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1菲的松鼠辮
桂花生長在月球。
這是早晨第二節的課間,整整25分鐘,這個也許是補充營養的最佳時間。
自製的水果沙拉,啟封一瓶酸奶,蘋果削好皮一邊備用。
削不了小兔子形狀,只能削成多面規則立方體,而且體積減少了一半。
用竹籤簽蘋果蘸酸奶吃,主要是蘋果的肉太柴,酸奶不黏稠,其實蘋果一點都不好吃,只是為了裡面的維生素而已,以及一丟丟的飽腹感。
於是,楊書魚瞅一眼隔壁的秦琴,正在讀書,不是教科書,而是閑書,應該是類似如來神掌,易筋經,玉女心經那種十塊錢一本路邊小攤就能買的。
「偷窺也要挑場合,這可是教室。」
「你現在十五歲,人的平均壽命是70,也就是說從出生到現在你一共遇到了五十萬人,難道這五十萬人中沒有一個容貌比我好的?」
秦琴目不斜視的盯著那張數學試卷,用最為平和的口氣表達最惡毒的語言。
楊書魚也沒理會秦琴說了什麼。
其實不然,楊書魚只是在觀察那一群班級裡面的特定人物之閃閃發光的好學生,有倆個最為耀眼,刺眼的睜不開……其實主要還是因為背對太陽,戴個光圈的話那就是阿波羅了。
楊書魚只是順便偷瞄一下秦琴的側臉,雖然有偷窺的成分,要是秦琴不講話的話還是挺好的。
余疑,先說這個名字,有點像是強尼和辛巴,是一個充滿愛的名字,只適合反派人物,開學幾天便成為了班級的中心,籃球隊的替補。
與籃球不匹配的身高,175,其實還可以啦,平均身高,帥氣的短髮型男,特別是那張笑容,陽光男孩,不知道掰彎了多少個純情少男。
最重要的是說話不漏氣,走路不摔跤的聊天行為模式,可惡啊!
啊呀,哎呀,哎嘿,啊哈哈,呵呵,都是上層社會人物交流專用語言,不過不適用所有的人群,比如楊書魚。
「今天恐怕不行,待會社團要訓練。」
余疑講話的時候常常伴著肢體動作,手掌喜歡圍著手腕轉圈圈,企圖解釋說話的內容?難不成說話內容很難理解?
「社團訓練?剛開學也沒幾天吧,偷偷懶沒事的,況且~余疑你不是很有天賦?」
「不是才第四天就是替補球員?」
這個是在罵人嗎?
周遭的學生都在側耳傾聽,這是不可抗力,說的實在太大聲了,想不聽見都難,也挺享受的,欣賞戲劇一般。
「有沒有上過場的那種訓練?」
「那倒沒有。」
「那正好,今晚班級組織逛街,要不要一起去?」
楊書魚完全不知情。
「這個還是免了吧。」
「而且學生黨晚上最好不要到處亂走,容易出事。」
「哎~能出什麼事?老師現在又不在,裝什麼好學生?」
「我是說像一菲這樣的女生出去比較危險。」
水一菲捏著手機亂按一通,頗多頗多頗多,清脆翻蓋機的聲音,掛著一條小魚模型,丁丁當當,魚類蛋白質很豐富。
算是余疑的朋友吧,不清楚,外人表示一點也不清楚,只是都圍著水一菲轉圈圈,她是團隊的領袖,畢竟別人全站著,只有她坐著。
「所以才讓你們男生一起去。」
「總之我肯定要去,你不去那就拉倒。」
女王似乎生氣了。
余疑想法設法得討好水一菲:「一菲你上次去的那家奶茶店怎麼樣?」
「奶茶店?校門口新開的那家冰激凌店吧?」
男生看來奶茶和冰激凌基本差不多。
「不咋地,威化杯一點也不好吃,而且抹茶味和香草味的也不好吃。」
「倒不如說是青草味,有股泥的味道。」
哎嘿,吐了吐舌頭,別說,確確實實是一個大美女,電視劇中的水一菲,絕對是白富美的一個女主角。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長發及腰,坐著的話會被路過的學生踩著,五官端正,長相秀麗,非主流的打扮以及雷人的行為舉止,導致許多人應付不來。
