦琴的眼睛開始放光，把咬了一半的肉鬆麵包硬塞給楊書魚，楊書魚想都沒想，塞里一口咽了下去，本來不餓的，現在更餓了。

......

實訓樓，也就是校門口的那棟樓，房間在南面的小閣樓？反正不在廁所邊上就對了。

門牌搖搖欲墜，手指抹過，一層灰清晰可見。

身高相仿的三個人，也不能這麼說吧，這樣有損楊書魚作為一個男生的尊嚴，五公分的差別，大概。

想說的是，就算是細胳膊細腿的男生，抬起一桶18Kg的礦泉水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來推下門。」

屈亦潔盯著眼前的倆個人怎麼也叫不出名字來，這個班主任怎麼當的。

「這位同學叫楊書魚。」

鐵門？還是鋁合金？是門框全被鐵鏽給沾住了呢？還是被門后的雜物給堵住了？不得而知。

「你小心點~~~別把們推壞了。」

這是屈亦潔的忠告……這不是一扇門，而是一麵粉塵凝聚物。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豁然開朗，屈亦潔雙目緊閉，經過頭腦風暴半信半疑的問：「你是不是有一個姐姐？」

這個算是廢話，雖然說同事朋友之間聊天99%是廢話，所以反駁「廢話」最好的方法便是[難道不是~嗎]。

但是中國這個家庭情況就是這樣的，姐弟，姐妹，以及獨生子女。

屈亦潔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學生：「是不是叫楊書姮？」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家庭人口調查的，這是為了響應計劃生育和鼓勵生育。

楊書魚忙著一個勁的推門，一講話就會漏氣的，沒有回復，只是點點頭。

「你是不是在算我的年紀？」

屈亦潔用手指夾著香煙輕輕一彈，香煙停頓在楊書魚的耳朵，閃光燈下的咔嚓聲，記錄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華為p30pro6400萬像素以及這個距離，毛孔上的汗毛也是一清二楚。

這個年紀可以這麼算，大學畢業的楊書姮，高三的時候碰上了屈亦潔，所以能猜出一個大致年紀。

楊書魚雙手張開撐著那扇門，腳尖一蹬，門內的世界漸漸放光芒，這是新世界的大門。

「這間房間以前是你姐的社團。」

話音剛落，楊書魚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把門給合上了。

以著對姐姐的了解，是一個武俠迷，經常手工製作倚天劍，屠龍刀，還有很多衣服，總的來說喜歡古風美，就好像唐代的漢服，其實最喜歡的還是旗袍~~~

「嘎吱~」

鐵門被屈亦潔踹~~~開，鋪天蓋地的灰塵撲面而來，休克時間長達一秒鐘。

40平方米？80平方米？這個目測比較困難，倆個走廊的寬度，半個教室的長度，這個比喻生動形象。

「校長說……」

屈亦潔捂著鼻子往裡走去，滿地的垃圾，其實也不是，滿地的木質手工製品？

「這個房間自從洪水爆發那年就沒再用過了。」

洪水？思來想去只有98年的洪水，這個比喻有點太誇張了，不過按照這個灰塵的堆積厚度估計得5年。

「事先聲明老師我還年輕！！！」

屈亦潔朝著楊書魚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比孟婆湯的記憶消除效果更好。

「這個房間要拿來當教室用？」

秦琴一邊抹著窗戶一邊好奇的問道。

「這麼小怎麼當教室，根據校方要求要新開一個社團。」

社團，高中竟然就有社團了？現在連大學的那種什麼羽毛球社，魔術社，動漫社全是擺設。

一驚，楊書魚小心翼翼的問：「該不會是古典部吧。」

「不是，好像說是什麼~來著。」

屈亦潔吸一口煙，朝著邊上隨便一吐，灰塵加上二手煙，這簡直是物理和化學的雙重毒害。

屈老師你真的是來打掃的？

「是什麼來著。」

屈亦潔反覆按摩太陽穴后還是想不起來：「忘了忘了，剛開學事情太多了。」

「不過沒事，反正部員已經有了。」

「誰？」

楊書魚秦琴紛紛放下手裡的活異口同聲道。

這個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給別人幹活？這不就是花自己的錢養小三？讓自己的馬子給別人做馬？這個絕對不能忍。

不幹了，不幹了，秦琴和楊書魚紛紛罷工，這個包工頭拖欠工資。

「你倆唄~」

屈亦潔吸一口煙緩緩的吐出，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自己給自己做馬，自己包養自己的「女朋友」，這個好像可以接受，沒什麼問題，嗯，頻頻點頭表示沒有什麼問題。

