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華夢（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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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筆記本偷走了好多有趣怪誕的故事，它與現實相似到，剛剛在陽台上收衣服，關門的時候門夾著窗帘了，這事近來我做的多，不同處在，夢裡衣幾支掛著衣服的架子掛在門把手上，在窗帘后。我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會弄髒它們。

說話是我最放鬆的時候之一，除此以外還有散步、料理早餐、寫作、看溫溫潤潤的書、聽故事和幾樣才不說的習慣。只是時而覺得自己口無遮攔，想來只是訴說些窸窣平凡的事太過無聊，就放這了，這一放，就直接翻篇。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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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頭疼，關於那件羊毛西裝。黑色的，但我不能忍受臟，哪怕是西裝也要常常清潔，若說減少穿的次數，那我要它幹嘛？儘管真的很好看很有型，但我不能為它服務，成為物件的奴僕。買衣服，它應當是為我服務的。

它還很新，只穿出去幾次，有些正式。又未昂貴到乾洗值當的地步，又未廉價到可以隨意丟進洗衣機，不上不下，叫我有些火。仍舊很眷戀它，然實在不能忍受可能臟污的情緒也是強烈的。衣物，可以舊，可以破，可以廉價，但，不可以臟。是不是和那份不隨和如出一轍？

以後衣服要以簡約美觀為主，太過花哨的或者需費精力打理的，就不要了。

不是完全的喜新厭舊吧，許多衣服都上了年頭，宿舍的冬衣里還有六七年前的幾件，都是很愛的。也許，這是在踐行快消吧，某些定性不會長遠的，只一兩個冬天便假手別處，他人和垃圾桶。

最嶄新的晨間，一切是黛色的，宿舍樓門外，張著的燈籠被吹落了。一隻正對著會客處的沙發，在落地窗外，一隻在曬被子的平台上，水平高度一樣。

我真的是一個無比適合做朋友的人，而不適合包括不局限於戀人、家人、哪怕是師生、工作關係等。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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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夢。火車停靠，剛在站點停止了嗚咽，下方做腳踏處的鐵板有些陳舊了。很多小兔子跳下來，到達地面有短暫的幾秒直立行走，它們到各自的坑位接手，這時候又是四肢行走。我也不知道統治這輛火車和世界的是何人何物，總之沒人擔心它們會逃跑，有個抓夾會自上而下再把它們夾回去，一切按流程走。旁白「老婦人以此……」，聲是尖銳的，童話里的巫婆，然後火車駛向我看不見終點的艷陽里。

她在織毛衣，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電影鬼媽媽，那是一個夢幻破碎和紐扣的世界

仍然不願回家，母親是在夢裡織的毛衣，我在夢裡想到的電影。

我在清晨寫了一首好詩！在半夢半醒間，還有兩個短但極致的夢，但！被夢收走了

那首詩還配了一首憔悴但快樂的音樂！夢中的我所作。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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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場景，白人追著警察，警察追著另一個他，另一個他停下自殺，他滲進了自己的血里，於是他們走了，他站起像擦汗一樣帶過血，拍了拍塵土，也走了。

蝴蝶撲克牌。我剔出兩張丑角來，講講其中的故事，之前有講過嗎？不記得。《紙牌的秘密》一書里，漢斯的父親一直有一個習慣，收集撲克里的丑角牌。他看中的只有那張小丑，我不記得是大王還是小王，亦或兩張。他有一整抽屜的丑角牌，一副撲克，留下丑角，其餘的送陌生人送漢斯或丟掉。小孩子總會模仿他們關注到的事物吧，我初讀此書是十多年前，

隨著時間堆積、流逝，我從兒童成長為一個青年女性，許多事，不僅僅是收集紙牌，到氣質，心裡所想，都從一開始的模仿被歲月慢慢吸收，在到目前為止的半生里內化成了我的一部分。丑角，是那個身著奇異服飾，帶著銀鈴的侏儒，是那個永遠看待世界新奇而陌生的兒童，它不會長大，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早在先前就停滯了，如同我常常講的不理解周遭發生著的事。

說實在的，我不是很想寫通訊稿，班主任會議記錄，我既不知如何寫，也不想與人打交道，寧可睡過那個下午，但，輔導員那麼問了，她的意思是，想著我忙一點，有事情做心情會不那麼糟。無論是不是借口還是真的缺人手，沒關係，我不在乎，但，我不知如何拒絕。

回到撲克牌，手上的這副，背後是飛舞的蝴蝶。05年中國最佳散文冊子里有一篇我曾經印象深刻，名字大概叫黑蝴蝶，黑可能換成某個別的前綴，飛舞的蝴蝶，暗夜蝴蝶，具體的標題不記得。寫的是女孩子，如蝴蝶墜落的悲劇命運，與不公、性、溫婉與悲劇相關的文章。是王蒙編的冊子，中學時代我很愛它，裡頭許多極棒的文，比其他年份，其他小說編什麼編都要好，在學校圖書館借的，後來我總想從網上買本回來，日日陪伴左右。喜歡到什麼程度，現在還會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尤愛的書讀過十遍往上的，這並不妨礙我忘記標題這件事。黑色的蝴蝶，烏壓壓的，從亞馬遜的叢林飛過，女孩子像它們一樣美好，一樣脆弱，易受傷害。

我真的很討厭做這樣的事，下次若有同齡人再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給出我根本很反感的選項叫回答。

你有事嗎，有事，什麼事，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什麼事？你喜歡嗎，不喜歡，為什麼不喜歡？

一定要發一次火，就這麼說：「我不是不喜歡，而是討厭」。數月前我說過一次「不是不喜歡」，被理解為，哦，原來你不介意啊，這很狗蛋。我從不想叫什麼人下不來台，因而「不是不」「你已經很好了」等總是很順遂地說出。下次，我要平靜地說，望著對方，既不挑釁，也不帶隱秘著的高傲，只冷靜地講，「是討厭」。是的，我知道這是什麼效果，一直知道

我不是不喜歡，是討厭，討厭而已啦。別問我出不出去，我懶得被人浪費一個下午，一個白天，哪怕一頓飯的功夫，哪怕一分鐘。最好，乾脆不要發生。除非我願意，喜歡的，那就談不上各種形式的浪費，時間、金錢、心緒、精力，都不算虛度，浪費無從談起。

對待金錢的態度，我是不是有些揮霍了？有就用，沒有也行，買或體驗美好的事物，然後發生過不再留念。緊巴巴的、闊綽的都可以，如何講呢，應該不算太好的習慣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明天或闊佬或艱苦，都是不錯的體驗。