一共是三類的朋友?講廢話的熟人,寒暄的路人,聽不懂外語的洋人,對於大多數學生而言,便是第三類。
非主流卻規矩的打扮,常常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間,所以上衣或者T恤就是花邊圓領外翻的。
「那你還吃了整整倆個。」
「會變胖的哦。」
余疑撓頭傻笑一會兒。
句尾語氣助詞適用於裝瘋賣傻,不過大多數為了賣萌,表示很可愛。像是句尾的嗷,哦,唉,啦,有種撒嬌的成分,適用於心理生理雙重未成熟的青少年。
「哼!」
水一菲把頭扭向天花板,長發和松鼠的尾巴一樣毛茸茸的。生氣的說:「我是吃不胖的體質,不要你管。」
余疑還偷瞄了一眼被校服束腰的小腹,瘦的依舊啊。
有倆種體質,喝水就會發胖的體質和天然瘦,至於肚子上的游泳圈有多少層就不得而知了……瘦和苗條,這倆者本來就是不衝突的。
不清楚的人以為這裡倆個是剛好上的小情侶。
話音剛落,嘰里呱啦的磨牙聲,嫉妒使人美麗,余疑和水一菲的談話從不顧忌別人的感受,這也是好事啊,不能過度的去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家一菲呢……」
「一菲可是非常正點哦……」
哈哈哈,水一菲用手背遮著嘴巴,笑得很浮誇。
「話說一菲你的社團不也要訓練?整天這樣跑來跑去,學長學姐們會生氣的。」
「沒事,那邊比較隨意。」
「這樣啊……」
余疑好像不怎麼會拒絕別人的好意,請求,要求。
「我聽說學校……」
「所以說,去不去,一個字。」
「哈哈,抱歉抱歉,今天是真的沒空,已經連續曠三天了。」
余疑雙手合十企圖得到原諒,但是余疑也沒錯呀,是不是。
「啊,算了算了。」
水一菲甩甩手,生氣的臉上流露出失落。
「余疑你就陪我們去唄。」
「反正去籃球場也是坐著。」
丁伶俐中途插入這場話劇,余疑光鮮的一面漸漸被揭穿。
替補替補,也就是候補人員,畢竟是新人,基本不參與實戰,所以拿了根雙節棍一邊玩去,也就投投籃,拍拍皮球。
「對吧,余疑。」
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伴隨著瘋狂眨眼皮,所謂一物降一物,站在食物鏈頂端也許是丁伶俐?和往常女生那清晰茉莉花香不一樣的,而是濃墨重彩的顏料水粉氣味,又或是油漆味?又或是香樟樹的氣味,異常濃郁。
「啊,哈哈哈。」
余疑在苦笑,選擇繼續撓頭來緩解尷尬,後腦勺都要禿了,不過不用擔心餘疑的發量,中分休閑頭,飛機頭都可以適應。
又或是錫紙燙,狗啃劉海,不過不適合清純?的學生吧。
楊書魚拱起眼皮下拉額頭,搓一搓稀疏的劉海,竟然想不起來自己的髮型是什麼樣子的,甚至連長相都忘記了。
直到再一次注視秦琴,那眼眸清澈如潭水,映射著楊書魚的那張臉,和華為p30pro一樣清晰。
青春戀愛肥皂劇之車禍失憶又要開始了。
「這麼一說,最近好像確實很空。」
「那~要不我。」
余疑腳尖在碎花瓷磚畫圈,這是打算畫個圈圈詛咒誰嗎,該不會是那些讓他上不了台的學長。
「去請下假,反正替補比較空閑。」
像是對男生表白前的別彆扭扭的小女生,嚶嚶嚶蚊子叫的聲音縹緲虛無,只敢小聲嗶嗶,不敢大聲喧嘩。
「沒事沒事,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反正你們都是好學生。」
