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武買茶

阿爾薩其主島北部海岸線平直，沿海地區沙灘廣布，因此缺乏通商港口，自北向南地勢起伏較大，山巒聳立，與城市相距甚遠。

而南方地區則截然相反，海岸線曲折，商港眾多，直面諸多大國的貿易航線，形成了繁榮昌盛的貿易都市，被人們稱為純天然的黃金島。

阿爾薩其自南向北，根據主要功能的不同可以劃分為三大區，分別為濱海，中玄，四行。每一大地區都細分有各種小地區，由相應的領主所掌控。

其中，四行是主要的物資儲存與流轉，以及處理商貿事物的主要地區，因此，除了正常的通路外，城主還投資過巨額的資金花費在其隧道與相應服務產業之上。

但近來有報告稱，通往四行地區的幾條隧道莫名倒塌，所造成的破壞異常嚴重，經探查發現，在其山巒上，有一個規模大得嚇人的圓形坑洞，四周草木有的橫飛數萬里之遠，有的甚至橫插入另一個比較矮的山頭上。

起初人們還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從天上落下，可後來經相關人員仔細檢查，發現坑洞底部的印記形似足印...

數日之前...

阿爾薩奇主島，北方某城鎮地區……

「老人家，您這些茶葉怎麼賣?」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位坐在破爛毯子上的老人緩緩抬頭，揉了揉混濁的老眼，似乎還有些許睡意。而當他看到眼前的青年時，立刻條件性的起身微笑。

「哎你好啊小兄弟，想要什麼茶葉儘管挑啊，我給你算便宜點。」

老人拄著拐杖憨憨地笑著，曬得偏黑的臉龐上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額頭布滿了溝壑般縱橫的深深的皺紋，下巴上留著一綹半白的鬍鬚，向前微微地翹著，衣服上打著補丁，老態龍鐘的身形卻體現出一股樸實無華的氣質，讓人感覺很是慈祥。

「哎，小兄弟，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準備了一些茶壺和茶杯，是用來...用來品茶的，我想想我放在...在哪來著?」

老人一拐一拐地向前走來，似是在苦苦思索著。青年翠綠色的瞳孔注視著眼前的這個賣茶葉的攤位，幾大麻袋茶葉橫著擺放在前，翠綠的，墨綠的，還有些奇異的，前面還橫著一段沉重的斷木，上下面被削平，一整套完整的茶具就擺放在那裡。

在斷木前方還有一把矮凳，雖然破舊，但還算結實。青年的眼光再次落在了老人坐的那張破爛地皮上，而後又看向了茶葉袋上的標價，上面的標註已然便宜出市場價格的一半還多。

「老人家，您找的茶壺在這裡。」

青年的聲音溫柔而深沉，富有磁性，對老人沒有絲毫的反感之意，語氣中還帶著些許尊重。

「哎呦！你看我這這這...老糊塗了，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最近啊...有些東西記不太清了，前些天差點將名字都給忘了你看我這...啊，稍等稍等，我這就給您泡茶，待老朽先煮一壺熱水。」

老人伸手想去拿水壺，手卻是在水壺上晃了晃，在水壺面前抓空了兩次，最終還是青年扶住了老人粗糙的手腕，準確地握住了水壺的手柄。

「啊，多謝多謝，哎呀，我孫女兒搞的這些東西我不熟悉啊...哎？這壺怎麼是熱的？」

動了動手指，縱使老人的感覺遲緩，也還是感受到了那股本應該不存在的溫度。

「嘶...難道我真的老糊塗了？」

持著水壺，老人迷迷糊糊地就要放在茶壺旁邊，

動作遲緩。水壺中的水或許偏多，老人顫顫巍巍的手在放下的一瞬間抽動了一下，水壺頓時脫離。

但神奇的是，水壺竟是穩穩地落在了木桌上，沒有聲響傳來，也沒有一點開水灑落而出，有絲絲縷縷的綠色紋路悄然褪去。

「哎呦...真的老了喲...」

懊惱不已的老人慚愧地撓了撓頭，而這一切，都被青年看在眼中，似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人家，泡茶一事，不如交給晚輩來做，您還是需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哎！不行不行，怎麼能讓小兄弟...」