屈亦潔把香煙往桌子上一壓，吐出最後一口煙，一臉無辜的看著眼前的倆個人，可憐巴巴的眼珠子似乎是想說[難道你們不幫老師]。

「你開玩笑吧。」

楊書魚雙手一攤，身子後仰，腎那邊磕到桌子角了，雙手抱腿蹲下默不作聲。

「怎麼了，沒事吧，玩笑而已。」

屈亦潔甩甩手，從緊身牛仔褲後邊口袋拿出打火機，準備再點上一支，應該是忍了一整天的煙癮。

「沒事，磕到了。」

「反正到時候會招人，要是你們現在進社團的話，就是部長了呀。」

這個誘惑力確實很大，有點讓人難以抉擇。

屈亦潔從胸前快要撐破的口袋中拿出一盒煙，食指輕輕敲擊，這動作，某些中年大叔都甘拜下風。

手指夾著香煙對著楊書魚：「抽嗎？」

楊書魚已經習慣這個劇情了，每次酒席上都會有親戚給自己遞煙，這個很困擾唉！

「我還以為你抽煙的呢！一副老煙鬼的模樣……」

汗顏。

屈亦潔指了指楊書魚耳朵上的那根香煙說，這根香煙不是屈亦潔給的嗎？

「稍微抽點煙有益身心健康……」

又是一層煙圈從屈亦潔嘴裡吐出。

玫瑰紅的嘴唇？真正的詮釋了不是因為煙癮而抽煙，而是為了抽煙而抽煙。動作可愛？又或是性感到犯規，看的楊書魚反正心裡痒痒的。

信你個鬼，要是說喝酒有益健康也就算了，吸煙算什麼，百害而無一利啊，除了一點，促進消費，促進經濟發展。

「老師你抽的是利群？」

「哦？」

「秦琴也了解香煙么？」

屈亦潔突然提起興趣，跳下桌子，1厘米厚的涼鞋跟的砸在木板上，掀起一層灰。

相繼著，秦琴也輕輕跳下，相仿的身高，相仿的身材，這聲音怎麼不一樣呢，尤其是那個餘震，屈亦潔的更明顯。

秦琴一臉仇視的盯著那個楊書魚，那張表示似乎在說著[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倆個女生竟然在討論香煙，成何體統？

「楊書魚你先忙著，打掃起來還要點時間，我們就先去拿吃的。」

秦琴和屈亦潔陸續放下手裡的活，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該不會就這麼落跑了吧，轉身一看，屈亦潔的香煙打火機，連手機還留著，這心是有多大……

......

唉~~~哀怨聲，連綿不斷的抱怨聲~~~

「為什麼是泡麵？」

秦琴氣得直跺腳，張牙舞爪，鼓起腮幫子很生氣，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屈亦潔提著一壺熱水，若干零食以及泡麵，看這個架勢是單身久了不需要男朋友。

「我從來不吃泡麵的。」

「唉，秦琴不吃，還以為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吃泡麵呢。」

「那你餓著吧，別吃了。」

屈亦潔把那邊牛仔衣服放在一邊，盤著雙腿，翹起蘭花指撿薯片吃，動作很熟練。

「從來不吃垃圾食品。」

秦琴雙手叉腰傲嬌的說道，高高抬起的頭是最後的倔強。

「啊~啊。」

「要被餓死了啦。」

秦琴坐在凳子上手舞足蹈，是在撒嬌，並沒有人理會她。

「急什麼，還有三十秒呢。」

屈亦潔抖一抖倆厘米長的煙灰，掉在了楊書魚的手背上，不禁陷入沉思，這個真的是老師嗎？

屈亦潔一直盯著手錶看，其實比楊書魚更急，而秦琴只是窩在角落撒嬌，有倆個原因，一是不喜歡吃泡麵，二是楊書魚把那個吃剩一半的麵包給吃了。

「不吃。」

「你們睜大眼睛看啊，上面浮著一層油……」

「這可是人造油……地溝油，黑心油，二手油。」

「不要，絕對不吃泡麵。」

屈亦潔蹲在一旁耐心的哄那個生氣的「小女朋友」，比哄五歲的小屁孩認真吃飯還要難。

可是秦琴的鼻子已經叛變了。

「呲溜~嘶~」

畢竟這邊是不怎麼正式的公共場合，所以吃面的時候發出點聲音也沒事。

「嗚……」

不僅吃完了面，還喝光了湯。

「屈老師，辦公室還有嗎？」

秦琴的小腹微微凸起，女生的胃果然很小，怪不得一餐都只是一個蘋果，然後回家偷偷的吃蛋糕零食然後便趾高氣揚的說：「甜食是裝在另外一個胃裡的。」

「有啊，不過~」

屈亦潔淡淡的笑了笑，卻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神仙料理？

缺席七點到九點的晚自習，不僅是屈亦潔，還有那倆個學生。

畢竟幹活的只有楊書魚一個人，一個是包工頭，一個是女上司。

簡單來說就是吃白飯。

「秦琴，有什麼便宜的好煙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