水一菲又在擅自生氣,其實一直沒有搞懂為什麼要生氣。
「那我陪你去吧。」
「伶俐,你不是很忙,美術社不是每天都有素描作業?」
「嗯~嗯。」
丁伶俐連連搖頭,手腕上的飾品叮噹作響,這可是家裡祖傳七代的寶貝,銀鐲子,金項鏈,還有自己編織的花繩。
也許丁伶俐的模樣才是水一菲所嚮往的,大波浪棕發,也是水一菲應付不來的,太過於的感覺的。
「可能是我功底比較好,那邊沒啥好學的。」
「學姐們還沒我的基礎好呢。」
就好像學習~主要~靠天賦。
開學黑板報是丁伶俐設計的,這邊來簡述一下油畫的內容,很簡單的。
雨落的倆桂花樹下,彳亍若干個學生的背影有說有笑,越來越窄的林間小道,漸漸模糊的視線。
低頭看路的男學生?昂首挺胸的女同學?放飛自我的高中生,水潭的倒影是倆條梯形的大腿,超大仰視角。
這是油畫,所以不要錯誤理解楊書魚脖子那片綠點點是怎麼回事。
路人同學非說是綠帽子,秦琴說是長麻子。
「今天放學就去,怎麼樣?」
丁伶俐拉著水一菲的胳膊一直搖,嘎吱嘎吱,骨頭被磨成粉末的聲音。
打哈欠下巴脫臼,伸懶腰腰間盤突出,跳一跳腦充血,晚上睡覺落枕,這代年輕的人的骨頭很脆。
「秦琴也一起唄。」
等等,什麼叫秦琴也一起,而且重要的是,前後倆句話竟然無縫連接,聽得水一菲也是一愣一愣的。
秦琴額頭開始冒煙,有點不知所措,看得楊書魚也是一臉懵然?
「咚咚咚。」
「話講完了嗎?」
屈亦潔又是在門口,連老師也要看學生的臉色行事,中途打斷別人講話是不禮貌的,不管是前輩還是後輩。
「準備一下下午的英語考試,不及格的話罰抄十遍。」
有一種人就是永遠也睡不醒的人,那就是屈亦潔,手裡還是端著那個貓紋馬克杯,宣布了一件最為恐怕的事情,這就是教師的獨裁統治壓迫剝削。
「汽油」的黑色漸漸浮現在眼袋上,應該是卧蠶。
談話戛然而止,清脆的鈴聲,體育課要開始了。
......
秦琴第二次的對象是丁伶俐,凌厲殺球變成了軟綿綿的高球,她倆不是在打球,而是在踢毽子,雙方選手在淡戀愛。
結果秦琴和丁伶俐的比分是11:11。
「這位同學。」
最讓楊書魚頭疼的王語煙又來了。
「怎麼?」
「女朋友沒看著?」
[哎呦,王老師你可真會說笑,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了啦]。
開玩笑,這是長輩應付晚輩最好的方式,比如吃了喜某郎果凍,摸摸侄子的小腦袋:「寶寶,將來是相當科學家還是宇航員嘎。」
寶寶睜著水汪汪大眼睛奶聲奶氣的講:「我長大想要當人民jc,為人民服務……」
可以的話楊書魚會用小拳拳錘王老師的胸口,估計會反彈90%的傷害以及副作用內出血,外在表現就是流鼻血。
「你認識丁伶俐?」
欲言又止,楊書魚思考片刻后決定這麼說:「丁伶俐認識你?」
楊書魚很自然的走向秦琴,坐在一旁,竟然沒有一絲的違和感和抵觸,眼神閃爍,泛著星光?淚光?不是星辰浩瀚而是銀河天際線。
秦琴沒有任何回復,不過那張側臉似乎再說著[滾],可,內向的楊書魚能懂嗎?
「唉~沒事的。」
「習慣就好。」
楊書魚也許猜到了,秦琴的三個室友丁伶俐,水一菲,還有一個就不清楚了。
「不就是……」
「唉~反正一晃三年很快就過去了,高中這種似有似無藕斷絲連的友情最無聊了。」
右手挽著胳膊放在胸口,秦琴沒有作答,隻身一人離開了。
可能是覺得在教室和楊書魚講話會造成不良影響?那麼是對誰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