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這才叫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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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剛剛跟田導聊了一下,沒想到他的壓力也挺大的。」
「畢竟是暑期檔嘛,《長空之王》聲勢又那麼大,觀眾對《李延年》這樣的軍事題材標準也日漸提升,我和田導都是有一些擔心的。」
跟田鑫業聊了會天的管琥也來到陳景行這裡,言辭間頗為感嘆。
梁晶似有意味的笑道:「有陳導慧眼如炬定的好檔期,依我看還用得著擔心什麼啊?」
陳景行笑而不語。
《長空之王》的班底到底怎麼樣不僅陳景行能看出來,梁晶自然也能看出來,京影也不是沒拍過這類圈錢電影。
當然陳景行敢這麼賭也是冒了風險的,對手爛和你能否搶過他是兩碼事,跟題材也有關係,梁晶對此還是佩服的。
「哪有這麼簡單,都是帶著鐐銬跳舞,誰不如履薄冰啊。」管琥輕搖著頭,對妻子說道:「拍獻禮片難啊,陳導比你清楚。」
陳景行挑了挑眉,這是來找認同感來的?
看來管琥在《金剛川》上是吃了一些苦頭的。
不過他當然也不會駁對方的面子,附和道:「確實不簡單,《李延年》有人物傳記的元素,為了儘可能還原李老的經歷,找出合適的切入點,我們編劇組跟了李老不少時間。
老人家已經那個年紀了,你又不能過多打擾,得在有限的時間裡交流溝通出更多的信息,包括走訪老人家曾經的呆過的部隊,戰友,確實不容易。」
陳景行雖說有外掛,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這種類似於人物傳記片的項目不走訪了解要講述的英雄肯定不行。
管琥聞言略有些詫異:「你們還要整的這麼還原嗎?嗨,也是,人物傳記類型的嘛,鐐銬更多一些,不過這樣一來創作空間就太小了吧。」
「呃,倒也沒有管導說的這麼嚴重,這種電影還是要尊重歷史的嘛,而且其實歷史本身也很精彩,真的呈現出來也不會差的。」
管琥笑了笑,看著陳景行的眼神生出了些許同情,他是把陳景行這番話當成場面話了。
「尊重歷史確實沒錯,不過電影畢竟是藝術,又不是紀錄片,上面有些時候就是不懂這個道理,電影創作是需要放手的,我在《八百》上面就很堅持,最終還是勉強磨了過去,《金剛川》就遇到了不少問題,不過幸好傅總是堅決支持我的,上面也有明事理的領導。
咱們電影人的風骨還是得有嘛,我反正是一顆銅豌豆,《八百》也已經證明了,主旋律電影不能淪為宣傳機器,觀眾才能真正的受到觸動,假模假樣的宣傳出去誰信啊。」
管琥語氣中既有些自負,又有些憤滿。
陳景行一聽就知道這位老炮兒估計是為最近的一些輿論有些憤恨。
《金剛川》的一個簡短宣傳採訪里,管琥戴著頂黃色的美國海軍冒,被網民口誅筆伐。
甚至挖出了電影去年剛開機前帶著主創去安東烈士陵園,緬懷先烈,結果演員們都是正經的鞠躬,管琥是背著個手鞠躬的照片。
之後又被把去年《八百啟示錄》上映前,找到了八十八師師長「逃跑飛將軍」孫元良之子秦漢,合了個影美滋滋的發到微博上,還打字說向英雄致敬。
眾所周知,四行倉庫之戰是彼時當局授意下的表演戰,而孫元良只是接到命令后,又下了個命令就跑了,所以,當年真正的倉庫之戰,與八竿子打不著的孫元良的兒子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找他?
還不如找謝晉元的後人合影呢。
總之,接二連三的迷惑操作自然就讓很多本就批評《八百》的網民更加氣憤,
發生質疑,然後輿論就鬧大了。
當然了,《金剛川》距離上映還有一個多月,倒未必就會產生什麼影響,不過管琥應該是自己感覺挺委屈的。
這很明顯就是在陳景行跟前發泄憤滿之情呢。
不過可惜陳景行的《一九五一》和《李延年》都沒受到什麼刁難,此前的作品也沒引發出類似《八百啟示錄》這樣的爭議,還真無法和其共情。
事實上陳景行跟其也不是一路人,他又不是皇根下長大的老炮兒。
管琥是屬於那種典型的用京城話講叫「假牛逼」的混混氣質。
就是本人覺得自己很牛,很偉大,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用自己覺得帥酷的方法說話辦事。
通常來說,蔑視一切,看不起錢權,但往往又不得不屈從於錢權,然後會自嘲式的罵自己——別人罵不行。
就是典型的老炮兒。
通俗的講就是痞氣。
所以,管琥自己寫的《老炮兒》的劇本,自己拍的《老炮兒》,非常得心應手,也非常傳神。
從最早的《頭髮亂了》開始,每一部作品都能顯示他的心路歷程,當然才華肯定是有的。
到了如今,不說其他圈子,起碼影視圈內讓陳景行不得不給面子的人也不多了,所以他也就沒繼續陪著扯澹,對於管琥借勢表達親近的感慨沒有做任何回應:「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留下有些錯愕的夫妻倆轉身就走了。
「嘖,馬上要三封金雞導演了,脾氣也大了?」
梁晶又想了想突然失笑道:「不會是還對咱們有怨氣吧?你剛才一口一個《金剛川》的,讓他不舒服了?」
去年《流浪地球》搶了《八百啟示錄》的魔都電影節開幕影片身份是讓他們包括京影上下有些氣憤的。
不過這一茬梁晶已經不記恨了。
概因《金剛川》成功搶了陳景行的《一九五一》的國慶檔。
不僅完全報復回來了,甚至還反將了一軍。
畢竟國慶檔這種檔期誰能不爭?
哪怕掛著陳景行的名頭,《一九五一》這樣的獻禮片難道還能指望海外票房嗎?
這可是關係到不菲的票房利益的,她就不信陳景行能沒有怨氣。
被管琥的電影搶走了國慶檔,陳景行這種一路負著天才盛名的不可一世的人也很少受這種委屈吧,面子上怕也掛不住。
「你這純粹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管琥雖然這麼說,不過從表情看似乎對妻子的想法不是沒有贊同的意思。
《八百啟示錄》的成功對他,對京影確實是有里程碑意義的。
不僅讓他成了京圈頭號導演,能調動的資源更多了,而且也讓他更加自負了。
在他看來《八百》的質量絕不遜於夢工廠的所謂軍事行動三部曲,甚至更加優秀,畢竟立意更高。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多少年以後回頭看,還有價值」。
夢工廠也就是佔了個早發的便宜,要是當初京影拿下了公安部的湄公河大桉的任務,他拍出來也不會比夢工廠差多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聽他這意思,果然《李延年》是那種人物傳記題材,對還原度的要求比較高,嘿,看來《長空》和《李延年》有的打嘍。」
管琥自覺拍《金剛川》時是深受鐐銬的困擾,當初《八百啟示錄》雖然宣傳時是打的獻禮片的名號,但其實是他早就想拍的故事,從11年就寫出了劇本初稿。
《八百》就是管琥自己的戰爭片夢想,是他自己的創作。
到了《金剛川》這種貨真價實的獻禮片就只覺處處都是掣肘。
不過看起來夢工廠不也是如此?
管琥搖了搖頭:「走吧,趁著記者還沒從田鑫業他們那過來,咱們先進影廳,趁著電影還沒放映先讓我醞釀一下放映后媒體見面會該怎麼誇……
都沒新詞了,誇得太不情真意切了又顯得我這人虛偽,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