「無妨。」

簡單的二字，語氣中卻略含有一絲莊嚴，老人想要在說什麼推辭一番，但聽到青年的話微微發愣，他總感覺眼前的青年跟廣大印象中的青少年不太一樣，缺少一種青春的氣息，但更多的，是一種歷經歲月打磨的成熟與穩健。

「晚輩幫您稍微打理一下。」

青年微微起手，自然而又熟練，沉重地幾大麻袋茶葉以及斷木全都懸空，離地幾寸，而下方的一些渣子和污垢，全都規規矩矩的向後撤去，飛入街邊的垃圾箱中。那張破爛的毯子也在老人驚訝的眼神中被洗凈補全，最後竟成了一張完整的地毯。

「小兄弟，你是...那個什麼...俢魂者嗎？」

看著神態自若的青年，老人的聲音明顯有些支支吾吾，甚至是在發顫，俢魂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個未知的領域，是神秘而不可侵犯的神聖之物，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都是豪門貴族或者高層次的大人物。

「對...對不住啊小兄弟，老朽不知道您是如此身份，是老朽老眼昏花了，還請小兄弟見諒，若是您不嫌棄，茶葉您盡可拿走，就當是給您陪罪了，還請小兄弟大人有大量...」

然而，面對老人的再三致歉，青年只是淺淺一笑。

「抱歉，我想您誤會了，晚輩並非修魂之人，但...也不是正常人罷了...」

「晚輩有些事想詢問您，請老人家先入座吧，不必太過在意我的身份，晚輩並沒有惡意。」

談話之間，茶攤已被青年重新重新排列好，斷木中間空缺了出來，相對的位置各放了一個矮凳，裝茶葉的麻袋則被安置在斷木兩端，堆疊整齊。斷木左端的位置空了一個口子，供老人進出使用。

「哎好的...好的...」

老人怯怯地點了點頭，被青年攙扶著坐了下來，但當熱水從水壺之中緩緩流出時，不知怎麼，老人的心神竟漸漸地浮現出一絲空明之意，隨著那嘩啦啦的水聲而逐漸清澈。

木勺舀上茶葉放進蓋碗，用旁邊壺中燒開的水淋過，蒸汽攜帶著茶香裊裊上升。心在茶煙中漸漸沉澱，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滌靜了胸中的蒼涼，腦海一片空寧。

「請問，老人家怎麼稱呼?」

「哦，老朽叫王阿茶。」

王阿茶答應著，對青年還是有些拘謹。

「茶葉葉干茶條索完整，無渣無雜，肥瘦均勻，茶湯清澈芬芳，光澤明亮，王前輩，您這茶葉的價格，是不是稍稍有些便宜了，明明是如此好的茶葉...」

「是因為原產於千載吧...」

原本稍稍放鬆的王阿茶心頭又突然一緊，神色複雜，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現在，已經沒有人敢用千載的名字賣東西了，就算有賣，也是其他人的名字，哎...真是造孽喲...」

王阿茶的語氣中透出些許悲涼。

「領主大人不知道怎麼，最近一直在封鎖千載的貨物，原本還好好的...」

「嚯...」

青年似是明白了什麼。

「是因為大戰終於結束了...」

「我那萬人矚目的大哥呦……」

青年的語氣至始至終都一如既往的沉穩與平靜，但王阿茶能明顯的感覺出青年的那股冷漠的輕蔑之意，針對那些虛偽者的輕蔑。

「啊，不好意思，王前輩，剛才有些唐突與失禮，還請見諒，嗯...雖然說法上有些無理，但晚輩並不想用您的茶來向您請安。」

「啊，小兄弟的意思是...」

「王前輩，這些茶葉，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